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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道。

魏如意听着这话,眨眨眼:“去了魏府?”

“嗯,魏府门口的小乞丐说的,昨儿夜里进去后,今早才出来,出来便传出了被人掳走的消息。”木英道。

魏如意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进不得出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让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魏如意说完,想起榛子糕的事,她叫人服侍着起身,去找楼衍了。

不过来时,楼衍已经跟姜湛出去了。

阿忠在暗处出来,道:“刑部出了点问题,尊上去刑部了。”

魏如意知道楼衍定是在准备翻案的事了,点点头,便转头往回走,边走边想着二哥跟莲心的事,这实在……太奇怪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但魏如意奇怪归奇怪,有一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没崩溃,当夜就瞒着人悄悄坐着马车来京城了。

云府。

云尚书已经快熬不住了,汝南王府的人似乎打算就这么一直闹下去,闹到云家把人交出来,或是皇帝开口。

“爹,您去哪儿?”云冕看着几夜未眠的云尚书道。

云尚书挂着厚重的黑眼圈,道:“我去找国师,左不过是一死,总比这生不如死的强。”说完,从角门出去后,直奔刑部去了。

云冕看他离开,也优哉游哉回院子去了。

才回来,就听说灼华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云冕想起昨天晚上那场狂欢,嘿嘿一笑:“不吃就不吃,这样晚上她就没力气反抗了。”说完,回西厢房去了。

屋子里,灼华坐在床上的角落,发髻散乱着,身上满是青紫红痕,眼眶赤红。

萧王派来的丫环看她如此,也有些不忍:“您要不然再想想别的办法,您的消息奴婢已经送给齐国十四皇子了,可他至今没有动静,怕是不会管了。”

“皇兄呢……”

“王爷还不知道这件事。”丫环道。

灼华目光微黯:“告诉他,云冕可以暂时不死,但另一个人必须死。”

丫环点点头出去了,不过这次云冕猜到她会去告状,早让人把路给堵死了。云冕以为一定万无一失,却低估了灼华的决心,当丫环被堵回来后,她灼华当即一把火就烧了院子。

云冕也是气坏了,没有云尚书出主意,他听了旁人怂恿,直接把灼华绑起来交给汝南王府的人了。

云尚书这会儿还不知情呢,只到刑部后,看到楼衍,立即就道:“国师大人,微臣觉得,微臣可以帮得上忙。”

他以为他如今回来,楼衍多少会刁难他一下,没想到楼衍直接道:“的确有一个小忙需要云大人帮忙。”

云尚书忙道:“请国师吩咐。”云尚书终于明白之前为何总有掉进陷阱的感觉了,因为楼衍早就在他周围布满了陷阱吧,进退都要掉进他这个坑。

楼衍示意马大人把东西给他,马大人会意,立即呈上一份公文:“这是秦家当年的忠仆手写的恳请皇上翻案重查的血书明日早朝本官会呈交上去,到时候就请云大人帮忙了。”

云尚书看他这是要当出头鸟儿,面色紧了紧:“都准备好了吗?”

马大人浅笑:“放心,一切妥当。”

云尚书将信将疑,但既然来了,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否则就是要得罪国师了。

“好!”

楼衍看着这血书,只垂眸淡淡的喝茶,却将目光里涌动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很快,姜棣也知道了刑部的动作,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也不管拂媚有没有回来,当夜直奔皇宫去跟皇帝回禀这件事了。

“父皇,儿臣虽然还未掌握证据,但明日你就会相信儿臣了,楼衍决定是秦家后嗣,他从入朝为官开始,就是直奔这些事而来的。”姜棣十分确定道。

皇帝闻言,态度丝毫未变。

姜棣觉得奇怪,就见侧殿里太子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他浅笑:“原来四皇弟一直都是用这样的办法铲除异己的。”

姜棣看到他居然提前出现在了这里,心道不好,就听他道:“父皇,儿臣已经查清楚了,四皇弟不但与扶桑勾结,意图谋反,而且窝藏秦家逆贼在萧王府内,妄图混淆视听,借用秦家一事铲除异己!”

“父皇,儿臣没有……”不等姜棣解释完,殿内忽然两个太监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来,还护在他跟前大声道:“萧王殿下您先逃,奴才们今儿替您杀了这昏君!”说完,直接就朝皇帝刺杀而来!

姜棣看到两个小太监把他往后一推,就直接朝皇帝扑了过去,是真的浑身杀气,而且皇帝周围现在除了隔着几步远的太子,根本没有其他人了,这两人说不定真的能杀了皇帝!

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要上前去阻拦,若是父皇死了,那他这个叛逆的罪名就洗不去了,而太子正好顺理成章的登基,顺便绞杀了自己。

可就在他要冲上去之前,暗处人影一闪,两个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血腥的气味充斥着姜棣的大脑,他的脚步也很快稳住,而后才察觉不对劲。

他自己方才也在往前冲!

“父皇……”姜棣看到皇帝眼里一瞬间冒出的杀气,立即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是想要阻拦这二人,这二人真的不是儿臣指派来的,还请父皇明察!”

太子目光略有些阴翳,他果然没猜错,父皇暗处是有人的。

看到这里,他也上前道:“父皇,四皇弟应该不至于如此莽撞。”

“莽撞?”皇帝冷笑:“这已经是不是第一次了,朕不过对他表现出来一点不满,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朕,这是莽撞?这分明是早有所图!”

姜棣只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当真没有此等歹意啊!若是儿臣真有此想法,怎么可能只派两个小太监来,王府内势必也会藏着大军才是,否则杀了父皇,儿臣根本没有退路,岂不是自寻死路?”

姜棣道,他没有这么蠢,相信父皇也不会以为他只是个莽撞的白痴!

皇帝听到这里,的确有些迟疑了起来,但他深谙这些阴暗权数,谁知道这宫里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藏人?毕竟之前灼华连后妃都能杀,可见他们兄妹本性薄凉。

想到这里,皇帝沉凝道:“来人,去萧王府查!”

殿后站着的高公公连忙心有余悸的出去了,但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少将军魏祈章。

姜棣看到他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好。自从魏信死后,魏祈章看似跟着自己,却从不服从自己,而且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样子。

皇帝瞧见魏祈章,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魏祈章看也没看姜棣,只上前行礼道:“回禀皇上,微臣今日巡视京城时,接到百姓举报,在东城区萧王殿下名下所属的一处大宅院里,发现有人暗地里蓄养死士数百人。”

“魏祈章,你敢污蔑本王!”姜棣勃然大怒,魏祈章却只很平静:“微臣也以为是弄错了,所以微臣并没有直接接管此事,而是通知了大理寺和京兆府派人去盯着了,微臣立即入宫来,便是想请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皇帝脸色微青,死士,多么熟悉的字眼,当初他为了在众皇子里脱颖而出,也曾蓄养过,不过好在并没有用上这些行尸走肉,没想到他的好儿子,居然也有此行动!

“你带朕的口令,协同京兆尹刘光,一起查,务必查到是谁敢在萧王的别院里蓄养这么多的死士!”皇帝寒声道。

姜棣听皇帝这么说,知道他已经是不信任自己了,跪着上前几步,才道:“父皇,这一定是楼衍他们捣的鬼,楼衍知道儿臣查出了秦家相关的事,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对儿臣下手的,父皇明鉴啊!”

“楼衍?”皇帝冷笑:“你要说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楼衍……他要害你,有一万个办法,朕也相信,他不会兜这么多的弯子来算计你。”而且这宫里的人,楼衍并没有机会接触,他早就叫老鬼查过,楼衍自从山庄下山入朝为官开始,从未跟宫里这些下人们单独多相处过,说自己身边这一连几个太监都是他的人,可能么?

若是姜棣开口直指太子,他兴许都还会有所怀疑。

太子暗暗看了眼皇帝,他也是今儿才知道,父皇对楼衍居然这样信任。

不,或许说,父皇所掌握的事情,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

“父皇,儿臣……”

“好了,朕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来人,把萧王暂押天牢,待死士和刺杀一事查清楚了,再做处置。”皇帝看也不想再看到姜棣。

姜棣还想求饶,方才看起来还在替他求情的太子只道:“四皇弟,你放心,本宫一定会亲自盯着,待查清楚后,就接你出来。”

姜棣牙关微紧,冷冷看他一眼,转头望着皇帝:“父皇,若是要查,请您一定要派信任的人查。儿臣不怕被冤枉,只怕父皇不信任儿臣,如若儿臣此番进去后,如二皇兄三皇兄和五皇弟一样再见不到父皇,那儿臣先在这儿磕三个头,也算拜别父皇。”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头。

提起其他几个皇子,皇帝已经起了侧影之心,尤其是五皇子荣王,放干净了血来断绝父子之情。

皇帝沉沉叹了口气:“你且先去大牢,朕会叫人查清楚的。”

姜棣这一招感情牌有用,略安心了些,这才转身离开了。

待姜棣走后,太子才道:“父皇,儿臣来查这件事吧。”

“快过年了,太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这件事就交给老鬼去办吧。”皇帝淡淡的拒绝了他。

皇帝看了眼站在皇帝身侧一身黑衣带着铁面具的男人,只得低下头应下了是,但他知道,父皇肯定是对自己也起了疑心了,否则他不会这样的。

果然,几十年的父子情,也只是个笑话。

太子唇瓣扬起一丝讽刺,待离宫后,才看着跟他一起出来的魏祈章,笑道:“这次多亏魏将军了。”

魏祈章行礼:“此处耳目众多,微臣迟些再去太子府回禀情况。”

“嗯。”太子说完,又顿了顿,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道:“本宫知道你为何会背叛萧王来投靠本宫,是因为魏如意,对吧。四皇弟不止想杀了楼衍,还想杀了魏如意。”

魏祈章目光微凉的看了他一眼,拱手应是。

太子笑笑:“你放心,如意是个可贵的女子,就算楼衍死了,本宫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多谢太子殿下。”魏祈章说完,便翻身上马走了。

太子则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漠的笑起来,魏如意的价值真是超乎自己的想象,如若她也能有魏祈章这样的觉悟,就省事了。

魏如意此刻只打了个大喷嚏,听说萧王被送去了天牢后,还愣怔了一下:“他当堂刺杀皇上?”她觉得不可置信,她了解姜棣此人,行事谨慎,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去刺杀?

老嬷嬷只安慰她:“您就别多管了,国师这会儿还没回来,您先歇着吧。”外头天色都暗了,老嬷嬷坐在她床边,爱怜的望着她道。

魏如意听着炭火噼啪烧着的声音,瞧着慈爱的老嬷嬷,觉得自己就像个还能撒娇的小孩子,倚在床边道:“可是我还不困。”

“若不困,就起来绣花吧,嬷嬷眼睛虽然不好了,但还可以给你画几个绣样子,教你怎么绣。”老嬷嬷笑道。

魏如意想起那细细的绣花针,便觉得困了:“衍哥哥说,我绣的荷包格外好,不必绣其他的了。”

老嬷嬷笑她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的耍赖,只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她乖乖躺好睡下,才替她吹灭了蜡烛出去了。

出了门,知雨迎过来,悄悄问她:“嬷嬷,您说那昭王府带回来的丫环怎么处置?奴婢怕小姐心烦,没敢再去问她。”

老嬷嬷倒是乐意指点知雨,浅笑:“既然是昭王府来的人,自然不能太苛待,否则岂不是叫人觉得公主猖狂?”

“那倒是,但让奴婢好好供着她奴婢又不甘心。”知雨轻哼道。

老嬷嬷浅笑:“自有那些看起来不累却琐碎磨人的活儿,旁人没做过,自然觉得轻松惬意,只有做了的人才知道其中辛苦。”

知雨眨眨眼,脑子里把种种事情都过了一番,忽然想起来:“管家的女儿一直嚷着账房还缺人呢。”

嬷嬷浅笑:“若是管家有分寸,就再好不过了。”

知雨嘿嘿一笑:“管家有分寸,但他那个女儿可不是饶人的主儿,奴婢听说,在她手底下的人,就没人能捱过两三天的,虽然她不打人骂人,但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

老嬷嬷笑笑,知雨觉得宜早不宜迟,立即就去办了。

萍儿听说只是叫她去账房帮忙的时候,还松了口气,觉得去账房顶多就是磨墨打扫整理下书籍之类的,谁想才来账房,那插着腰的高挑眉女子就令她对账了。

她一个算盘都没摸过的人,如何对账?

但那高挑眉说了,不会没关系,学!日日夜夜的学,学不会就不许吃饭不许睡觉,学会了就对一座小山似的账,若有一笔算错,又是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第二天一早,萍儿就崩溃了,但没办法,旁人都觉得在账房舒坦,也没人会替她传话,她若是不做,还叫旁人觉得她娇气。

知雨知道后,早起都觉得神清气爽,木英更是,叫萍儿主仆欺负昭王妃,磨不死她这个是非精丫环!

魏如意早早就醒来,睁开眼睛就见楼衍正在自己更衣。

“衍哥哥……”魏如意朦胧着眼睛看他:“你昨夜何时回来的?”

楼衍见她醒了,披好外袍后,走到她身边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吵到你了?”

魏如意摇摇头:“你不在,我都没睡安生。”

楼衍轻轻捏捏她的小脸:“今日朝堂会有事发生,中午不回来陪你用膳,你听嬷嬷的话。”

魏如意听到有事,精神起来,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问他:“是不是秦家翻案的事?”

“嗯。”楼衍没瞒她。

魏如意担心起来,魏如意只道:“衍哥哥安排的可妥当了,不会有事吧。”

楼衍淡淡笑着:“放心。”

说完,外头已经传来了阿义的声音:“尊上,时辰到了。”

楼衍这才拉起被子把魏如意重新裹好:“外头凉,别着风寒了。”说完,这才转身出去了。

魏如意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忍住跟上去的想法,紧紧握着手心,希望今天一切顺利才好!

知雨从外头进来,瞧见她担心着,轻声道:“夫人,今儿一早胡夫人递了帖子来,说迟些要来。”

“嗯。”魏如意知道姜湛肯定也跟着衍哥哥一起的,胡姐姐肯定也担心。

知雨跟木英对视一眼,两人都选择了默默不语。

昭王府,姜宴一早也去上早朝了。

陈言袖服侍着他更衣,姜宴看着神色淡淡替他系腰带的陈言袖,抬手将她拥住。

陈言袖微愣,姜宴只紧紧抱着,朝她笑道:“等小衍的这件事办成了,我便将俞柔依打发出府去。”

陈言袖奇怪他怎么忽然提这个,姜宴只道:“母妃醒来了,知道了燕窝粥的事儿,痛斥了我一顿,也叫我清醒了不少,后宅里,你即是王妃,要处置这些妾室都是理所应当的,怪我心软,让你陷入两难。”

陈言袖听着他这话,委屈涌上来,让一直不爱流眼泪的她都湿了眼睛。

姜宴将她紧紧抱住,轻叹:“袖儿,你是我的王妃,往后我若再犯这样的糊涂,你要告诉我,都怪我,让你受了这样多的委屈。”

陈言袖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话,心也微微软了。

“王爷忙于朝政,忽视了这些也是情有可原,是妾身不好,没替你管好后宅,让你还为这些小事烦心。”陈言袖歉疚道。

姜宴看她不仅大度的原谅自己,还这样的懂事,越发心动:“你真是贤妻。”

陈言袖莞尔,悄悄垂下眼敛。

外面时辰不早,姜宴也没再多说,只嘱咐下人们伺候好陈言袖便离开了。

等姜宴走后,陈言袖才缓缓倚在暖榻边坐下了,贤妻吗……她何尝想做贤妻,她也羡慕如意,羡慕清微,有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们的男人。但小姜公子和楼衍那样的男人,她从不曾想过,多年战场,她甚至想过一辈子不嫁,要么嫁了人后,管他三妻四妾,自己只管去战场驰骋也罢,可偏偏,她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小姐,俞姨娘私自从后院跑到前门送王爷去了。”花间从外头跑进来道。

“嗯。”陈言袖淡淡应着。

花间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道:“不过这次王爷对她没以前的耐心了,直接当众呵斥说她不知规矩,便将她赶回去了。”

陈言袖看着花间脸上的得意,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本该潇洒自由的自己,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沉浸在与夫君成群小妾的争斗之中,甚至为了夫君训斥其中一个小妾而沾沾自喜。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小姐,您怎么了?”花间看她出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陈言袖只忙摇摇头。

“去备马车,我想去看看如意,之前她来兴许动了胎气,我不太放心。”陈言袖道。

花间也很自责,忙应下去办了。

不过陈言袖才掀开马车车帘,就立即关上了。

花间还奇怪:“怎么了?”

“没事。”陈言袖皱眉:“府里没有别的马车了吗?”

花间点头:“王爷用了一辆,属于您用的规格的就只有这一辆了,其他的不是有小毛病正在修理,就是下人们坐的小马车。”

陈言袖眉心微微拧起,花间看她情绪不对,忙问她:“要不然您今儿不去国师府了?”

陈言袖自然不可能说不去,但马车里……

“咦,这马车里怎么有一股香味。”花间嗅到一股不属于她们身上的香味,将鼻子凑过去准备掀开帘子看看,陈言袖却忽然一下进了马车,还道:“花间,你去坐后面吧。时辰不早了,赶紧去国师府。”

花间的手僵了僵,以为陈言袖还在生气她之前私自请魏如意来呢,越发小心了些,赶紧让马车往前去了。

马车内,陈言袖的脸都青了,手里的簪子死死的抵在早就坐在马车里的人脖子上,手心微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杀了他算了。

烈染咧嘴一笑,拿出他早就备好的食盒,打开来,拿出里面一样样的点心:“我跟有才公子打听过,你喜欢这些,我请了来福楼的方伯亲手做的。”

陈言袖想一把打落,可又怕被人发现烈染躲在这里,这样她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只寒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吗!”

“可我想见你。”烈染说完,拿了块点心想喂给陈言袖,却被陈言袖一把打落了。

烈染微愣,陈言袖也不忍这样做,但她要划清界限:“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杀了……”

话未说完,便觉得身子一轻,转眼她整个人都被烈染抱在了怀里,烈染常年在部落,身材高大不说,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将陈言袖抱在身上以后,才压着她道:“你再说这样的话伤我,我就亲你了。”

陈言袖吓住,挣扎了一下,可腿被烈染的腿死死压住,双手更是被他一只手抓住了,她压根动弹不得。

外面有人听到了些许动静,立即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陈言袖怕被人发现,只能忍着怒气道:“没事。”二字才说完,烈染就狠狠压了上来,炙热的吻,比上次熟练多了。

他已经在梦里梦见好多次了,直到陈言袖狠狠将他的舌头咬出血,他才松开,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他皱皱眉:“这是我吻你的惩罚,我活该。不过袖,下次不要说那么伤人心的话了,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你松开!”陈言袖看他还有理了,低声道。

烈染莞尔一笑:“不,我抱着你,等到国师府我再松手。”

陈言袖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她真后悔,方才怎么没直接杀了他算了!

等她到国师府时,花间看她一脸怒气,吓坏了,还以为她真的是介意自己之前擅自请了魏如意的事儿,所以从进入国师府开始,花间都格外谨慎,半点不敢逾越,等陈言袖发现时,她已经吓得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浑身发颤了。

魏如意让人在国师府后院的那个临湖的暖阁里摆了好茶好吃的,招待胡清微和陈言袖。

三个人对坐着在铺着软垫子的木质矮榻上,茶香袅袅,三人看着对方都盘起了妇人髻,默契笑了起来。

魏如意想,最美好的事儿,不过是嫁一个如意郎君,有三五好友了吧。

三人都默契的不去聊男人的事儿,只谈风花雪月和好吃的,直到木英进来,说莲心来了,三人的话题才戛然而止。

“如意,上次公主府的男人……”

“姐姐千万不要透露一个字。”魏如意叮嘱着,说完,莲心已经过来了。

大半年不见,莲心养的健康了些,不似那般弱柳扶风了,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才来便一一行了礼。

魏如意浅笑:“快来坐下吧。”

“嗯。”莲心挨着魏如意身边坐下,才低垂着眉眼道:“多谢几位姐姐不嫌弃我如今脏了身子。”

胡清微忙道:“你说什么傻话,错不在你。”

陈言袖不知内情,但也怜惜莲心没有家人还要被皇帝利用,如今又遭此难,只安慰道:“所幸皇上没再送你去扶桑,留在京城,我们几个也好有个照应。”

魏如意给她倒了热茶,没有特意插话,因为她看得出来,莲心并不是那么因为被人掳走丢了贞洁而那么伤心,反而,她觉得莲心如今表现出来的紧张,更多的是紧张被人拆穿。

那么二哥跟莲心,是当真发生关系了,这也是二哥要娶她的原因么?那公主府的神秘男人呢?

说了会儿话,莲心才似无意般问魏如意:“如意姐姐,我最近在读《列子传》,不过只有前三册,听闻国师大人收藏了最后一册,不知能否借给我看几日?待过几日我誊抄一份下来后就还给他。”

魏如意目光微闪了下,浅笑:“当然可以,木英去书房找找。”

“是。”

木英很快过去了,莲心才羞涩笑道:“我在皇陵的时候,成日没事,也就是看看这些闲书了。”

“看书总比成日发呆的好。”胡清微笑道。

陈言袖打趣她:“看来清微以前常常发呆。”

胡清微没忍住自己说了出来:“祖父总想让我学医,我没什么兴趣,每次看医术都像看无字天书似的,自然就对着书发呆了。”

她说完,自己都没好意思的红了脸,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莲心也掩唇浅笑:“姐姐不爱念书不打紧,你的刺绣好,我却不行,以前一直病着,根本没法刺绣弹琴,只能看看书。”

胡清微嘿嘿一笑:“之前母妃还夸我的刺绣好。”

魏如意看她这么快又嘚瑟起来,塞了个点心在嘴里,笑道:“看来姐姐是要一展绣功了,来人,拿绣绷子来。”

胡清微知道她揶揄自己,也道:“国师府怕是只有绣荷包的布料吧,我还是算了,绣荷包这等活计,我十岁以后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