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突如其来的改变
李一二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可是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面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
李湘楠正端坐在桌子上，满脸诧异的看着李一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来做什么？”
李一二都愣住了，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湘楠的第二句话随后就到了，“来的时候，看到观木了么？”
李一二道，“他……姐！他对你做了什么！”
李湘楠用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李一二，“他能对我做什么？他是我的相公，我是他的夫人，他能对我做什么？”
李一二怔住了，“夫人？相公？姐……姐你忘了他是杀了我们爹娘的凶手么？”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李一二的脸上。
李湘楠的愤怒不言而喻，“你休要再这么说！”
李一二叫道，“姐，你被骗了！”
李湘楠道，“不可能！他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家族懵逼，被紫云山的人操控了！”
李一二道，“姐，绑我的人就是他！要我的命的人还是他！我和陈放在山……”
“不要再和我说陈放！”
李湘楠叫道，“你知道么？当时在临邛城里，那绑架我的人，就是陈放派来的！”
李一二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
李湘楠道，“怎么不可能？我问你，除了陈放，别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在那里？苏流年的管家更是和陈放狼狈为奸，那个……那个绑架我的人，还要企图玷污我……”
李一二道，“那个人被陈放抓住了，亲口承认是曹观木让他去的，人是被我杀的！”
李湘楠道，“当然，那本就是为陈放卖命的狗，你知道陈放是什么人吗？他是武妖！他是武妖！他就是迫害我们全家的武妖！”
李一二呆住了，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若是说别的，他一概不信，可是陈放和武妖这件事情，只有李一二知道。
李一二道，“武妖残害我们全家？”
李湘楠道，“是武妖杀害我们全家的！”
李一二道，“曹观木说的？”
李湘楠道，“你别管是谁说的，我且问你，你如是说便是。”
李一二点头道，“好。”
李湘楠道，“当年你师父收你为弟子，他是不是武妖中人？”
李一二道，“不错。”
李湘楠道，“他是不是正好在父亲死后出现？”
李一二道，“不错，师父正是将我们救下来的人，我自当感激。”
李湘楠却道，“之后是否是你师父带着我和母亲，一同行走，历练？”
李一二道，“不错。”
李湘楠道，“可你师父让我等在一处等待，他去去就来。”
李一二道，“不错。”
李湘楠道，“来的却不是你师父，而是紫云山弟子，那些弟子现在你也应该知道，并非是曹观木一行的人，而是别人。”
李一二深吸了口气道，“不错。”
李湘楠道，“曹观木到现在为止，有没有对你出过手？有没有要杀你？”
李一二思索了起来，许久之后才道，“没有。”
李湘楠道，“他本可以杀你，但是却让曹彰去了，对么？”
李一二道，“不错，曹彰……没有杀我的实力。”
李湘楠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曹观木并非是要杀你，而是想要借这件事情告诉你一个真相。他也是被控制的人，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脱离控制，只希望你能明白，不要与他为敌，也好……帮他周旋一下。”
李一二迟疑了。
李湘楠道，“之后，若非陈放怂恿，你根本不可能和他交手，即便你都已经骑到他头上了，他还是没有杀你，对不对？”
李一二道，“不错。”
李湘楠道，“自始至终，挑拨你们关系，让你杀曹观木的，是陈放，对不对！”
李一二抬起了头，“不错。”
李湘楠道，“陈放是武妖的人，而武妖的人虽然传了你一些技艺，但你别忘了，母亲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若非他们勾结紫云山的那三个弟子，母亲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卖到青楼沦为娼妓！”
李一二怒道，“不错！”
李湘楠道，“武妖本就视曹府是眼中疔肉中刺，他们利用我们身上的功法和曹家挑拨离间，然后让再让紫云山的人对我们赶尽杀绝，为的就是挑拨我们和曹家的关系！”
李一二道，“是！姐姐……你说得对。”
李湘楠道，“弟弟，将《屠游决》给我。”
李一二拿出了屠游决，递给了李湘楠。
李湘楠道，“陈放就在曹玲欢的院子里，他又想要故技重施，来挑拨曹玲欢和曹观木的关系，让他们兄妹相残，想要灭了整个曹家！”
李一二呆呆的看着李湘楠，“陈放在曹玲欢的院子里？”
李湘楠道，“是。弟弟，去帮姐姐和姐夫杀了他，好么？”
李一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姐，你爱曹观木么？”
李湘楠道，“当然，我始终忘不了他，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被迫的，是冤枉的，所以……我当然爱他。”
李一二笑了，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李湘楠道，“你去吧，姐姐在这里等你。”
李一二道，“好。”
他的脚步很重，似乎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无法压制的悲壮。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曹观木。
曹观木还带着笑容，望着他道，“你姐姐告诉你了么？”
李一二道，“告诉了。”
曹观木道，“你愿意随我去曹玲欢那里么？”
李一二提了提刀，“我推你。”
不知何时，树梢上的叶子开始泛起了枯黄的颜色。
还未入秋，还未入夜。
黄昏。
夕阳斜斜的照在门厅里，像是在环绕着一株株从天上洒下来的银河，一览无余的院落里，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人站着，推着车，一个人坐着，微笑着。
李一二将曹观木推到了厅里。
厅里只有一个人。
崭新的衣服配着那条长腿，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曹玲欢坐在堂上，轻声道，“哥哥。”
曹观木笑着道，“我的好妹妹，你久等了。”
曹玲欢道，“你一定要对我动手么？”
曹观木道，“我对你动手的次数并不少，你可还记得？”
曹玲欢嘤嘤笑了起来，像一只欢乐的燕子，“当然，每一次都记得，每一次都觉得要快乐地飞起来。”
曹观木道，“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还会原谅你的。”
曹玲欢道，“我可以把陈放给你。”
曹观木道，“他在哪儿？”
曹玲欢道，“就在房间里。”
她的手微微抬起，指着侧面的房间。
曹观木看了看身后的李一二。
李一二攥起了手里的刀，“等我。”
曹观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的李一二脑海里已经如同一团乱麻，他越走，总感觉气息越不顺畅，越走，越感觉浑身都是燥热，如同虫蚁在爬。
直到他推开了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陈放。
他的眼神飘忽了起来。
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之中一团空白。
他走到了陈放的床榻前面，看着这个自己天下最好的朋友，手却放在了刀柄上。
他闭上了眼睛。
姐姐李湘楠的话一句一句萦绕在耳畔。
陈放是凶手。
是武妖的人。
曹观木才是你的姐夫。
是真的么？
李一二最不擅长的就是思考，若是他还有任何一个朋友，都愿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他来为自己解惑。
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了。
当他睁开眼睛，想要拔刀的时候，却看到陈放也睁开了眼睛。
陈放道，“我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会是你。”
李一二的脸沉了下来，问道，“你是武妖的人？”
陈放有些疑惑，不过当李一二提着刀走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所有的疑惑都不该出现。
曹观木不是个省油的灯，曹玲欢也同样不是。
陈放道，“你的心里，已有了答案，否则，你也不可能走进这间屋子，站在我的床边，对么？”
李一二道，“我的答案还不准确。”
陈放道，“那就该说出那个让你得出答案的理由。”
李一二道，“武妖杀害了我的家人！”
陈放道，“为什么？”
李一二道，“因为武妖要挑拨曹家和李家的关系。”
陈放道，“为的是什么？”
李一二呆住了。
陈放道，“武妖的总舵在哪儿？”
李一二道，“天下阁。”
陈放道，“武妖里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道，“双狂之一，天下仅有，为数不多的三品之一，武清秋。”
陈放道，“曹家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思索了片刻，“点苍长老……曹影，六品。”
陈放道，“李家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道，“我……”
陈放道，“挑拨你们，武妖能得到什么？”
李一二沉默了。
陈放道，“我从来不会做什么太多的解释，我只是希望你想明白一个道理。”
李一二道，“什么道理？”
陈放道，“当你怀疑一件事情的时候，先去验证他，而不是相信他。”
李一二道，“我如何验证？”
陈放道，“很简单，走你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路。”
李一二怔了怔，随后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杀了你，但杀了你之后，真想对我而言，就不重要了。”
陈放道，“或许杀了我，也是一条非常正确的路呢？”
李一二的脸色变了。
因为他发现，自始至终，陈放的嘴都没有动过。
他猛然回头。
陈放，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