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与可芸对视一眼，旋即将视线移向夏莹荥。
“是的，我们确实在查常荣发溺水死亡事件。夏莹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呃……，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点凑巧！”
“什么事？”
“原来有个女孩，跟我合租这套房子，她叫陶静珍。在我跟常荣发分手前几天，她突然搬走了。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要搬去哪。前段时间我才听说，她死了，也是淹死的……”
“你说什么？”芮雪激动地问道：“她，她是什么时候淹死的？”
“三月初，就在常荣发出事的前几天。警官，这是不是太巧了？”夏莹荥困惑地看着芮雪和可芸。
“你是听谁说，陶静珍淹死了？”
“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马芸，不是那个马云，是草字头的芸。”
“哦。”
“我和马芸还有陶静珍以前都在百大商场上班，马芸是儿童乐园的安全员，陶静珍在艾慕内衣做导购，我是进口食品柜的收银员。我们上班的地方都挨在一起，中午就经常一起吃饭。那段时间正好陶静珍在找房子，我就叫她跟我合租了。”
“陶静珍跟你合租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年。”
“当时你正在和常荣发谈恋爱？”
“嗯。”
“常荣发也认识陶静珍？”
“认识，常荣发一有时间就过来，但是他跟陶静珍很少说话。”
“我知道，常荣发性格有点内向。”
“对，他很少主动跟女生交谈。陶静珍也是那种内向的性格，他们两个基本上没有太多交集。可居然两个人都在三月份淹死了！”qqxsnew
“呃，你能说说，你和常荣发是怎么分手的吗？”
“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分手前那三四个月，常荣发很少来找我，我们偶尔见面，彼此的脾气也不是太好，总是很容易吵架。”
“因为什么原因吵架？”
“各方面原因都有，很多时候是因为觉得对方说话语气不好，就起了口角。”
“你们俩吵架，陶静珍在场吗？”
“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陶静珍在场的时候，她会劝你们别吵架吗？”
“劝过一两次，被常荣发吼了两句，后来就不劝了。碰到我们吵架，陶静珍就干脆躲出去。”
“她会不会因为你们经常吵架才搬走的啊？”
“呃，也许吧！”
可芸指着两间卧室门问道：“陶静珍住左边那间卧室？”
“嗯，现在没人住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跟我合租。”
“你说分手前那三四个月，常荣发很少来找你，那陶静珍休息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出去？”
“啊？”夏莹荥愣了一下，“你怀疑他们背着我交往？”
“有这种可能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平时很少说话的。”
“陶静珍多大了？她有男朋友吗？”
“比我小两岁，今年二十五，她没交男朋友。”
“你们商场里，没有男生追她吗？”
“好像没听说有人追她。”
“陶静珍家是哪的？”
“平山镇。”
芮雪惊讶地问道：“平山镇哪个村？”
“不知道，她没说。”
可芸继续问道：“那马芸是怎么知道，陶静珍半年前淹死了？”
“马芸也是平山镇的，她很久都没回去了，前些日子她哥哥结婚，她回镇里才听人说，陶静珍三月份淹死了。”
“陶静珍从你这搬走之后，也不在百大商场上班了？”
“她搬走之前，就不在商场干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不干的？”
“一月份领了工资就不干了，没过几天她就搬走了。”
“当时你和常荣发还没分手吧？”
“嗯，我是一月二十几号分手的。”
“那陶静珍就是一月十几号搬走的？”
“对，大概十八九号吧！”
“常荣发的酒量怎么样？”
“一般，四五瓶啤酒就醉了。”
“那白酒呢？”
“顶多三两，他稍微喝多点就容易吐。”
“只喝三两不会吐吧？”
“不会，但如果继续喝，哪怕只多喝一两杯，他就要吐了。”
“他经常喝到吐吗？”
“很少，我们在一起两年，只见他喝吐过两三次。他喝酒一向很有节制，感觉差不多喝到位了，就不会再喝。”
“那怎么会还喝吐过两三次呢？”
“别人敬酒没办法拒绝啊，只好硬着头皮喝。”
“今年一月五号，精神康复中心举行新年聚餐，常荣发也喝吐了。”
“是吗？”
“你不知道？”
“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很紧张，他没跟我说。”
“常荣发出事那天，买了两瓶青醇，放了一瓶在宿舍，带了一瓶去湖边。他一个人喝完一瓶白酒，但是没有吐。”
“我知道，当时验尸的法医也问过我。说实话，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至少我没见过他喝那么多酒。”
“那天晚上，他给你打了九次电话，只有第一个电话你接听了。”
“他打电话骂我，我才不接他电话的。”
“他骂你什么？”
“他说我不珍惜他，骂我贪慕虚荣看不起他。”
“当时你和现任男朋友开始交往了吗？”
“呃……”夏莹荥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会我们刚认识。”
“常荣发知道吗？”
“我不清楚，应该不知道吧！”
“常荣发会不会游泳？”
“不会。”
“既然不会，他还跑去湖边喝酒？”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你，就只是骂你？”
“是啊，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他再打来，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自杀？”
“我觉得不会，他不是那种感情脆弱的人。”
“但你们分手之后，他经常在宿舍里借酒消愁。我觉得，常荣发应该很在乎你！”
“可分手以后，他一次都没找过我。打过几次电话，也没有复合的意思。”
“既然没有复合的意思，那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就是东拉西扯地问我的近况。”
“那几次他在电话里骂你没有？”
“那倒没有，就是他出事那天晚上，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
“当时是几点？”
“九点过。”
“听他说话的语气，你觉得他醉了吗？”
“有点醉了吧，话都说不太清楚。”
“那你觉得他醉到什么程度了？”
“要我说，他醉得应该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
“常荣发喝多了就要睡觉，有时候我们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他只要喝到三两酒，几分钟不说话，靠着椅子就能睡着。他那天晚上还能打电话给我，说明还不是很醉。”
“一喝多就要睡觉？”
“是啊，他差不多喝到位的时候，就不太说话了，坐在饭桌边眯着眼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睡着。这个时候，我就要叫他起来走几步，喝点水，逗他说说话，让他散散酒气。如果不管他，他就靠在椅子上，或者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们中心的人，应该也见过他喝醉的样子。”
可芸点了下头，“你知道怎么联系陶静珍的家人吗？”
“不知道，我有马芸的电话，你们可以问她。”
“你和马芸还在百大商场上班？”
“我还在，马芸五月份调去新发超市的儿童乐园了，两边儿童乐园都是一个老板。”
芮雪记下了马芸的联系方式，两人便匆匆赶去新发超市。
儿童乐园的生意不是很好，芮雪和可芸找到马芸时，只有两个孩子还在摆弄那些游乐设施。听芮雪说明来意，马芸不由有些惊讶。
“警官，你们要找陶静珍的家人？”
“是啊，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说来也怪，静珍上班上得好好的，突然就辞职了。回家待了不到两个月，居然掉进河里淹死了。对了警官，夏莹荥的男朋友也是淹死的，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我们刚跟她见过面。”
“我知道，你们来之前夏莹荥给我打过电话。”
“你和陶静珍都是平山镇的？”
“是啊，我家住在镇上，她家在西园村。我嫂子就是西园村的，上个月我哥结婚，我跟嫂子打听陶静珍，才知道她半年前掉河里淹死了。”
芮雪与可芸相视皱眉，这案子越查越奇怪，已经有两名与常荣发有联系的人是死于溺亡了。
“你嫂子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可芸心急地问道。
“我嫂子也不清楚，只知道陶静珍大半夜的跑出去，第二天村里人在下游发现了她的尸体。”
“陶静珍家还有什么人？”
“父母都还在，有个姐姐嫁在莲溪村。”
“你手机上还有陶静珍的电话号码吗？”
“一听说她死了，我就把她的号码删掉了。”
“那你有她姐姐的电话吗？”
“没有。”
“夏莹荥说，陶静珍在百大商场上班的时候，没有交过男朋友，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她也说自己没有男朋友。”
马芸了解的情况也不多，芮雪看时间还早，就催着可芸离开了超市。
上车后芮雪向简逸做了汇报，准备立即前往平山镇。
“行，路程不是太远，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了。”
简逸放下手机，面朝湖水长叹一声。
侯峰讶然说道：“这个陶静珍，也是淹死的。”
“是啊！在常荣发溺亡之前是陶静珍，在他之后又是解志新，但方业涛却是坠楼身亡！”
“你想到什么了？”
简逸苦笑道：“线索太多，反而无法将这几名死者联系起来。常荣发出事时，方业涛还没到康复中心上班。解志新四月份辞职，方业涛也不认识他。至于陶静珍，跟方业涛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早知道还有个陶静珍也是平山镇的，杜哥和钟念就不用急着赶回来了。”
“他们带崔明凤回来也好。”简逸挠了挠头，转身看向病区大楼。“侯峰，二楼中间那个熄灯的房间就是清洗部吧？”
“嗯，好像是。”
“我跟你打个赌，崔明凤的视力起码在5.0以上！”
“可常荣发出事是在半夜，崔明凤应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