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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才想起莎慕,情绪又低落了几分:“我终归要送送她的。”

“莎慕定是更希望你好,而不是如今冒着危险去送她。”魏如意在一侧的圆凳上坐下来,望着他垂下的眼帘,笑:“有才哥哥是不是觉得愧对莎慕,所以要去她坟边守一辈子?”

陈有才知道魏如意是故意笑话自己,嘴角也珉出一丝笑意:“人都死了,我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那有才哥哥就不是只想去送送她,而是想去报仇。”魏如意直接点破他心里的想法:“莎慕的父亲和那位叫白稷的男人,都是利用了莎慕,所以你不甘心,觉得莎慕死的冤枉,可那两个男人却还能逍遥自在,你替莎慕不值,对吗?”

陈有才撇开眼去,妄图掩饰住眼底的悲伤。

魏如意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去一旁倒了茶来,递给他。

陈有才接过茶杯,喝过一口已经冷了的茶,喉咙里压抑的酸涩也跟着咽了下去。

魏如意这才道:“有才哥哥想没想过,莎慕想不想你替她报仇,又或者,莎慕她究竟知不知道,丹羽家族在利用她。但我想,她那样聪明的女子,该是知道的吧。”

陈有才眸光渐寒,莎慕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若是真的不知道,最后也不会拼着一口气,要跟那狗屁大王子同归于尽了。

“有才哥哥如今不止有莎慕,还有父母,还有老迈的祖父,还有我们。你若是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舅舅舅母该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舅舅舅母不一定能承受得住。”魏如意望着他,若是陈有才真的出了事,外祖父一定熬不住,舅舅舅母说不定也会因此而一蹶不振,陈家也就这样毁了。

陈有才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轻轻合上眼睛无奈的靠在床边,半晌,才微微哑着嗓子轻声道:“如意,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那有才哥哥为何还如此坚持?”魏如意不解,陈有才自嘲一笑:“可能只是对我自己无能的掩饰吧,连一个女人我也保护不了,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但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自私,只顾自己痛快,不管父母家人死活。”

说完,陈有才转过头笑看着魏如意:“你也不必特意在这儿陪着我了,回去歇着吧,我如今既然想清楚了,就不会再贸然出去了。”

“这个给你。”魏如意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珠子来:“黑曜军二十人,如今还剩下十三人,护你安全足以,不过有才哥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着,把他们的那一份也活回来才是。”

陈有才怔了怔,没有再说话。

魏如意从陈有才这儿回来,心中也很复杂,虽然这样劝陈有才,但若是衍哥哥出事,她也不一定能熬得住。活着的人,终归是要更辛苦些。

明月昭昭,夜色如墨,如影子贴伏着地面悄悄潜进了院子,唯有黑暗角落那暗影掠动时,才惊起了夜里的一片寒鸦飞散。

第二天天刚亮,楼衍就回国师府去了,他还是决定,待下个月大婚之日,再接魏如意入府,这样风风光光体体面面,他们重新缔结婚约,成为夫妻。

待楼衍走后,魏如意才抱着念念一起去看陈云钗了。

陈云钗坐在房间里抚琴,看起来心情不错,青儿现在更是寸步不离她身边,陈云钗抚琴,他就乖乖在一旁读书。

魏如意过来,青儿才笑着站起身来:“是姐姐。”

陈云钗也笑着看过来,念念已经直接伸出手要陈云钗抱了。

陈云钗熟练的接过念念,又看着魏如意,笑道:“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平素你都要赖床的。”

“娘……”魏如意娇嗔一句,旁边的下人们已经捂着嘴笑了起来。

陈云钗笑着叫人捧了魏如意喜欢的茶来,才叫人收拾了下凉亭,一起去里头坐了下来。

青儿没忘记楼衍的许诺,认认真真的念书,陈云钗则逗着念念,偶尔跟魏如意说几句话,气氛到算是祥和。

魏如意看着这样的娘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等到临近午膳时间,魏如意叫奶娘把念念抱下去时,才听陈云钗道:“如意,你此番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娘亲……”

“娘亲知道,昨儿府里来了位公子。但到底是什么事,娘亲不知道。”陈云钗温柔的望着她:“不过若是想跟娘亲说便说吧。”

魏如意看着陈云钗,顿了顿,才谨慎的开口道:“娘亲,有人找来了。”

陈云钗端看魏如意小心翼翼的目光,也猜到是谁了。

她觉得心口微微一缩,一股疼痛才自心口蔓延开来,但她忍着没有在魏如意面前失态,道:“娘亲不想见他,如意,你帮娘亲回绝了吧。”

“是,娘亲放心,如意绝不让他来见您。”魏如意见她如此决绝,立即道。

陈云钗推说乏了,魏如意也不再多打搅,叫了青儿便出去了。

待他们走后,陈云钗还在原地坐了半晌,才掩面而泣。

木英将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魏如意,魏如意小脸也严肃了些,道:“既如此,你去客栈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娘亲不愿意再见他们,让他们回去吧。”

“是。”木英立即应下了。

消息很快就送去了客栈,送完以后,木英便打道回府了。虽然她并不知道陈云钗与方才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但方才自己说完那些话后,他满眼痛苦的模样,木英便也大约能猜到一些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走回陈府时,经过汝南王府却忽然见到里面很是热闹。

“这是怎么了?”木英好奇的凑过去问了问。

其中围观的知情人转过头跟她讳莫如深的道:“听说汝南王昨儿夜里发了病,这会子快不行了,王府的大公子做主,请了不少的大师正在府里做法事呢。”

木英听是汝南王出了事,还伸长脖子往里头看了看,但什么也没看到,便又转头继续往陈家去了,却不知她才走,人群里一直盯着她的人才露出了脸来,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回到陈府,木英也没把汝南王府的见闻当回事,回了话后,魏如意便跟她说起了放还良籍的事。

“而且我让谢妈妈帮忙看过了,正好最近有一家武馆要转让,我便让她接了下来,如今就当是送你的陪嫁。”魏如意递上一个小小的木匣子给她,浅浅笑道。

木英接过着盒子,便觉得这盒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瞧,里头竟全是金银珠宝。

“小姐,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魏如意帮她合上盖子,道:“里头还有几张地契,都是些小田庄铺子,但你嫁去的可是莫大人府上,是做正房的,陪嫁自然不能难看。这些金银珠宝,你再拿去置办一些其他的你喜欢的东西,其他的嫁妆,陈家会替你准备的。”

木英看魏如意都替她考虑好了,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想着,知雨已经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了,瞧见木英也在,更是高兴道:“来了来了。”

“看把你急得,谁来了?”木英笑她,知雨却只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莫大人啦。”

木英的脸瞬间红透。

魏如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才跟木英道:“你放心,我已经拜托二舅舅做你的大家长,替你考量莫大人了,若是不合要求,那陈家也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木英知道魏如意是在开玩笑,但陈家如今拿出大家长的姿态,那就等于是要给她撑腰的!

木英哭着想要跪下来,好歹被魏如意给拉住了:“先去看看吧,二舅舅性子直,别真叫他把人给赶走了。”

知雨也想去看热闹,忙拉着哭泣的木英往外跑去了。

等看着他们去了,魏如意才满足的笑了起来,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大婚,然后就能跟衍哥哥一起离开这里,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魏如意甜甜蜜蜜的想着,楼衍自然也没把发现的事告诉他,因为接下来的事,有他就够了。

“确定是他下的毒?”楼衍淡淡问道。

阿忠阿义立在身后,应下:“的确是他,虽然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证据确凿,不过现在唯一奇怪的就是,他分明有机会毒死魏公子,却还是手下留了情。”

“汝南王昨夜中毒,也是此种毒吗?”楼衍又道。

阿忠点点头:“是。而且今日办的这神神叨叨的法事,也有些奇怪。”

阿义猜测道:“这齐凰是不是疯了啊,听说他从出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以前胆小怕事,现在浑身都透着股阴气,而且行事手段十分狠辣。”

楼衍听到阿忠阿义这样说,心里的疑惑慢慢堆起来。

“对了。”阿义似乎想到什么,道:“尊上可还记得当初汝南王妃的死?我们的人查到,这件事的确不是灼华公主做的,而且当时有人在不远处的客栈里发现了齐凰……而且更奇怪的时,那客栈的小二还说,当时齐凰一个人在客栈里自言自语,就好似有两个人住在他的身体里一般,吵吵嚷嚷的,诡异的很。”

“汝南王妃死后,他是不是再没有出现过以前那般懦弱的模样?”楼衍问。

“好像是,听一直伺候他的婆子说,最近夜里他总会醒来,眼眸的颜色会变得正常然后时不时会念着一个名字。”阿义小心翼翼的看着楼衍,轻声道。

楼衍已经猜到了,齐凰半夜所念的名字,必然是如意。

齐凰当初跟如意之间的渊源他是清楚的,如今的齐凰用了这么多手段,只怕是冲着如意来的吧,他想要如同杀了汝南王妃一般,杀了如意,这样就能杀死他体内另一个懦弱却存着善良的齐凰。

“来人。”

“尊上有何吩咐?”阿忠阿义立即拱手,楼衍眸色一寒,却已经是找到了顺利离开北燕,又不会让姜宴再犹豫不决的办法。

赫连吉祥来见楼衍时,楼衍刚吩咐完这里的事。

“国师大人。”赫连吉祥看着楼衍,浅浅笑起来,他想别人没有办法解决老头和陈云钗之间的事,楼衍这样聪明的人应该会有办法吧。

但事实上,楼衍对于处理感情的事,更加的捉襟见肘,于是乎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也没想出办法来,直到莫飘的婚事定下来,陈家打算借着这桩喜事,也去慈云寺上香,陈云钗也因为二夫人肿着眼睛的央求而跟着一起出了门。

魏如意带着念念一起,楼衍跟陈有才坐在一辆马车里,陈坚则是护着陈老太爷,一大家子这才算是出发了。

秋季的慈云寺格外好看,山后面的红枫将云霞都要染红了,僧人们打扫着庭院里金黄色的落叶,安静的寺庙除了偶尔传来的钟声,就只剩下众人行走时的脚步声了。

念念因为饿了,哭闹起来。

陈云钗见状,立即道:“如意,你跟小衍去上香吧,我带念念去厢房休息。”

“好。”魏如意知道陈云钗还是不愿意见到外人,便也没勉强,只让知雨跟着照顾,才随众人往前去了,丝毫不知道赫连这会儿已经带着赫连洺上山来了。

魏如意一行人刚离开,陈云钗便带着奶娘抱着孩子一道往厢房而去,却没想到再去厢房的路上,看到了就站在路中央的赫连洺。

十几年不见,赫连洺的脸,陈云钗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云钗……”赫连洺看到面前系着面纱的女人,看着她那双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眼眸,如今开口,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赫连吉祥看了眼,准备悄悄离开,旋即便听到‘啪——!’的一声。

赫连吉祥愕然回头,就见陈云钗满眼是泪的盯着赫连洺,眼里纵有爱意,也早被恨意所淹没了。

赫连吉祥想了想,拉着陈云钗的下人们一起躲开了。

待旁人走后,陈云钗才哽咽着道:“这巴掌,我早该给你了。”

“云钗……”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没想过,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陈云钗心乱如麻,但该如何决定,她很清楚,当年的事,便是死她也不能原谅。

赫连洺也知道:“当初是我不对,可是云钗,当时我也是中毒了,一时鬼迷心窍……”

“够了!”陈云钗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他再说一个字,她就会心软,她就会原谅他。可是凭什么叫她原谅呢,几十年的苦都已经忍受过来了,何苦还要原谅他,何苦……让如意也跟着背上一个骂名。

陈云钗深深呼了口气,将心底的酸涩都咽了下去,才漠然道:“事已至此,你走吧,就当是可怜我,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罢,她便转身而去。

赫连洺看着纤弱的她竟然如此决绝,想要追上去的脚步终于停下了下来。

赫连吉祥站在转角偷偷看着自家老头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摇摇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老头,走吧。”赫连吉祥出来道。

赫连洺回过身,看着已经长大的赫连吉祥,轻声道:“我不与你回去了。”

“不回去?”赫连吉祥笑他:“你看你都变得这么年轻帅气了,人家也不搭理你,你还想着去练邪功呢?或是改练魅惑人心的那种邪功?”

赫连洺闻言,眼底发红,却是笑了起来:“不练了。”如今想起曾经的事,才知当年年少轻狂的荒唐。

赫连吉祥稍微正色了些,笑:“那你是打算死缠烂打了?不过也是烈女怕缠郎,你纠缠一番说不定也能行。”

“我打算在此出家。”赫连洺浅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愧疚和悔意,又有着看透尘世的超然。

也不过短短一瞬间而已,赫连吉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想清楚了?”

“就当是为你死去的娘祈福,也为你和如意祈福,夫不成夫,父不成父,与其浑浑噩噩过完下半生,倒不如从此青灯古佛。”赫连洺看着赫连吉祥,怕他不同意,若是他坚决的不同意,他想他也不会非要现在出家。

可赫连吉祥,自小就是最体谅他这个爹爹的。

赫连吉祥笑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出家就出家吧,无妨了,反正你也抛下我几十年,我也习惯了没你这个爹。”

赫连洺沉沉望了他一眼,赫连吉祥已经自己转头离开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赫连洺要赎罪,赎的不只是亏欠她们母子的,也好有陈云钗的吧。

赫连吉祥走几步就叹口气,走几步就叹口气,只叹得没力气了,才飞快下山,找了家客栈喝酒去了。

魏如意并没有察觉出陈云钗的异常,是后来知雨说了,她才知道原来赫连二人偷偷上山来了,但看陈云钗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事了,魏如意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陈家忙着准备木英的婚事,因为莫飘年级也不小了,最近的吉日若是不成婚,就要跟魏如意的婚期撞上了,再往后可要等到翻过年来才有好日子,陈家跟莫飘一合计,干脆早娶早嫁,图个爽利!

也不过几日的光景,陈府热热闹闹办了一通,木英便荣升为莫夫人了,给孙绾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一个贱婢居然成了莫夫人!”孙绾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孙倩儿只将整理好的账簿交给孙尚书过目,顺带道:“木英是个好姑娘,也配的上莫大人的。”

“你才见过她几次,说的好似十分了解她似的。”孙绾儿讽刺出声,孙倩儿只微微咬着唇没有反驳什么。

孙尚书实在是厌烦了孙绾儿:“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用这种态度跟你长姐说话。”

“她算哪门子的长姐,不过是贱种一个……”

孙绾儿话未说完,孙尚书的巴掌便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脸上,并寒声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你既然也嫁不了莫飘了,不如就嫁去随州吧,刚好刘家来人递了帖子求婚,我也觉得刘公子不错……”

孙尚书话说一半,孙绾儿便捂着脸跳了起来,尖利着嗓子大声道:“那刘家可是商户,官位都没一个,父亲,你就是偏疼这庶出的贱种,也没必要如此刻薄女儿吧!”

孙尚书被她气得心绞痛都要犯了,捂着心口白着脸直喘息,孙绾儿却像是认定了孙尚书就是故意把她许给那种没脸面的人家的,捂着脸又哭了起来:“枉费我娘当初在你还是一个寒门子的时候嫁给你扶持你,如今我娘死了,你就这样待我,爹爹,我娘泉下有知都不会原谅你的!”

“孽女,你给我滚!”孙尚书大骂,孙绾儿也憋着气,不管不顾扭头就跑了出去,她如今要嫁,那也是嫁给祁章表哥,绝不会嫁一个官位都没有贱商!

外面下去雨来,轰隆隆的,不多会儿,聚集的乌云便下起了大雨来。

冰冷的秋雨落在身上,冻得孙绾儿直发抖,但她想清楚了,就算魏祁章屡次避开不肯见她,今天她也一定要去讨个说法!

她快步往前跑着,但雨太大了,几乎都遮蔽了她的眼睛,好几次差点绊倒,但她丝毫没有多注意,依旧跌跌撞撞往前跑,直到转角的巷子里忽然跑出一辆马车来,躲避不急的马儿直接踢在了她身上,将她掀翻在地。

巷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马儿不耐烦的打着响鼻和孙绾儿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的呻吟。

“公子,怎么办?”车夫转头问道。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那双猩红的眼睛,看清地上的人乃是孙绾儿以后,扬起了笑容:“带走。”

“是。”车夫立即上前将孙绾儿塞在了马车后头,才若无其事的赶着马车继续往前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大雨还没停,但孙倩儿已经派人来找魏如意了。

“小姐说,绾儿小姐是昨天下午赌气跑出去的,现在尚书大人很着急,担心绾儿小姐出了事。若是绾儿小姐来寻您,您一定劝她回去才好。”丫环有条理的道。

魏如意看了眼这丫环,问她:“你家小姐只叫你特意来告诉我?”

“小姐担心您误会,所以……”丫环小心的措辞,魏如意已经明白了,孙倩儿若是真想对孙绾儿下手,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你放心,我不会误会的。绾儿没来过我这,你们继续去找吧。”魏如意道。

丫环闻言,这才放心回去了。

待她一走,魏如意便叫雪无痕立即去魏府看看,看孙绾儿是不是犯了糊涂躲到魏家去了,若是如此,被人找出来不仅她的名声坏了,二哥也必要娶她了。

心微微提着,魏如意瞧见外面连绵的大雨,隐隐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小姐,国师大人叫人送来的消息。”

知雨从外面跑进来,在廊下排干净裙摆上沾着的雨水,这才进来递上一封信来。

魏如意望着这信,迅速打开,一目十行的扫完,便犹豫起来。

“小姐,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知雨也跟着担心道。

“与我倒是没太多关系,就是……”魏如意微微珉唇,丹羽家篡位成功,扶桑改朝换代,那身为扶桑公主的萝宁呢?大舅舅送来的信上并没有提到萝宁的消息,但萝宁身为公主,又那般柔弱,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了想,魏如意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陈有才。

“你去告诉来传消息的,叫国师府去信给大舅舅,探探萝宁公主的消息,有消息一定立即告诉我。”魏如意嘱咐完,便直接往陈有才的院子去了。

雨依旧下着,扶桑国内某处山崖边,一个抱着小包袱的女子躲过身后的追兵不停的往前跑着,虽然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要耗尽了,双腿沉重的好想不是自己的了,她也还是没有停下来,因为她还不想死,她还有一个人,一定要去见

“快点搜!”

呵斥的声音伴着雨声传来,一群拿着刀的男人们穿过密林四处查看着,却就是找不到那个逃走的人。

“还是没找到吗?”白稷喊声喝问。

前面的侍卫们只能无奈的摇头,因为这四周实在是看不到任何人。

白稷觉得不可置信:“这里山势复杂,又下着大雨,她不可能逃走才是,难道……”白稷想到前面有一处断崖,快步跑过去看了看,便只见山崖边悬着一块被撕破的衣裳碎片,看起来就是萝宁的衣裳。

“难道是掉下去了?”有护卫凑上来道。

白稷环顾四周,这里草丛低矮,不可能藏人才是,况且如今天气寒冷,下了这么大雨,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个成年男人都不可能躲过这么多人地毯式的搜捕,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掉下断崖了。

“大人,还要去悬崖底下找找吗?”有人问道。

白稷摇摇头:“这断崖深不见底,她若是真的落下去,必然尸骨无存,你们留下十人继续搜捕,其他人跟我回去复命。”说罢,转身就带着人走了,原本大批的护卫也只留下十个人。

等白稷离开后,那十个人也没有继续搜索,而是去山脚下守着了,不然继续淋下去,他们的身体也要扛不住。

但他们谁也没发现,那只看起来已经被野兽掏空了的野鹿肚子里,正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北燕。

魏如意将消息告诉了陈有才后,陈有才没有之前那般冲动了,而是严肃且认真的告诉魏如意:“我要去扶桑。”

魏如意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也明白,萝宁虽不及莎慕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但这么久的相处,情分必然也是不浅的,况且有才哥哥他也一定想救下萝宁,自我救赎也好,真的关切萝宁也好,这一次魏如意没有理由再阻止。

“这次你不能莽撞行事,我已经让衍哥哥传消息个大舅舅查探萝宁公主的消息,如若你赶到扶桑之前,萝宁便已经确定了死讯,我要你立即止步,好好回来。”魏如意郑重道。

陈有才手心紧紧握着:“我知道。”

魏如意看他不犟着,松了口气,才道:“我让雪无痕跟小夭随你去,小夭细心谨慎,雪无痕也去过扶桑而且武功高强,另外那剩下的十三个黑曜军的人你也全部带着,二舅舅和二舅母那里,我会替你说服的。”

“谢谢你,如意……”陈有才没有拒绝魏如意的人,他知道他如今只有多大的本事,他既然答应了不拿自己的命去冒险,那他就必须冷静下来。

魏如意先替他把了脉,又重新替他上了一遍药,刚准备出去找雪无痕和小夭,就见二夫人站在房间外,暗自垂泪。

“二舅母……”

“我明白。”二夫人擦去眼泪,瞧着外头的雨,沿着廊檐边坐下了来,又勉强挤出一个笑道:“有才还是过不去没能救下莎慕的那道坎,此番若是再救不下萝宁这孩子,我担心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他自己。”

魏如意看着强忍着的二夫人,柔声道:“您放心,我会叫人盯着有才哥哥的,一旦萝宁出事,我的人会立即带他回来。”

“如意,你是个好孩子,多亏了你了。”二夫人瞧着走近的魏如意,笑容都勉强不起来,捂着脸便低低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