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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出一身冷汗,再看魏朝芳却还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攀咬,知道这次,魏朝芳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杨妈妈被抬上来,左眼缠了厚厚的纱布,人都瘦了一圈,是真的只剩一口气了。

虽说是奶娘,可武宁侯现在只巴不得事情赶紧解决,不要再让外人看笑话,便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侯爷……”杨妈妈开口,嗓子嘶哑的好似砂砾在铁片上刮着一般,听得人心里发毛,尤其是魏朝芳。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往后缩着,杨妈妈见她,枯瘦的身子猛地就从木板上弹了起来指着她直发抖。

她苦心给魏朝芳盘算这么多年,没想到朝夕之间毁于一旦,她还要杀了自己灭口,这口恶气不出,比她死还要难受!

“六小姐怕我吗?你指使我毁四小姐清白的时候,可不这么怕的……”杨妈妈桀桀笑起来,面容恐怖,吓得屋子里的侍女们都白了脸,汝南王妃也皱起了眉头,干脆起了身道:“侯爷家中的事也太乱了些!”

“王妃恕罪。”武宁侯忙起身,汝南王妃却只冷淡扫了他一眼,才道:“一家人讲究个和和美美,既然有些人存了歹念不安生,你也莫要心软,省得害了其他人。”

汝南王妃说完,让婆子扶了几欲晕厥的云氏,提步就就走了。

但今日她言谈之间对武宁侯的瞧不起,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她瞧不上武宁侯,更瞧不起魏家,武宁侯心知肚明,但魏家的人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原因。

站得远远的魏如意看着高傲离开的汝南王妃,暗暗记下这一点。其实前世汝南王府和云家对父亲的瞧不上、甚至是排斥,她都看见过,却从不曾重视,如今想来,其中必定藏着一个大秘密!

“死了……死了!”

春茶忽然尖叫一声,武宁侯定睛看去,便见杨妈妈拉扯着魏朝芳,竟是瞪着眼睛没了呼吸,而魏朝芳手里死死握着的簪子已经刺入了杨妈妈的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父亲,我不是……”魏朝芳忙要解释,武宁侯已经再没半点耐心。

“来人,六小姐德行有亏,即日起,送去衢州庄子静养,不得吩咐,不许回京!”武宁侯深深吸了口气呵斥完,一双鹰眸又死死盯住一脸平静的魏如意。

魏如意知道他心里肯定盘算着,自己的利用价值还剩多少,毕竟这件事,魏朝芳全军覆没,她的名声必然也有损失。

她嘴唇微珉,眼底湿润起来:“爹爹,这件事万不能让国师大人知晓。”

“他?”武宁侯不知道她怎么又提起了楼衍,便见她哽咽道:“爹爹前些时日不是还打算将六妹妹许给国师大人吗?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众人必要以为爹爹猖狂,这样的女儿竟敢往国师府送,分明是看不起国师……”

武宁侯本性多疑,闻言,心里的确打起鼓来。

他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可这话儿已经传了出去……”今日之事汝南王府的人可都看到了,汝南王妃绝不会替自己隐瞒的,可若是真得罪了楼衍,那更加糟糕。

“不若,爹爹只跟人说,要许的人一直是女儿,并非六妹妹。”魏如意真诚道。

魏朝芳闻言,当即要跳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檀儿捂住了嘴。

武宁侯想了想,看向魏如意的目光越发的复杂了些。魏如意说打了国师大人,但好歹是嫡女,在京城也还有才名和美貌在……

他心里一步一步计算着利弊,半晌,终究是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你就……”

“侯爷,国师府来人了!”

他话未说完,前院的管事婆子提着裙子飞奔而来,等看到狼狈瘫坐在地上的魏朝芳后,为难道:“说是国师大人吩咐,要接六小姐去一趟。”

所有人都是一怔,魏朝芳也不懂,但她看得到魏如意闪过一丝不安的脸。

难道传闻魏如意忽然爱上了国师大人是真的?

她一把推开檀儿,慢慢站起身,看着魏如意冷笑起来:“看来国师大人是知道父亲要把我许给他了,外间都传,国师大人最是护短,四姐姐可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魏如意敛起心里那一瞬的慌乱。

“姐姐不嫉妒吗?昨儿妹妹可是听说,你对他又搂又抱,十分喜欢的样子。”魏朝芳看着魏如意周身越来越冷的气氛,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而且她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与其苦心钻营一个个除掉这侯府比她优秀的嫡女,不如成国师夫人!

魏如意看着一朝得志就瞬间忘形的魏朝芳,竟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的楼衍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你笑什么?”魏朝芳眉心拧起。

魏如意却是淡淡看向武宁侯:“父亲,六妹妹独身去,未免不妥当,不如女儿一道去吧,总也不能失了侯府的体统。”

“父亲……”魏朝芳刚要拒绝,武宁侯已经点了头。

武宁侯只看着魏如意,道:“你也快十四了,若是真要嫁给国师,也要早些盘算起来。”

“如意明白。”魏如意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今生她可不像前世那般了,他的阴谋阳谋,她会一招一招,全部还给他!

国师府内。

今日春光正好,楼衍坐在临湖边的太师椅上静闭着眼睛,一袭银白色长衫,长发也只用了只白玉簪子松散的挽在后头,慵懒又闲适,倒是他身侧的矜贵公子半眯起了眼睛。

“小衍,你真不觉得这位六小姐十分聪明吗?”他追问道。

“不觉得。”楼衍淡淡开口。

矜贵公子嘿嘿一笑,打开手里的香木折扇摇了摇:“我的人可都查清楚了,这武宁侯府内,最有心计盘算的,也就是这位六小姐了,模样虽不如那位跋扈上天的四小姐,可胜在听话,若是她肯帮我的话……”

他话未说完,就有侍女过来了。

“七皇子,大人,侯府的四小姐和六小姐到了。”

“四小姐也来了?”姜宴立时坐直了身子,瞥了眼眉头拧了拧的楼衍,面上升起一股兴味来:“去,都请来……”

楼衍那慵懒的样子顿时散了些,睁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衍,你该不会是怕了这位四小姐吧?”姜宴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笑道:“虽说这四小姐刁蛮跋扈是个锦绣草包,可好歹也还有‘锦绣’二字不是?”

楼衍扫了幸灾乐祸的他一眼,复又恢复闲适的模样,闷闷‘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不多会儿,魏如意跟魏朝芳都一道过来了。

魏朝芳精心打扮过,穿了条粉白色的长裙,显得素雅大方,倒是一侧的魏如意,只穿着一条鹅黄色的掐腰长裙,少女的模样,不那么娇艳,却越发清新可人,唯有脸上的伤口刺目。

姜宴只看着那袅娜而来面容平静的少女,目光都闪了闪,低声跟楼衍道:“小衍,这魏家四小姐,带着伤都是这般国色天香,等长开了,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红颜祸水。”

楼衍没出声,眼皮都没抬。

魏如意老早就看到了他们二人,对姜宴的出现倒是有些惊讶,却很快收在了眼底,只一心盘算着这横生的枝节有什么用意。

等走近了,她刚屈膝行礼,便瞥见魏朝芳踩住了自己的裙角。

她无奈的挑挑眉,不动神色的拉住自己的裙子,趁魏朝芳不备,一把猛地扯了起来。

魏朝芳霎时往后跌去。

就在众人以为她必要摔倒湖里时,魏如意早有准备的抓住她胸前衣襟,不过春衫料子薄,竟一下被扯破了,里面粉红色的肚兜都露了出来,魏朝芳只能猛地护住胸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咚——’的一声,湖里成团的锦鲤都吓得瞬时散了开,魏朝芳的脸疼得扭曲起来,又因为羞愤难当,表情瞬时精彩起来。

这样的动静,看的姜宴都直起了身子,刚才这魏如意明明是看到了魏朝芳踩她的衣角,故意让她摔的。

“还愣着做什么,扶六小姐起来,再带她去厢房换身衣裳。”姜宴本只打算留下魏如意捉弄楼衍的,这会子,他竟不想走了。

“四小姐也坐吧。”姜宴笑眯眯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魏如意笑着跟他道了谢,绕过他径直坐在了楼衍身边,顺带掏出了袖子里的小荷包乖乖道:“前两日是如意不懂事,这是活血化瘀的药,就当如意的赔礼,可好?”

楼衍的眼皮颤了颤,面色略冷了些,魏如意又小意温柔的往他身边蹭了蹭:“这药里我加了茉莉花粉,涂上以后,都是茉莉花的清香。”楼衍独爱茉莉花香,她是知道的,而且他体制特殊,伤口极难愈合,若非自己的这种药,就是宫里最好的玉露膏都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复。

话音才落,姜宴倒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主动凑到魏如意身边道:“小如意,给一个大男人用香料,这不大好吧。”

“您身上的檀香混着脂粉香,也是极好的,茉莉花怎就不好了?”魏如意笑眯眯回他。

周围的侍女们都珉唇偷笑起来,姜宴尴尬的咳了咳:“我那是没办法……”

魏如意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女儿家都爱脂粉,如意明白的。”

这话说的,是指姜宴长期混迹脂粉堆呢,还是指本就生的秀气俊逸的姜宴是个女儿家?

侍女们憋笑憋得肩膀都抖动起来,姜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死死盯着魏如意,可盯着盯着,就盯到她眼睛里去了。

盈盈水亮,还带着些得逞的坏笑。

“殿下。”

一侧娇柔的声音传来,姜宴这才回过神,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去,原是魏朝芳已经来了。

“方才多谢殿下。”魏朝芳在得知此人乃是七皇子后,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她一辈子困在内宅,见过官职最大的男人就是父亲,如今本以为会换成楼衍,没想到还有一个姜宴。

“不用客气。”姜宴看出她的激动,又瞄了眼从始至终都很从容的魏如意,期待更少了几分,但还是起身笑道:“小衍,你这次不是说寻得了几株兰花想送给她吗?正好我得空,带她去瞧瞧。”

魏朝芳的脸浮上一抹红晕,魏如意却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很熟悉……

她眨眨眼,抬起头看了看羞涩的魏朝芳,又看了看吊儿郎当的姜宴,脸上忍不住漾出笑意来,看来七皇子今儿有‘艳福’呢。

姜宴才带着魏朝芳离开,楼衍便起身要走。

魏如意见状,也立即跟了起来,却听他冷淡道:“我要回房沐浴更衣,你也要跟着?”

魏如意看着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嫌恶和疏离,心上犹如针扎般的难受,却不敢让他发觉,只轻笑着将荷包给他:“这药是……”

“不必。”楼衍看都没再看她,转身就走了。

这样的不留情面,檀儿都委屈的红了眼睛,魏如意只暗暗骂了句‘榆木脑袋’,就快步上前,抓着他的手将药塞了过去,等她解释清楚,便觉一道疾风袭来,她只觉身子一轻,转瞬,人就被推落在了湖里。

三月的湖水冰冷刺骨,她不会游水,呛了两口,人就无力的往湖底沉去了。

她不断的往下坠落,这濒死的感觉,让她将前世那一场场血雨腥风全部想起,她的楼衍,为了她被千刀万剐,那些背叛者流露出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踩踏着她的尊严和生命,让她被烈火活活烧死!

她不甘心!

强大的恨意在心间萦绕,让她几欲昏厥的意识瞬间清醒,她狠狠咬住舌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等着岸上的人来救自己,她知道,楼衍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一定会!

终于,在她彻底乏力之时,一只有力又温暖的大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裹进了他带着清香的怀里。

“如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魏如意眼眶泛起了红。

檀儿也慌张的跑了来,又害怕又坚强的护在她身前狠狠瞪着方才一把将她推到水里的罪魁祸首。

“我们这就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魏祈章也是才知道她居然来了这里,当下就赶了来,谁知刚好看到她被推到水里。

“的确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这样的荡妇,就该送去青楼!”

女声传来,带着毫不客气的鄙夷。

魏如意抬眼望去,一身紫色窄袖长衫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楼衍身前,略圆润的脸上只有憎恨。

是她?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顿了顿,魏如意似想起了什么,心猛地揪在一起,起了身就要往楼衍身边去,就见这女子手里抓着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下来,魏如意躲避不及,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她身上,顿时衣衫破裂,从脖子到左肩都拉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檀儿吓得差点晕过去,不等女子说话,魏祈章便上前两步,夺走了女子的鞭子冷斥出声:“齐筝,你来胡闹什么!”

“表哥,你怎么帮着她呀!”齐筝楞了一下,旋即脸都青了,气得直跺脚。

“汝南王府难道就是这么管教他们的郡主的吗?”魏祈章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戾气,寻常他模样温润,但这么些年他是一直在战场的,身上的杀伐血腥之气流露出来,吓得齐筝也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她咬咬牙,才道:“表哥,这不关你的事,你回侯府去,事后我会去跟你解释的……”

“不必了!”魏祈章眼底杀意未减,只转头看着依旧冷漠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楼衍,沉声道:“今日是我们打搅国师大人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将虚弱的转眼就要晕过去的魏如意打横抱了起来。

魏如意抗拒的想要推开他,他却只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别怕,二哥在,二哥会保护你的。”

魏如意嗓子微哑,可浑身好似冻僵了,肩上也刺骨的疼,让她连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齐筝看着,就是气,也到底不敢再对魏如意怎么样了,只转头看着楼衍,敛起自己的怒气小声道:“衍哥哥,父王命我送来两只丹顶鹤,这会儿门口停着呢,你随我去看看好不好?”

亲昵的软语,魏如意听得眉头一皱,才要开口,就听楼衍冷淡道:“汝南王客气了,牲畜而已,怎劳得郡主亲临,只是丹顶鹤乃祥瑞之物,不是我一个区区国师能受的。”

三言两语,齐筝的脸就白了。

他已经猜到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魏如意也是惊讶一下,旋即笑起来,她怎么忘了,全然不会武功的楼衍,孤身一人坐到这权倾朝野的位置,凭的可不是运气。

汝南王虽然目前表面上还只是个和蔼的王爷,但楼衍成为国师,可是抢了他汝南王把持朝着的权的!

前世因为这丹顶鹤,楼衍没死,却也被皇帝关入大牢数月,出来后闭关休养了整整一年,整个人都阴翳沉默了起来,可想而知他在大牢里受了多少折磨。

话落,周围隐有杀气传来。

魏祈章下意识的想抱着魏如意离开,魏如意却忽然挣开他的手几步跃到了楼衍身前,俨然要护着他的模样,可寒风吹来,她一口气闷在心头便直直往后倒了下去,晕过去之前,只看到齐筝的眸光由惊愕,转为了怜悯的冷寒……

她难道还有后招不成?

魏如意的心猛地揪在一起,可意识终究陷入昏沉。

魏祈章看着被楼衍接住的魏如意,几步上前便将人抱了过来,警惕道:“国师勿怪,如意身子不好,我这就带她回去。”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筝,扭头就走了。

楼衍看着人离开,仿佛那腥甜的血腥气还萦绕在鼻尖,他垂眸看了眼方才抬手揽住魏如意时沾染上的鲜血,再看看手心的荷包,冷漠的目光微微闪动,这女子,如此接近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衍哥哥……”

齐筝不甘心还要上前,楼衍只淡漠睨着她:“听说过几日府上要办宴会。”

“是,祖母寿辰……”

“我会过去。”楼衍说完,便径直越过她而去,齐筝还想追上去,就见空无一物的四周,瞬间涌现出十几个暗卫来,可几乎只露出个影子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齐筝浑身僵住,直到楼衍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腿软的倚在了一侧的围栏上。

“郡主,您没事吧。”侍女忙道。

“没事……”齐筝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又咽了咽口水,道:“怎么办,父王并不知道我私自带来丹顶鹤来,如今陷害也没成,楼衍还要去参加宴会……”

丫环也慌张起来:“那要不我们去求求王妃?”

齐筝眼珠子转了起来,左思右想,忽然看着地上的血迹,眼神一狠,又想起什么来,长长呼了口气,才道:“再去准备份帖子,送去给魏如意!”

“她?”

“嗯,再去准备车马,我们现在去见姨母。”齐筝想起方才魏祈章凶神恶煞护着魏如意的样子,冷哼一声,若是姨母知道,她一定会帮自己利用魏如意这根眼中钉的!

等魏如意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总赖在她院子里蹭吃蹭喝的肥橘猫蹲在窗台边慵懒的舔着爪子,清风吹过窗台边新采的那一支茶花,带来清甜的香气。

魏如意从噩梦中醒来,眼底的恨意,也在看到这一切的瞬间消散开。

这辈子,她一定会守护好楼衍,日日跟他过这样惬意的小日子的!

“小姐,您醒了!”

檀儿惊喜的轻呼传来,魏如意这才猛地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忙坐起身拉着她道:“国师他……”

“国师好着呢,倒是您!”

檀儿看她脸上脖子上都是伤口,又急又气,忙拿了药来,又嘀咕道:“昨儿您才回来,汝南王府就送了请帖来,还说什么国师大人到时候也会去,让您也去玩,依奴婢看啊,那郡主肯定又要使坏,您就别去了……”

“齐筝……宴会……”

魏如意顿了顿,拉住絮絮叨叨的檀儿,笑道:“去拿笔墨来,我要写封信。”

“写信?”

“嗯。”魏如意前后想了想,丹顶鹤乃祥瑞之物,北燕如今也就太后宫里养了两只,汝南王这两只多半也是要送去宫里的,汝南王再蠢,怎么也不会挑老夫人寿诞的时候这样明目张胆的送到国师府去,否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招怕是齐筝自己想出来。

只是齐筝为何要害楼衍?

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现下她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写好信,她就让檀儿悄悄送了出去,不过她才刚起身,就听到门外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侯夫人云氏的贴身婆子带了一大群人来,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冷哼一声:“给我砸!这屋子里里外外,给我全部砸个干净!”

刺耳的打砸声传来,扬起满屋的灰尘,肥猫早吓得没了影,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也好似瞬间失踪了一般。

魏如意微微皱了下眉头,只道:“妈妈们要动手,搬出去砸也好,弄得房间里乌烟瘴气的,你们呛着了可怎么好。”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四小姐怕是傻了吧,她们砸她东西,她还怕她们呛着?

领头的江妈妈只沉沉脸:“四小姐难道就不问问原因吗?”

“问什么,江妈妈是母亲身边的人,母亲既要砸,必是如意这个做女儿的有不当之处。妈妈们先砸,等出了母亲心里这口气,如意再亲自去请罪。”

魏如意笑眯眯道。

众人尴尬的停了手,齐齐看向江妈妈,江妈妈也迟疑起来。

她顿了顿,干脆侧开身子:“既如此,那四小姐请吧。”

魏如意倒也不推辞,提步就往外去了,她猜也猜的到,云氏发这么大火,估计是因为魏朝芳和二哥。

二哥……

魏如意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希望这辈子他不要再生出那样的心思,这样他依旧是自己的好二哥,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他。

“如意,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这天儿冷……”

魏祈章远远看到她独自过来,便自然的解了披风要给她,没想到她却立即躲开了。

魏如意笑笑:“二哥也来给母亲请安?”

“是啊,你倒是少见过来。”魏祈章还要过去,魏如意则又往后躲了一步。

魏祈章的手僵了僵,俯身看着小小一个的她,道:“怎么了?”

魏如意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可若是不早些说清楚,前世的悲剧只怕还要发生。

“二哥,如意今年就要十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也该……”

“可我们是兄妹。”魏祈章立即笑道,还抬手轻轻揉着她的额头,温柔道:“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

“二哥,亲兄妹也该避嫌的。”魏如意目光闪烁,前世他说他跟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侯夫人云氏给父亲戴了绿帽子?

“小丫头如今长大了,就不要二哥了?小时候成天缠着我抱的是谁?”魏祈章依旧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然的摸了摸她受伤的脸,又要去看她的脖子,魏如意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干脆抬手打开他的手,扭头跑了。

这个二哥,也是根木头,看来以后只能躲着了!

她很快到了云氏房间,但才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魏朝芳。她小脸青肿,俨然是被人重重掌掴过,四肢瘫软,看起来好似折断了……

饶是魏如意都是一怔,是谁竟这样狠?

“魏如意!”

冷冷的呵斥传来,魏如意才抬头,武宁侯的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死死的,几乎是要活活掐死她的力气!

她面色慢慢青紫,眼角却看到了坐在云氏身边正一脸讥讽看着自己的齐筝,眸底暗沉起来。

她本以为这个齐筝不过是跋扈了些,如今看来,她早就成了个恶人!既如此,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魏祈章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上前扒开了武宁侯的手。

“父亲,您要杀了如意不成!”

“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武宁侯脸色阴沉,云氏看着魏祈章如此护着魏如意,脸色也不大好看:“章儿,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母亲!”

“表哥,魏如意这是活该。她不但给魏朝芳下药,让她去勾引七皇子,还在七皇子发觉后,遣人打断了魏朝芳的四肢,你瞧瞧,人都在地上躺着呢,就剩一口气了。”

齐筝在一侧冷笑道。

魏祈章面色更沉,冷冷盯着她:“昨日我与如意在一处,从不曾见她这样做过。”

“这是她事先布置好的,魏朝芳都承认了。”齐筝下巴微微抬起,鼻尖轻哼一声,才转头睨着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的魏如意,不屑道:“魏如意,昨儿你自己勾引衍哥哥不成也就罢了,怎么会蠢到逼你六妹妹去勾引七皇子呢?尽是些狐媚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青楼教养出来的呢。”

武宁侯听到这话,面色有几分难堪,但却没出声,只死死盯着魏如意:“今日那你若是好好承认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不是我做的。”

魏如意直接打断他的话,摸了摸脖子上被扯裂的伤口,抬眼望着武宁侯,道:“父亲不信,女儿自有办法让您信。”

“难不成你还要去找七皇子对峙不成?”

“是。”魏如意目光一凛,冷冷看向齐筝:“七皇子就是杀了我,我也要问个清楚明白!”她说完,扭头就要往外而去,齐筝却吓了一跳,连忙从暖踏上跳下来拦在了她身前。

魏如意见她如此,心里越发确定,对魏朝芳动手的人就是她,只淡淡一笑:“郡主拦我做什么?要去送死的是我,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