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莫如玥看到田御医的神情凝重，像是心事重重，便随口问了一句。
“眼看着后天就要手术了，可是助手的人选我还没有决定下来，虽说主刀的是你，辅助的是我，但是助手的人选也一样很重要。”
田御医在莫如玥面前自然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尤其是关系到这台手术，不管事情大小都应该做到万无一失。
“我倒是有两个人选，不知道田御医觉得如何。”
莫如玥也不是白白待在回春堂的，她虽然跟其他的大夫不怎么搭话，但不代表她就对这些人脾性人品一无所知。
“秦娘子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田御医一惊，他还以为莫如玥对看诊之外的事情毫无关心呢，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观察到其他的人，并且在这个时候提出她的意见来。
“那你说说看，那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坐诊时间最长的王大夫，一个是林大夫的助手，这两个人都是端正严肃，又很严谨的人，而且不多话，只是默默做事，我觉得他们就很不错。”
莫如玥一提这两个人，田御医便立刻点了头。
虽然助手只有两人，但莫如玥觉得依然足够了。
田御医负责去通知那两个人，而她则是回到端木清兮的病房，从这时起到手术后的一周之内，她都会贴身照顾端木清兮。
原本准备的那碗补药中，镇静剂的成分并不多，所以端木清兮也只是睡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清醒过来，在莫如玥进屋的时候，她正在杜妈妈的照顾下喝水。
“端木小姐，你感觉如何，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随时跟我说，手术定在后天一早，这两日你都要早早休息，而且明天要开始禁食水了。”
莫如玥一进屋，就例行公事地询问情况，并告知关于手术的安排。
“我从患病至今，就没有一时的舒服过，浑身疼痛难当，若是要让我细说哪里不适，我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端木清兮今天的态度似乎格外恶劣，回答问题时语气也像是吃了枪药一般，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莫如玥把这种情况叫做“术前精神紧张症候群”，更别说端木清兮已经被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脾气原本就不是很好，现在这种说话阴阳怪气的情况已经相对来说好很多了。
杜妈妈想要上前劝解，被莫如玥给拦住了，示意她们先下去，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劝解一下端木清兮。
眼看着杜妈妈和两个贴身婢女都往屋外走，端木清兮想要直起身子，却挤压到了肚子里的瘤子，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又颓然躺倒在枕头上，再也不敢轻易乱动了。
“端木小姐，我若是你的话，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动，虽说躺久了浑身酸疼，但随便乱动挤压到肚子里的瘤子，那剧痛的滋味刚才你也尝到了，哪个更难以接受，想必你自己也心里有数。”
莫如玥可不是那种会软语温声劝慰人的人，就算是自家宝宝，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也没少吃她的挂落，更别说是端木清兮这样坏脾气的大小姐了。
所以她一开口就噎得端木清兮心气不顺，可又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就只能恨恨地盯着莫如玥，恨不得用眼刀将她戳成漏勺。
“我知道你已经难受了很多年，但是只要再坚持两天，你就能卸下这个背了多少年的包袱，想到这一点你难道不应该高兴激动吗？当然，要在肚子上拉一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你会怕也正常。”
“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让这件事顺利结束？”
莫如玥拖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端木清兮的床边，对她一口气说了许多，重点也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当然想，否则我又怎么会一路颠簸地到这里来。”
端木清兮不耐烦地白了莫如玥一眼，又是那套劝人的大道理，她已经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原本还以为这个秦娘子能说出什么新鲜的花样来，没想到也不过就是老调重弹而已。
“既然想，就好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你不是小孩子了，而我也只是你的主治大夫，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
莫如玥不紧不慢地说。
她也是按捺了性子的，要是照她以往的脾性，不配合的就先骂一顿，然后走人了事，反正命是患者自己的，想作死那她也不拦着。
但是现在这个手术对莫如玥而言，也有着重大意义，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她才会对端木清兮格外有了几分纵容。
端木清兮原本是想反驳回去的，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就对了，有不满在心里憋着，别说出来影响我的情绪，影响了我，对你后天的手术没有好处，这么算下来，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莫如玥看到端木清兮似乎是学乖了一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倾身向前一身手，就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端木清兮猝不及防之下，被塞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问莫如玥给自己吃了什么，就只觉化开了满口的清香甜蜜。
居然是一颗入口即化的糖！
说是糖，又带着些许苦味，两种味道在舌尖纠缠舞蹈，像是缠绵悱恻的情侣难以分开，却又让人觉得那滋味天生是该这样共存共融的。
直到嘴里的糖化尽了，端木清兮依旧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甜苦交融的糖果，吃了一颗就还想吃第二颗。
“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糖果？怎么味道怪怪的？”
端木清兮原本是不打算开口问的，可是那糖果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让她若是回味，就越是欲.罢不能。
“这糖呢，叫巧克力，心情不爽的时候吃一颗，就能让你开心起来。”
莫如玥也是无意中发现了可可果，谁能想到这个小县城的一个小小杂货铺里，居然能被她淘出这样的宝贝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把所有的可可果一扫而空，在跟杂货铺的掌柜的询问过后才知道，这是他的一个进货商拿来充数的，那人现在卷了钱跑了，也不知去哪儿找去了。
莫如玥将一部分可可豆拿来制作巧克力，另一部分则是种在空间里，准备将来形成一定的规模，再把巧克力这种极具魔力的甜品给推向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