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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异步追凶 > 第379章 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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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派出所门口分手道别,简逸和侯峰要赶回林城处理系列杀人案收尾工作。凌可芸独自前往竹垌乡,对卢桃自杀和钟老疤意外死亡进行基础调查。

实际上凌可芸对钟老疤的死更感兴趣,不是因为他的死法有多么离奇,而是可芸有种强烈的感觉,认为钟老疤也许真如曹伟所言,知道一些卢桃之死的内情。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曹伟让可芸到了乡里,就跟警务室的崔秉振联系。他零六年从竹垌乡调去旧洲派出所后,就是崔秉振接了他的班,对乡里情况比较了解。

崔秉振三十多岁,在竹垌乡工作了近十年。卢桃自杀和钟老疤意外死亡,他都听乡民说过,当年莲花山脚那口鱼塘的具体位置他也清楚。

凌可芸在警务室找到崔秉振,互作介绍之后,便提出请求:“崔警官,你能带我去那口鱼塘看看吗?”

“没问题,走吧。”崔秉振已经接到曹伟的电话,请他尽量配合凌可芸的调查。

从乡里到莲花山脚只有一条土路,路的两边都是田地。凌可芸跟崔秉振走了十几分钟,远远看到一片地势宽阔的洼地,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估计差不多到地方了。

“崔警官,前面就是当年那口鱼塘吧?”

“是的,在我来竹垌乡那年,那口塘就荒废了。后来水越来越少,慢慢就全干了,塘底和四面土坎都长满了杂草,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西面那条小路,就是上莲花山的?”

“是啊,山上全是坟地,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只有清明上坟和正月拜山的时候,有人走那条路。”

“你知道卢桃的坟墓在哪吗?”

“我不知道,没去过。”

两人边说边走,登上了围垒鱼塘的土坎。凌可芸朝东南角看了一眼,找到半截土墙,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和别的地方一样,土墙周围也长满杂草。死过人的粪坑,早已被土填埋。如果不是还剩半截墙,很难想象这里曾是茅房。

卢桃的尸体是在鱼塘西面土坎下被发现,鱼塘南面的那间木屋,早已夷为平地。搭建房子的木料,连一块板子都没有留下。

“崔警官,你知道塘主是谁吗?”

“塘主是周大洪,这几年做木材生意,赚了点钱。警务室旁边那栋四层小楼,就是他家。”

“你了解钟老疤的情况吗?”

“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给周大洪看过鱼塘,家里早就没人了。”

“任明强呢?”

“他和老伴在乡里开了个粮油店,儿子媳妇都在县城。”

“我们过去找他吧。”

“好。”

竹垌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乡上只有两条街,算上散居周边的住户,常住人口约有三四千多人。任明强夫妇的粮油店就在街面最当眼的位置,凌可芸开车进乡里的时候,也曾见到那家店铺。

崔秉振带着凌可芸进了粮油店,任明强笑着跟他打起招呼。

“秉振,这姑娘是谁啊?”

“任叔,她是省城来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任明强顿时有些疑惑。

凌可芸笑了笑,见店里只有任明强一个人,便开口问道:“任叔,阿姨不在啊?”

“她妈病了,她回去看看。”

“哦,任叔,听说钟老疤掉进粪坑,是你发现的?”

“你是为这事来的?”任明强十分意外。

“是啊,你能跟我说说,发现钟老疤尸体的经过吗?”

“你是省城的警察?”任明强对凌可芸的身份产生疑问。

崔秉振笑着说道:“任叔,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吧!”

“行,行。”任明强见人家不愿细说,也不再追问。“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呃……,那是九九年的九月,中秋的前一个星期。那天早上七点过,我出去四处走走,转到了鱼塘边上。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就想上个茅房。谁知道一进去,就看到粪坑上的一条踏板掉下去了,我走上前发现粪坑里伸着两只脚。我的乖乖,当时可真吓了我一跳……”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出来叫钟老疤,可他不在屋里,我就猜啊,掉粪坑的肯定是他。赶紧又回了茅房,用粪勺杵了他的脚两下,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说糟了,钟老疤肯定死了。着急忙慌地跑去警务室找了曹伟,路上又叫了几个人,带着绳子回去把钟老疤给拉了上来。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个天气,粪坑里全是蛆,爬的钟老疤身上到处都是,我现在想起来还直犯恶心。”

凌可芸忍着干呕问道:“钟老疤的口鼻里有粪便吗?”

“当然有了,我们找来几个桶,给钟老疤冲洗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身上的屎尿弄干净。”

“听说你们还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是啊,老周说钟老疤挺可怜的,孤家寡人没有儿女送终。就给他买了口棺材和寿衣,把人给发送了。”

“钟老疤的额头上是不是有擦伤?”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听曹伟警官说的。”

“哦,你也认识曹伟?”

“是啊,早上在旧洲派出所跟他刚见过面。”

“当时曹伟也在,他检查过尸体,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下午大家伙就把棺材抬上山埋了。”

“当天就埋了?”

“是啊,钟老疤家也没人了,再说又找不到地方给他停灵,可不就当天埋了吗!”

“听说钟老疤很爱喝酒?”

“是啊,他基本上没有哪天不喝酒的。”

“那他酒量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反正挺能喝,但就是经常喝醉。”

“他平时一个人会喝多少?”

“这就不好说了,那得看他有多少钱。手头不紧的话,一顿能喝一两斤。喝完往床上一躺,就万事大吉。”

“任叔,你还记得当时掉进粪坑那块踏板的样子吗?”

“这还用记吗,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厕所都一个样,用土石砌三面墙,拿牛毛毡钉个顶,扯半拉床单当门帘,粪坑上搭两块木板蹲脚,下面是悬空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

“那种踏板应该很结实吧?”

“肯定得选结实的板子啊,不然踩断了就掉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踏板的应该很重吧?”

“嗯,重,板子轻了容易移位。钟老疤失足的时候,就是有块踏板移位了。后面那头没卡住,一踩板子就掉,人重心不稳,也跟着跌下去。”

“如果是没踩稳,应该是脚先落下,不该是头下脚上啊!”

“呃……,可能是正准备蹲下来的时候,脚踩翻了踏板,一头栽进坑里了吧!”

“任叔,你还记得把钟老疤拉上来的时候,他面朝哪一边吗?”

“记得,他面朝我们。”

“也就是说,他的后脑对着茅房的后墙,是吗?”

“对。”

“那就不是蹲下来的时候栽进坑里了。”

“什么意思?”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拉钟老疤起来的时候,应该是站在门帘的位置。”

“是啊!”

“钟老疤头下脚上,从坑里被提起来,脸部也是对着门帘方向?”

“没错。”

“那他就是进茅房的时候,还没蹲下来,直接一头栽进了坑里,所以尸体拉起来时脸才会对着门帘方向。如果是正准备蹲下的时候,踏板突然掉落,他应该是身体倾斜,一只脚先落下。头撞到墙面,人才往下坠,那他绝不会头下脚上。”

“呃……”任明强想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对了任叔,你进茅房的时候,面对那两块踏板,是左边还是右边的踏板掉进坑里了?”

“左边。”

“那人踩上踏板时,应该是面朝门帘,右脚踩在踏板上,对吧?”

“呃,对。”

“茅坑的纵深是一米三,宽度一米一。如果钟老疤的右脚把踏板踩掉下去,那他的身体就会失重右倾,人在这种时候的本能反应就是伸手扶墙。就算钟老疤醉得很厉害,反应慢一拍,没来得及伸手,他的头部右侧也会先撞到墙上。然后整个人侧着掉下坑里。但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却是头下脚上栽进坑里的。”

“你是说,他根本没踩踏板,就栽进去了?”

“对,从你发现尸体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没有踩过那块掉落的踏板。我可以肯定,钟老疤当时就站在门帘后,面朝粪坑一头栽了进去。任叔,你还记得钟老疤额头上的伤,在什么位置吧?”

“记得,在额头靠右挨近发际线的位置。”

“他的头部右侧有伤痕吗?”

“没有,钟老疤是小平头,我们把他冲洗得很干净,除了额头,没发现别处有伤痕。”

“踏板的宽度是三十公分,两块踏板加起来是六十公分。坑的宽度在一米一,两块踏板的间隔不会超过二十公分,否则不便蹲站。那么两边踏板距墙大约还有十五公分的空隙。任叔,是这样吗?”

“是。”任明强困惑地点点头。“姑娘,你是不是怀疑,钟老疤的死有问题啊?”

“任叔,从你描述的细节分析,我认为,钟老疤可能是被谋杀的。”

“谋杀?”任明强不可置信地看了崔秉振一眼,“谁会谋杀钟老疤呀?”

“我们还是先说说那块踏板。”凌可芸暂时还不想考虑,谁是杀人凶手。“任叔,你们拉尸体上来的时候,为了方便操作,是不是先把踏板拿起来了?”

“对啊。”

“那两块踏板重吗?”

“重。”

“那种重量,架在坑上,容易移位吗?”

“应该不容易吧!”

“茅房里没有装灯吧?”

“没有。”

“那晚上照明怎么办?”

“我们一般都用手电。”

“你在茅房里看见手电了吗?”

“没看到,钟老疤那间木屋里也没找到手电。当时老周就说,钟老疤可能把手电掉进茅坑里了。”qqxδnew

“既然钟老疤打着手电进茅房,怎么会没注意到,踏板有一头掉下茅坑了?”

“这……”任明强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