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蔡佳在即将临产时，向单位请了产假，悄悄去了古靖县岩车村。梁广宁与才蔡佳可能早就谈好，孩子一出生，他们俩就离婚。因此梁思颖还未满周岁，梁广宁就离开了蔡佳母女。
孩子本来就不是梁广宁的，蔡佳自然不便让梁广宁的母亲，照顾她坐月子。
“呃，关叔，小霞的生日，为什么跟梁思颖不是同一天呢？”杜晨对这两个双胞胎的生日产生疑问。
“其实小霞和梁思颖都是八月三号出生的，但直到九月五号，蔡佳走的那天，她才把小霞交给我们。后来我就把那天当作了小霞的生日，登记在户口本上。”
“可小霞才几个月大，彭慧就不在了，蔡佳就没想过，把孩子要回去？”
“蔡佳来找我要过孩子，我不同意把小霞还给她。当初都说好了，孩子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
“那她后来到你家看过孩子吗？”
“她来过两次，不过都被我轰走了。当初她答应过我的，不能让孩子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
“关小霞坠崖的事，你告诉蔡佳了吗？”
“这么大的事，当然得告诉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小霞的亲妈。”
“蔡佳听到关小霞的死讯，是什么反应？”
“她怪我，为什么要让小霞出去打工。是小霞自己要出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到鹏城领取小霞骨灰时，跟警察说过，小霞有抑郁症的倾向，是吗？”
“我不知道什么抑郁症，反正打小霞记事起，她就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跟村里的人来往。我跟她说话，她也爱理不理的。我知道，她是嫌家里太穷。那孩子心事重，有话也不愿讲出来，全憋在心里。警察说这就是抑郁。”
“小霞出去打工，蔡佳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那小霞知道自己不是你亲生的吗？”
“我，我不知道。”关奎有些支吾。
“你不知道？”杜晨觉得奇怪。“是不是村里有人议论过小霞的身世？”
关奎摇摇头，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钟念与杜晨相视皱眉，试探着问道：“关叔，是不是小霞惹她奶奶不高兴了，她奶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关奎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回应钟念的问题。
杜晨微微点了下头，钟念应该没猜错，关小霞那种孤僻的性格，肯定不会找人喜欢。关奎跟她说话都是爱搭不理，她对奶奶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小霞有没有问过你，她是不是你亲生的？”杜晨继续问道。
关奎沉默良久，落寞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不会说她是别人送的。”
“小霞相信吗？”
“我不知道。”
“小霞坠崖的事，你是怎么跟蔡佳说的？”
“就是照实说的。”
“你在哪跟她说的？”
“我是去庸山跟她说的，就在她们单位外面。”
“没人看到你吗？”
“呃，有，我去值班室问蔡佳在不在，值班室的老哥帮我叫的蔡佳。”
“你们就站在她单位外面说的这事？”
“不是，蔡佳见我来了，就把我领到他们办公室后面去了。”
钟念点开手机上萧西延的照片，“关叔，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见过。”
“这个人叫萧西延，他很可能是关小霞的生父。”
“什么？”关奎眨了眨眼睛，抬手抹掉眼眶上的水泥灰。“是，是他杀了徐芳和姓吴的？”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萧西延就是谋杀徐芳和吴亦宸的嫌疑人。但他已经死了，死于急性心梗。”
“哎，这家人到底是怎么了。”关奎想起彭慧，如果当年彭慧没有从蔡佳身边要走一个孩子，他们那家人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对了关叔，彭慧是怎么死的？”
“吃蘑菇中毒死的，都怪那时候太穷，没吃的。她从山里摘了一篮子蘑菇，没成想会要了自己的命。”提到亡妻，关奎眼中饱含愧疚。
找到梁思颖生前供职的电子厂，行政楼已经下班。值班人员接待了凌可芸，但对于她提出查看员工资料的请求予以拒绝。凌可芸毕竟不是警方办案人员，任她好话说尽，值班人员都没有松口。
就在凌可芸准备离开电子厂时，芮雪给她来了电话。
“你在哪呢？”
“呃，我在鹏城。”
“我知道你在鹏城，我是问你在鹏城什么地方？是不是电子厂？”
“你怎么知道？”
“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这下凌可芸可是吃了定心丸，也不管值班人员脸色好不好看，赖在人家办公室就不走了。
没等多久，芮雪就到了，同行的还有羊城警方当年负责梁思颖被杀案的警员。
凌可芸见到增援，满心欢喜。“小雪，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老简不放心你，让我过来帮你开道，免得你四处碰壁。”
芮雪向凌可芸介绍了羊城警方的孙警官，值班人员在羊城警方的协调下，立即通知人事部职员尽快赶回行政楼。
电子厂在员工档案管理这一块做得很不错，人事部很快就从历年员工档案中找出了梁思颖的档案，这份档案凌可芸和芮雪早已在钟念的笔记本上看过。如果想查鹏城那边的电子厂有谁跳槽到羊城这家电子厂，就必须比对两家电子厂同一时期的员工名录和离职时间。
好在简逸提前给沈劲松打了招呼，他马上给芮雪传来一份关小霞出事之后，从鹏城电子厂跳槽到羊城电子厂的员工名单。
这份名单上只有四个人，如今仍然留在此厂上班的只有一名滇南人，名叫韦文昌，今晚正好在厂里加班，据人事部职员介绍，韦文昌现年三十二岁，到厂里上班已近四年，因工作表现良好，一年前晋升为拉长，独立负责一条流水线。羊城警方的苏警官，心急地把韦文昌给请到了值班室。.qqxsΠéw
芮雪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拿出关小霞的照片，请韦文昌辨认。
“这是关……，关小霞，还是梁思颖？”韦文昌有点分不清这两姐妹。
“她是关小霞。”其实芮雪也不太确定，这张照片虽然是在徐芳床头柜里找到的，但与厂方所存梁思颖的照片，可以说相差无几。“你也认识梁思颖？”
“嗯，我第一次在这边看到梁思颖，都被吓呆了，还以为她是关小霞。接触以后才发现，她和关小霞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关小霞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跟人说话的，梁思颖不像关小霞那么内向，她有时还主动找我聊天。”
“梁思颖找你聊什么？”
“聊以前鹏城那家厂的事，她在那边也待过。”
“梁思颖向你打听过是人吗？”
“呃，她没有特地打听过谁，不过我们偶尔会聊起焊装车间的同事。”
“梁思颖也在鹏城那家厂的焊装车间干过？”
“嗯。”
“梁思颖跟你聊到过吴亦宸吗？”
“聊到过，吴亦宸就是我们车间的。”
“那关小霞呢，她是哪个车间的？”
“她在包装车间，负责打包装箱。”
“你对徐芳有印象吗？”
“有啊，她是检验车间的，不过我们不是很熟，她在厂里跟吴亦宸很要好。”
“关小霞跟徐芳和吴亦宸的关系怎么样？”
“徐芳和吴亦宸跟关小霞应该没什么交集，关小霞在厂里几乎没有朋友。”
“这些事，梁思颖都和你聊过？”
“嗯，她好像对鹏城那边的工厂很感兴趣。”
“你和吴亦宸既然在一个车间，那你了解他吗？”
韦文昌摇摇头：“吴亦宸喜欢跟女工打堆，我们偶尔会聊几句，但没有深交。”
“除了徐芳，吴亦宸还喜欢跟那些女工打堆，你知道名字吗？”
“张懿和杨旭，她们也是黔州省来的，杨旭挺漂亮的，吴亦宸追过她一阵子。后来吴亦宸和徐芳回了黔州，杨旭和张懿也到羊城这边的厂上班了。”
沈劲松传给芮雪的那份名单中，就有杨旭和张懿。“她们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家厂的？”
“呃，二零一三年八月左右，羊城最热的那段时间。”
凌可芸调出手机中蔡佳的照片，递到韦文昌面前。“韦师傅，你见过这个人吗？”
韦文昌疑惑地皱着眉头：“好像见过，对了，她来厂里找过张懿。”
芮雪有些吃惊，蔡佳居然到羊场这家电子厂找过张懿。
凌可芸急切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应该就是张懿和杨旭离厂之前那段时间吧。”
凌可芸感觉抓住了关键，连忙打听细节：“韦师傅，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个人来找张懿，跟张懿和杨旭离厂相隔多长时间？”
“可能相隔有十来天吧，厂里一发工资，张懿和杨旭就离厂了。”
芮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单，继续问道：“韦师傅，廖承蓉你应该熟悉吧？”
“嗯，她是我老乡，也是从鹏城那边过来的，去年回老家了。”
“廖承蓉跟徐芳和吴亦宸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三个很少来往，就是见面打打招呼的交情。”
芮雪指了下凌可芸的手机，“她手机上那个女人，找过廖承蓉吗？”
“应该没有，廖承蓉跟我在一个班，那个女人如果找过廖承蓉，我肯定知道。”
凌可芸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从鹏城跳槽到羊城这家厂的有四个人，蔡佳暗查关小霞的死因，为什么不找韦文昌和廖承蓉，单单去接触张懿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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