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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们当初对我说的话。”风四良轻轻眨动双眼,抬眉看向胡庆。

我将手上的水杯递向风四良,这时我注意到他的眸子依旧是灰蓝色的。

“我不想劝解你什么,我想告诉你,你比我们幸福很多,该珍惜。”风四良接过水杯,“小庆,不要等失去后才懊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胡庆瘪着嘴,一副想要反驳的模样,可憋了许久,最终只丢出一句,“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和父母之间的沟通方式,尽量不和他们吵。”

风四良扯起嘴角,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看着风四良,我总觉得此刻的他不像是那个让我想贴符咒的风四良。

他别是假货吧……

我气愤地在床边扎着马步,防止自己睡着

偶尔脖子上的蛇动了一下,惊得我赶紧掐自己一下保持清醒。

瞪了眼在一旁凉榻上呼呼大睡的胡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邪恶的想法。

我要是斗得过他,非得把他弄死不可。

大爷的,自己担心风四良身子出问题,留宿在这儿,倒是自己照顾风四良啊!

我就没想明白,他担心,怎么让我守夜?

这到底是谁的哥?

我哥受伤时,我也没被迫守夜过好吗?

我又掐了自己后腰一把,瞥了眼在床上发出轻微鼾声的风四良。

这家伙估计真因为那招消耗了不少力量。

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这家伙睡得如此踏实的。

偶尔还能听见这家伙轻微的哭喊声。

没想到,这货看上去这么强大,竟然也会做噩梦呢。

我见风四良嘴巴一直蠕动着,有些想要贴上去听听他在说什么。

又怕这小子万一像曹操一般,有个梦游猎杀的习惯,那我可就凉了。

我眼珠一转,解开了耳朵的几个大穴。

在一阵奇怪的窸窸窣窣声中,听清了风四良究竟在喊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要……不要啊……快住手,停下,快住手啊!……”

“母亲,父亲,不要死,求求你们,不要死!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

“姐姐,我求求你,留下吧,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不是!……”

我去,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这小子梦见什么了?

我挠着脸皱眉看着风四良。

我联想起小橘、胡庆、还有姓方的都提起过风家灭门的话。

难道着小子目睹了风家灭门全过程,而后被人栽赃他是凶手?!

那相信的人是多智障啊!

诶,听话语间,这小子还有个姐姐。

记得风四良说过,他有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姊妹。

跟着他这么久了,也没见这俩人联系过。

按道理来说,这姐弟俩劫后余生,不应该比其他人还要联系紧密些吗?

怎么……

我忽然展开了双眉。

别是他姐姐没有经历那次灾难,而是后才知晓此事,最终将风四良当成凶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姐姐为什么会抛下他。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这小子真够可怜的,最亲的血亲,竟然如此智障,不相信他,还抛弃了他。

我摇摇头,有些怜悯的看向风四良。

屋外忽然传来了女人低低的声音,“动手!”

我头猛然偏向门的方向,惊觉不对劲儿,赶紧跑到了门边。

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撅着腚,睁一目瞄一目往外观瞧。

我就见屋外站着十几个女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支金色的笔在那儿挥舞着。

一阵阵金紫色的光芒随着她们挥舞而聚集,很快那些玩意儿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饭菜罩子似的东西。

这些娘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弄一大号饭菜罩子做什么?

我猛然睁大眼睛。

大爷的,这是打算弄我们啊。

我回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胡庆,又扭过头观察了一下屋外的情况。

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门缝合上,猫着腰垫着脚快步靠向胡庆。

我是没想到啊,胡庆这混蛋睡得像猪一样的货,这防范意识竟然这么强。

我在靠近他时,扭头看向门的方向,小心地拍着胡庆。

我还没碰到这混蛋呢,一阵劲风袭来,我脖子上的蛇瞬间被那股子风给撕扯消失。

我回过头来,只觉脚肚子直转筋,咽了口唾沫瞄着胡庆,他的那支笔差一点插入了我脖子。

胡庆眯着眼,眉毛皱成川字,上下一打量我,“小子,你想偷袭我?”

“偷袭个屁啊,我有那胆子吗?”我一指门外,“你家妹妹带人在外边呢。看她们那架势,那才是想偷袭……”

我话还没说完呢,胡庆收了笔,一个鹞子翻身就下了凉榻,身形还没站稳就迈动着步子奔向了房门。

这速度快得像开了瞬移一般。

只见胡庆哗啦一下打开了房门。

此时那金紫色的罩子正在下落,看样子那些人是想拿那玩意儿罩住这间屋子。

我见胡庆一抬头,赶紧挥舞了几下笔,随后指向那罩子。

那罩子下落的速度,因胡庆的反击明显变缓。

胡云一见,眉头轻蹙,挥手握住笔,随着她的手将笔往前一递,一股子金紫色的光雾快速飞出。

这光雾并没有奔向那罩子,而是直接奔了门边的胡庆。

胡庆见那光雾袭击而来,赶紧收了力量往门外一蹿一躲。

哎呀我的妈呀。

那光雾奔着我就来了!

要不是我的反应快,此刻我便和那凉榻一般,粉身碎骨,魂归垃圾场了。

当我稳住心神抖抖索索地擦着额头上的白毛汗,看向门外。

此刻那罩子已经彻底落下,那些女人也收了力量,而胡庆此刻正气急败坏地骂街呢。

“庆哥哥,母亲虽然不管你,可不代表我不管。”胡云站在了众人之前,一脸严肃的望着胡庆,“胡家还有这么多男子在呢,我不能因为你的固执,毁了他们的未来。”

“我毁他们什么了!那些该死的规矩你说说你们学什么学。没有二代人族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们如此迂腐啊!……”胡庆估计是越骂越生气,那话语骂得才叫一难听啊。

胡云皱着眉,“庆哥,你也说了,那是没有二代人族的时候。现在二代人族发展壮大,一代人族也是防止他们思想毒害一代男子,导致你们向他们学习。要知道你们若学了二代,动了一代的根本,那一代人族可真就完了。我不能为了你,搭上胡家甚至是一代人族。”

胡庆这下被刺激大发了,那才叫什么难听骂什么。

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剔除,他大约是在说:“胡云,亏你也是一代家主,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一代胡家迟早会因你这管理方式给彻底葬送!”

“胡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年立规矩时,你为了讨好赵嬴媚可是投的赞成票。现在跑来和我说我们学习二代糟粕,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胡云似乎很生气,恶狠狠的看向胡庆,“我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为了胡家好。总比你一甩手掌柜强!”

我听这俩对骂有些迷糊,拍了拍肚子,“小橘,你不是说一代女子为尊吗?怎么听他们的意思一代男子也能当家主的?”

“我说过以前一代男女之间很平等,比你们三代人族还要平等。”小橘闷闷的声音传来,“是二次神魔之战后,二代崛起,他们怕自家女人像一代一样,所以禁止二代女人修习具有攻击性的修炼法门,这无疑是挑战一代的权威。”

小橘的身子在我怀中扭动着,“那段时间一代与二代的关系非常微妙,一代怕自家的男子效仿二代,二代的又怕一代联手灭了他们,因此二代在世家大会上提出了各代管各代的建议,各世家投票。”

“当时胡家家主封印神魔受伤,胡云那时还小,所以胡庆成了代理家主。”小橘从扣子之间的间隙伸出头来,观察着屋外的动静,“投票时,出现了五五开的情况,胡庆的那一票起了敲砖定脚的作用。我家当时是坚定的维护女子权益一派,加上那段时间正值我与胡庆定亲前夕,他为了讨好我父母,便将票投给了赞同。”

小橘哼笑一声,“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一百年,一代对男子的打压会如同二代对女子一般呢?”

说白了胡庆现在的境遇是自找的。

他凭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找家人闹啊?

我一挑眉,“他投那一票也不怕被其他一代男子给撕了?”

“再怎么打压,一代男子的处境至少比二代女子处境好。他们要敢闹事,只会越管越严,怎么可能会胡来?再说了,胡庆可是圣尊,人族圣尊一亿年未必出一个,真当圣尊多如狗呢?”小橘见胡庆不会出什么事,说完便将头缩了回去。

圣尊不多如狗吗?

胡庆、胡云、胡父、胡母、风四良、还有屋子外那十二个女人,哪一个不是圣尊?

就算圣尊不多如狗,就这情况也快比白菜多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找的精纯灵气修炼。

“胡庆,你好好在此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胡云像是和胡庆吵累了一般,一拂袖转身离去。

很快院子里的人全数跟着胡云离去,而胡庆还在那儿跳脚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