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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丞走了以后,徐飞涵和白南烟对视一眼,俩人同样紧张,虽不至于冷汗下来,可也差不多了。

“提审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吗?我和他说话方便不方便?会不会旁边一直有人看着儿没机会和他说话?。

白南烟担心,她认为提审的时候最少两个人,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和犯人单独说话的。

徐飞涵警惕的看着狱丞离开的方向:“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制造机会。”

说完,徐飞涵就坐到了主审的位子上,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不远处才响起沉重的镣铐声,白南烟翘首期盼,好不容易才看到两名狱卒押着手脚都带着镣铐的披头散发的男子走过来。

柳飞絮并未看白南烟一眼,径直走到大堂中央的地方站好,因为头发遮住半张脸,所以白南烟只能看清楚另外半张脸。

那半张脸露出斑驳的疤痕,十分恐怖,但是能看到的那半张脸似乎已经没了柳飞絮往日的神采。

人也瘦了很多,白南烟几乎不敢认,她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喊出柳飞絮的名字。

“砰!”徐飞涵拍了一下惊堂木,把白南烟吓了一跳,但人也镇静下来,走到一旁的桌子旁边坐下,准备做笔录。

他身后的狱卒这时毫无征兆的踢在柳飞絮的膝弯处,柳飞絮“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很是不服,眸光中恼怒的视线落到徐飞涵身上,咬牙切齿,十分痛恨。

“堂下何人!从实招来!”徐飞涵按照流程审问。

堂下的柳飞絮很快就压下自己的愤怒,他轻嗤一声:“都提审了一百遍了,还明知故问,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那一套不切实际的东西,有意思吗?”

徐飞涵不理会他,一本正经的训斥:“回答问题!”

柳飞絮头偏向一旁,十分敷衍的说了声:“草民刘叙。”

白南烟总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柳飞絮,她所认识的柳飞絮风流倜傥,武功高强,似乎很注重仪表,可眼前之人,丑陋不堪,而且举手投足都粗俗的很,最重要的是,声音听着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不过她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怀疑,毕竟人经过大的打击会有变化,人在高温环境中被火灼烧,面目和嗓音确实会有变化。

“柳飞絮,本官问你,你可知道听风楼?”

柳飞絮眼神晃了一下,明显的有点意外,不过头发挡着,谁也没看清楚他的这个神情。

他哼了一声:“什么听风楼听雪楼的,老子没听过,少那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来耽误老子时间,老子还要回去睡觉呢!”

徐飞涵已经提审他多次,很是了解他不配合的态度,自从他入狱一来,每次审问都是这样,涵养不好的能被他气个半死,别的官员提审他都一无所获,这才轮到徐飞涵提审他。

徐飞涵冷声开口:“皇上和镇南王担心你在牢里生病,特意命我给你带来一套厚实的棉衣棉裤,怕你吃不惯牢里的东西,又命我给你带来些吃食。”

白南烟放下手里的笔,提着手边的包袱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解开包袱。

里面是一套簇新的黑色棉衣棉裤,摸上去十分的厚实,狱卒和狱丞就站在门口,距离白南烟大概十几步,低声说话估计外面的人不会听到。

白南烟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柳大哥,我是白南烟,你还记得我吗?”

柳飞絮明显的眼神茫然,本来提审者是敌人,她却突然说这样的话套近乎,柳飞絮一时间无法判断这人是敌是友。

但是主审官就在台上,她当主审官是傻子吗?当着主审官说这样的话?

柳飞絮冷声没好气的回答:“不记得!”

距离近了,白南烟才有机会细看他脸上的伤,脸上的伤已经结痂固定,半张脸被烧伤,距离近了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不过细看完好的那半张脸,白南烟却觉得有点不像柳飞絮了。

她也很注意观察柳飞絮的眼睛,听到自己名字和声音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的熟悉感,而是一副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她也有点疑惑,难道柳飞絮在徐飞涵面前不肯和自己相认?嗯,一定是这样,换做是她也不会相认的。

她再次低声提醒:“我和徐大人是朋友,今日我们的谈话他是不会告诉皇上和镇南王的,这些东西是我命人连夜赶制,死牢阴冷,在冬日里就更加阴寒无比,你穿着,别冻坏了。”

对于她的嘘寒问暖,和穿着男子衣服声音却是女子,柳飞絮也感到意外,断定这人一定戴了人皮面具。不过他觉得这是敌人迷惑他的手段,就哼了一声:“谁知这些吃食里面有没有毒!”

白南烟抿了抿唇,起身退回到自己座位上,并且对着徐飞涵摇了摇头,表示在这种场合跟他说这些话不太合适,他难以放下戒心。

徐飞涵继续审问和花奴以及听风楼有关的事情,但从头到尾甚至还动了刑,柳飞絮都说不知道,这和以往的情况不同。以往都是在动刑之前柳飞絮就招了,所以自从徐飞涵负责提审以后,柳飞絮就没有被动过刑。

好不容易来一趟,白南烟不甘心一句话也说不上就回来,她不停的看向徐飞涵。徐飞涵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

笔录做完,白南烟走到柳飞絮面前让他按手印,再次低声用女声跟他说:“你是不记得我了吗?在万悦楼外的河里你救过我,你受伤躲进楚王府是我藏了你,在南湖水里我们还见过。”

白南烟期待着等着柳飞絮说出认识自己的话来,可他眼神错愕,很明显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这女人恐怕不是来诈自己的,而是真的是主人的朋友。他眼神错愕老半天终于点头:“如今你我已经是敌对阵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能放我出去吗?”

“我……”白南烟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没那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