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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大风从深渊中掠出,如恶鬼一般现世,抓住自己眼前可见的一切事物,往深渊塞去,仿佛在祭奠最里面的魔神。

按道理说玄母地气密度之高,质量之重,是没那么轻易被拉扯进去的,可是按耐不住它自己也在往前冲。

于是在这借力之下,只听得嗖的一声,玄母地气,所化的玄黄色小兽就彻底消失在了陈森的胸前,仿佛被传送到了异世界。

陈森眼看把它给制服了,也没有多加纠缠的心思,把胸前的纹身变回原来的模样,将胸口那刚被唤醒的魔神强行入眠了属实是。

就在此刻,周围的景色一变,陈森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落到了一处古香古色的房间之内。

木椅、挂剑、四方桌、镂空床、挂着的轻纱漫布……

这里的朽木味很浓,混杂着另一种陈旧的味道,陈森嗅不清楚,可紧接着,大量的记忆就能融入了脑海,让他顷刻之间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锣鼓已经敲得通天彻响,陈森从梦中惊来,已经是卯时。

亲卫把水端了进来,为他整理着床铺。

他洗了把脸,看着铜盆中的倒影,里面那个偏向书生的面容就看着有些陌生,今天……他要去守街亭了。

几日前丞相在全军面前力排众议,将自己列为先锋,自己不能让他失望,更要让魏延、吴懿那些军中宿将,好好领教自己这个新人的威风,所以在全军那些不同意自己担任先锋的将士前,自己毫不犹豫的立下了军令状。

可以说,今天的自己已经做好了在旬日之后,给他们一巴掌的准备了。

陈森捋了捋耳边垂下的长发,不知为何,今日对这长发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只不过他还是按部就班的穿好了甲,在步往军营的过程中,细细的思考着,早已在脑海里回荡过无数次自己任务的重要性。

此次出征,是自先王死后的第一次大战,先王死后也是近年的事情,魏国认为蜀国无力出击,也不会觉得蜀国在此时有着出军的概率,于是丞相反其道而行,以赵老将军佯装主力,从骡谷道直逼长安,魏国果然中计,丞相则是从岐山道直出,连克天水、南安、安定,可是来到陇西城的时候,守军坚守不出,加上城池坚固,一时半会居然僵持了下来。

就在这时魏国国主这才得知我方主力在岐山道。

从长安想要驰援陇西,一共有两条道,一条是陈仓渭水道,这是一条小路,一条是陇山道,这是一条大路。

丞相想要攻下陇西,定下的计谋是围杀支援过来的魏军,断了陇西城的粮道。

其主力已经在陈仓渭水道和郭淮正对峙,而自己的目标——街亭,这是位于陇山道的要害之处。

魏军以张合为将,想要快速的驰援陇西,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陇山道!

陈森回忆起自己幼年学过的军事知识,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丞相给的命令是守住街亭,断了陇西的粮道,可他却不这么想——守住一条道,能有多少军功?丞相为自己争取到的这一个机会,难道就是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守在原地,静等曹军败亡?

陈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一片火热。

就在这时,底下的副将王平跑了过来,这家伙是丞相安排给自己的副手,因为没读过什么书的原因,陈森对他一直颇为轻视。

“将军,昨日我军已经抵达此地,为何不让他们安营扎寨、进城休整?须知兵贵神速,我军早已在几日前洞悉了曹军的去向,如今理应早做准备才是,为何懈怠至此?”

听着王平略带质问的语气,陈森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过料想到他没读什么书,是一个粗鄙的武夫,陈森这才按下了心底的无名火,耐着这性子解释道:“子均,莫要急躁,昨日赶来的时候,你我二人便走过这街亭山城,不知你可曾发现了什么?”

王平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这个将军是什么意思。

“且随我来……”陈森大手一挥,两人就往街亭走去。

一重重楼实木板,一块块青砖石瓦,山高谷深,地势险峻,虽然是兵家险地,但也算是风景独绝。

街亭南北有山,中间隔着一条河,河水靠北,所以北山不需要守,只需要守住南山以及南岸的缓地就够了。

“昨日我就跟你说,在中间主道之上,我们起军拦断,可是你却开口,认为曹军势大,不可力敌,故否了我的提议,我又说进城而守……你如今踏在这城墙之上,你又想说些什么呢?”

王平和陈森不和的事情众人皆知,所以他的话语倒也丝毫不掩饰质问的语气。

陈森知道他的怨气,心里虽然不悦,但也不想落得个以势压人的面子。

“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吗?”

陈森说到这里,还踩了踩发响的木板。

王平讶然,他连忙蹲在地上把木板一掰开,却发现如此的轻而易举,一连掀开了好几块,只见得一窝窝的白蚁触目惊心:“街亭年久失修,如今居然到了这种境地?”

“正是如此,倘若我据城而守,一旦战鼓敲起,此地必成危楼,这并非我危言耸听,上来守城的将士不到2000,这城池便要踏了……”

王平听到这里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何不修葺一二,也好度过眼前的难关……再令末将在平地扎营,挖渠引水,安营扎寨,如此一来,互为犄角,这难道不好吗?”

陈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非也非也,丞相围困陇西,欲断粮而破城,非七八日之功,我等守城,修葺不难,挖护城河不难,准备守城器物不难,可是三五日之后,曹军一到,我等又能完成几样?届时克攻而下,守也守不住……”

王平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最后嗡声嗡气的说道。“我等军人,唯有战死沙场,报效君王罢了,何惜此身?”

听他的话,怕也早已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诶——”陈森摇了摇头,颇为高深莫测的说道。“寻常的守是守不住,可并不代表真的守不住呀!”

“哈?将军你的意思是?”

看着副将疑惑的眼神,陈森把手往南山上一指。

“那就以攻代守,我领人驻扎在南山之上,待曹军一来,则拼杀而下,居高临下,以高克低,则可破敌……这便是以攻代守。”

王平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舌头都有些不清晰,也忘记了继续和陈森顶牛,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可丞相不是说让我们靠近水源扎寨……曹军宿将奸诈,不可不防啊!将军!”

“可你观那一地平坦,又如何能守得住来势汹汹的曹军呢?再者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若是怕了,你且打道回府就是了!”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陈森几句话就把王平挤兑得脸色发红。

一番话下来,王平倒是同意了这个将军的想法:“将军又何必说这种话?末将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既然将军战意已决,那末将愿在山下为饵,待那张合一来,末将率军和他混战厮杀,乱了他的冲势,彼时将军居高临下,一举定乾坤就是了!”

于是王平领了1000人马在山下安营扎寨,陈森则是屯兵于山,静候张合。

几日之后,曹军来袭,王平在山底下浴血奋战,陈森发现之时,急忙发兵支援,却没料到曹军异常勇猛,一旦交战,蜀军连连败退,居然把他从山下面赶回了山上。

败军之士,士气低迷,陈森不敢贸然出兵,结果被围困在山顶,曹军断了他们水源,一连几日,陈森更加是饥渴难耐。

某一个夜里,只听得一阵冲杀声传来,军中大乱,陈森莫名其妙的就被裹挟着往山下逃去。

王平却趁机擂鼓,故作伏兵,曹军不知道虚实,一时之间,不敢前往,倒是让陈森逃出了生天。

经过这么一遭,陈森知道,丞相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了自己,然后在一个夜晚,趁周围人熟睡的时候,他自己出逃了,整整一个晚上,他没有任何的停歇。

街亭的重要,早已在他心里复述了无数遍,可是失了街亭,那产生的后果更加是严重……蜀国的北伐大业,更加有可能会因此功亏一篑,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天都亮了……

陈森落在了一座深山老林中,寻到了一个猎户人家,浑浑噩噩不知道了多少天,原本以为一切都成为云烟过往,却未曾料到,自己还是被蜀军发现了踪迹……

这下子,只怕是要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