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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 第79章 金玉良缘已成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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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湘云素来豪爽,想到自己襁褓中便父母双亡,好容易厮配得才貌仙郎,本想着地久天长,如今却天各一方,也不禁潸然泪下。

薛宝钗忙道:“云丫头一哭,颦丫头哪里还忍得住?还不快收回去。”

史湘云顿时破涕为笑,拿筷子敲着黛玉的手道:“林姐姐专会说嘴,我的诗不好,你且做来!”

林黛玉便也就着笔墨写了一首七言。

云笺泪痕惹追忆,字里行间伤别离。

承欢膝下同起卧,解颐堂前共止息。

青梅竹马无嫌隙,两小无猜有灵犀。

恨将腋下生双翼,一夜飞达潇湘里。

湘云看得大摇其头,探春笑道:“不似林姐姐手笔,却似二哥哥口吻。”

黛玉并未接话,因又飞快写了一首。

更漏半残烛半条,夜雨和泪又一宵。

口饮绿茶驱睡意,手把红豆话无聊。

自君别后长病酒,相思未解又闻箫。

燃香不求赐长生,惟愿归期信如潮。

这是黛玉前晚又在梦中见到宝玉,听他在牢中念着自己的名字吟诗一首,只恨无法写下寄出。黛玉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在梦中听过一遍便牢记在心,此刻便信笔写出,便是探春说颇似宝玉口吻的第一首。后来的第二首,方是出自她手的应和之作。

今日在座之人,唯有探春知晓黛玉手里有通灵宝玉之事,看罢比众人更能领会其中之深意。不过她和黛玉说好不透露,便不说破,只是笑道:“前一首是二哥哥语气,后一首是林姐姐心事,这可真是夫唱妇随了。”

黛玉晕红双颊,将纸上墨迹轻轻吹干,小心交给宝钗道:“宝姐姐,只愿你这金锁,能带给宝玉好运,将他平安送回来。金玉满堂,富贵吉祥。”

湘云不由笑道:“哟,林姐姐嘴里说出金玉满堂这等吉祥话,还不带酸意,听着竟是发自真心,也是难得了。亏林姐姐成日了拿别人取笑,你为了二哥哥,竟也俗了。”

原来林黛玉与贾宝玉同在贾母膝下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认知己暗生情愫。只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私情乃德行有亏,为世俗礼教所困,彼此的心事都不好明言,不得不藏在心里,时不时拿话试探。

后来薛家来京,借住贾家,薛姨妈告诉王夫人等人说,宝钗胎中带来一股热毒,百医无效。幸好她三岁时家中来了一个癞头和尚,送了一个海外仙方,配成的冷香丸竟有奇效。这癞头和尚还送了八个字的吉利话,叫薛家錾在金器上,还说宝钗这金需要有玉的来配。如此宝钗有长命金锁,宝玉有通灵宝玉,偏偏宝钗金锁上的那八个字,同通灵宝玉上的八个字刚好是一对。有心人听了不免多想,宝钗之金合配宝玉之玉。

恰好黛玉便是个多心之人,且因和宝玉有一段情,关心则乱,以为宝钗心中藏奸,又怕宝玉移情别恋,乃常拿这金玉之事试探宝玉。宝钗有金锁之外,湘云亦有金麒麟。黛玉难免含酸,时不时带了出来,言语中刺过宝钗湘云数次。后来黛玉与宝玉多番试探后终于吐露心声以两块旧帕定情,又与宝钗互诉衷肠后结为金兰,与湘云中秋联诗珠联璧合,从此无论情侣还是姐妹之间,都是言和意顺,再未有过不快。

虽与宝钗湘云解开心结,但同宝玉定亲之前,黛玉每每念着自己父母双亡,纵然和宝玉情投意合,无人作主,姻缘难成。又因自己多病,只恐非有寿之人,心愿难了。如此每日所流眼泪,三分为了自己同他人,倒有七分为了宝玉。好容易天公作美,薛家出面,贾家成全,撮合了两人的婚事。对宝玉来说是久旱逢甘雨,对黛玉来说何尝不是好梦终成真。

如今黛玉宝玉的亲事既定,湘云嫁了卫若兰,宝钗封为郡主和亲,更是无从计较。此刻她提到金玉,并无嘲讽嫉妒之意,乃是一片真心,盼宝钗到南海之后,有机会找到宝玉,保他平安归来而已。

宝钗自然明白黛玉的意思,笑着将湘云黛玉的诗句交给莺儿装了起来道:“颦丫头和云丫头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的一片心意,交到你们的夫婿手中。”

黛玉不禁羞红了脸,凤姐笑道:“你们这些人,成日里诗呀干的,高兴也写诗,不高兴也写诗。做姑娘时写诗,嫁人做奶奶了还写诗。究竟这诗有甚么用?是能吃还是能喝,亦或是能当钱花?要我说,还是银子最实在。当初你们起诗社,我大字不识你们还请我,不就是为了弄两个钱花花?三妹妹,你如今也是自己当家做主了,你说可是?”

探春知道凤姐是怕自己因赵姨娘之事和她起了嫌隙,故意逗着自己说话。她本是个最讲道理之人,并不因私事而怀恨于心,便笑着说:“琏二嫂子此话甚是。自我搬去大兴庄,只有教业哥儿《三字经》的时候才会摸摸书本,也只有记账的时候才会拿笔,诗词当真生疏了。当年的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换做柴米油盐酱醋茶。要不当初宝姐姐总说诗词无用,原可以会,原可以不会呢!说起来,家里这些年,也多亏了琏二嫂子。太太总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若无你帮忙撑着,家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凤姐得了探春的夸赞,知她是有心示好,心下甚慰,道:“有三姑奶奶这番话,我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又拉着黛玉道:“所以林妹妹才更要保重好身子,等你过了门,我也多个帮手。大嫂子如今越发活成了个泥塑菩萨,自兰儿去了国子监读书,竟是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百事不管。我想着今日无论如何她也会求着来辞宝丫头一遭,不想太太一说来的人不易太多,恐惊动了茜香公主,她便说她病了,自请留家。林丫头才是真病呢,还不是来了。”

宝钗不妨凤姐突然抱怨起李纨,便笑道:“大嫂子对我素来不错,若是能来定不会不到。想是真病了,怕把病气过给我。再说了,探丫头说因她搬去潇湘馆照拂颦儿,将菌哥儿同业哥儿送去了稻香村给大嫂子照顾,她也忙不过来。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家的孩子还要上心才是,不然三妹妹岂不是会找她麻烦?”

探春也笑道:“可不是宝姐姐这话。想来是当日咱们起诗社,大嫂子讹了二嫂子二十两银子做东道,她记恨到如今呢,才会挑大嫂子的错!”

大家说笑一阵,宝钗又嘱咐探春等人,等离京正日子那天,贾薛两家人就不必想法送行了。虽说薛宝钗顶替霍宝儿和亲之事皇家知晓,权贵之家也或有耳闻,只是众人都不提罢了,只瞒着茜香国人编号。离京那日茜香使团同朝廷送亲和谈使团一处,太子代表皇家带着文武百官相送,人多眼杂,不好兼顾。且宝钗定性再好,到底不是铁打之身。若临行的正日子见了正经亲友,岂有不伤心失态的,反倒不好。探春等人都应了,等薛姨妈王夫人午觉醒了,又聚在一处,说不尽的离情,道不完的叮咛,不可一一言表,至晚方散。

薛宝钗在南安王府招待女眷之时,薛蟠和薛蝌亦在薛家招待贾珍贾琏贾蓉冯紫英,权当辞行。薛蟠在县衙同刑部的牢狱里呆了几个月,丢了皇商之职,挨了三十大板,两边太阳穴各纹一字,加起来正是刺配二字。挽了髻这刺字不能用头发遮住,只能各贴了一张膏药挡住,早已不复从前呆霸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