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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

周严丰从未这么难以抉择,理智劝他放手成全彼此,情感对她依依不舍,难以舍弃!

他道,“你让我怎么办?”

陆曼曼看着他道,“现在我把那句话还给你,你总要做出选择。”

周严丰看她眼里是一片清醒和坚韧,心里又痛又涩,为什么让他遇到这样心如磐石,铁石心肠的女人?

当初他在理智和情感的选择漩涡中博弈挣扎,生生的把他自己都要撕扯成两半了,他情不自禁,他不能自拔,她说放下就放下了,说抽身就能抽身了。

明智得不像话。

现在不过跟他多了一层商量,但她也早就想清楚了,她的商量是给他的选择,选择不成她就要放手了,就要离开了。

痛不痛,难过不难过?都来交给时间,时间能抚平一切,一定不在她考虑范围。

她比他有出息多了,比他坚定多了。

周严丰想如果战争年代,她一定是最坚定的女战士,只要心中理想信念不破,敌人的威逼利诱都不能叫她屈服。

逼急了她会跟他拼命。

他太不想跟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了。

“曼曼。”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迫不得已退让一步,“原谅我冷静不下来,你给我一点时间再让我冷静冷静,我们都沉下心从头到尾地好好想一想,再慎重的做出一个决定。”

陆曼曼目光闪烁。

他低下头埋在她温暖的颈窝,前无所有的难过,“我不想跟你分开,这太难了,你让我想一想。”

陆曼曼也难过。

但他有太多手段了,她不敢肯定他究竟会怎么做,一不留神可能会迎来致命一击。

她只问他说,“那还要不要回去了?”

周严丰摇头,“不要了,我们在羊城好好逛一逛,今年都没怎么陪过你,我想陪你,还想给你过生日。”

陆曼曼,“……”

陆曼曼一时走不掉,只能这么待着等一个结果。

这场婚姻也不是她说离就能离,她老公不想离,那就谁也没有办法。

但他不离又能怎么办,难道就真的放弃他的理想,甘愿平庸。

在所有人看来他已经不平庸了,但他理想远大,志高存远,付出的所有努力不是为了今天的放弃。

陆曼曼能够理解他,抛开私心,她心底其实也不愿他放弃,如果放弃那就像花了数十年心血,耗费几百亿成本建造的让世界所有人仰望的摩天大楼,有一天却被飞机撞毁腰斩,那太令人扼腕叹息!

他不想放弃的心,跟她不想放弃抓住的时机是一样的。

甚至说他比她还要难以放弃。

她就算放过这次机会,奋斗个小富婆依旧可以有钱有闲享受人生,可她不能退。

男人女人终归不一样,大脑结构决定男人理性,女人感性。

他现在满心满眼地都是她,爱她的明艳活泼,爱她的美丽动人,是真的爱她,哪怕为了她进行生死决斗,付出生命也要爱。

但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里,他最终还是会回归理性。

女人则注定会越来越感性,一步步地沉沦在家庭和丈夫,越陷越深。

所以不能退,一步退,步步退,人生最终满盘皆输。

他那样的人本来就是理智的,就连他父母都说是个“怪胎”,很早就建立起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设定好了未来的路,婚姻选择什么样的人都想得一清二楚!

陆曼曼回头想想就看得出他连这次跟她见面所有环节都设想好了,那么冷静到可怕,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内疚,不由自主地想要讨好他取悦他,以期待让他心坎变得柔软,真的跟她好好商量商量。

他只不过失算了!

陆曼曼已经彻底打消心里其他想法,只希望不要两败俱伤。

“你去洗个澡,我出去一下。”

周严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陆曼曼嗯一声。

周严丰想说别胡思乱想,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出去了。

陆曼曼洗澡换了衣服,见他还没回来,便出门去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李知芳。

李知芳去年成婚,丈夫就在市政府担任秘书,陆曼曼问她申请出去能不能帮忙办下来。

李知芳道,“他打过招呼了,办不下来。”

李知芳道,“他昨晚过来我看到他了,他住在了市政府招待所,你在那里?我能不能过去找你?如果能见面,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见面再说!”

陆曼曼记得当初周严丰驻训演习中途回来那次,他告诉她,他们的信会经过严格审查。

陆曼曼看出来他是脸都不要了,但她写的那篇小文怎么办。

他说又没有什么机密,又是可以信任的家属,只是狂放大胆了一些,领导看了两行就交还给他了。

陆曼曼当时闹了个脸红,后来要不是因为他被造谣不能生,她跑到机关闹,她平时走路都想避开他们领导。

她记得他还告诉她,电话需要转接,话务员如果想的话,可以听到电话内容。

她想了想告诉李知芳不用了,将来有机会再见面吧。

李知芳道,“只要我能帮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帮你,你明白的吗?”

陆曼曼明白,只是不想叫她担风险。

她也只是想知道她老公到底做了什么。

挂断电话回来,周严丰在房间里站着,见她回来就问,“去哪儿了?”

他似乎随口一问,不在乎答案,问过之后就叫陆曼曼过来。

陆曼曼过来被他牵起一只手,手心顿时冰冰凉凉,她低头一看,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冰块,用毛巾裹着,给她敷打了他一耳光的那只仍旧有些微微红肿的手心。

陆曼曼低头看着他动作道,“你这次过来身边没跟人吗?”

周严丰道,“有。”

他低着头一边动作一边也在看着她微微红肿的手心,他下巴朝一侧撇了撇,表示都安排到了隔壁房间。

见她没有反应,他看她一眼,终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给李知芳打电话了,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打了招呼不许他们办,但他们通过你的申请也没有多大用,你还需要在我这儿填一张允许出去的表。”

他顿了顿又说,“不要偷偷过去,太冒险了,我不想你出事。”

他手掌摸上她的脸,“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几天而已,我在这边也待不久,也当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们都好好考虑考虑好不好?”

陆曼曼点头。

周严丰搂了搂她,“我们先休息会儿,中午到外面吃饭,吃完饭就去逛一逛,这边百货大楼里面的东西你应该是看不上眼了,那去沙面岛看看欧式风格的建筑?我问过了,那边景观出众,还是很不错的。还是就想在市区逛逛?晚上我们吃宵夜,还可以一起看电影。”

陆曼曼表示都可以。

周严丰怔怔地看了她片刻,看她神色淡淡,知道没法期望她高兴一点,拉她到床边,让她回床上休息。

他给她带了最新的故事会,用来给她打发时间。

陆曼曼靠着枕头躺下来,手里翻起那本故事会。

周严丰也躺了上来,躺到她身侧,拉过她那只手继续敷着冰块,然后一边闭目养神。

陆曼曼翻书的时候把手拿过来,翻完书再放回毛巾上,不知多久之后感觉毛巾被水浸湿了,扭头看去,是冰块化开了。

化的水浸湿周严丰袖扣和衬衣,他好像感知不到一样无动于衷。

原来他睡着了,睡得死沉死沉。

眼底有一片黑青色,想来近几天一直没能安下心好好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