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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衍,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拂媚离开时,听到他的大吼,神色格外的冷清。

还有几日就到年关了,又是一年要过去了,终于,今年这个年不再似以前那般冷清了。

祭祀大典的事虽然不圆满,但后续好歹顺利解决了,而且皇帝也越发的看好姜宴,他们从慈云寺回来后,倒是没有责备,反而赏下了一大堆的东西,而胡清微和姜湛的婚事也近了。

魏如意和陈言袖都坐在胡清微的闺房里,听她唠叨着担心的事和要准备的东西,二人直笑,不过两人都算是有经验的人了,有她们陪着,胡清微也不算太紧张。

只是相较于胡清微婚礼的喜庆和祝福,同一日出嫁的灼华就显得清冷了不少。

她是从宫外一处不大的别院里出嫁的,冷冷清清的一顶轿子,四个轿夫,就连喜乐都没有,更不用提新郎官亲自来接了。

姜棣也不敢大方的去送亲,只能听着下人的回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许久没有动静。

灼华穿着她梦寐以求的嫁衣,可她从未想过,她竟会是如此下场。

“公主……小姐,王爷让奴婢来告诉您,就算是嫁入了云府您也别担心,还有他在呢。”外头传来丫环的声音。

灼华听到,多少有些安慰。

不过她的轿子才走了不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热闹的鞭炮声和不绝于耳的恭贺声。

“外面怎么了?”灼华忍不住问丫环。

丫环看了眼热闹的胡府门口,胡清微被远房表哥背出了门,玉树临风的姜湛一身大红色喜袍牵着马等在胡府门口,热闹的唢呐,围观恭贺的百姓,十里红妆,这些才应是女子出嫁应该有的东西啊。

丫环没忍心告诉灼华,只笑道:“没什么。”

“是吗?”

灼华苦涩一笑,就听得身旁有马车经过,而后便是有人高喝的声音:“国师大人携贺礼到!”

“国师到了!”

“是啊,胡家可真是有面子,能请到国师啊!”

一群人开始议论起来,灼华眼眶微涩,忍不住微微掀起了窗帘朝外看去,楼衍似乎刚下马车。他今日的穿着依旧十分素淡,白色的广袖长袍,披着浅灰色的披风,青丝用玉冠全部挽起,凤眸依旧是淡淡的,可落在门口那个一身一脸娇俏的小姑娘身上时,清冷的目光便柔软了。

灼华死死掐着自己的手,不让泪落下来。

她梦里曾期盼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她大红嫁衣在身,楼衍也目光温柔的看向她,迎她进门。

“好了可以走了。”外面传来催促的声音,灼华的轿子才又重新被人抬了起来。

小轿子晃晃悠悠的,胡清微这会儿刚好被姜湛笑意盈盈的扶着坐进那个华丽的八抬大轿。

喜乐吹奏起来,灼华最后不舍的看了眼楼衍,终是放下车帘,深深闭上了眼睛。

小轿子晃晃悠悠,她想着到了云家后,好歹还有皇兄撑腰,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而且她只要熬到日后皇兄坐上了那个位置,她就可以踹开云家,依旧做她高高在上的公主,跟楼衍……衍哥哥厮守一生,至于魏如意,必须死!

可不等她想完,才走了小半刻的轿子忽然猛地晃了一下,而后轿子狠狠跌落在地上,而她也直接狼狈的滚落了出来。

她被撞到了额头,疼得差点晕过去,就在她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之时,盖头忽然被人一把狠狠扯下,而一道毫不客气的咒骂也随之传来。

“你还有脸出嫁?你害死了我的筝儿,杀了那么多后妃,灼华,你这样恶毒的人,就该现在就去下地狱!”汝南王妃说完,一把拽住她就往一旁齐筝黑色的棺椁里推去。

灼华看到齐筝那张不正常白色的死人脸时,真的吓住了,不住的往后退:“不,我不要……”

“现在还由得你选吗?”汝南王妃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看她左脸都肿了起来,才继续拉着她往棺椁里塞。

灼华是第一次觉得恐惧,她死死抓着汝南王妃的手:“我要嫁给云家去,就算我不是公主,我也还是云家的少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等你先去陪了我的筝儿,再说云家的事啊!”汝南王妃看她还要挣扎,一脚踢在她的腿上,又狠狠掐着她的皮肉将她死命的往里面拽去。

灼华觉得浑身都在颤栗,她害怕,她还不想真的死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她还要杀了魏如意跟衍哥哥厮守终身……

就在她拼死挣扎的时候,一脸凶悍的汝南王妃忽然闷哼一声,而后灼华便一把推开了她。

灼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倒了的花轿旁直朝旁边的人求饶:“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围观的百姓们早已经听说她的恶名了,如今看着她,半点怜惜也没有,而她发髻凌乱,脸也肿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犹如一个疯子。

就在她还忌惮着汝南王妃的时候,一道惊呼传了来:“王妃,王妃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奴婢!”

接连几道呼声,灼华眼看着汝南王妃心口破开的那个血窟窿,愣了愣:“人不是我杀的……”

“可方才明明只有你跟王妃在一起。”汝南王妃的丫环立即指责起来,可汝南王妃却还没咽气,她方才看到朝她射这暗器的人了,就在对面不远处的客栈里,二楼,她的凰儿。

可是,为什么……

她嘴巴嗫嚅着,想抬头朝那处客栈望去,只看到齐凰痛不欲生的脸:“凰儿……”

她还想再说,可身体里的力气好像是被人给抽走了一般,终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灼华看到汝南王妃已经咽了气,而周围也乱做了一团,再不敢多留,转身提着裙子就狼狈的往云府跑去了。

而客栈里,齐凰捂着心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母妃……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当然是因为你啊!是你亲手杀了母妃,是你害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好的人,你真该死啊,你看母妃以前对你对好,现在她又死的多痛苦,你也去死吧,去陪她,别让她在地狱里感到寂寞!”

红着眼睛齐凰一句一句的劝说着,他似乎能看到另一个懦弱胆小又没用的齐凰,露出自己嗜血的尖牙,直到那个懦弱的齐凰终于彻底的消失在他的意识里,他才重新站了起来,看着被人抬走的汝南王妃,嘴角邪气扬起,想不到这么轻易就杀了他呢。

汝南王妃遇刺,灼华差点被活埋,这些消息都只被知雨悄悄传到了魏如意的耳朵里。

魏如意看了眼热热闹闹的陈府,嘱咐她:“暂时不要把消息传到胡家来,过了今天再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要出现这些事平添晦气。

知雨点点头。

刚说完,木英就从外头走了来,道:“小姐,二公子在外面,说想见见您。”

“二哥?”魏如意想起自上次丧事以后,就一直没见他了,瞧见楼衍还在外面跟人说话,便点点头,带着木英一道出去了。

出了正门,魏祈章正牵着马在门口等她,瞧见她来,浅笑:“我最近去了一趟城外,许久没来,听说你怀孕了,今日刚回城,特意来看看。”说完,从马背上取下两个纸包给她:“从城外带来的小礼物,给你。”

魏如意接过来,闻了闻,既高兴,又有点感动:“这是榛子糕,二哥该不会是从衢州带来的吧。”

“你不是说,榛子糕还是衢州的最好吗,你放心,我昨儿夜里买的,连夜骑马赶回来,应该没坏。”魏祈章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高兴起来。

魏如意见他居然连她随口说过的一句话都记得,不知该说什么。

魏祈章的手动了动,想抬起来如以前般揉揉她的额头,可看着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的木英和知雨,才道:“行了,你刚怀孕,要多休息,去里边吧,这外头寒冷。”

“嗯。”

“对了,年关那日,轻水和小宝都来魏府,大姑母和大姑父也来,你回来吗?”魏祈章问她。

魏如意迟疑了一下,年关,她预备是在国师府和衍哥哥他们一起过的。

魏祈章见状,了然一笑:“等你得空了再回来也无妨,大姑母说想见见你。”他掩住心底的苦涩,他最疼的妹妹,果真永远是别人的了,就连年关也不能再与自己在一起。

他翻身上马,朝她浅浅一笑,才勒住缰绳转身离去。

魏如意望着手里的榛子糕,听着寒风呼啸,心里五味陈杂。

知雨轻声道:“小姐,外头冷,去里头吧。”

“嗯。”魏如意说完,顿了顿,道:“今儿二哥过来寻我的事,暂时不要告诉衍哥哥,迟些我亲自与他说。”

“奴婢明白。”

“阿忠你明白吗?”魏如意提高了声音道,暗处的阿忠喉头一梗,忙‘嗯’了一声。

魏如意心里沉沉的,二哥忽然去了衢州,去衢州做什么?衢州只有一个老安王,也是如今皇帝唯一还在世的兄弟了,二哥难道是去见他了么?见他做什么?

她心里沉闷的厉害,低着头一路往里走,走着走着,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便传了来。

魏如意愕然抬头,便看到了似乎在等她的楼衍。

“衍哥哥……”

“乏了吗?”楼衍问她。

魏如意摇摇头,乖乖走上前去,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就是担心。”

“担心魏祈章叛变呢?”楼衍又问他。

魏如意没出声,前世二哥待她有恩,三姐姐待她有恩,而且今生他们也并无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她不想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楼衍轻抚着她的头发,道:“放心。”即便是魏祈章真的站在姜棣一边,他也不会轻易取了他的性命的,只要如意还认这个二哥,他就不会轻易下手。

胡家的宴会结束,魏如意也早已经睡了。

回到国师府,楼衍抱着睡意正酣的她回到房间,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阿忠也早已经在等着了:“今日汝南王妃被杀,汝南王府的人以为是灼华动的手,现在已经闹到云府去了,不过有萧王护着,云府暂时没交出人来。”

“可查到是谁下的杀手?”楼衍问阿忠,阿忠皱眉:“是有人放的暗箭,属下去查过放暗箭的客栈,只查到那段时间在那个位置的人是齐凰。”

“齐凰……”楼衍倒是不曾将他放在心上过,却也知道他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的时,但是如今的汝南王已经半点构不成威胁,也知道:“让人盯着便是,不必插手。”

“可是萧王似乎又以为这件事是我们国师府动的手,这可怎么办?”阿忠有些担心,姜棣如今被逼到了这个份上,都说物极必反,姜棣一定会因为盛怒,而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楼衍也有此担心,只是如今姜棣已经不在他的算计之内,年关将至,有一件事,只怕要让皇帝今年也无法过一个好年了。

想罢,外面忽然有人传来消息:“尊上,大齐的十四皇子求见。”

“赵霁。”

楼衍提起他来,既想回避,又担心赵霁猜出什么来,赵霁这人十分聪明,看似玩世不恭,观察人却是细致入微,他不见他,怕他觉得自己是心里有鬼。见他,又担心他从自己的言行里找出蛛丝马迹。

“他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楼衍面色微微一沉,才道:“让他进来见我吧。”

“是!”底下的人忙应下,立即去请了赵霁进来。

赵霁看到楼衍那张冷淡至极的脸时,笑得格外开心,凑上前道:“国师大人,我跟你说一个大秘密,你想不想听。”

楼衍没理他,径直往书房走。

赵霁也不急,慢悠悠道:“我最近听你们北燕的太子说,怀疑你根本不是什么楼家的孩子,你姓秦,是当年被北燕皇帝灭了满门的秦家的后嗣,对不对?”

楼衍神色依旧淡淡的,赵霁看他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道:“当年的小言最喜欢琼花酿,当初我与他在秦府主院的大树下还埋下了两坛,今儿我都挖出来了,国师大人陪我喝一杯?”

楼衍脚步微微一顿,牧云连忙道:“十四皇子,我家尊上身体弱,喝不得酒。”

“小言,你当真不陪我喝吗?”赵霁直直望着楼衍,楼衍目光越发凉了些,只道:“我不喝酒。”

“国师怎么这样没礼貌,说话也不看着我的眼睛呢,怎么,不敢看吗,怕我发现什么?”赵霁看他还在否认,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灵犀明明都把一切告诉自己了,自己都已经来找他了,他为何还要瞒,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

楼衍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看向他:“十四皇子若是来此只是为了说些无关的事,那可以回了。”说罢,转身而去。

赵霁气急:“秦霂言,你个胆小鬼,你到底在怕什么,躲什么!”

楼衍脚步未停,可体内的气血翻涌,毒隐隐也要发了。

他的脚步快了些,赵霁只以为他在逃避,冷笑:“好,你跑。现在我就去找你们北燕的皇帝,让他重审当年秦家灭门惨案!秦霂言,你怕,老子不怕,老子去替你秦家伸冤!”说罢,赵霁扭头就往府外走,楼衍气得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扭头朝赵霁的背影大喝:“赵霁,你给我站住!”

赵霁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身后却忽然传来下人们的轻呼,他扭头一看,楼衍已经白着脸倒了下去。

魏如意被临时叫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知雨和木英两人一副担心的模样。

“出了什么事?”看她们这样子,魏如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起了身开始更衣了。

知雨服侍她穿好衣裳,又拿了个汤婆子放在她手里才道:“小姐,您千万别着急,要时刻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到底怎么了?”魏如意更衣之后,头发也只随意挽了。

知雨不敢开口,还是木英沉稳些,道:“是国师大人,他的毒又发了。”木英将之前的事复述了一遍,就见魏如意浑身冷的厉害。

“他现在人在哪里?”魏如意问木英,木英指了指隔间:“本来国师大人不想打搅您的,可奴婢们不放心,所以还是把您叫起来了。”

“做的很好。”魏如意说完,转身瞧了眼放在多宝阁顶端的那个木盒子,那是萝宁之前送给自己的龙须草,她看了看,指着那多宝阁道:“把龙须草拿下来,再拿一颗仙灵果来。”

说完,就直奔隔间了。

她来时,二师父正在替楼衍把脉,神色有些严肃,而牧云和灵犀则是脸色紧张的站在一旁,赵霁就更加不用说了,他现在懊悔死了。

瞧见魏如意来,他忙起身:“静和公主,这件事我要负全责……”

“你是要负全责,若是衍哥哥出事,我跟没完!”魏如意气他这人,明明知道楼衍身子不好,偏为了个什么狗屁真相把他逼成这样,若是楼衍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找他拼命都算他的造化!

魏如意说完,便没理赵霁,直接到了床边,问二师父:“二师父,衍哥哥如何了?”

“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你做的解毒丸我已经给他服下去了两颗,毒性暂时扼制住了,但还是有余毒跑到了心脉,不知还能不醒……”二师父把情况如实的告诉她,他相信魏如意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不会掉链子。

魏如意的确感觉脑后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整个人都慌张的厉害。

牧云看她这样,皱皱眉便要上前,却被灵犀拉了下来。

“灵犀,你拉我做什么……”

“你忘了尊上的话?”灵犀冷淡看他。

牧云望着她眼神,略有些心虚的撇开了去,只道:“自然没忘,不过现在可不是她来添乱的时候,而且她上次贸然给尊上吃药,这次还不知道要吃些什么。”

“吃什么都好,只要尊上能醒。”灵犀也很愧疚,上次她去找赵霁,隐约透露给他尊上就是秦家秦霂言的事,是因为看出赵霁打算拿国师府开刀了,怕他误伤了尊上,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么个办法来逼尊上。

灵犀说完,不但没有松开牧云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牧云还能感受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的她的手心温度,心跳有些加速,没再出声。

很快木英便将龙须草和仙灵果拿来了。

这两样东西出现的时候,不止是灵犀和牧云,就是二师父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如意,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龙须草?”

“二师父没见过?”牧云奇怪问他。

二师父忙道:“这等神药,都是极其娇贵的,只有扶桑某地的气候才能长成,而且数量极为稀少,传闻这龙须草就算能采摘下来,有一部分过几日就枯萎了,如今这棵这样完整的真是少见,我年轻时,也只见过一棵比这小上一半的龙须草。”

“这是萝宁公主给我的,二师父且瞧瞧看能否用的上,若是能用,现在我就去煎药。”魏如意道,这东西名贵不名贵她不管,她只要能治好衍哥哥。

二师父慎重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楼衍,再看看木英拿来的仙灵果,叹息自己一辈子,收藏的好东西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多。

“用得上,将龙须草碾碎,与你之前所做的药混合在一起做成解毒丸,不过这龙须草的根筋也是好东西,你叫人熬成汤,马上叫小衍服下去,他者体内的毒应该能完全压制下去。”二师父小心翼翼将龙须草还给魏如意,魏如意抬手就抓着这药出门去了。

等看着她走了,赵霁这才往床边走了走,看着楼衍的脸,他的模样一点儿也不似秦家人,许是像了他的娘亲,所以长大后,完全变了个样儿,而且性格什么的也全部变了,他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小言他当年为何不来找我,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一个人背负着奸臣的骂名独自报仇的。”赵霁轻声道。

二师父看了眼他,轻轻叹了口气:“小衍是不想再看到你们有人死了,当初秦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那场景他是亲眼所见的,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曾忘记过。十四皇子,你与他是自小的交情,虽然很早就分开了,但他一直当你是亲兄弟,你如今在齐国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他如何忍心这样对你呢?”

赵霁一个大男人眼眶涩涩的,盯着楼衍苍白的脸,转身出去了。

魏如意在院子西角的厨房里小心的煎药,这药的配方是她自己定的,木英知雨就是不想她劳累却也帮不上忙。

赵霁过来时,魏如意看都没看他一眼,等开火煎药了,才抬头睨他:“有事?”

“小言他能醒吗?他体内的毒能解吗,还缺什么药,我替你去找,大齐皇室的东西,绝不会比区区扶桑北燕的少。”赵霁道。

魏如意本应该很有骨气的拒绝他,但想了想,私人恩怨是小,衍哥哥生死是大,便跟知雨道:“去,拿笔墨来。”

赵霁笑起来:“你还真是不客气。”

魏如意冷哼:“若是衍哥哥出了事,你看我客气不客气!”

“没事,你不客气就不客气吧,反正你是小言媳妇儿。”赵霁倚在门边,望着这漆黑的院子里点着四五盏的红灯笼,残留的白雪还在院墙上,让这不大的小院子都显得格外温馨起来,要是小言能醒过来就好了。

很快知雨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魏如意也不客气,提笔就写了足足两张纸,珍贵稀有的药材,还有各类能护身防身的东西,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赵霁既然开口,那她自然要多拿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赵霁接过纸,看也没看,便折好收了起来;“你放心,上面的东西我会尽量全部找来给你的。”

魏如意闷闷嗯了一声,瞧见药已经炖好了,便转身倒在了碗里,又快步往里间去了。

赵霁看她离开,目光才微微幽寒了一下,锐利的朝院墙一角的某处看去,方才他分明察觉到了一股杀气。

是冲着谁来的,小言,还是魏如意?

但不管是谁,既然知道楼衍就是小言,他也不会再袖手旁观。

给楼衍喂下药后,他体内的毒已经乖乖听话的安分了下来,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

二师父也安了心,笑道:“如意,你还怀着身子,可不能再熬了,回去歇着吧。”

“对,今晚我守着吧,不会有事的。”赵霁笑眯眯道。

魏如意皱皱眉,可她这段时间的奔波,动了胎气,若是再熬一夜,她的确要受不住。

想到反正只是在隔间,又略松了口气:“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叫下人守着,我就在隔间,不会出事的。”魏如意道。

赵霁继续道:“没事,我……”

“这里是我的闺房。”魏如意淡淡看他,他一个陌生大男人,就这样守在这里,岂不是要坏了自己名声。

赵霁也反应过来,脸上多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自己尴尬的笑笑,便道:“那我守在院子外头,等小言何时醒了,我何时再离开。”

“随便你。”魏如意也懒得与他再费唇舌,只看向二师父,二师父笑笑:“小衍的病情既然稳定了,你们都退下吧。”

灵犀不大想走,她不放心,可二师父却道:“灵犀,你随我来一趟,今儿如意这药方我想研究改进一下,你来帮我。”

灵犀知道二师父是故意喊她的,看了眼眼眸紧闭着的楼衍,终是低垂下眉眼点了点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魏如意才松懈下面上强忍的坚强,坐在楼衍床边,替他掖好被子。

知雨轻声道:“小姐您放心去歇着,奴婢替您守着,要是国师大人有半点不舒服,奴婢一定第一时间叫醒您。”

魏如意对知雨还是放心的,闻言,又替楼衍把了下脉,确定没有问题,才回去躺着了。

躺在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眠,眼看着衍哥哥毒发的频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快要熬不住了,到底解药在哪儿呢?或是……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排了这毒?

想着想着,直到困倦让她无法再思考,她才沉沉跌入了梦想。

夜里,国师府的动静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因为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太多了。

汝南王妃死后,汝南王府也不得不办起了丧事,汝南王的禁足也由此解了,不过却没什么人来吊唁,偌大的汝南王府也格外冷清起来。

汝南王一身黑色长衫,坐在汝南王妃的棺椁旁,脸色沉沉。王妃是他的结发妻子,虽然有时候两人之间也会有矛盾,可相濡以沫几十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人杀害了,他如何能不伤心,不气愤?

“王爷,云家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咱们还要继续闹吗?”有小厮从外头进来道。

“闹,杀人偿命,灼华她如此歹毒,不但杀我女儿,还杀我王妃,这般欺人,如若本王不报了这仇,那本王还有何颜面做什么汝南王?”汝南王沉声说着,想他戎马一生,想不到到头来,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讽刺笑起来,刚说完,就见一个一身缟素的身影走了进来,黑白的灵堂,越发显得他的红色眼珠刺眼。

汝南王看到他,不由眉心更紧。这个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自小就奇怪,就像是个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