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240.北冥有鱼
恢宏的浩然气升起，好似水柱般冲向天际，乳白色的光明足以比肩太阳的光辉。姬如玉面带轻笑而站在原地，浑身上下不设丝毫的防备。哪怕他即将面对的，乃是名列剑谱第六的雪霁神剑。
“咦——”目光疑惑的赤松子，眼见雪霁剑锋居然穿不透那薄如蝉翼的浩然气，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虽然他并未全力，只用了四成的心若止水，相当于江湖二流武者的水准。但他手中握着的可是蕴藏道家神意的雪霁，居然连姬如玉的浩然气都无法穿透：“有点意思，姬如玉师弟，看我北冥有鱼！”
十尺之外的河水横空而起，受到心若止水的心法牵引后，化为十尺见长的巨大的鲲，凌空飞跃而在姬如玉的头顶重重的砸下。
从白马的身上拿下离开小圣贤庄，乐正子和荀况先生执意要姬如玉佩戴的凌虚剑，沐雨顺以内力将其远远的朝着十米外的姬如玉抛去：“少爷接剑！”
吟——
当凌虚剑锋出鞘时，轻灵的剑吟声回荡，好似春风吹动树叶般的自然声音。凌虚剑不止拥有华丽的外表，更有其可以照亮万物的剑锋。
不见任何森冷的杀意，反而有光彩夺目的味道。
姬如玉只是挥动剑锋横空而斩，恢宏浩大的浩然剑气拔地而起。拦腰斩断巨鲲三尺长的身躯，不见任何拖泥带水般的犹豫，仿佛理应就是如此的道理。
作为传承八百年的王朝，即便历经多年的兴衰起伏，东周王宫内还是收藏了不少的武学典籍。放在诸子百家中或许只是不错，但在江湖人眼中却是武学至宝。
姬如玉从小就喜欢读书，自然看过所有的武学典籍。只是除了传授和指点沐雨外，自己却手无缚鸡之力。
沐雨一开始也不明白，直到他看到少爷开始主动修行，尤其是选择最难修行的浩然气时。沐雨才真正的明白，不是自家少爷不想学武，而是他选择未来发展的璀璨。
既然选择了儒家，自然要修行儒家的武学。
沐雨瞧得很清楚，这不是儒家的剑法，而是少爷纯粹对于浩然气的理解和运用。虽然不见任何的华丽，乃是最为实用实战的主义。
……
赤松子眼见巨大的鲲被横斩，顺手就是转动手中的雪霁剑锋。如万花筒般的疾速扭转后，残缺的鲲顿时化为鹏，张开巨大的双翅而展翅翱翔。
所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北冥有鱼剑术，并不是引水化鲲，而是一整套毫无瑕疵的连击剑术。水流所化的鹏鸟怒而展翅，不止掀动了天地间的水汽，更引起了天地间气机的疾速变化。
不止姬如玉的衣角和发丝被吹动，就连身体也在不断变化的天地气机中微微摇晃。
不同于江湖比武，单纯比拼真气力量和体魄的道路。诸子百家更多的还是在追求，各自对于学术的领悟思考和境界成就。
赤松子和姬如玉本就相视，如今儒家和道家更是无声联盟的百家势力，他对姬如玉出手更多的是试探和考量。
正是看穿了这点，沐雨从始至终都未出手，只是牵着白马热眼灼灼在旁看着热闹。
……
飞鹏迎面袭来，庞大的压力上涌，似乎连四肢都感觉到微微的僵硬感。姬如玉原本慵懒的神情，立时转变为严肃的冷漠之色。
改单手为双手握剑之时，凌虚剑锋呈直捣黄龙之势般刺了出去。浩然气就是儒家学说的精义，姬如玉只是儒家的学子，又不是江湖的武夫，根本不屑去学那些个搏杀生死的手段。
其实运用浩然气本身，就是最纯正强大的剑术。
姬如玉只道了句：“赤松师兄，看如玉如何破你的飞鹏展翅！”
剑锋刺出似如惊鸿而起，凝聚纯正浩然气的剑锋，如有万物皆可斩落于下的力量。剑锋直刺入大鹏的胸膛，依稀间似乎能听到凄凉的痛呼。
浩然气乃是儒家最为纯正，亦是最为纯粹的武学真气。它不含任何特殊的属性，亦可以进化出很多的属性，就像一颗有着无线未来的种子。
伴随这道像极了浩然剑气的直刺剑锋，姬如玉不止是击溃了飞鹏展翅的架构，更是击散了飞鹏异象内里的心若止水的心法。
当飞鹏展翅重新化为流水，从天际于雨点般坠落大地，姬如玉顺势也击倒了赤松子北冥有鱼的剑术剑道。
当光可照耀万物的凌虚剑锋，与那散发玄之又玄气息的雪霁剑锋交击，掀起微弱而又零星的火花。
姬如玉那睿智的双眼，对上赤松子稍显震撼的目光时。后者才发现原来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曾经让他惊艳不已的稚嫩孩童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剑锋交击，两人同时抽身而退！
姬如玉随手一甩，手中的凌虚剑横空，剑锋掉落时稳稳的落于沐雨手中拿着的剑鞘之内。而赤松子见状也收起了雪霁，要知道刚刚那些看似激烈的手段，实则就连试探都算不上。
最多也就是赤松子热热身，向姬如玉打了个招呼而已！
看似两人平分秋色，实则赤松子全程都在“放羊”。否则光是那天宗秘技中的和光同尘，还有那传自列子祖师的天地失色的绝技，就足以让姬如玉毫无反手之力。
更何况道家还有更神秘的天籁道文，以及那天宗掌门才能修行的天地人三印诀。说是八百年的诸子百家，实则道家才是真正的万世大家，其他诸家或多或少都受到道家的影响。
可以分裂出阴阳家，随后又分裂出道家人宗，这样的道家如何不让人感到恐惧，更何况当世之人谁能知道道家的太乙山内还有多少的“老怪物”活着！
姬如玉看着眼前气象万千的中年道人询问道：“赤松师兄，不知刚刚如玉的表现如何。”
赤松子有些转移话题的味道，抚了抚有些黝黑的胡须道：“这些时日我会随你游历，直到你进入秦国，亦或者是进入太乙山的范围内。”
赤松子的回答让姬如玉的心中更加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或是责任。甚至赤松子要亲自下场，乃至亲自出手对他进行考教，最后更不能坦白的对自己直说。
赤松子给诸子百家的印象，一直是有些平庸的概念。只是赤松子能成为北冥子的徒弟，更是日后的天宗的掌门人，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平庸之人。只不过资质有些普通，类似“大器晚成”的性格。
试问平平无奇的人，如何能练成道家的北冥有鱼剑术。甚至还能精修心若止水的心法，达至人动而心不动的最高境界。
就连赤松子都亲自下场，姬如玉对自己身上隐藏，就连自己也不清楚的秘密反而越发的感兴趣。
…
…
战国鼎立五百年，燕国的环境是最差的，亦是天下最好的地方。靠着易水长河而存，燕国的土地极其肥沃。更何况山脉较少是版图，也是最适合百姓们耕种生活。
只是成也易水，败也易水。每每冬日来临时，燕国的天气就会特别的冷，往往有很多的百姓被活活冻死，甚至有很多的婴孩活不到张口说话的时刻，人口就是限制燕国发展的牢不可破的枷锁。
历代燕君皆是不思进取之人，燕国也越发的疲软虚弱，如今也就只能和韩国掰掰手腕。
真正踏上燕国的领土，姬如玉只感觉到无尽的悲凉。不是天气和环境，这种悲凉来自于人心，燕国的国民活着就像毫无情感的“行尸走肉”。
那种得过且过的精神状态，看似国泰民安的场景，反而让姬如玉看的是直皱眉头。更重要的是那强盛的游侠之风，行侠仗义的事情层出不穷。
就短短不过五日的路程，姬如玉和赤松子就亲眼看到。至少有十数位自诩侠义的大侠，行那快意恩仇的打杂比斗的场景。
他们倒是痛快了，百姓们也看足了热闹，可这样的国家真的还是国家吗？
就在姬如玉笑着摇头，示意赤松子坐下饮茶。邻座的游侠却注意到沐雨手中牵着的神骏白马，还有马身上那璀璨夺目的凌虚剑，言语间立时就和沐雨产生了冲突。
说白了，说是观赏赏玩，实则就是所要强抢！
游侠是游侠，墨家是墨家。就像赤松子说过的，墨家的墨者很多都是游侠，但世间的游侠却不一定是墨家的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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