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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且看, 这拨浪鼓上绘的花,就是木芙蓉花,那窗外开的, 也是木芙蓉。”书棋一边摇着彩绘的拨浪鼓哄公主开心, 一边说道。
书棋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少年。他相貌秀雅,细致温和,再加上识文断字, 做事用心, 久而久之,阿福便接受了他的存在。
“诗人赞道——‘冰明玉润天然『色』’, 说的就是早晨的木芙蓉花。小公主的名字也是得于此。因公主语迟, 为了讨个吉利,就改成了‘福气’的‘福’字。小公主将近三岁, 果然开口, 真是贵人语迟,应了这个‘福’字。”
他说话的声音温雅柔和, 又总是说出一些阿福想知道的信息出来,这就是阿福最后接受他在身边侍候的原因。
阿福暗地里撇撇嘴——贵人语迟, 这肯定是美化过的说法啦!按照她以前那慢『性』中毒的频率, 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就算不死, 人也得傻。
书棋继续慢言细语地说道:
“先帝也喜欢木芙蓉,说此花姿容艳美,别名虽叫拒霜花,细思却是最宜霜。先帝有皇夫一人,侧夫三人,却仅有一子,就是如今的男帝。皇上贵为男帝,自是与寻常娇柔男儿不同,生得相貌堂堂,极具威严,是人中龙凤。小公主出生之日,男帝正好看见此花,由此取名。这‘福气’之意,还是皇后心疼公主,这才求了皇上,改了过来。”
书棋在阳光下絮絮叨叨着,小公主似乎在听,又似乎在看那窗外的花。不一会儿,她便合上了眼睛,在温暖的阳光下睡着了。
“王嬷嬷。”书棋行了一礼,悄声道。
王嬷嬷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接着,王嬷嬷坐在公主榻前,亲自执扇,为公主送去徐徐凉风。
一开始,众人都怀疑小公主是傻子,因为她不懂哭,不知笑,只是一个劲儿留口水。王嬷嬷却一直坚信,自家小主子没问题。果真,在一次口吐黑血昏厥后,小公主醒来,眼睛便灵动了许多。王嬷嬷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跟着的主子哪怕资质普通,那也比痴傻儿强上百倍。前几年,即使她面『色』严肃,口中再是信誓旦旦,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吧!
王嬷嬷很快就发现,解决了中毒事件后,小主子不再哭闹,只要有人说话,小主子就侧着耳朵听,仿佛她真能听懂似的。
王嬷嬷慈祥地看着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可真是福星呢!当时宠妃嚣张跋扈,皇后差点被废,幸好及时怀上了小公主,这才保住了身份,坐稳了皇后之位。
按照嫡庶之说,大公主是皇位第一继承人,小公主就是第二继承人,是锦朝最尊贵的四人之一。那些庶出的皇女、皇子们,即使再受宠又如何,以后还不是封个王爷了事!
王嬷嬷一边想着,一边满意地笑了起来。
“嬷嬷。”阿福醒来后,欢喜地叫道。
“小公主醒啦!”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小妹妹睡着了,不要扰了她休息。”一个柔美的女子嗓音说道。
“不嘛,不嘛,我想小妹妹了,我不打扰她,我就看着她睡觉!”一个刁蛮的男孩子的声音道。
不多时,他便挣脱了那些拦住他的宫人,“噔噔噔”地跑了进来。他兴奋得脸『色』通红,眼睛晶亮。
“小妹妹呢?小妹妹在哪里?”他嚷嚷道。
“皇上,这……臣妾管教不严,甘愿领罪。”那柔美的声音惶恐道。
“爱妃何错之有?这分明是皇儿惦记着妹妹,两人之间兄妹情深,是皇家之福!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大笑道。
“皇上所言甚是,”皇后从容道,“自从福儿醒来,皇上还没有来探望过吧,倒是甘侧妃和小皇子有心了。”
阿福不知何时又闭上了眼,似乎睡得很熟,外面的那些喧闹声,仿佛与她毫不相干。
小皇子不顾众人拦阻,“噔噔噔”跑到小公主的榻前,他凑近去看了看那个娇弱的婴儿,不怀好意地贴近了小公主的耳朵,恶意地说道:
“哦,你就是那个傻公主!”
阿福突然睁开了眼,眼睛里『射』出一道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寒芒。因为角度问题,那寒芒被小皇子看个正着。小皇子被吓了一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皇儿好意来探望,你竟然吓他!”皇帝看见自己的爱儿受了惊,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道。人的心都是偏的,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所训斥的小公主是个不满三岁大病初愈的婴儿,还刚刚被一个五、六岁的调皮小男孩恶意地吵醒。
皇后嘲讽地看着他。
阿福抬起眼睛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皇。他身穿青『色』龙袍,站在暖『色』的阳光下,雪白『色』木芙蓉花旁,果然与寻常娇柔男子不同,他长得相貌堂堂,极具威严,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喜欢。
就此,皇宫三大巨头——皇帝、皇后、皇妃在这撕破脸后的第一次聚会,开始了刀枪剑雨、言语讥讽。皇宫里就是这样,表面上亲亲热热、称姐道妹,暗地里却恃宠而骄,设圈套陷害。最后巨头们不欢而散,拂袖离去。
但是,这些全都与一个不懂事的婴儿毫不相干。
阿福也并不是生来早慧,全知全能。她听不懂,也就干脆放弃,全然不听。
宝宝还小,宝宝还在长身体,宝宝要睡觉!(~﹃~)~zzz
——这么放心的穿越者,也真是太奇葩了!
当天晚上,大公主从皇家学院回来,听说妹妹受了委屈,急忙来探望她。
“妹妹,你可好些了?听说那个贱人带着她儿子来扰你养病,哼,父皇还为他撑腰,真是太嚣张了!”大公主气愤地说道。
大公主今年七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尤其是生起气来,两腮鼓鼓的模样,像只小松鼠,真是可爱极了。
阿福不说话,只是“咯咯”地笑着,伸出细小的手指去戳大公主鼓起来的脸。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公主牌小松鼠,戳一戳,更健康!
大公主以为妹妹是要跟她做游戏,每次阿福的手指戳过来,都及时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再松开。
——啊啊啊啊啊啊!妹妹的手好嫩好滑啊!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弄疼她!
于是——
一位公主,我戳戳戳戳戳……
另一位公主,我抓抓抓抓抓……
两个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皇后娘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倒是大公主的嬷嬷看得热泪盈眶。
大公主最近脸上阴沉沉的,私底下的勤快和发奋看了就令人心疼!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恢复一个孩子应有的童稚和天真,和妹妹玩游戏玩得这么开心。
“皇后娘娘,该用膳了。”
“好,就在这里摆膳吧!”
皇后又看了女儿们一眼,大皇女一脸的稚气,小女儿正懵懂地“咯咯”地笑呢,这就是她的幸福,她一定要努力守住!
花开花落,转眼五年过去了。小公主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启儿,一定要照顾好她!”皇后感慨万千地说道,郑重地将小女儿交到了大女儿手里。
锦朝有个很奇怪的规定——学院是培养下一代的地方,是一国的重要所在,皇女与大臣之女一起上课,不许有任何仆人跟进去侍候,即使是皇家女儿,也要亲力亲为。
于是,阿福顺理成章地多了一个劳力——大公主,每天帮她拿书包,还负责在路滑的时候,牵着她的手上下学。
“阿福,你累不累?阿姐背你!”
“好。”
“阿福羞羞羞,这么大人了还让人背!”有学童起哄道。
“……”
“阿福,你不要多想,你刚生过病,身体弱,我是怕你吃不消。”大公主怕妹妹难为情,急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有姐的孩子是块宝,她在羡慕嫉妒我!”阿福炫耀地朝那个孩子做了个鬼脸。╮(╯_╰)╭
——咦,说好的一起哄就害羞恼怒,继而倔强逞强,甚至翻脸呢?那个调皮孩子心塞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肿么不按说好的剧本来!
大公主觉得背上暖暖的,那样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真是太美好了,那重量好似直接压在了心里,很是稳帖舒服。
阿福傲娇脸:有姐在手,天下我有!
怂恿人去试探的某位小姑娘,藏在角落里偷看,此时一脸的纳闷——说好的横扫学院成为霸主呢?和上辈子不一样,这个画风略清奇!
对于没有触犯学院规定,并且是真体弱的小阿福的行为,学院的先生们也一致选择了闭眼不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神奇画风。
——宝宝今天肿么样?
——今天的上学经历仍然是那么开心呢!
夏天的小巷里,因为『潮』湿多雨,生了一层碧绿的青苔。阿福拉着姐姐的手,稳稳地行进在上学的路上。
忽然,一位衣衫不整的美丽少年冲了出来,狼狈地倒在了她们脚下。
可是,每个人在一生中都有些比死亡还要重要的事,让人奋不顾身,全力以赴。
“滴滴滴,紧急系统启动,任务完成,传送至下一位面。”
阿福听到声音,睁开了双眼。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她的嘴里还残留着毒『药』的滋味,她的身体还能够感觉到濒死的剧痛,但她的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她似乎飘在空中。
她看见面前有一点金『色』,细细看去,它颇似一点水滴。她对那水滴有着极熟悉亲切的感觉,似乎,她等了一世的就是它,可又仿佛不是。
“传送启动:3、2、1。”
一阵头昏目眩,阿福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般疼痛。等到痛楚稍减,她看见那颗金『色』水滴仿佛用尽了能量般,瞬间暗淡下来,钻入了她的眉心。
“任务:挽救『乱』世。”说完,它由于缺乏能量,被迫陷入了休眠。
一些模糊的片段,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是一个男尊世界。皇室势微,诸侯并起。陈王掌控着北方最大的一个诸侯国。他妻妾无数,年逾四十,膝下却仅有一女,小名唤作阿福。
阿福十岁那年,他预感到自己此生无子,就陆续收了十八个义子,单等着女儿长大后,看中一个,就可以完婚,生下的孙儿,就是他的继承人。
可惜,阿福有一次出门去上香,却对姜家二公子一见钟情。
姜二公子有意中人,对她不理不睬,阿福却死缠烂打,非他不嫁。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让奴婢好找!”一名丫鬟着急地跑过来,扶她站起身,为她拂去身后的泥土。
“小姐,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另一名四处寻找她的丫鬟,也匆匆赶来,惊慌地叫道。
阿福看了旁边的山坡一眼,根据情况判断出,原任阿福是从上面摔下来,磕破了头,那名备受娇宠的少女就这么轻易地香消玉殒了。
——是谁杀了她?
根据记忆里的画面,她每次出行都至少有四名丫鬟,八名护卫,是谁引诱她单独来此?当她登上山坡之时,只要有一只罪恶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推,她就会摔下来,在无人处断了气。
恐怕那幕后推她的人,还会谨慎地上前来,确认了她的死亡,才会离开吧!
引诱她前来并不难,一个陷入疯狂爱恋中的少女,只要给她一个微小的暗示,一个甜蜜的诱饵,她就会心甘情愿,单独赴约。
那么,那个害死她的人是谁呢?
敌人一次害她不死,一定会再寻机会,她一定要谨慎应对!
只是,那人不会料到,她又活了过来。这次睁开眼睛的,是换了一个魂灵的她!
这——就是她的先机。
“闭嘴,不要出声。”阿福心如电转,低声吩咐道。
此偏僻处只有三人,难保那位凶手不会回转来,再杀个回马枪。
“领我走最近的路,去最热闹的地方。”阿福吩咐道。
他穿着大红『色』袍子,手摇一柄黑铁扇,笑得嚣张随意道:
“怎么,义妹这是要走?可是席中有谁惹得你不开心了?兄长为你出气。”
“你是谁?”阿福毫不客气地问道。
他面『露』惊讶之『色』:
“我是你的二义兄啊!”
“不认识。”阿福从唇中蹦出这三个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雍容华贵地上了马车。
“有意思。”他合上那把黑铁扇,在左手中敲了敲,咧嘴笑道。
回到府中,阿福刚一下车,就对身边的丫鬟道:
“快去请大夫来,我头疼。”
“是。”早有人飞跑着去请大夫和禀告给陈王。
“小姐,我们扶您回房休息。”四个贴身大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回到了闺房。
不久,大夫就来了。大夫前脚刚到,陈王也风风火火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