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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阿满揉着惺忪的眼睛下楼,转角遇到站在虞甜房间门口,眼神幽怨的傅明礼,吓了一跳。

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一脸头痛:

“阿昭?你大清早的不睡懒觉,跑你娘门口来站着干嘛?跟个守门神似的!”

吓得她瞌睡都醒了!

傅明礼抬起头,露出眼底的淡青色,表情不太好看,闷闷地道:“昨晚父皇没回屋睡。”

阿满一脸不明所以:“这不是很正常吗?没回屋就是歇在你娘那儿呀,那么大个人又走不丢,用不着你操心啦。”

谁还敢拿大暴君怎么的不成?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傅明礼还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闷闷不乐:“他们竟然抛下我,留我独自一人独守空房……”

阿满被口水呛了呛,一脸欲言又止:“我的小祖宗,独守空房不是这么用的。”

“总之就是留我一个人!满姨,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爱我了?”傅明礼眉毛狠狠一皱,把问题抛给阿满。

他父皇也就算了,不爱搭理他那是常态,可娘亲竟然也抛下他,这一定有问题!

后者张了张嘴,拉着小孩儿往楼下走:“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轻轻抚摸着下巴,压低了声音:“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你父皇和娘亲感情能更进一步么?这怎么两人关系好了,你又不乐意了?”

傅明礼两眼茫然,有些委屈:“他们关系好了,就要抛下我吗?”

明明之前娘亲对他最好!

“额,这个……这个要怎么跟你解释呢?”阿满头又开始痛了,“大人感情好,肯定是需要过二人世界的,就是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不希望有人打扰,懂吗?”

她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抹不怀好意:“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还可以多个弟弟妹妹哦!”

傅明礼沉默几秒,一脸诚恳:“满姨,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阿满:“……”

她一捞袖子弯腰捧住傅明礼的脸往中间挤:“嘿你个小屁孩儿,说谁猥琐呢!”

傅明礼艰难挣扎:“放……肆!孤是太叽!”

“哟,你们两个大清早的搁这儿唱大戏呢?”

熟悉的声音带着似曾相识的欠扁,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季明轩。

傅明礼终于从阿满手底下挣脱开,揉了揉酸痛的脸:“你这个女人,竟然敢以下犯上,回到宫里孤定要重重治你的罪!”

季明轩闻言不由更稀奇:“平常不还一口一个满姨叫的亲热吗?今儿是怎么了?”他看了眼阿满,难掩幸灾乐祸,“你得罪他了?”

“我哪有那本事?人家是醋坛子打翻……”阿满白眼一翻,还欲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从楼上下来的傅凛知,顿时把话咽了回去,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窗外。

季明轩不明所以,好奇地跑到她跟前追问:“什么醋坛子打翻?谁家醋坛子打翻了?怎么不接着说了?”

傅凛知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目光平静,可阿满却浑身不自在。

阿满眼刀子狠狠剜面前叽叽喳喳没眼色的人:说说说!说你个大头鬼啊!没看见正主都来了么?你眼睛是长头顶了?

季明轩跟脑子少了根筋似的:“你眼睛抽筋了?”

“……”阿满咬牙切齿,“没有,就是突然头有点疼!”

好在傅凛知没什么心思和她计较,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阿满这才松了口气。

咦,不对啊!

狗皇帝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阿满睁大了眼,暗暗观察起来。

傅凛知平时都是冷着一张脸,偶尔眼神还充满杀气,活像是谁欠他几条人命一样!

毫不夸张的说,坐在他身边,气温都要比其他地方低很多。

被他看个一眼,那更是要折几年的寿!

今天那神情看似没太大的变化,整个人的气场却截然不同。

那上挑的眉毛,那漫不经心的眼神,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等等!

她没有眼花吧?

刚刚狗皇帝是不是笑了一下?

阿满摸了摸额头,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狗皇帝怎么可能笑呢?要笑也是冷笑,讥笑,三分冷漠七分不屑的笑。

怎么可能笑得跟刚开窍的愣头青似的?

果然,待君如伴虎,狗皇帝身边真不是人待的!都给孩子整精神错乱了!

“表哥,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没心没肺的季明轩直接大大咧咧问出了口。

你要问他怎么发现的?

表哥今天竟然没瞪他!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表哥心情不好,他连呼吸口空气都要被嫌弃的!

傅凛知今天竟然没瞪他,他还怪不适应的。

要让阿满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要骂一句贱皮子!

傅凛知纡尊降贵赏了季明轩一眼,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搭理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淡声开口:“尚可。”

其他人:!!!

尚可!

说明心情确实很好了!

季明轩百思不得其解,撑着桌子一脸严肃地望着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发财了?”

“表哥你也太不厚道了!”

阿满:“……”

傅明礼:“……”

他不招人嫌弃谁招人嫌弃?

傅凛知唇角含着似笑非笑:“趁我还没发火,赶紧消失。”

季明轩从善如流:“好嘞哥!”

……

阿满扶额,满脸恍惚:“看得出来,你爹是真的心情不错啊!”

这都没把季明轩扔出去,她都看不下去了。

傅明礼郑重地点点头。

阿苏后一步下楼,刚下楼就察觉到这迷之尴尬的气氛,搞的她莫名其妙也跟着屏息静气起来。

虞甜姗姗来迟时就看见这一幕。

傅凛知单独坐一张桌子,其他人则是乖的跟鹌鹑似的,挨挨挤挤在另一张桌子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她脚步不由迟疑地一顿: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傅凛知也就算了,那个闷葫芦,指望他说话活跃气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他人也不敢让他活跃。

可那几个,哪个不是话唠?竟也能忍住不说话?

虞甜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阿满的好奇心都快把她给憋死了,她连忙站起身:“姐姐你来了!”

傅明礼被冷落了一晚上,这会儿早就委屈的不行,站起身跑过去:“娘亲。”

季明轩纯粹是跟风凑个热闹,别人都叫了,他不叫似乎有点不合群:“表嫂早啊!”

然而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

只见刚才才坐在窗边的傅凛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虞甜面前,眉头微拧,伸出手扶她下楼:“怎么不再睡会儿?”

语气那叫一个温柔,堪称毛骨悚然了!

众人齐齐对视:“……”

不对劲!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虞甜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大大方方把手放了上去,嗔了他一眼:“已经睡的够久了。”

她下了楼梯,看向众人,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让你们久等了。”

几人纷纷摇头:“不久不久。”

刚巧小二把菜端上来,季明轩指了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刚好吗哈哈……”

坐下吃饭,傅凛知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礼尚往来,虞甜也给他夹了两筷子:“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自己多吃点。”

虞甜说完扭头,其余人正埋头苦吃,她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又重新垂下头,猝不及防,她又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虞甜眼神无奈:“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几人将头摇成拨浪鼓。

虞甜眼里依旧存着狐疑。

直到傅明礼一句话打破这僵局。

“娘亲,你房间里有蚊子吗?”小孩儿眼神忧虑。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没有啊。”

昨晚她并没有察觉到有蚊子,虞甜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就见傅明礼指了指她的脖子,一脸天真地问:“那你脖子上怎么被蚊子咬了那么大的包?”

“啪嗒——”

阿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不不不好意思,手抖没拿稳。”她尴尬的连声解释,实则心里一阵卧槽。

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照这个趋势,再过不了多久,没准儿小屁孩还真能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虞甜下意识遮了遮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然而这时候遮已经晚了,其他人也瞧见了。

虞甜羞恼地瞪了眼傅凛知:都是你干的好事!

后者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今晚撒点驱蚊粉试试。”

众人:“……”你还真敢说啊!

傅明礼大概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闻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多撒点,这蚊子也太嚣张了!”

傅凛知唇角一松:“确实嚣张。”

众人:“……”

真没见过您这么不要脸的!

呸!

吃过了饭,又要前往比赛场了。

今天围观的人与昨日相比竟然不减反增,转而一想,也可以理解,可能大家都好奇这第一究竟会花落谁家吧?

他们来到昨日的茶楼,季明轩在门口看到熟悉的白袍人,古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茶楼门口,周围的人纷纷退避三舍,茶楼的老板见状愁眉苦脸,一副想劝又不敢上来劝的样子。

季明轩还挺高兴地上前和人勾肩搭背打招呼:“嘿,兄弟,你怎么来了?”

古里身体先是一僵,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认真:“窝来给你撑肠子。”

阿满瞪大了眼:“撑肠子?”她着急地瞪了眼季明轩,压低了声音,“我就说你昨天把人给得罪狠了吧?这一上来就放狠话,还这么血腥,你要不干脆给人道个歉?咱们也没带驱蚊粉呀今天!”

季明轩面容镇定地解释:“他说的是给我撑场子。”

阿满一懵,下意识看向古里,对方的眼神十分清澈无辜,阿满不禁为自己狭隘的想法心生一丝愧疚。

拥有这样清澈愚蠢哦不……真诚眼神的人,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

“这几位是?”古里这才注意到季明轩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不由有些拘谨。

季明轩为他介绍:“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喏,这就去我认识的新朋友,古里。”

虞甜几人倒是都很热情:“久仰大名,你昨天很厉害。”

傅明礼朝他竖大拇指:“听说你可以操纵虫子,真酷!”

除了季明轩,古里从来没见过对他这么热情的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泥萌好!”

“不用紧张,我的朋友们都很平易近人。”季明轩一一指过去,指到傅凛知的时候微微一僵,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手抖了一下,紧接着神色自若地将他跳了过去,“嗯,都很平易近人。”

古里没发现他的异常,点了点头。

为了不影响店家做生意,虞甜主动邀古里和他们一起上了二楼。

茶楼老板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么一尊煞神站他门口,把他的客人都吓跑了,他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阁下身手不凡,也想成为秦家的上门女婿吗?”虞甜好奇地问古里。

后者摇了摇头,帽衫跟着晃动,看起来有点呆:“窝听说这里有很厉害的人,就来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个武痴,只是想找人干架。

那也好,目的不同,就不怕伤了和气。

昨日进决赛的加上季明轩共有十人。

裁判一早就宣布了比赛规则,两两一组比试,赢的人可以自由选人单挑。

最终的胜利者,如果台下有人不服气,也可以上去单挑。

直到最后无人敢上台,那人就是最后的赢家。

“昨天我们仔细观察过,进入决赛的除了你,另外九人实力皆是不俗。”虞甜认真分析。

旁边的阿满拿出小本本,对着念道:“第一位是一个擅长用刀的刀客,一把长刀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第二位是一个矮个子男人,擅长缩骨功,跟泥鳅似的滑不溜手。”

“第三位是一个刚从少林寺还俗的和尚,据说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等等!”季明轩语气不可思议打断她,“少林寺的和尚都来比武招亲大赛凑热闹?这和尚一看就六根不净!”

阿满眨了眨眼:“人家还俗了,而且也没哪条律法规定还俗的和尚不能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啊!”

季明轩摇摇头,眼神鄙视:“刚还俗就迫不及待娶妻,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虞甜等人忍俊不禁。

这九人里面还有人擅长用鞭子,一条九节鞭名扬四海。

有人善用毒,让人防不胜防。

……

“你要小心那个长刀、耍鞭子的、用毒的……”说到一半阿满说不下去了,“哎呀总之每个都小心点!反正能进入前十名的都不简单!”

她看向季明轩的眼神充满担忧:“也不知道你一个靠运气进前十的能不能行……”

“喂喂喂,你说话注意点啊,什么叫靠运气进前十?”季明轩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小爷我那是靠运气吗?明明是靠智慧!

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样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最终成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居然把这归结为运气,浅薄!无知!”

傅明礼瘪了瘪嘴:“还面不改色呢,也不知道是谁,当时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

惊蛰清了清嗓子低咳一声:“我也看见了。”

阿苏点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我。”

虞甜本来也想跟着点头,一想还是给季明轩留条裤衩子吧,于是微笑着表示沉默。

阿满耸了耸肩:“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季明轩:“……”

刚好下面裁判在组织参赛选手抽签,季明轩扭头就走:“我下去抽签!”

只要他跑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虞甜看向在一边坐着,显然还有些没回过神的古里,关切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他平时就是这样的,没被吓着吧?”

古里动作迟缓地摇了摇头。

傅凛知多瞧了几眼古里,虞甜留意到,还有些稀奇,这人一向对所有不熟的人都是漠不关心的模样,怎么突然对古里感兴趣了?

很快,傅凛知用实际行动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冷不丁开口,态度竟然还挺温和,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这位古少侠,你对养蛊一道十分精通?”

古里看着这个突然和他搭话的男人,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这人,他们这种行走江湖的人,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本能。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十分危险,比在座的任何一位,甚至是他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危险!

可他并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号人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并不是江湖人,有可能来自朝廷。

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子身上,这让古里潜意识里松了口气。

如今对方突然和他搭话,他竟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不算四分精通。”古里局促地伸出两根手指,“一点点。”

看来是个懂谦虚的孩子。

“你不用紧张。”傅凛知唇角轻勾一下,几乎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了,看的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知道朝生暮死么?”

古里眼睛微微睁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一字一顿:“朝、生,暮、死?”

傅凛知眯了眯眸:“你听过?”

古里摇摇头,又点点头,努力放慢语调吐字清晰一些:“窝在树上见过,这四一种很厉害的蛊毒,种蛊的人,会死的很痛苦。”

傅凛知眉眼一凛:“有法可解吗?”

古里迟疑着,眼神欲言又止:“有,但很难,中了这个蛊的,没有人能活下来。”

阿满瞪大了眼:“怎么可能!不是找到赤莲草就行了吗?”

虽说赤莲草极为稀有,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弄到,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古里有些惊讶他们连赤莲草都知道,惊讶片刻后,认真解释起来:“赤莲草的确是其中一位必不可缺的药柴,但光有它还不够。”

傅凛知神色一冷:“还需要什么?”

古里摇摇头:“你们知道,朝生暮死的诞生是因为一对恋人,男的生了怪病,女的给他求来了朝生,代价是自己的身体逐渐枯竭,结果男的病好,却变了心。”

“女人又求来了暮死,下在男人身上。”

再次听到这个故事,虞甜恍若隔世,她扬唇笑了笑:“说到底,朝生暮死,不过是一个痴情女子为自己编织的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除了傅凛知和季明轩,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纷纷露出憎恶的表情:

“那负心汉太可恶了!他重病,妻子为他四处求药,甚至付出了惨痛代价,结果他一病好,竟然变了心,另寻新欢!”阿满听得义愤填膺。

女人能理解女人,每每听到这种故事,总是代入感极强。

阿苏痛斥:“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惊蛰冷着脸点头:“的确如此!说畜生都抬举这狗男人了!”

在场的男性纷纷不敢说话。

古里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继续:“朝生,是女子对丈夫深沉的爱,暮死,是遭受背叛后她浓烈的恨。传说中,她死后也不甘心,留下了恶毒的诅咒,中了此蛊者,若非真心相爱,爱到愿意为了对方去死,则药石无医。”

“然而这世上有谁能保证,自己爱一个人,爱到愿意为他去死呢?所以即便有些人找到了赤莲草,也解不了蛊。”

古里说完这话,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啊,有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爱一个人,爱到为对方献出生命呢?

这简直是无解。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不危及到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或许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毫无芥蒂。

多可笑,那名女子被伤透了心,所以不信人间有真爱,定下如此惨烈的诅咒。

她至死都被困在一个“爱”字里。

在场的女子都很能理解,付出真心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反而遭到背叛,真的是一件让人很绝望的事。

她定下如此决绝的诅咒,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世间女子,不要像她一样,一生都被困在一个爱字里。

世间美好的风景有很多,你来这世间一趟,应该去看看花是怎么开的,河流往哪个方向流,万物如何生长,而不是拘泥于小小的情爱。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在傅凛知和虞甜身上流转,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

傅明礼忍不住攥紧了虞甜的手,担忧的目光望着二人,眼睛都红了一圈。

两个当事人却若无其事的模样。

虞甜反而冲着大家安抚一笑:“干嘛都这副表情?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走一步看一步嘛,别担心,总会迎刃而解的。”

傅凛知唇角一挑:“别搞的我们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两个主人公看起来完全没受到这个噩耗的影响。

其他人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

古里这才恍然大悟,眼里闪过一抹震惊:“你们中了朝生暮死?”

虞甜微微一笑:“看不出来吗?”

古里摇头。

中了这蛊相当于身患绝症,说不准哪天就要死了。

他从未见过绝症患者的精神状态如此好的。

古里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节哀。”

阿满没好气道:“喂,你个芝麻汤圆会不会说话呀?这还没死呢,你让谁节哀!”

“芝麻……汤圆?”古里费解地皱起眉,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太会说话,干巴巴道,“抱,抱歉。”

虞甜则表示自己和傅凛知根本没放在心上。

此时季明轩也抽完了签回来,大大咧咧的他没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乐呵呵道:“猜猜小爷抽中了几号?”

没人回应他。

季明轩摸了摸鼻子,也不尴尬:“哈哈,没想到吧,是乙二!跟我比试的好像是那个用毒的?”

阿满闻言满脸绝望:“一抽就抽到个地狱级别的难度,你这是什么运气啊?”

还乐得跟二傻子似的,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

季明轩轻嗤一声:“很难吗?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好吗?”

虞甜眉头微皱:“那人用毒的确厉害,且招数阴损,不得不防。”

她接触过这些,对其有一点了解。

老头曾说过,医毒不分家。

有时候,毒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性命,两者把握好分寸的关键在于用它的人是否有一颗医者仁心。

那个人,眼神透着邪气,没有一点慈悲怜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明显是无可救药的那一类人。

季明轩听罢,认真点了点头,收起脸上的轻松:“表嫂放心,我一定慎重对待。”

说话间,第一轮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阵的是和尚和九节鞭。

众人这才发现,季明轩口中的不正经和尚,竟然生得十分俊美。

他五官深邃俊朗,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身袈裟,胳膊裸露在外面,露出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很有力量美。

阿满撑着下巴:“长成这样,怪不得要还俗呢,便宜了佛门多可惜啊!”

惊蛰和阿苏附和地点头。

虞甜本来也要跟着点头,还没动,眼角余光就瞥见傅凛知看过来的眼神,立马刹车,连忙正襟危坐,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抓个正着。

这人小气的很,待会儿又该甩脸色了。

季明轩气哼哼道:“肤浅!”

他生的不比这花和尚俊多了?

没眼光!

对比和尚,九节鞭则相貌平平,这个眼高于顶的青年。

他似乎很看不上和尚这种靠脸吃饭的人,眼神充满了鄙夷不屑。

“少林寺的和尚也跑来比武招亲,也不知道佛祖有灵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当场显灵!”

和尚眼波未动,丝毫没有受到他这话的影响:“我已还俗,早就不是佛门弟子,众生平等,施主做得的事情我为何做不得?”

他眼神平静,“还是说施主觉得自己不能赢我,故意说这些话,想让我放弃?”

“放屁!”九节鞭没忍住骂了一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比赛开始,九节鞭挥动着鞭子,那原本服帖的银鞭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动的速度极快,仿佛游蛇一般。

季明轩看的一脸稀奇:“还真有点东西啊!”

和尚站立在原地,神色出奇的冷静,眼底没有一丝惊慌。

季明轩要是站在那儿,下面的人会说,这小白脸八成是被吓傻了吧。

而和尚愣着不动,就给人一种“这位大佬一定是在憋什么大招”的感觉。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银鞭朝着和尚的面门袭来,清晰地映在他瞳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和尚动了!

他一个侧身后仰,不偏不倚躲过银鞭的活动轨迹,连袍角都没乱一下。

九节鞭眉头一皱,紧接着眸光沉了沉,银鞭在他的操控下改变了轨迹,紧紧追着和尚,眼看就要挨上和尚的眼睛。

那条九节鞭上挂满倒刺,根根泛着寒芒,要是被这样的鞭子挨上一下,估计得刮下一层肉。

就在这时,和尚竟抬起手臂一挡!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用身体去挡鞭子,那不是蠢吗?

然而想象中劈开肉绽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众人只听得一声极轻的“铮”,像是某种金属利器发生碰撞的声音。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鞭子打在和尚的手臂上,如同打在铜墙铁壁上,他竟然没受一点伤!

“不愧是金刚不坏之身!好!”季明轩忍不住喝彩。

众人纷纷无语。

你喝彩个什么劲儿?

这和尚可是他的潜在竞争对手之一,没见过傻不愣登为敌人叫好的。

接下来,无论鞭子抽在哪儿,和尚身上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九节鞭出招也不由越来越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