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张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苏明曦吩咐一声，让他进来。
见淑妃跟杨婕妤都在，张海行过礼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宫人们呈上了早膳，这会儿还没吃完，淑妃同杨婕妤对视一眼，准备离开。
“跟谁有关？”伸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苏明曦问了句。
“回主子，跟长信宫的鸢尾有关。”早在之前，苏明曦吩咐过，让张海查一查鸢尾跟她的家人。
听闻江充容对鸢尾不错，她也一直跟在江充容身边，会听从旁人的话，对自己的主子下手，极可能是受到了要挟。
这事儿还挺不好查的，到今天才算有了确切的消息，张海连忙来回禀，没想到淑妃跟杨婕妤都在。
“那就说吧。”长信宫的事儿，淑妃跟杨婕妤都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
张海应了声，将知晓的回禀，“奴才追查许久，才算是找到了关押鸢尾家人的地方，只可惜慢了一步。”
“这人的本事还真不小，你宫里的人去探查，都查了这么久，还能慢了一步。”
听张海说完，淑妃看向苏明曦，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请主子恕罪，是奴才无能。”跪在地上，张海冲着苏明曦请罪。
“不怪你。”苏明曦心中，亦有猜想，能做到这一步的，可实在是不多。“你先下去吧。”
“姐姐心中可有人选？”等张海退下去之后，苏明曦看向淑妃。
“你呢？”没立刻回答，淑妃反问道。
苏明曦将杯子拿过来，蘸着里面的水，在桌上写了个字，淑妃看过之后，冲着她点头。
用过了早膳，淑妃没有多留，宜春宫的事儿还没处理完。
杨婕妤没什么事儿，便留下来陪着苏明曦说了会话。
“娘娘，您怀疑的是皇后娘娘，还是薛婕妤？”刚才在饭桌上，苏明曦写了个薛字，淑妃点了头，但杨婕妤没看懂，说的到底是谁。
“本宫怀疑的是薛婕妤，至于淑妃……很可能怀疑皇后。”
别看薛婕妤年纪还小，可苏明曦从未小看过她。
倒是淑妃，一直派人盯着毓秀宫，都没盯出什么来，可见是小瞧了薛婕妤。
“嫔妾也觉得，是薛婕妤。她身边有个叫银朱的，似乎很怕她。”
听苏明曦说完，杨婕妤沉默片刻，这才说起自己的想法。
她口中的银朱，她不止一次撞见过，其中一次，她跟在薛婕妤身旁，看着挺可怜的样子。
“你觉得，那个银朱如何？”薛婕妤是皇后的堂妹，毓秀宫防的跟凤藻宫差不多。
若能拉拢一个薛婕妤身边的人，有些事儿会好办许多。
“怕是不行，银朱是皇后拨给薛婕妤的人，嫔妾查过了。”成为婕妤后，她越发感觉到位分高一些的好处。
过去她是美人的时候，想查这些事儿，压根就不怎么可能。
如今，虽然也挺难的，却并非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为了查银朱，她确实也花费了不少功夫，谁让那是皇后拨给薛婕妤的人呢？
“这样啊……”苏明曦若有所思，她倒是觉得，就算是皇后拨给薛婕妤的，也未必滴水不漏，可以想法子试试。
又说了会话，杨婕妤这才起身告辞，苏明曦靠在软榻上，想了想还是将张海叫进来，嘱咐他再去办一些事情。
——
“不是说，吃了解药，本宫就能好吗？可为什么现在这样？”
长信宫内，江充容坐在地上，双目通红的瞪着鸢尾，她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可之前的解药，在昨天终于都吃光了。
那次之后，她陆续又得到过几次解药，直到这次快吃完，都再没见过给解药的小宫女。
她让鸢尾去找那小宫女，却始终没找到，她也逼问过鸢尾，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意识到，或许一切都是骗局，压根就没有解药。
“主子，奴婢……”跪在地上，看着江充容这样，鸢尾也很难过，她确实去找过那个小宫女，可她已经……
鸢尾猜想，或许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担心自己的家人，却没人能问。
倒是想过，自己豁出去了，到那人的宫里好好问问，可她不敢，她怕是自己猜错了，莽撞行事，害了家人的性命。
“你滚出去！”瞧着鸢尾在跟前，江充容心中的烦躁感，重新升起来，若不让她在眼前消失，或许下一刻，她会忍不住杀了她。
鸢尾犹豫着，主子此时的状态，看着很不对，她不敢离开。
江充容操起一旁的烛台，狠狠的向她砸去，正砸在她的头上。
血立刻涌出来，江充容别过眼去，哑着嗓子，“滚！”
捂住额头，鸢尾踉跄着起身，退出正殿，她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包扎伤口，之后再想法子。
鸢尾这一去，便没再回来，等江充容哭过闹过，终于冷静一些了，才想起找她。
“鸢尾？鸢尾？”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她多少有点担心，起身去找鸢尾。
出了正殿，江充容向着四周看看，此时她的样子很狼狈。
没有人看她，长信宫的宫人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像从前段时间开始，长信宫的宫人就开始减少，偶尔瞧见几个，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问过鸢尾，可鸢尾也不知道。
“鸢尾？”继续喊着，江充容从偏殿开始找，却始终没瞧见她。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她加快脚步，去了鸢尾的房间。
房门没能一下推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门口。
“鸢尾？”试探着，江充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用了些力气，她将门完全推开，鸢尾倒在地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了。
“鸢尾？”颤抖着声音，江充容冲着她喊了一声，她不敢上前去，也不敢后退，只觉得腿脚一阵阵的发软。
好一会儿，她鼓足勇气，蹲下身去，颤巍巍的伸手去试鸢尾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瞬间，她跌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反应。
倒在地上的鸢尾，眼睛瞪得很大，可其中已经没了神采。
江充容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她身上，她不敢想鸢尾到底是被人害死的，还是因为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