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264.暗度陈仓
战国时代的夜幕，最为冰冷而寒寂。灯油和烛火是奢侈品，百姓连生活都极为困难。就连耕种的稼穑都要遭受层层剥削，哪有钱财去购买灯油烛火等昂贵之物。
兴，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漫步在黑漆漆的街道，姬如玉带着沐雨来到质子府门前。那些看似精锐的士卒，其实在姬如玉的眼中，比之木头人和顽石好不了多少。
以浩然意撑开三尺浩然界域，姬如玉带着沐雨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入质子府，身姿体魄犹如鬼魅般视之不可见证触摸。
刚刚历经惊心动魄的连番闪躲，赵姬母子此时此刻心神还未平复，甚至还有些后怕不已的惶恐。好在有熟悉的申越在，否则这对母子早就心神崩溃。
如今的赵政还不是日后光芒万丈，能以秦国横扫而平定天下的始皇帝。未曾历经磨难的他尚且稚嫩不堪，自然没有日后雄心万丈的气魄意志。
姬如玉踏入质子府后，赵政正坐在庭院内发呆，心神恍惚似如死心的傀儡。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姬如玉的声音很是威严，蕴含磅礴浩然气的强健体魄，看上去具有很强的威压感觉。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给人以雷霆击破苍穹的厚重感觉。
赵政得天地气运的眷顾，虽然未曾回归秦国的他，此刻气机和气运未曾显现。但已然心思早熟而智慧，很自然的就认出姬如玉，正是刚刚救下他们母子的那个人。
赵政并没有急着答应，闻言只是神情愣了愣，随后好奇的开口询问道：“你能教我什么。”
“兵法策略，星辰占卜和历法武学。只要你愿意学，我可以倾囊相授。”姬如玉历经数个世界的轮回，其底蕴早已超凡脱俗，说声学究天人也不为过。
姬如玉这样开口，其实算是非常的谦虚。
看似赵姬母子安稳的情势，实则还是身处危机重重的状态。听到动静而担心赵政的申越，正好听到姬如玉有意收赵政为徒。不想错失任何生还机会的他，立时就像开口拉赵政拜师。
想来凭借儒家和小圣贤庄的影响力，赵政作为质子必然会在赵国生活无忧。
可惜申越这般想却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三尺浩然界域之内的距离，天地万物皆受姬如玉的掌控。
赵政自然也看到了申越师傅，刚刚历经生死疾速的他。虽然说不是悍不畏死状态，但也无形中成长了很多。
目有所视，心有所想。赵政并没有急着回答，因为他感觉的出来，眼前之人并没有伤害他的想法。足足一柱香的沉静，姬如玉依旧还在耐心等候，直到心神恍惚的赵政恢复后才开口道：“可是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想学。我只想好好活着，我听我母亲说，我是秦国人。我想回到秦国，去看看秦国！”
这般的回答虽然稚嫩，言语间的意思甚至可笑，但如今稚嫩的赵政却给姬如玉惊才绝艳的感受。
乱世，有时候死都死的不会舒服，更何况是好好的活着。如今说出这番话的赵政，实则已经算是心中怀有伟大的志向和梦想。
“好！”
姬如玉没有说太多，只是伸手摸了摸赵政细腻的发丝。感受到如温如沐的气息，赵政很舒服的仰头，蹭了蹭姬如玉宽阔的掌心。
“既然你想好好活着，那就随我学掌控乾坤，脚踏四极无双，号令天地万物的意志。”
赵政这次没有在犹豫，虽然此刻只有五岁的他，根本听不懂眼前的人再说些什么东西。不过他却能感受到，姬如玉口中说的东西。似乎对他极为重要，是生命中最不可缺的东西。
赵政神色严肃的双膝跪地，认认真真的磕头而行礼，就像曾经母亲要他磕头感激申越师傅的救命之恩：“赵政参见老师！”
姬如玉眼见这样的情形，先是眉头一皱而神情不悦，随后脸色巨变而出口呵斥道：“站起来，你是赵政，不是磕头虫。”
姬如玉用了的拉起赵政，不顾他因为力量而胳膊带来的剧烈疼痛，很是恼火的怒骂道：“你是未来的帝王，号令天地万物的人王。”
“今日老师就教你第一课，从此时此刻起，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你此生此世只跪天地，决不能给任何人跪下，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跪！”
“啪——”
姬如玉不顾神情错愕的赵政，甩手就是狠狠的大嘴巴子，用了的打在赵政稚嫩的脸上。不顾赵政痛苦的神情，姬如玉神情认真严肃的扶着他的肩膀道：“哪怕是我作为老师，也不值得你跪下，你听明白了没有。”
赵政很委屈，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让他双眼蓄满了泪水。可是面对严肃的老师，赵政根本不敢多想，甚至不敢留下流泪：“记住了，政儿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
…
时间过的非常快，身处邯郸的姬如玉，开了家毫不起眼的茶室。只要喜欢安宁和品茶的，皆可以入内饮水喝茶。虽然出入的权贵和官员很多，甚至有人慕名而来，可是进来喝水的百姓也不少。
这期间也不是没人闹事，只是闹事的人皆被沐雨打断了退，甚至还有赵氏王族的血脉。然静意茶舍没有受到任何的责难，反而是那赵国宗室道公子被禁足，所有人就知道这件茶舍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更何况出入茶舍的，还囊括了赵国上将军庞煖，以及现任的赵国宰相平原君，这间茶舍自然更没有人敢乱来。
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淡雅，如河流毫无声息的穿过山川大地。
每每午时三刻起，姬如玉皆会风雨不动的现身。不是弹琴奏乐，就是提笔作画，安宁祥和的气息不禁让人忘却心中的烦恼和忧愁。
即便身处乱世波澜的乱世，静意茶舍却给人世外桃源的气息。随着修行上善若水的心法，姬如玉的气机越发的深邃安逸。即便只是站在哪里，给人以寒冰般冷漠的与世无争。
感受到茶舍后院出现的熟悉气息，姬如玉停下白嫩如玉而弹奏乐曲的双手。无视茶客们遗憾的神情，他起身离开纱幔遮盖的琴室，脚步缓慢而负有特殊的节奏。
……
刚刚通过女苑的密道，走入茶舍后院的赵政。眼前姬如玉的到来即双眼一亮，躬身而拱手行礼问安道：“政儿拜见老师！”
“来了！”在这流云似水的三年时间内，当今赵王真的接受了平原君的提议，培养赵政酒色财气的心性计划。如今八岁的赵政出入女苑，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心性好酒好色的名声，甚至已经传到了秦国咸阳。
由吕不韦不惜余力的相助，正式成为秦太子的嬴异人，这三年时间在秦国是丢尽了脸面。
当然这只是赵政的伪装，那家女苑实则是赢溪的手笔。因为黑冰台隐藏身份的手段，还有作为探子刺探赵国情报的所在，赵国根本不知道这家女苑背后的真正身份。
经过姬如玉强势的铁血培养，如今尚且只有八岁的赵政。早就是善于隐藏情绪，喜怒不言于色的铁血霸道的性格。
听到老师熟悉的声音，赵政起身来到姬如玉的身边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颇有动如雷霆，静若山河的风范：“老师，近日太子丹越发的动作频繁。看他的样子，似乎墨家的六指黑侠，已然悄悄的潜入邯郸城之内。”
姬如玉淡淡的笑道：“燕墨的根基本就在燕国，只是当今的燕王喜性格太过软弱，亦有些思想固化严重的问题。燕墨想要继续发展壮大，投资太子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政儿，说说你对太子丹的看法！”
同为质子府的质子，三年较为长久的时间，赵政自然与燕丹相熟结识。只不过有姬如玉传授赵政驾驭人心的帝王权谋，赵政自然没有付出命运中真情实意的友情。
闻听姬如玉的问题，赵政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道：“太子丹吗？此人可为友，但不可推心置腹引为挚友。太子丹眼高手低，心思深沉而阴暗。以他总想着以小博大的心性，日后必定为乱世之枭雄，可惜有其心却无其命。”
姬如玉又问道：“你当如何处之！”
“装腔作势，虚与委蛇。政儿当一如既往，忍辱负重！”
“很好！”听到如此老成谋国的定论，姬如玉越发满意眼前的赵政。论及手段和心性，如今虽然还显得稚嫩，但其根基和底蕴已然成形成势：“根据儒家的情报分析，六指黑侠已然进入邯郸城，说说如今燕国和赵国情况的分析。”
因为有姬如玉的培养，秦昭襄王早已把赵国内的黑冰台势力，全权交由赵政处理和分析。儒家的情报虽然广泛，但未必有秦国黑冰台的准确性。
想要拥有驾驭人心的权谋，自然要有着眼天下大势和高瞻远瞩的能力。姬如玉对赵政的教导，核心就在于引导和独立自我的思考和分析，惟其如此才有气壮山河号令天地苍穹的心性和品格。
姬如玉问的问题很刁钻，给赵政以刁难为难的感觉。不过这三年的时间，赵政一直都是这般面对姬如玉。
心中盘庚许久，心神回忆所有黑冰台的情报，赵政甚至回想起女苑内听到的风声风雨，这才神情淡定自若的开口道：“自我父君逃离邯郸，赵国以此为借口，让秦国割让函谷关外五城的疆土。这三年休养生息的赵国，人口和国力已然渐渐恢复。”
“如今的大争之世，只怕赵国起了兵戈之心。不想面对秦国的强势，还有函谷关的坚不可摧，自然只能征伐燕国而拓展疆土。”
“所以燕赵之间，近日必有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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