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清晨，天气不太好，是个阴天，还刮着风。
这天，赵国斌早早地就来到了市公安局。前些日子，老婆生二胎，他请了产假去陪同，今天是回来报道的日子。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刑事侦查局，一进门，几位同事纷纷朝他道喜，一一应付好了，还没等坐下，就听见搭档老高叫他。
“小子，跟我走，有案子。”
赵国斌也不多说话，伸手抓起桌上警车的钥匙就跟着走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东城区的一栋别墅前，现场已经有附近派出所的人在调查了。
赵国斌找到了熟人老刘，他管这片，是第一个到现场的。
老刘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看见了赵国斌立马就迎了上来，也不客套，都熟门熟路的。
“一共两名死者，一男一女，男的叫李飞勇，女的是他妻子，叫周霞飞。报案的是这家保姆，叫张夏兰，刺激过大，送医院了。”
老刘介绍了下案情，赵国斌细心的听着，生怕自己漏掉了点什么。
“李飞勇？”他听见这个名字后，口中嘀咕了一句。
老刘直嘬牙花子，“没错，就是金鼎货运公司的李飞勇。尸体在厨房，你要是想进去，留点神，里头可不好看。”
说完，老刘拍了拍赵国斌的肩膀就忙事去了。
赵国斌皱了皱眉头，刘成是这的老片警了，还从未见他那么严肃过，看起来今儿的案子不简单。
走进了屋子，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赵国斌忍不住拿手挡了挡鼻子。来到厨房门口，赵国斌差点没吐出来。
地上的两具尸体都被开了膛，碎肉，肠子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地板上，鲜血四溅。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刘成会如此了，当警察那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案发现场。
开膛破肚，这得是多大的仇怨。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查看案发现场，强忍着胃中的不适，他带上手套进了厨房查看了一圈。
接着来到了法医杜文的身边，“说说吧。”
杜文和赵国斌年纪差不多，三十来岁，但看上去却比赵国斌要老相许多，他留着一头的卷毛，眼袋浮肿，胡子拉渣，穿得也是很随意。
杜文倒是很镇定，大概是见多了尸体，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在夜里十二点至一点，具体死亡原因还要尸检后才能得出，最快今天下午。”
“就这些？”
“急什么，我这不在想该怎么说嘛。”杜文撇了撇嘴，“这么说吧，这两人的肚子是被撕咬开的。”
赵国斌又看向了那两具死尸，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杜文，你开玩笑吧，撕咬，你说野兽撕咬？”
杜文白了眼赵国斌，意思是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一点也说不通啊，你说这两具尸体在荒郊野外倒是还能解释，可这是市内啊，哪来的飞禽走兽？
“难道是野狗，哎，杜文，什么野兽撕咬的？”赵国斌面色凝重的问道。
杜文站起身子，回答说：“具体还得近一步尸检。”
见杜文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了，赵国斌便来到了搭档身边把事一说，老高听后面色凝重，他突然问道：“小子，我们搭档有几年了？”
赵国斌不知道为什么高世英突然问起这个来，想也没想的回道：“快十年了吧。”
“十年零三十二天，从你进警局那会开始算的。”高世英盯着地上的尸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就快退休了，小子。”
赵国斌没有回话，这老高在警局里就是个异类，平日里话少得可怜，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或许，自己也不算朋友，只能是要好的同事而已。
老高收回了目光，望着客厅出了神。他经常会这样，说着说着就会神游，赵国斌也是习惯了。
猛然间，他又回过了神来，指了指地上的一串血爪印，对赵国斌说：“去查查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宠物，我出去逛逛。”
赵国斌应了一声，那么多年来，这算是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
高世英不喜欢在案发现场逗留太久，以他的话说，办案子不像以前了，现在，死人的事法医会管，现场的事技术科会负责，他只管活人的事。
老高的出去逛逛往往会带回来不少线索，至于这些线索如何而来，赵国斌从来都不会多问，这便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人，也算熬到了退休的年纪。想到这十年来的风风雨雨，赵国斌倒还有些不忍了。
抛开脑中的杂念，赵国斌找了一个记录现场的警员询问。
“宠物？”警员翻了翻记录本，“有，好像有一只白猫。”
“白猫？”赵国斌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带我去看看。”
在警员的带领下，赵国斌找到了那只被装在证物袋里的白猫，这白猫肚子鼓得跟个气球差不多了，全身白毛被血染成了红色，嘴边带着血迹。
盯着那猫看了许久，赵国斌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琢磨自己是不是跟高世英待太久了，人都糊涂了。
宠物吃主人，这可能吗？
“哎哎，赵大警官，你要是看完了，就给我吧，我还得拿回去验尸呐。”杜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国斌收回了神，把手中装着白猫的证物袋交给了法医。
“哎，高老头又出去了？”杜文四下看了看，没发现高世英的身影，便出声询问。
赵国斌啧了一声，低声道：“少打听。”
“不就一问嘛，瞧把你给急的。”杜文说着拎起袋子就走了。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赵国斌走访完了附近最后一户人家后，便回到了局里。
来到自己的办公桌，他看见搭档还没有回来，便把调查来的资料拍了照片传给了高世英。
办完这些事，他想着去吃点东西，但一想起早上的两具尸体就顿时没了胃口。
就这这时，一位小警察走过来说道：“赵警官，楼下有人找您，说是有要紧事情要说。”
赵国斌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一看是杜文，赶忙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