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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天会年间。

完颜宗干等人同样如此认为。

毕竟,屠城、杀掠这种事情,大金之前干的也不在少数,即使是现如今有了打算入主中原的想法后开始尝试规范军队,但这种事情依旧还有发生。

他们是这样,那北面的那些蒙古人会怎样?这完全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大金起兵以来,在攻打辽国、宋国的时候,他们也和北面的这些家伙打过交道,对于他们一贯的战争后续处理也有所了解。因此,早在先前得知大金是亡于蒙古之手的时候,所有人心中就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大金治下的州府,必定会有相当一部分遭到屠杀或者变作奴隶的情况。

这对他们的触动说大不大,毕竟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就在干,况且此时许多女真贵族心中是没有什么“爱民”的理念的。

但要说并不怎么在意,当然也并非如此。毕竟,此时这些地方多为汉人,可到了数百年后的大金,中原地带可是生活着大量女真人!以及,不少地方的大族、官吏很可能还会是完颜氏的子弟。

这就很严重了。

以蒙古人的作风,只要发生了抵抗而不是直接投降的城池,大量的女真人都会被他们杀掉,即使没死也多半要变作奴隶……这样看来,耶律楚材的作用非常重要。

完颜宗干却觉得事情未必能够如他们所想的一般发展:“耶律楚材会去劝阻窝阔台,窝阔台在他的以利诱导下很有可能也会听从,但是这不代表着一切都结束了。或许不会再屠城了,但是完颜氏宗族呢?大金宗室呢?”

他们大金的宗室子孙,能够同样被放过一马吗?

反正完颜宗干不觉得被放过的可能有多高。

明朝,洪武年间。

“耶律楚材实为仁者贤相。”朱标也了解这段历史,对于耶律楚材在庇护中原百姓这件事上的功劳颇为欣赏。

且不说女真人或者契丹人,只论在中原北方地区生活的百姓中,汉人依旧是占据大多数的,而这些汉人百姓,若是按照着蒙古人的传统来,最终怕是只有生灵涂炭这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也包括了蒙古入侵宋朝的数场战争。

虽然不能说蒙古人自己在日后不会意识到人口的意义和屠杀的负面效果,但是如果没有耶律楚材,要等到蒙古人自己觉得不能这么屠杀,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到那时候,中原大地上是什么情况?

更不要说,这帮子蒙古贵族还想着把田地尽数变作草原放牧呢。

朱元璋点头,这个耶律楚材确实是做了点实事的,虽说要是能把蒙古直接搞的完蛋才是最好。

唉,还是宋朝不够争气,看看他大明!

【太宗四年,窝阔台亲率大军渡过黄河之时,向中原逃亡的难民下了一封诏书:来降者免死。】

【有人认为这么做不妥,因为这些民众“急则降,缓则走”,给他们宽待就是在资敌,因此不应该宽宥他们。】

【耶律楚材则支持了窝阔台这一决定,并且制造了数百面旗帜发给了降民,让他们免遭屠杀,得以回到田地,保住性命。】

【随后,到了太宗五年,金哀宗完颜守绪从汴京逃离,速不台围攻日久后觉得快到了夺得汴京的时候,便上奏窝阔台道:“金人抗拒持久,大军中多有死伤,攻破汴京之后,应当进行屠城。”】

【速不台这并不是什么自作主张,他完完全全是按照蒙古的一贯传统进行的汇报。蒙古旧制,凡是进攻城池的时候,这个城池的敌人反抗不降、以箭矢石块回击的,都视作抗命,既克,必杀之。】

【听闻速不台派遣信使传话回来后,耶律楚材立刻向窝阔台进言:将士们打了数十年的仗,所想要得到的正是土地和人民。“得地无民,将焉用之!”】

【窝阔台有些犹豫,这毕竟是蒙古的传统,也是他一贯的认知。】

【耶律楚材便继续劝谏他,特别是从利益方面:“手艺奇巧的工匠,财富深厚的家族,都集中在汴京。若是把他们全部杀了,最终只能是一无所获。”】

【听了这些话后,窝阔台顿时放弃了屠城的打算,并下令,除去完颜氏一族也就是金朝皇族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放过。】

【当时为了躲避兵祸而居住在汴京的人口有一百四十七万,因为耶律楚材的进言,躲过了这场灾祸。】

【此外,在攻占河南地区后,因为当地被俘的人口中十之七八都选择了逃走,窝阔台还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收留和资助逃民的,全家处死,同乡邻里也都要治罪。】

【因此,逃亡的百姓们多有在道路旁饿死的。】

【耶律楚材又劝说窝阔台,河南既已平定,那里的百姓就是大汗的赤子,又能逃到哪里?何必因为一个囚徒,牵连数百百姓?】

【窝阔台才又废止了这一命令。】

唐朝,贞观年间。

虽然这几段都是窝阔台在耶律楚材的辅佐下的治国情况,但是在场诸人没有一个脸色放晴的。

上面这些内容,切切实实的都是耶律楚材的功绩,也体现了窝阔台在此时对耶律楚材的信任,但是,正因为这些都是耶律楚材的功绩体现,是耶律楚材的极大功劳,才更加显示出了蒙古对于中原的态度,以及,他们和中原的迥异之处。

中原历史上有没有胡乱杀人或者搞屠城的皇帝或者将领?有的,而且数量也并没有很少。

但是,这些人也都知道他们干的不是什么好事,除去那些当真是脑子有问题的,剩下的人也并不因此而宣扬,或者将此视作是理所当然的、可以光明正大地作为功绩的事情。

最起码,他们也要披上一层遮羞布。

可是蒙古呢,这对于他们而言,完全就是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也完全不在乎中原百姓的性命。

不在乎百姓的性命也就罢了,毕竟这种人不在少数,即使是太平盛世年间,一些达官贵族们也不能说在乎百姓性命。但是,他们在乎百姓所带来的利益,也明白百姓所能够带来的利益。

——而放到蒙古,这些都还需要耶律楚材去进言……

耶律楚材从百姓中蕴藏的利益、从工匠和财富等角度来向窝阔台进行劝说,这确实起效了,但是这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在之前的窝阔台和一些蒙古贵族的脑中,是没有这方面的认知的!

或者说,有认知,但是不多。

这或许会让一些人觉得蒙古贵族愚蠢,但是这一点极为可怕。

一群掌握着巨大权力,能够决定他人生死的人,却对于如何长久维护统治、如何正确治理天下没有认知,且又颇有贪婪之心……

这样的统治者,对于治下的百姓而言,就是最大的灾祸。

李承乾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自从前面讲到赋税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但是耶耶,这个窝阔台和那些蒙古贵族,看起来并没有怎么想要学习如何治理天下……”

李世民等人的神色更不好看了。李承乾看出来的问题,在场的这些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更能明白,因此他们也同样明白这会带来的后果。

一群包含着以上特征的统治阶层,还不想要学习治理天下的方法……

【在攻破汴京之后,耶律楚材又向窝阔台进言,在获得许可后,进入汴京城,寻找到了孔子的后人,也就是孔子五十一代孙孔元措,孔元措也是金朝所封的衍圣公。】

【找到孔元措后,耶律楚材上报给了窝阔台,窝阔台下诏袭封孔元措为衍圣公——事实上,蒙古之前就封过衍圣公,是孔元措随金朝朝廷南迁之后,留在曲阜孔庙的族兄孔元用和孔之全父子。】

【在寻到孔元措后,孔之权便改为了曲阜令。】

【随后,在太宗五年的冬天,窝阔台又下诏重修了孔子庙和浑天仪。】

【同时,耶律楚材还在汴京中招揽儒生和其他人才。他招收太常礼乐生,并找到了名儒梁陟、王万庆、赵着等人,还“书索翰林学士赵秉文等二十七家”,把这些人庇护了起来,并让他们对儒家经典加以注释,并到东宫讲学,又让百官大臣的子孙都学习儒家经书,懂得圣人之道。】

【耶律楚材的这些举措也影响到了窝阔台,或者说,窝阔台从中看到了有益之处,于是,太宗七年,窝阔台让自己颇为重视的汉臣姚枢随同侍从、也是重臣的杨惟中在阔出军中南下,命他在中原寻找儒、道、释、医、卜、酒工、乐人等类人才。】

【杨惟中和姚枢在此行中寻获了大量人才,且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其中包括了大儒赵复,随后杨惟中和姚枢开办的太极书院中就邀请了赵复等人讲学。】

【太宗八年,耶律楚材再次进言,请求在燕京设立编修所,在平阳设立经籍所,编集经史,召儒士梁陆充任长官,以王万庆、赵着为副长官。这两个机构的设立,为士大夫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也帮助了中原文化的保存和传播。】

【至此,蒙古的文治兴焉。】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再次肯定了耶律楚材对蒙古的贡献,以及对中原的贡献。

但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微妙:“衍圣公……那这么说,在金朝没有灭亡之前,同时并立了三个衍圣公?”这可真是……

宋朝一个衍圣公,金朝一个衍圣公,蒙古还能接着立一个衍圣公。哦,蒙古的衍圣公在这段时间中还换了一个。

等到金朝灭亡了之后,金朝的衍圣公还能接着担任蒙古的衍圣公,而蒙古原本的衍圣公转而变成了曲阜令……

那按照这么个方式下来,等到宋朝被蒙古灭亡之后,宋朝的那个衍圣公怎么办?是把蒙古这边的原有的废掉立宋朝的那个,还是废掉宋朝的那个依旧立蒙古自己的这个?

好一个衍圣公!

董仲舒等儒家学派之人神情都有些扭曲。

虽然看到儒家能够长久的传承下去是件好事,即使是那些异族入侵都不能无视掉儒学、不能不把儒学当回事,这就是更好的事情,但是吧……但是,说句实在话,这样的孔子,呸,孔家传承,也着实有些不在他们的接受范围里。

虽然,为了在朝堂博弈中占据上风,为了在与其他学派的争斗中脱颖而出,为了被皇帝选中采用,董仲舒等人已经对儒学的学说进行了一定的修改,但是那也只是一点点修改而已。

哪里像是后世的这些个衍圣公……怎么,人家任命就这么接受了???

还两方并立,甚至三方并立!

【太宗九年,在已经灭亡金朝之后,窝阔台又和耶律楚材讨论起治国的问题来。】

【耶律楚材顺势向窝阔台道:“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且,“儒臣之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

【那怎么办?现如今立刻培养人才是来不及的,只能选拔天下的儒生。】

【窝阔台觉得确实有道理,毕竟他也确实从这些年的实践中看到了耶律楚材等儒臣的能力,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因此,窝阔台决定按照耶律楚材的建议,展开一场考试。】

【当然,这场考试和宋朝、辽朝金朝的科举并不能等同。】

【窝阔台命宣德州宣课使刘中随郡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而参与考试的儒生,则包括了被俘为奴者,若是主家想要隐匿人口不让儒生前去考试,则处死。】

【最终,此次考试,获得了四千零三十人,其中,因为考试而免为奴隶的占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不过,这种考试并未就此成为定例,多年时间中也只举行过这么一次。】

宋朝,开宝年间。

“唉,可惜了。”赵德芳实在惋惜又遗憾,为这些儒生们叹息。

虽然这种考试和他们大宋的科举不能等同,但也好歹是一场考试,是一场能够解救不少人的考试,是中原普通百姓们摆脱旧有处境的一个极为稀少的机会。

倘若这种考试能够常例举行,那么总有百姓能够摆脱原有的糟糕境况,能够提升汉人的力量,能够获取更多的话语权。

但是可惜的是,并没有。

同时,这还证明了一件事:这些在此次考试中被选中的儒生,在此后也并没有能够在蒙古的朝堂中获得什么有效的话语权,他们大约也都是做些边边角角的工作,掌握不了几分权力。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也无法推动考试的常态化。

赵匡胤冷笑:“蒙古人,说到底,窝阔台和那些贵族们也还是没有把汉人放在眼中。”在他们眼中,汉人也好,那些不论是不是汉人的儒生也罢,总归都是不应当处在权利范畴中的,也都并非什么有价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