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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鹅城

天气有些闷热,十多名赤膊上身的汉子在县衙废墟中清理着瓦砾,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制服的监工,一旦发现谁的动作慢了,手里的棕榈皮马鞭立即就会在那人后背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

旁边的树荫底下,从羊城来的军统特派员正一脸烦躁的拿着洒金折扇给自己扇风。

此人名叫窦同甫,师从秘画一脉,今年30出头,是秘画门长的远房子侄,加入军统不过两年,现已成为羊城军统分部的骨干力量。

这次他来鹅城,是受金陵总部调遣,处理前阵子这里发生的人员伤亡的案件,上头命令她务必找出凶手和那批宝物的下落。

原以为这是一件相对轻松的任务,没想到来了以后才知道鹅城的案情这么复杂,不但关系到军统的势力,还牵扯着王家和北边宫里的那帮人,据线报所说这里似乎还有全性的梁挺的事,于是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他们查案的难度。

远处清理残骸的汉子不时从废墟底下抬出一具具死尸,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不过那几名汉子为了自己身家性命,不得不忍着冲鼻恶臭把尸体搬到一名喇嘛面前。

这名喇嘛看起来约有70来岁,一脸褶子,毛发稀松,秃眉骨,深眼窝,眼眶里一对暗红色的眸子,宽鼻翼薄嘴唇,满口牙又焦又黄,身上披着一件看不出底色的无袖袍子袈裟,从裸露的肌肤来看不知多少年没洗过澡了,一身的油泥,咯吱窝支棱出来的腋毛都擀毡了,离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臭味,腕子上带着一串牛骨佛珠,腰间挂着黄铜的经筒和酥油灯,手里拿着一面法鼓。

“我说大师,这么半天了,听出什么门道没啊?”窦同甫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名喇嘛,语气颇为不善。

那名喇嘛对于窦同甫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不停的用他那面手鼓在尸首上敲来敲去,似乎在听取什么声音。

“同甫,这老家伙什么来头?架子不小啊。”与窦同甫的同事用手捅了捅他胳膊。

窦同甫把手里的扇子一合:“不知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上面说我们案子查的太慢,给我们派了个救兵,具体这人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

他那个同事不禁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说这回是开了眼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埋汰的人。

“他来了也好,这案子有点邪性,所有打斗痕迹都是剑气遗留的,可如今这圈子里,没听说哪家有能斩断大楼的手段,确实点匪夷所思…”窦同甫轻轻叹了口气。

正当他二人闲聊之时,从县衙门口走进来几名身穿短褂的中年男子,领头的是个大光头,豹头环眼,左脸颊少了一只耳朵,为此人凶狠的面孔平添了几分暴戾。

这人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检查尸体的老喇嘛,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来到近前,一撩前襟‘噗通’跪下了。

“您就是翁邪大师吧,晚辈王严给您叩头了,王家弟子的血仇能否得报,就全指望您了!”说罢‘嘣’‘嘣’‘嘣’直接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那名叫翁邪的喇嘛没有回头,只是手里敲鼓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一旁树荫底下乘凉的窦同甫眉毛挑了一下,虽说他不认识那个喇嘛,可他认识王严,神涂和秘画同为丹青一脉,可私底一直就不对付,明争暗斗很多年了,对方门派有哪些硬茬子都是心知肚明的的。

这个王严现如今是神涂一脉的中坚力量,一直活跃在山东热河一带,此次能亲自带队来到鹅城,足见王家对这件事的重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喇嘛很熟悉。

似乎知道翁邪大师的脾气,王严磕完了头,自顾自的站起身形扭头就走,来到树荫底下,一脸诚恳的开口问向窦同甫:“窦老弟,你们这边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窦同甫被王严自来熟的语气给逗笑了,两家现在什么态势你不清楚?别说现在没线索,即便是有,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王家不是号称情报大家么,怎么反倒是问起我们军统了。”他的语气中不乏嘲讽之意。

哪知王严一改往日那股跋扈的气焰,丝毫不在意对方那挑衅的语气。

“窦老弟,都这种时候了,咱们就别分什么你我了,我身上带着任务,相信你也一样,不管平时两家如何,眼下咱们必须团结起来,找出凶手才是,否则我交不了差,你就能应付过去了?”

窦同甫知道王严说的是实情,这时候再看不清形势,那就真成棒槌了,于是他把脸上那副嗤笑的表情一敛,整个人看起来认真了不少,他没有直接回答王严的问题,反而是冲着那个老喇嘛一努嘴:“那个老和尚你认识?”

这下轮到王严诧异了:“他是跟着你们来的,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行吧,这回就不收你钱了,也算是我们王家合作的诚意,诶…你不知道他的来历也很正常,这人很少在国内圈子里露面,平时都在东南亚一代,此人名叫翁邪,师承密宗,不过也精通一些暹罗的手段,擅长降头术,不过他最厉害的手段是通幽,你看见他手里那面鼓没有?”

窦同甫把目光移到那面造型怪异的鼓上,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就是阿姐鼓。”

听完王严的解释,窦同甫眼睛瞪了溜圆,只感觉心中一团寒气直冲头顶,他旁边的那个同事有些没太听懂,悄悄开口问道:“阿姐鼓?那是什么东西?”

这次没用王严解释,窦同甫主动开口道:“原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阿姐鼓,也就是所谓的人皮鼓,传说这面鼓的鼓声可以连通生死,超脱轮回,是用来祭神的,所以制作要求十分苛刻。

人皮必须要选择没有经历过情爱的少女,这样制作的鼓才最纯洁,如果是哑巴就更好了,因为哑巴没有说谎,灵魂也不会被玷污,据说在制作的时候,使用的人皮必须活剥,这样做出来的鼓音色才是最好的。当遇到合适的女孩却不是哑巴的时候,她们就会被割去舌头,腿骨被做成鼓锤。”

听到阿姐鼓的来历,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沉默,虽说他们身为异人,手里难免会沾染血腥,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制造法器,他们还是有所不齿的。

窦同甫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按说这案子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死了几个花钱招募的异人,丢了一些前清遗物,至于搞这么大阵仗么,还把翁邪这种人物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