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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儿媳。”平婶儿嘟囔一声,平贵忙道:“这是我妹子,大姐,劳烦你领她去量身吧,我要给她身新衣裳呢。”

“原来是妹子呀。”掌柜的看着皮肤黝黑老实的平贵,再看看皮肤细腻光滑的似乎要泛光的萝宁,会意的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上前拉着萝宁便往里间去了。

走时,萝宁脚步停了停,看着平贵,笑道:“平贵哥,真的谢谢你救我。不过往后你一定不要跟人提起我,只说我是山里捡来的,不知身份就是。”

平贵听她说这些,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萝宁冲自己笑的模样,什么也没想便信任的点点头。

平婶儿看着平贵这傻样子,觉得萝宁怕是自称天上下凡的仙女他都要相信了。

萝宁说完,又看了看平婶儿,到底是没说什么,便跟着掌柜的往后屋去了。

后屋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的房间是专门供绣娘们住的地方,还有几间屋子是专门用来做裁缝的,萝宁刚来,还不等绣娘来给她量身,便问掌柜的:“我肚子不大舒服,请问你们这儿的……”

“茅房啊,我这就让让人带你去。姑娘,我前头还忙着,你迟些量好了,自己出来就是。”掌柜的笑着道。

萝宁感激的点点头,等掌柜的走了,便来了个绣娘要领着她往茅房去,但萝宁走了一段便跟绣娘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绣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只笑笑,给她指清楚了地方便走了。

萝宁瞪着她离开,看了眼院子东南角上那个半合着的小门,又回头朝平贵所在的地方看了眼,他一定还高高兴兴的在等着吧,对不起,平贵哥。

萝宁心里默念罢,便提步往那小门去了。

小门外,正对着一条巷子,没什么人往来,萝宁大概辩了辩方向,便往之前记住的一个方向去了,那里有一个当铺,自己头上还有一个发簪,应该能当些银子,不过希望掌柜的不认得自己才好。

萝宁尽量低着头,等到那当铺里没什么人了,才赶忙跑了进去。

“死当活当?”

木格栅做成围挡的柜子里头,一个眼角上吊的精瘦男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问道。

萝宁小心翼翼递出她如今身上唯一的一支簪子,轻声道:“死当。”

“死当……”

掌柜的懒懒的伸出手来,拿过萝宁递来的簪子看了看。本来他以为顶多是中等之色的水货,毕竟这小地方虽也有有钱人,但有钱人谁会拿好东西来当呢?来当东西的,都是家里难得过不下去没米揭锅了的人。

但他刚拿住这簪子,就明显感觉到了手感的不同,又赶忙接过来看了看,才发现这簪子不仅水头极好,还是难得的极品啊,簪头那雕刻更是精细,这样的货色,怕是皇宫里才有的物件了!

掌柜的看了看,发现这簪子底下果然刻着皇家印记。

其实宫里倒卖出来的东西他不是没收过,但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经验,而且还怯生生的怕被人认出来。

掌柜的一想,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在萝宁还在思索的时候,忽然猛地朝她呵斥道:“你好打的胆子,居然敢偷摸宫里的东西出来倒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等着,我这就抓你去见官!”

萝宁一听要报官,脸都白了,若是去官府,那她必死无疑。

眼看着章掌柜就要冲出来,萝宁看了眼被他扣下的簪子,只能转身便往外跑去。

她身体不好,不能跑得很快,但看那掌柜的追出来十来米就停下了脚步,萝宁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躲进了一旁巷子里的杂物后面。

等她将气喘匀,才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了,难道真的要回去被平婶儿卖了么,还是告诉平贵,求他送自己去北燕?

不行,那样的话,就会被港口巡防的人发现她的身份,那样平贵也会受牵连,而且平贵母子之间肯定也会因为自己而生出隔阂来,平贵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这样恩将仇报。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天空忽然阴沉下来,狂风大作,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萝宁忍着害怕,四下看了看,发现一旁的房子大门敞开着,里面十分破败,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了,她眼见着雨大了起来,这才不得已进去了。

进去时,她还问了问:“这里有人吗?”

问完,没有声音,萝宁又在这破的四面漏风的房间里看了看,确定真的没人,这才找了堆干草在角落坐了下来。

可如今这样一坐下来,她便想起了当初被大王兄囚禁在地牢的日子。那不是她第一次被囚禁了,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会把她囚禁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逼她看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那时候只有骄傲的丹羽家族的大小姐莎慕会帮她,会救她出去带她回宫……

最后一次来救她的,是陈公子,一样是那个阴暗的下午,陈公子带着人冲进来,将她护在怀里。

“陈公子……”

萝宁缩在角落抱着双腿低着头,任凭眼泪落下来。陈公子,你现在在哪里,还记不记的我呢?

求求你,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即便是死,也还想再见你一面。

距离这里不足十公里的地方,陈有才正手握着长剑将面前缠绕的荆棘砍开。

追上来的县官带着不少的卫兵跟在他身后苦头婆心的劝:“陈公子,您就死心吧,肯定是找不到什么东西的,您这是何必呢,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闭嘴!”陈有才冷冷呵斥,手里的剑已经抵在了这县官的脖子上:“不想我死在这里,那就赶紧帮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都下雨了……”县官身后的人替他撑着伞,看着淋着雨的陈有才劝道。

陈有才冷哼一声,他们现在倒是怕自己死在这里了,之前还盼着他帮他们找到萝宁的尸体吧,现在这样害怕自己出事,是新登基的扶桑皇族出事了么?

也是,这样踩着至亲之人的血登上的皇位,只怕无人信服吧。

陈有才没理他,继续往前走,那县官看他一根筋,也是没办法了,只得让人开始跟着一起找。

如此直找到半夜,才勉强搜了这山脚的一小圈,毕竟这山崖底下还有百丈沟壑,没人下去过,要下去,不知多长的绳索才有用。

可即便是这样,陈有才也还想着要下去,这一次县官可不干了。

“陈公子啊,您要是下去,可就上不来了,您想想,您家里还有爹娘呢,就算不为这我们的这些小命,也该想想他们吧。”县官就差没跪下来求着陈有才回头了。

夜色黑沉,大雨倾盆而下,落在雨伞上噼里啪啦显得格外吵。

陈有才已经被荆棘划得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着手里的剑,他都来了,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去!

“啊——!”

忽然有人一声大喊,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居然目光幽绿的朝这众人缓缓而来。

“快,弓箭弓箭!”县官吓了一跳,赶忙吩咐,陈有才却看着这白虎,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吓坏了的护卫们赶紧搭上弓,但手都是抖的。

就在县官准备下令叫人放箭时,陈有才手里长剑一转,直接抵在了县官脖子上:“住手!”

县官咽了咽口水:“陈公子,你这是想做什么?就是让老虎吃了我们,也换不来萝宁公主啊是不是……”

“闭嘴。”陈有才瞥了眼聒噪的县官,便看向那白虎,问它:“你是不是知道萝宁在哪里?”

白虎幽绿的眼睛眨了眨,低吼一声,便转身往某处而去。

陈有才立即快步跟上。

县官看着白虎和他,怔了怔,扭头问身边的人:“北燕难道还有能跟老虎说话的邪术?”

小厮们也摇摇头,但看着陈有才跟了上去,也只得认命的跟了上去。

陈有才一路跟着这白虎走,他知道,这白虎是莎慕的那只,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带回来的吗?

白虎走几步便停下等一等陈有才,直走到距离这里将近一公里外的地方,才停下,而它停下的地方,真是百丈沟壑的旁边,那地上腐烂的树枝上,挂着一截衣服碎片。

那衣裳上印着特有的花纹,是女子的服饰样子,而且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才落下不久的。

“这地下就是一道沟壑,路都没有的,别说人了,就是这大白虎掉下去,也得骨碎肉泥。”县官道。

陈有才眉心狠狠拧起,萝宁她,真的死了么!

雨越来越大,陈有才不甘心的几乎将整片林子翻遍,却也只找到这一块碎片。

终于在风餐露宿的三天之后,陈有才才接受了萝宁真的已经死了的消息。

从山谷离开的时候,陈有才留下了自己的箭,大白虎没有跟来,陈有才想,它需要的可能这这一大片无人敢进来的森林。

出了这山谷之后,县官立即亲自安排了车马,打算送他会北燕去,但之前看着还浑身威武之气的男人,仿佛忽然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了硬硬的胡渣,双目无神,整个人颓丧的靠在马车便,几次都让县官恨不得去探探他的呼吸,看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穿过这条街,前头就是港口了……”县官跟在他身边笑嘻嘻的道。

陈有才眼皮都没动一下,他觉得整个人都好似在深渊里不停的往下落,没有什么能把他拉上来,他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无能、无力……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你这小娼妇,还敢占到我的地盘来,我打死你!”

马车外,又打骂声传来。

陈有才仿佛没听到,直到那被打的女子哀求出声:“求求你,放过我……”

陈有才眼神微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那街巷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领着其他女乞丐们揪着萝宁用布巾扎起来的头发扔在地上,手不断的抽在她脸上,还不住啐骂:“小娼妇,你这张狐媚脸是要去勾引谁啊,还敢来占我们的地盘,我今儿就划花你这张狐媚脸,我让你勾引男人,我让你不安好心!”

说完,就捡起一块粗粝的石头朝萝宁的脸上划去。

萝宁疼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完全没想到看似根本无人的地方,会被这几个人说是她们的地盘,即便自己不断道歉和哀求,她们还这样不依不饶。

“求求你们,放了我……”萝宁哀求着,但那尖利脏污的石头还是朝她脸上划来,石头的冰凉触感传来时,萝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若是这张脸被毁了,她就算见到陈公子,会不会吓到他,他会不会嫌弃?

萝宁不敢想,但闭上眼睛,她没有感受到想象力的疼痛,反而还传来几道痛苦的哼声。

就在她紧张的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挡在了身前,那个背影……

“你做什么,我们又没惹你!”几个乞丐被踢到在地上,瞧见将她们踢开的男人那发红的眼睛,有些吓住,但看着官府的人就在不远处,又装着胆子道。

但话还没问完,男人手里利刃抬起,转眼便在她们脸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你……”

“滚!”陈有才几乎是苦苦压制着杀人的冲动,他不想萝宁看到血,她胆子小,会吓坏的。

可他不知,身后的萝宁早已泪流满面。

几个乞丐离开,陈有才刚转过身,萝宁小小的身子便扑了上来,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了,带着颤抖,带着喜悦,带着她所有的期盼。

县官跟在后面,看着陈有才怀里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萝宁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那么多人的追杀,还有悬崖先那衣裳,怎么想也不可能还活着才对啊!

难道面前这个人是鬼?

县官迟疑了一下,要上前去拉车一下萝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人,结果手还没碰到萝宁的衣裳,就被陈有才一个冷眼扫了回来。

“没事了。”陈有才看着还活着的萝宁,心里的感情很复杂,但总算她还活着!

萝宁哭得不能自已,但她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接连几日的悲伤和担心,加上食不果腹和夜不能眠,她如今情绪波动的大哭一番,不等跟陈有才说话,人便直接晕了过去。

陈有才立即抱起她,也不管那县官欲言又止的样子,抓着个人问了医馆的方向,便迅速离开了。

县官身边的小厮也是一脸懵逼,看着人走了,才赶忙道:“大人,咱们赶紧把消息往上报吧。”

“你说的是,赶紧去跟上头的汇报去,再找人去盯住他们,虽然这陈公子不能死在咱们扶桑,但这位萝宁公主也不能离开扶桑。”县官赶忙跳上自己的马车,便匆匆离开了。

围观的百姓们看得一头雾水,在这地方也极少人认识萝宁就是前朝公主,只笑话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乞丐,便也散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人群散开了,才看到附近还在跟人打探着什么的皮肤黝黑的男人平贵。

“你们见过一个姑娘吗,她长得……”

“没见过没见过,你都来问了多少遍了。”小摊贩们都不耐烦,平贵只能陪着笑脸道歉,才焦急的又往另一处找去了,萝宁不见了,他想会不会是被人给拐走了,还是被人掳去卖了?她身体不好,可受不住什么折磨。

坐在牛车后头看着自从萝宁失踪后,活儿也不干茶饭不思如同蒙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的平贵,又气又心疼:“你找什么,说不定她是自己个跑了。”

“怎么可能,宁姑娘身体不好,她现在不会走的,而且她也没地方去。”平贵不相信萝宁会自己逃走,毕竟当初找到她的时候她也是无依无靠,现在她能去哪儿呢?

越想,平贵越是心焦,想着是不是要去勾栏院之类的地方找找。

想好他便跟平婶儿道:“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平婶儿一看平贵着一副要赴死的模样,就知道他要往那里去了,急得不行:“你别找了,她肯定是自己跑了,你找也没用,就算找到了她也绝对不肯回来的。”

“怎么可能……”平贵刚要跟她争辩,平婶儿心里一急,便将之前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平贵听罢,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宁姑娘那样好的人,娘居然要把她卖给一个糟老头子!

“平贵,娘这也是为你着想,你看看着宁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不会照顾人,病恹恹的大家小姐做派,就算是你娶了她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让她白吃白喝的养着她,而且看她那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生……”

“够了!”平贵气得脸色铁青。

平婶儿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有些紧张道:“贵子,娘也是为了……”

“你自己回去吧,找不到宁姑娘,我绝不会再回那个家,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平贵现在实在是恨急了着娘,再也不愿意多跟她说一个字,扭头就消失在人群里了,留下平婶儿一脸懵逼。

等萝宁再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醒来时,她正躺在床上温暖的被窝里,身边的香炉里慢慢的飘着香气。

她慢慢回想起晕过去的事,想到她紧紧抱住的人,直接挣扎着坐起了身来,真的是陈公子吗?不是梦吗?

“陈公子。”萝宁眼眶酸涩着,挣扎着起来便要往外去,可还没走到门口便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跌在冰凉的地上,萝宁才又重新陷入了悲伤里,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太思念陈公子了,才会想起他来的,一定是这样……

“萝宁,怎么了?”

陈有才刚进来,便看到了只穿着单薄的地上跌坐在地上暗自垂泪的萝宁,立即放下端来的午膳,便上前要扶她,却不期对上了萝宁泪眼汪汪的眼睛。

“陈公子,真的是你。”萝宁看着他,哽咽,却又怕自己是病入膏肓,才会觉得人真的在自己面前。

陈有才看出她的疑惑,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回到床上,让她坐在床头,给她盖上被子,又拿了外套给她披上,才浅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萝宁看着面前真真切切出现的人,赶忙擦去眼泪摇摇头:“我只是害怕,见到你又是一个梦,等我梦醒来,你又不见了。”

这样的梦也做了无数个了,每次醒来后只有孤身一人的孤独都令她备受折磨。

陈有才望着她,忽然想起了莎慕。莎慕从北燕回扶桑时,是不是也曾苦苦等着自己来找她?

陈有才心口微痛,但没让萝宁发现,只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傻丫头,我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一直不会离开吗?”萝宁脱口而出,陈有才微微一愣,萝宁也瞬间反应过来,她现在哪里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赶忙低下头,手紧张的捏着被子看也不敢看陈有才。

但没一会儿,陈有才温柔的声音又再次传了来:“不离开。”

萝宁得到回复,忙拿手捂着脸,怕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被陈有才看到,但陈有才心里都明白,只是现在他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拿了吃的过来,跟萝宁道:“先吃东西,吃完我带你去拿属于你的东西。”

“嗯。”萝宁擦去眼泪,望着面前美味的饭菜,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其实许久不吃这些饭菜,她的嘴里都好似尝不出这些味道了,但还是狼吞虎咽的吃着,她要健健康康的,要守着陈公子。莎慕过世,他内心一定狠痛苦吧。

很快萝宁就吃完了,换好衣裳出门时,还有些站不稳。

陈有才朝她伸出手臂:“若是走不稳,可以扶着我。”

“嗯。”萝宁紧张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小心的抓着他的衣袖,这才跟着他往外而去。

两人要出客栈时,立即有官府的卫兵们围了过来,目光都冷冷的盯着萝宁。

“让开。”陈有才冷冷道。

那些卫兵们看着他,道:“陈公子,萝宁乃是我们奉命……”

“那本公子今儿就为难你们了,你们不放她走,就杀了本公子,杀不了本公子,本公子就杀了你们,说到做到。”陈有才直接抽出面前着卫兵腰间的佩刀,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年领着陈家军驰骋疆场的陈少将军那也是威名赫赫的,而且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那领头的卫兵怂了一下,陈有才便只冷哼一声,带着萝宁便往外去了。

卫兵们见状,既不敢轻易拦,也不想轻易放他走,上前便跟了上去,看起来浩浩荡荡的,十分吓人。

当铺的八字胡掌柜今儿还高高兴兴的端详前几天得来的那只簪子呢,心里盘算着,着簪子少说也价值千两了,一千两啊,他这当铺十来年都挣不到这么些,而且这簪子得来,可是一分钱本钱没花啊!

“哈哈哈……”掌柜越想越高兴,竟悄悄乐得笑出声来。

但还没笑多久,就听得门口一阵躁动,他瞥了眼,便打算将簪子收起来,但这不看还好,一看,那从门口走进来的姑娘怎么有些眼熟?

还有跟着她一起来的这个浑身杀气的英俊男人,这样气势汹汹的,难道是来查什么的?

掌柜的连忙站起身从里头出来,恭恭敬敬道:“这位官爷,您是来当东西的?”

“掌柜的觉得,你这颗人头,值多少银子?”陈有才问他。

掌柜的吓了一跳,又看陈有才身后那一群带着佩刀的官兵,赶忙跪了下来,紧张道:“官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小的不知道做错什么了,您要这样说啊。”

陈有才看了眼萝宁,萝宁这才上前一步,道:“把我的簪子还我。”

“簪子?”掌柜的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这个小姑娘不就是前几天遮遮掩掩来当簪子结果被自己吓走的女子么?

想到这里,掌柜的觉得有底气了,挺直了后背,跟陈有才道:“这位官爷,不是小的多嘴,那簪子可是宫里的东西,这姑娘定是偷来……”

掌柜的臆测的话未说完,便被陈有才一脚给踢翻了。

掌柜的跌在地上,觉得骨头架子都被踢散了,再看冷冷盯着他的陈有才,再不敢多说,转身就去把那簪子恭恭敬敬的捧了回来:“官爷,簪子完好无俗。”

说完,掌柜的又警惕的看了眼萝宁,待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脸后,脑海里模糊的记忆才清晰了起来,前段时间官府还下发过搜捕令,搜捕的不就是这个姑娘吗?

“怎么,还没想起她是谁?”陈有才说完,让萝宁在一旁坐下,才一把揪住这掌柜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

萝宁没跟出去,只乖乖坐着,手里抓着簪子,觉得有人可靠,心里忽然安稳了下来。

卫兵们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掌柜的,都不敢吱声,只觉得陈有才倒是真有胆子,敢在扶桑也说揍人就揍人。

等解决完掌柜,陈有才理了理衣裳,看向屋子里的萝宁:“去下一家?”

萝宁知道他是指平贵家,不过那些东西她不想要了,但还是去跟平贵做一次告别吧。

平婶儿现在正坐在家门口唉声叹气的骂平贵不孝,为了个女人就不要她着老娘了。

平贵也被村子里的人拉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伤,这是他去那想买萝宁的老不死家里打了一架得来的,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

母子两正闹着呢,就听到村里人急急的赶来了,说平贵媳妇儿被个男人带回来了。

“男人?”平婶儿愣住,难道是萝宁的未婚夫之类的?

平婶儿还没反应过来,平贵就赶忙跑出了院子。

平贵看到那条他走了无数遍的路上有人赶着马车过来了,马车帘子偶尔被风吹起一些,隐约还能看到马车里的人。

平贵心乱如麻,难道宁姑娘真的被人买走了?

很快,马车在他面前听闻,村里不少人也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笑话,毕竟平婶儿对外可是声称这位宁姑娘是她儿媳妇的。

车帘掀开,平贵看着穿着干净的锦缎长袍的男人跳下马车,立即自惭形秽到不知什么了。

“你叫平贵?”陈有才看着老实的平贵,问道。

平贵点点头,还不等平贵说什么,平婶儿就冲了出来护在儿子跟前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们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就算你们是官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萝宁从马车上下来,平贵看着她,换上了青色的华服,看起来更加的高贵了。但平贵不在乎她是不是高贵,只急急问她:“宁姑娘,他们是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完,似乎怕萝宁不敢说,又道:“你放心,要是有人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拼死也会保护你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报官呢!”

看着平贵焦急的样子,萝宁愧疚不已,上前道:“平贵哥,不是这样的。你别担心,我现在很好,而且这位,就是我与你提过的陈公子。”

“陈公子……”平贵讶异的说不出话,这位英俊的公子就是北燕那位少年将军么?

平贵忽然觉得自己卑微极了,好像连给萝宁提鞋都不配。

他怕萝宁以为自己想要攀附,忙挠着头哈哈的笑:“原来是这样,那先恭喜你们了。这次来,是来拿你的包袱吗,你放心我都好好守着呢,我这就去给你拿!”平贵转身便要进屋子去。

平婶儿一听仅有的好东西都要被拿走,心急了,忙道:“不行不行,她也在这儿白吃白喝这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