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看着姚滢，眼里满是欣慰。
能在短短一年时间修行至“化气”，可谓其才，能借力使力，哪怕其中免不了姚瑶这尊元神站在身后，没让雷州出现什么大的乱子，可见其手腕。
她才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当初就是他也没考虑那么多，眼下重新回过头看去，倒是有些惭愧。
若非姚滢，别说此时来雷州看能不能从百姓手中收购一些多余的粮食，光是权力缺失带来的乱象都要让他恨不得一头在豆腐上撞死。
“这次能跟我走了吧？”姚清笑着问她，有这个天分，不赶紧拐走还等什么。
姚滢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
“可是不愿意？”姚清笑道，“亦或者还放心不下父母？”
“哪有？”姚滢娇嗔一声，“父母也分了地，有了收成，哪有放心不下的。”
“那是还想留在这里？”姚清又道，“若是这样的话，也依你！”
姚滢摇摇头，看着姚清，略有些犹豫道：“雷州虽暂时稳定下来，但雷音山上那些和尚再不管事，滢儿怕会起强弱相吞之事。”
姚清点点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没有官府就没有秩序，初始再公平，但人依然有强弱之分，随着时间流逝，在人性贪婪的前提下，必然会发生大鱼吃小鱼，最后几条大鳄互相征伐，再次民不聊生。
“左右不过两三年，我应能腾出手来收拾此地。”姚清想了想道，“至于眼下，我会以一缕神念到雷音山支会一声，想必那些大和尚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道场又变成炼狱。”
“还以为大哥哥你都不再理会那些和尚呢！”姚滢这才放下心来，眉眼间全是笑意，她不是舍不得离开雷州，而是不忍见好容易享受几天太平生活的普通人又陷进水深火热当中。
“岂能便宜了他们？”姚清冷哼一声，“他们自己造的孽，惹我一身杀孽不说，还让你奔走一年，才勉强稳住局面，哪有这样自私的佛？”
“如此甚好呢！”姚滢嘻嘻笑道。
“当然这并不十分保险，那些大和尚人太少，即便有三五位能够行走四方，也看顾不过来。”姚清又叹了口气，他知道金刚宗理念，更知道那些大和尚只是一心向佛苦修之辈，哪里顾得上百姓死活。
这不是前世的大乘佛教，以普度众生为念，他们只想自己成佛。
“不过雷州距离夏州也不远，我也能隔三差五以神念降临于此，两三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姚清见姚滢又有些担忧，便紧跟着笑道。
至于两三年之后，一切都已见分晓，亦不必赘言。
“夏州？”姚滢放下心来才发现姚清言语中的意思，之前无论是姚清还是姚瑶，都给她讲过外面的世界，是以她倒不是对内外九州一无所知。
姚清便把两人分别后捡重要的事跟她简单讲了讲，当然略过了中间凶险之处。
“大哥哥做得好大事。”姚滢眼里全是小星星，无论是海外那般瑰丽之景，还是与宗门传人之间的论道斗法，都让她很是心驰神往。
“所以这不要带你过去吗！”姚清哈哈一笑。
姚滢眉眼中全是笑意，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尚有一件事跟你说。”姚清略一思忖道。
“大哥哥还有什么事？”姚滢有些好奇道。
“这一年，我曾收了四位弟子，各个不凡。”姚清斟酌着语气，看着她，“你可愿作我大弟子？”
他最先遇着滢滢，真收到自己门下，当然是大弟子了，不可能再给廖玉杰他们做个小师妹。
“当大哥哥的弟子可有什么好处？”姚滢仰着小脸，轻轻问道。
“这能有什么好处？”姚清失笑道，“无非是传授你们道法，时时刻刻指点你们修行罢了。”
“那若是不拜在大哥哥门下，大哥哥就不教滢滢了吗？”姚滢略有些哀怨道。
“想什么呢？”姚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剑法又是谁教的？”
“那我不才不要当大哥哥的弟子！”姚滢嘻嘻一笑，“我就要当大哥哥的妹妹。”
“由你！”姚清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不过也不勉强，他眼下暂无心思考虑其他事。
姚滢闻言，愈发高兴，不过偷偷看了姚清一眼，觉得自己暂时低调一点，是以便没有说话。
“姚瑶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话？”姚清问道，他总感觉最近姚瑶有点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有！”姚滢心中一跳，急忙说道，唯恐姚清知道当初她暗中偷看的事被发现。
“真没有？”姚清有点怀疑。
“大哥哥你可别用神念乱窥人家心思。”姚滢俏脸微红，急忙说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姚清脸色一黑，倒也不方便再问下去。
姚滢咯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姚清揉揉她的小脑袋，带着她先去见了她父母，她父母自然千肯万肯，哪怕雷州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哪怕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有些思想有些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能改变的只是面上的东西，迟早还会拐回原来的轨道上，除非大兴教化。
可惜这事姚清也是无法，只能待将来再说，眼下勉强维持住太平局面即可，其他的都是有心无力。
辞别父母后，姚滢犹如脱笼的小鸟，满眼欢喜，甚至修为都隐隐有些松动，似要就地突破，让姚清忍不住侧目。
只是眼下并不是什么好时候，姚清也就按下她体内真元，准备等到夏州再说。
至于金刚宗，姚清看雷州模样，实在是心中有气，懒得在与那些和尚会面，直接以神念送去一份手书，想必他们知道自己意思。
诸事妥当后，姚清便带着姚滢一路往夏州而去。
他打算回去后就指派两拨人，一波在西州槐江城，一波在雷州四下收购百姓余粮，然后再用无生真人那件空间法宝装来，如此细水长流，方能支撑起夏州改天换地。
这是占了数州之累积的功，若是不成，哪怕是天命，姚清也准备碰上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