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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 第112章 通州渡口李纨遇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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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从宝钗来信中得知薛蟠因伤终生不举,当即就哭得撕心裂肺,只说自己死了也无言见薛大老爷。宝钗倒是豁达,知道母亲必然伤怀,信中劝慰说,薛蟠到底害过冯渊张三的性命,又不曾厚待香菱以致佳人薄命,焉知这不是他的报应。能有命在已是万幸,如今薛蟠洗心革面,循规蹈矩,有自己照看,余生平安应不成问题。还好薛家尚有薛蝌在,可以传宗接代,侍奉薛姨妈终老。

宝钗信中还说,贾蔷龄官夫妻在茜香国开了商铺,专卖大朱丝绸瓷器茶叶,获利甚丰。在宝钗指引之下,贾蔷也来书同薛蝌贾芸联系。薛家在金陵尚有几家铺子,贾芸在京都也有香料铺子,可互通往来。甚至三人可以一起出资,在南海通商口岸合伙开个铺子,将茜香、南海、金陵、京都四地串联起来,今后互通音讯也更方便。薛蝌贾芸自然情愿,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贾政王夫人宝玉黛玉一家听说亲友们在茜香都过得不错,都颇为他们欢喜。待在金陵安葬了贾母之后,宝玉便带着黛玉去了苏州,给林如海和贾敏行祭扫之礼。

贾政南来时身边只带了戴良钱华俩个长随,王夫人则带了彩霞玉钏彩鸾彩凤随身伺候。王夫人的六房陪房如周瑞一家等,都留在了陪嫁院子里。

贾宝玉身边只留了奶哥哥李贵同茗烟墨雨,林黛玉身边则留了麝月紫鹃雪雁。其余二房用不着的人手,王夫人等学不来邢夫人卖掉,便都赏还身契,放了出去。

如怡红院的秋纹碧痕春燕等丫头,就是如此。春燕的老子娘分家时划给了二房,一家子都被放了出去,自去过活。秋纹碧痕却无家人,无处可去,便去投奔了袭人。

原来自宝玉黛玉成亲后,袭人也来府里请过安。只是宝玉想到自己同她已是无缘,又怕蒋玉菡心里有嫌隙,竟是避而不见,只让她给黛玉磕头便是。又叫黛玉嘱咐蒋大奶奶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事只管找宝二奶奶,或是叫蒋玉菡来找自己亦可。

袭人见宝玉避嫌如此,略有些失意,却又心下安慰,想着二爷到底长大了也懂事了。能看他和二奶奶过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于是再不提求见宝玉,只和黛玉探春湘云娘儿们间走动,并帮秋纹碧痕找了庄户人家做亲。

因宝玉绝了纳妾之念,黛玉已经将麝月许配给了李贵,紫鹃给了茗烟,雪雁给了墨雨。麝月紫鹃年纪大些,等过了贾母孝期便可成婚。雪雁年岁还小,还可再等几年。黛玉并不过分讲究,对麝月紫鹃雪雁说了,便是成亲也可回来自己身边伺候,晚间回自家即可。麝月紫鹃雪雁也情愿,还说将来生了孩子正好伺候小主子。

王夫人觉得黛玉不为宝玉纳妾有失体统,又怕她步了王熙凤妒妇的后尘。贾政倒是劝她,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儿子儿媳自有成算,何必多管。王夫人本是个耳根软的,又想到分家后哪里还讲得起从前的排场,也就罢了。婆媳姑嫂妯娌,本是天生的冤家。黛玉同王夫人,并不似湘云同卫夫人那般亲如母女,倒也不似凤姐同邢夫人般势同水火。二人往来都是以礼待之,不亲近也不疏离,其实更为省心。

贾政虽然混迹官场多年,爱的始终是诗书风雅,不是案牍劳形。所以来了金陵之后,也未去叨扰当地官员。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甚是惬意。王夫人有薛姨妈同邢岫烟为伴,亦颇不无聊。

宝玉同黛玉在苏州祭扫过林海贾敏,借机盘桓了十日,又坐船去了扬州游历。小夫妻头一次离了一大家子人单独相处,白日携手并肩游山玩水,晚上花前月下呢哝细语,竟有些乐不思蜀。

待宝玉黛玉回到金陵后,贾政也在江南流连忘返,还说来日自己致仕便要回金陵祖籍养老。王夫人薛姨妈听了这话,也都欢喜。不料这日得了探春书信,得知宁荣两府抄家。一家子震惊过后,只能立即往回赶。因王夫人有心疾,宝玉又怕黛玉辛苦,所以还是走水路坐船上京。不过晓夜兼程,不做停留。

这日已是腊月十八,行船快到北京都城外的通州渡口,贾宝玉便派了茗烟先去大兴庄送信。茗烟到大兴庄时,探春贾环还在城里,湘云带着孙继业去给卫夫人上香了,贾兰三月孝期满了已回国子监读书,贾菌去了张家,平儿同巧姐在刘姥姥家,只有李纨在。

听茗烟说贾政等人的船只不久即到通州渡口,李纨便吩咐张材和王兴赶了孙家的车,又租了三辆车,亲自去迎。这几日素云感染时气,又过给了碧月,李纨只好带了彩儿同紫儿与茗烟同去。到了瓜洲渡口,贾政的船还没到。李纨便吩咐将马车紧挨着渡口停下静候。

茗烟因肚子不舒服,寻茅房去了。张材和王兴则蹲在马车边上,抽着旱烟歇脚闲聊。彩儿同紫儿在大兴庄日子久了,规距不如贾府原先的下人好,难得出来一趟,都好奇掀开了马车窗帘,往外观看。

李纨想着她们到底是探春的人,也不制止。自己缩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突然听得耳边彩儿紫儿一起叫道:“珠大奶奶快瞧,外头这个奶奶真好看,跟仙女儿一样!”

李纨好奇,睁开眼朝外一看,只见马车窗口正好对着一艘扁舟,船头立着一个妙龄女子。她一看之下,还以为自己眼花瞧错人了。忍不住揉揉眼睛,将头伸在窗口,再细细一瞧,果然是妙玉。只见她已经换了俗家打扮,挽了留仙髻,插了白玉钗,披了大红羽纱斗篷。脸上不施脂粉,却丽质天成,美得叫人挪不开眼。被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扶着,身边则站了个五大三粗、膀壮腰圆、一脸横肉、浓眉怒目的大汉。渡口往来的人都为妙玉的姿容吸引,谁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只是被这大汉一瞪,便不敢再看。

只听船家一边解着缆绳准备开船,一边高声对那大汉说:“客官说在赌档里发了财,这天仙般的媳妇,莫非也是赢回来的?如何又要去苏州?”

那大汉道:“手气好赢了钱,自然就能娶个好媳妇。我屋里的是苏州人,带她回乡祭扫。”

那船家笑道:“赢的钱能娶这等家人,客观的手气当真不得了!这样的美人,回乡祭扫是应该的,可要多谢你死了的岳父岳母。若是他们不死,只怕轮不到你。”

妙玉站在船头,便如毫无生气的一尊观音玉像一般,绝世而立,听若未闻。直到她不经意间眼神对上了马车中的李纨,浑身一抖,苍白的面上添了几分生气,眼里流露出求助之意。

李纨想着,莫非那大汉就是从水月庵劫了妙玉之盗匪。想来妙玉为他胁迫,不敢出声。若是如此,只要自己高声叫起来,此处人多,将这大汉当场拿下,报到官府,妙玉就能脱身。

只是李纨素来不喜妙玉的清高,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她开口恳求。妙玉见李纨如此,张了张嘴,虽面带恳求之意,却未能吐出声来。最后咬了咬唇,终是闭了嘴,将头一抬,哀求之态一扫而光,恢复了往日的孤高清傲。

李纨见妙玉沦落如此仍是不肯低头,冷笑一声,淡淡道:“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要人帮忙,就放下身段求人。这时候还端着,给谁看?我又不是宝玉,满心怜香惜玉。”说完便将马车的窗帘放下,吩咐张材和王兴将车挪个地方,离渡口远些,清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