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车战
duang！
话音刚落，车身就震了一下，车头一偏，差点儿冲沟里去。
司机紧打方向盘，冷汗也哗哗的下来了，拼命踩着油门，躲着后面追击的车子，“他是疯子吧，这是要杀人哪！”
“他就是想杀人！”
“什么？别开玩笑！”
“警告过你了，别乱玩！”
“你也没说他是疯……我靠！”
车子又被撞了一下，司机差点抓不住方向盘，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碰到过，也就在电影电视中过过眼瘾，摊到自己头上，这滋味儿真不好受。
他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撩妹泡妞全凭本事，刀子也只是用来防身的，毕竟他们也算高危职业，虽然德行极差，但也没有违法乱纪，还真没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再这么下去，咱们全得玩完，我刚刚也就开个玩笑……那个，你劝劝他？”
百里晴还没说话，车子又顶了过来，这次直接斜撞在后门上，车门凹陷，玻璃崩碎，差点儿将她脸都划破了。
司机脸都绿了，“这是男朋友还是生死仇敌……日了！”
又是一次猛撞，他再也抓不住方向盘，车子打横，转到路中央，车子撞过来，顶着前行，地上先是胶印，跟着火花四起。
司机是真的吓到了，头伸出车窗，吱哇乱叫，“哥们儿，我服了，放小弟一马……啊啊啊啊……停车……停车啊！”
百里晴抓紧了安全带，缩在夹角处，“刚让你停你不停，现在想停，晚了！”
“小姑奶奶，别说风凉话了行不行？我们现在在一辆车上，要死大家一起死……不！”
对面来了一辆大卡车，但这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直直的迎上去，顿时将他吓得心胆俱裂。
百里晴自然也看到了，但要平静的多，只是在想——你真的想我死吗？
“啊～”司机转了声的嚎叫。
然后……晕菜了！
车门被扯下来，孙贤冰冷的脸映入眼帘，“追上来做什么？”
他没有把车顶撞到大卡车前头，而是顶到旁边的沟里，没有特意照顾谁，所以现在的百里晴有些狼狈。他也没帮忙的意思，所以她花了一番力气才爬出来，“兴师问罪。”
“什么罪？”孙贤眼神冰冷，完全没了往日的暖意。
百里晴从车上跳下来，单腿蹦到他面前，仰着小脸，“是你自己认错了人，凭什么要怪我！”
“没怪你。”孙贤偏了偏头，又往下望了一眼，“伤到脚了？”
“不用你管。”嘴上这样说着，百里晴把手搭在他肩头，撑着身子不倒，“你和我爸呕气，凭什么拿我来出气？”
孙贤指指倒立在沟里的车子，“这个？”
百里晴摇头，“我爸的条件，你凭什么不答应？难道在你这儿，我连一折都不够？”
“啊？”孙贤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更是发现，心里的怨恨，竟像断了线的珠子，难以串联。
“啊什么啊，回答问题，在你眼里，我一旦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是不是就一钱不值？”百里晴追着这个不放。
孙贤却偏头去望那个司机，“本想杀个人出气的，他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
司机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嘴里冒着白沫，胯下湿漉漉一片，还有恶臭传来，显然是失禁了……杀了的确脏手。
百里晴伸手扳过他的脸，死死盯住了，“少转移话题，回答我。”
孙贤抄手将她拦腰抱起，转身放进自己车里，“没有答案。”伸手按住她想探出的头，把安全带拉紧，关门转到另一边，开车回返。
“没有答案算什么答案？”百里晴显然是不满意的。
孙贤不说话，载她回先前蹲立的矮石那里，先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个药箱，跟着抱她下来，放到矮石上，蹲下身子，脱去她右脚的鞋子，脚踝肿起，有些青紫。轻轻握住，捏了一捏，“还好，没伤到骨头。”
说完，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药膏在手上，在掌心搓揉两下，按到她脚踝伤处，揉搓起来。
起初有些疼，很快舒服起来，火辣辣、凉飕飕，相反的感觉交织，差点儿害自己吟叫出声。百里晴咬了咬唇，羞恼地问，“你故意的吧？”
孙贤停手抬头，“自己来？”
百里晴把脚往前一抬，差点塞他嘴里去，“继续。”
孙贤也不与她计较，继续刚刚的工作。
百里晴四下扫看，分散注意力，过了一会儿，“你来这里……是想严连长了吗？”
“谁想那蠢蛋。”孙贤不但嘴硬，而且话不怎么好听。
真的不想，又怎会来这里？
百里晴不想戳穿他，毕竟脚在他手里，要避免他恼羞成怒，“也许就像我爸说的，他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介意别人知不知道，感不感恩，只要觉得该做，就去做了。”
“所以只要一个人够傻，我们就可以随意欺负？”孙贤显然还是难以释怀的。
英雄坟冢无人问，戏子屁事天下知，这是怎样一种悲哀？最为悲哀的是，人们习以为常，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如果一个国家，从上到下，都以欺负“傻子”为荣，那么他还能走多远？
“该记住的会记住。”百里晴伸手去摸他的脸，“比如你，比如我，又比如我爸……有心的人记得，不是比千万人的敷衍来的更有意义吗？”
孙贤抬眼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去，“你是一个好说客。”
百里晴轻轻摇头，“我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想告诉你，我也记得严连长，虽然我的教官不是他，但在这里，他救了我们很多同学，那一次，我也差点死掉了。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他们，我将来也想做一个他那样的人。”
“很多人都想过。”孙贤淡淡道。
想和做，永远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只是想想而已，你也不看看我爸爸是谁。”百里晴声音坚定又自豪，“从小到大，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数的过来，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我妈也没有。”
孙贤轻哼一声，“还说不是来当说客。”
“真不是，就不是！”百里晴踢了踢脚，跟着疼的一咧嘴，老实片刻才低头看他，“我是来跟你谈买卖的，那个……我在你这儿能当八折用吗？”
不能！
贵多了“嘶。”看妹妹这样，古小南都倒吸一口凉气，以前挺温柔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那个……上次的事？”
“他和那个女孩子没事，不过要严加防范，不然就有事了。”古小西说的是百里晴，看到那样的照片，自然要调查的，虽然结果还好，但危机感已生，“他就喜欢阳阳光光，人畜无害的女孩子。”
我知道古小南心里暗叹一声，那个混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一清二楚，若不是情况特殊，他和她之间想发生点什么，可不是一般的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的偏好，一时半刻，想改很难，“有对手了，担心不？”
“担心没用啊……”古小西没有多大信心的样子，叹口气，低着头想了一下，“等他回来，就把冷战时间剪短一点点。”
“就这态度……能行吗？”
“他喜欢嘛。”
“你确定别人不会趁虚而入？”
“不确定。”
“那你还……”
“我是女孩子嘛。”
古小南翻个白眼，“希望你别玩脱了线。”
“不会的。”古小西伸手摸了一下脚踝处的链子，“不管我跑去哪里，他都会找到我的。”
那条脚链应该不一般吧大大的羡慕外，有些小小的嫉妒，古小南往后仰倒，不去看属于妹妹的幸福，“他这次跑掉，和那个女孩子没关系吧。”
“应该有吧。”古小西手托着下巴，有些苦恼地道，“他出门前，两个人的确有见过，但他是一个人走的，女孩子还在学校……唉，不想了，总要等他回来，才好说别的……”
“也对。”
“姐姐……”
“嗯？”
“他这次不会有事吧？突然感觉不是很好。”
“他是坏蛋哎。”
坏人活千年……一定不会有例外的。
就在两姐妹自我安慰的时候，百里晴却就这个问题询问父亲，“他这次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每次出去，都有可能回不来。”百里雄川提醒女儿。
百里晴懂父亲的意思，不想解释什么，反正理由充足，“那不一样……这次和我有关。”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百里雄川看女儿一眼，“有你没你，他都会去的，不然这个消息，永远不可能透露给他。”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百里晴不理解，假如他出了事情，她这辈子都难心安。
百里雄川沉默片刻，才长叹一声，“因为只有他会去。”
“傻子不多是吗？”百里晴一下明白了什么。
百里雄川沉默以对。
百里晴咬了咬唇，“他说的没有错，傻子就是用来欺负的。”
“没办法，聪明人太多了，利益纠缠之下，权衡利弊，往往什么都做不了了。”百里雄川看的更加清楚，也就更加无力，“许多国家都禁毒，可毒品产地就那么几个，哪怕动用九牛一毛的力量，也都铲除了，可却能猖獗至今……背后的利益链，远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百里晴愕然，“那他不是……”
“回不来了。”百里雄川帮她接了下句，“即便能回来，想要他命的也会绵延不绝，于国内，我能支援一二，在境外……力所难及。”
百里晴蹭地一下站起来，“那你还叫他去！”
“你觉得严连长该白死吗？”百里雄川一棒砸了下去。
百里晴不受影响，直视着自己的父亲，“那你呢？你们呢？”
“内忧外患，国家走的艰难，于亿万民众的安定相比，一个人的生死荣辱，就变得微不足道。”百里雄川苦笑一声，“很难启齿的借口，但事实就是如此……快意恩仇，从来不是家国事……即使强如米国，也不会为一个人做什么，不然大使也不会白白死了……每一场战争，都是需要足够利益才能支撑的，而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诉求，也没有力量达成这样的诉求，所以需要……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