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太高看这些人了。”宋戎说，“鹤一这事做的隐蔽，他本来就跟鹤追星朝夕相处，他的一举一动，他都模仿的唯妙唯俏，即使掌柜的，在一开始时也没有发现，她之所以让我扮成鹤卫的样子，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宋戎也不知道，就在一两个小时前，玉沉香为什么在看完祭神之后，突然变卦。
就好像她突然间就能判定，眼前的鹤追星是假的。
所以他们只能在仓促之间部署，而他则被玉沉香命令前来保护陈千秋。
陈千秋陷入双重打击里——鹤追星竟然是鹤一假扮的！
怪不得，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而且疯狗之前说过，他早在日本的时候，就在佐佐木将军那里见过鹤一。
而哪些蒙面鹤卫的脸上，也全都纹着那种特殊的字符。这一来二去的全都对上了。
陈千秋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知道，跟日本，跟人虫牵扯上的，不是鹤追星的时候，她觉得心里异常的痛快。
你还是恍然大悟的同时，她也有点疑惑，玉沉香是怎么看出来的？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点。
山神庙前有人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年代久远的寺庙外面，玉沉香恬静而立，她身前是正在拼命厮杀的人虫，而在她身后是万古不变的松涛密林。
玉沉香本来不打算回答的，可是当他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程佛印时，她又改变了主意。
“你和我是一个时代的人。”玉沉香对着孩童一样的程佛印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妈妈教导自己的孩子。
“佛印，我的事，虽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这少数几个人里，有一个人也是知道的。”
玉沉香想起了从前，这让她有些愣神，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你能想象吗，”玉沉香说，“那个时候，千秋就在我身边，而鹤追星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也是。”程佛印哈哈大笑，“这鹤追星确实是个蠢得，只是……”
程佛印看着玉沉香欲言又止，当初的事，他们几个可是指天对地发誓，这事不能往外说，不论是他还是鹤追星，这么多年，依旧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可是“鹤追星”竟然在玉沉香面前瞧不上陈千秋。
真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难道你们就不怕，有一天她会知道？”程佛衣笑得一如既往，语气里的调笑更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呵呵……
“如果哪一天真的到来，她一定会把你们全都一个个恨之入骨，他陈家若怒，你们谁又能撑住？”
“你什么意思！”玉沉香心脏狂跳，她不满的看着程佛衣，“你不要胡来，我们当年，可是都立下誓言的。”
“的确，我们当初都立下了誓言，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出去，可是你们也不要忘了，有些时候，我们及时不说，只需要给出一星半点的提示，你觉得陈千秋会猜不到吗？”
程佛衣轻轻笑着，眼中却沉寂一片，古井无波，“别告诉我，你不想她知道当年的真相，要不然，你也不会拿出第二只金怀表来。”
“你……”
玉沉香词穷，她当然想，可是一开始的强烈希望，此时却不那么迫切了，不是她不再想，而是时机不对。
有时候她甚至想，这样的相处关系也挺好。
“别多说了。”
玉沉香想起那血影刀光里，隐在无尽烟气后面那张不辨喜怒的脸。
“抓紧时间对抗人虫吧，不管是鹤追星，还是鹤一，都把我们想的太弱了。尽然还敢擅自制定规则，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玉沉香粉面含霜，玉手一挥，手下无数人手，再次投入眼前的斗场！
“我们现在能出去了吧？”后面跟着秦司一块到来的唐十四一看众人全都安然无恙，他就有点按耐不住心里的跃跃欲试。
“都这老半天了，就是世界大战，也该进入结尾了吧。”
唐十四百无聊赖的趴在实验桌上，“原本还以为来的是个龙脉，这又是龙戏珠，又是人虫的，还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怎么现在竟然弄出来个这样虎头蛇尾的事情！”
唐十四翻起眼皮，瞅了眼身边的陈千秋，“这次我回去，一定要上祖宗排位面前，好好烧柱香，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唐家的独苗，就不能好好出现个坟头，让小爷好好挖一下吗！”
“其实，也不一定。”
陈千秋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之前在将军冢里遇见的幽瞳，又想到了之前程佛印跟他讲述的山神庙的事。
“或许这里真的有个墓也说不定，要不然，这些人虫是怎么来的？”
“什么意思！”唐十四咻的竖起来耳朵，“不是说这些人虫是鹤一那个变态神经病培养出来的吗。”
“可是母体哪？”陈千秋问，“就算给大豆玉米转个基因，都需要用到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人虫这东西明显比大豆玉米基因复杂了吧，这样一项工程，可能这么简单就完成，更何况，你们别忘了，这些年间鹤一做的最多的，还有可能是驯服人虫。”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唐十四却还觉得缺少了什么，“也不对吧，你们是不是忘了，不论是我们在淘金所那个地方，还是之前在人虫那里，都发现了年代久远的机器，或许人虫的实验比我们想象的更久远。”
“岛国那群神经病，最喜欢研究什么劳什子生化武器，或许这人虫就是那时候带来的哪？”
“你说的也对。”陈千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所以你这是在想尽办法说服自己这里真的没有墓葬，对吗？”
唐十四彻底无语了，他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这么蠢！
唐寿傻乎乎的看看这个，又征征的看看那个。
“你们为什么要吵？不是……都这时候了，吵架有用吗。”
唐十四鄙夷的翻了个白眼，示意唐寿不要过来搭理挫败的自己。
“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好争论的？”唐寿就不明白了，“陈千秋不是香师吗？有没有墓，掌香之后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