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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我们已经按照指示,突进到了十二生肖灭灵阵的灵气核心泗水湖,是否实施破坏计划?”

“不急,可曾见到了那谢家的谢矮子?如果见到了,就让这灭灵阵化成他谢家的陵墓吧!”

叶家四爷叶章水面下的是一批剑修,其名为剑目。

能在叶家那个庞然大物里面让他可以坐上第一把交椅的,这剑目不仅是他的腰板子,也是他的秉权之气,足足镇压了靖州百年之久。

所谓医剑双绝,后部分的名声全靠这一群执剑者。

现在用手机与他交流的是剑目首席叶休。

四爷毕竟老迈,要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带队冲到第一线,可是现在旧疾在身,器官衰弱,如果再动作,只怕是光荣一战了。

按照原定计划,由叶新哲安排人手掀起商业巨浪,造成调虎离山之计,然后正面进军谢家。

谢玉东如果不是傻子的话,定会提防一手,这样便可将就将计,把他留在谢家之中。

此时叶新哲在当门叫阵,利用正面战场的纠缠,通过里应外合,北方直破壁垒,御剑直行至水灵气核心泗水湖,破坏这个为阵法提供灵气的核心,便可使得整个战场全面崩盘。

可是.....谢玉东并没有抽调其他方向的人力投入正面战场,所以破坏核心泗水湖,销毁整个阵法并没有太大的战略意义。

而恰逢此时,谢家人员分散在每个角落,正好以灭灵阵为瓮,各个击破。

要知道,灭灵阵虽强,可不仅困住了对手,也困住了自己,没有谢家家主的亲自许可,根本无法随意走动。

在预设的计划里,如果谢玉东不能调度有方,统筹兼顾,那么整个战场便会乱成一锅粥,将被叶家一口吞下。

只是眼下这一幕,好像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只见被挟持住的谢家主一拉一扯,把整张脸的那些纹身给撕了下来,露出来一张和原主七八分相似的内容。

“我就说......这段时间,明明家族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可为什么您脸上又添了几份因果,怕不是暗地里有什么龌龊。可没想到......居然是掩人耳目。”

谢知遇后退了几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在这个掌控欲如此强的家主面前,前线出事了还能如此毫无举动,自己应该可以早点看出来才是。

现在却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反应了,原来,他也没有这个权限。

思忖及此,他猛的掉头对那群御剑在湖水上的家伙喊道:“谢玉东不知所踪,计划有变,还请四爷......”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的胸部之处露出了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右手,上面还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只见他的背后,那个整张脸已经没有半点纹身的矮子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

“怎么说呢,也不算是掩人耳目吧!暗卫!结阵!”

随着最后一个字响起,泗水湖上潋滟着最后一次残阳之光,与东边初升的上弦月相互呼映。

日月同天,九霄争辉。

宛如九曲黄河一样的泗水湖开始化作一条赤龙,以日光为身,以月色为瞳,登天而起,遮天蔽空。

一个个暗卫于杨柳岸边露头,对着作为阵眼的杨柳树拼命的灌输着灵气。

一时之间,阵排天地,势摆泗水,太阳真火气侵人,玄冥灵雾迷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

此阵法,内按三才,有包容天地之妙,中有祸仙诀,溺仙诀,能令元神出窍,能使阴灵销损,绞杀仙体宝窍,覆灭运力势气。

修士入此成凡,凡人入此即绝。

九曲之中,杀机四伏。

“嘟嘟嘟!”

剑目首席叶休冷眼一凝,手里面的那个通信机器,中断通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阵法,自成磁场,已经脱离了原生态环境的束缚。

又在此时,听得前面各部下的声音此起彼伏,窃窃私语。

“中计了...”

“有埋伏...”

“上当了...”

等声音,不一而足。

可毕竟是家族里面倚重的武力部队,不过是片刻就调整好了心态,把目光对视过来,防御着穿插在周身闪耀的光芒。

......

而被穿心而过的谢知遇瞳孔放大,口中呛血,嘴中几个字混杂在血沫中喷出。

“大逆·九曲黄河阵!”

好大的手笔!我......死的不冤啊!

谢知遇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的看着前方。

随着身后那个矮子的手臂抽出,他的身躯这才无力的倒下。

泗水亭内东麟卫队各干部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那个矮子身上。

当场便是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下,齐声喊了一句。

“见过暗卫天元!”

那矮子冷眼看了这几个干部一眼,没有发出丝毫的命令,转身就离开,方向是......正面战场。

几个干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感受着自己湿漉漉的后背,彼此看了一眼。

这才有人缓缓开口。

“刚才那个......是二少爷?他......他没死?”

“如果是二少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又怎么会变成暗卫的天元?”

几个人又看了一眼彼此,吞了一口口水。

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暗卫的由来比东麟卫还要久远,在谢家存在的历史,恐怕也只有谢文龙还有印象。

里面的每个人都不认识彼此,平时更加是见不得光,隐匿在背后,每日不是秘法炼体,就是秘药修行,通过特殊的修炼方法,使他们意识统合成一个整体。

众所周知,修行求的是真,而并非去除七情六欲。

谢家暗卫则是通过彻底斩断七情六欲的法子练出来的,已经难以称之为人,如果不是因为其仍然还有自主的意识,恐怕就是一个只会破坏的兵器。

在暗卫中,天元则是这个意识的载体。

所以暗卫可以说是只有一人,也可以说不止一人。

他们等闲不出手,唯有谢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方可动用。

东麟卫这些人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整体。

因为他们的出手意味着——除天元外,有死无生。

上一次魔灾无情,如此危难的情况都没有出现,可今天却出来了......

“这件事......恐怕只有家主知道。”

“对了,家主呢?”

......

“好大的一个手笔,算常人之不能算,以东麟为饵,以暗卫为援,更兼中锁刀尖。看来,今天是一笔大丰收。”

谢玉东在景云亭上喝着茶水,此刻的残阳依旧绚丽,照在亭子的釉瓦上,并没有如同泗水湖上那般黯淡。

此刻的他已不复之前的三级残废,而是身高恢复成了他弟弟以前那副模样,身体欣长,挺拔壮硕,只是那如同纹身一般都咒印却无法消除,依旧阴森恐怖的露在皮肤表面。

在他旁边说出这句话的是站在栏杆之前的程法天。

大逆·九曲黄河阵,是程家先人自黄河入海口之处,逆流行至源头之上,一步一个脚印丈量而来。

自封神传说里提到的九曲黄河阵中,以三才逆推而出,由于行走的时间不舍昼夜,故此阵法也分为三种状态。

日之高升,阳之极,烈日焚天。

月之霜下,阴之绝,月寒侵心。

日月同天,九霄争辉,阴阳万千。

此刻正是最后一种,以乱人心智,盗人躯体,惑人心神,煎熬人寿为主。

刚说完这句话的程法天却是眉头一皱,略带担忧的说道:“只是叶家医剑双绝,百名剑修,恐怕没这么轻易就范啊!”

果然,随着这句话落下,那滚滚赤龙之中剑光涌起,绞杀之力令人胆寒。

可是大逆之阵,本来就是阴阳颠倒,方位不明,错综复杂,非布阵者难解其意,戾气比寻常阵法更重上几份。

哪怕剑光潋滟,杀机重重,可依旧被囚禁在这九曲大湖中,化作一碗阳春面。

“月寒日暖煎人寿,我也没指望那群家伙会被困杀,只要值此一役,废了叶家剑目的半数寿轮,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谢玉东缓缓的倒了一杯茶,谢家暗卫说到底也是一群废物利用,看似神秘,实则是无颜见人。

历年的失败者所组成的队伍,都是一群暗地里的老鼠,终其一生也只能用一次,取得的成果他可不会高看几分。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程法天眉头一跳。“哦?那这么说来,我这阵法倒是难入家主之眼了?不知原来的计划安排的是......”

谢玉东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道:“原计划是...十二玄冥神煞阵!”

“此乃我谢家借玄冥水势逆乱阴阳所成,九转泗水之后,可唤得冥界九大黄泉门户大开,阵成之时,泗水湖中的水灵气尽悉化幽冥之气以诱鬼神,养鬼神,使得神魔乱世。”

听着那轻描淡写的描述,程法天滚动了一下喉咙:“不知...此阵作何态势?”

谢玉东眼睛流露出一丝迷离,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家族记载中,百年前发动了十二玄冥神煞阵的那一幕。

“届时天地齐悲,难见日月,鬼神临世,生机无存,以冥界之力乱一方乾坤,阵法一经施展便不可停止,唯有等这泗水湖内百年灵气挥霍一空后,方可散去。”

“谢家以此阵守得十二生肖灭灵阵阵眼,代价是积累百年的泗水灵气...和我谢家子弟的命。”

程法天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随着夕阳下山,已经遁入黑夜的那种脸容,幽幽的说道:“有如此之能,倒是让我献丑了。不过我看谢家主也不像是舍不得谢家人的人啊!怎么......”

谢玉东眼神微动,是啊!自己又不是舍不得牺牲,如果用谢家子弟拖垮叶家剑修,那肯定值,但是话也不是这么说,十二玄冥神煞阵一旦开启,麻烦的就不是叶家剑修了,而是变成了那积累百年的泗水灵气,在那些灵气转换出的幽冥之气没有消耗完毕的时候,谢家子弟根本就不能停止献祭,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