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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哥儿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我昨天上山和大壮捡了好多菌子都还没吃完,今天刚晒上。”

而且鸡枞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物,宴清霜为了摘它还受了伤,他又怎么会同意。

便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今天进山去了,不知道那陈秋菊家里可热闹了。”

虽然那陈秋菊是顾老三的继室,顾庭风的后娘,但是背地里和他夫夫俩关系好的,都是直接指名道姓。

“怎么了?”对于陈秋菊的热闹宴清霜还是很感兴趣的,只要看她家吃瘪他就开心。

溪哥儿拉着小凳子凑近了一些,“上次那老东西不是给了赵家难堪吗?可赵家也不是好惹的。

特别是赵蓁,别看他成亲当天出了丑,可小手段还是有些的,加上人又长得不错,第二天就将顾承仁吃得死死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陈秋菊本来还想拿捏他,给他来个下马威的。

哪料到第二天人家直接睡到日头都晒到院坝里了,两人都还没从床上下来。

气得那陈秋菊在房门外跳起脚的骂,那声音大得整个村子都听见了,可屋内两人依旧没什么动静。

后面那顾老三被她吵得不行,出来直接叫她滚到灶房里做饭去了。

陈秋菊心里憋屈,可又怕再挨打,恨恨的剜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了。”

宴清霜嘴角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马上又面露疑惑的问道:“那顾老三不是对她言听计从吗?怎么会打她?”

“还说呢,不就是因为上次顾承仁拿鱼藤毒鱼那事闹的,顾家不得不赔了村上所有买了鱼苗的人家。

听说家里的银钱都赔光了,顾老三一气之下居然立起来了,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陈秋菊也不再那么依着了。”

说完溪哥儿又叹息了一声,“早这样该多好!”

陈秋菊现在当不了家也做不得主,就想着在儿夫郎身上耍耍威风。

奈何赵蓁心里也憋着气,眼里自然没有她这个婆婆。

这一大早上起来,冷锅冷灶的,顾老三现在只要一饿了就开始吆喝,赵蓁在屋里听见了但还是装聋作哑。

撇了一下嘴巴继续低头给自己做衣服,他好久没添过新衣裳了,这块布除了三两银子,就是他唯一的聘礼。

要是现在不把它制衣服了,肯定会被外面那老东西要回去。

赵蓁心里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愈发快了起来。

见半天都没人应,陈秋菊瞧见顾老三脸上开始黑了,只好自己进了灶房,刮干净缸底的米粒。

扫了半天才扫出来小半碗米,又舀了一碗玉米面跟着搅和在一起,煮了一顿杂粮稀饭。

顾老三边吃边骂,“呸,败家娘们养了个败家玩意儿,害的家里现在连白饭都吃不起了,真他娘晦气。”

陈秋菊捏着筷子看着幸灾乐祸的儿夫郎,恨不得过去抓花他的脸。

但是又不得不忍着,顾老三现在和她离了心,她不想日后真的指望不上大儿子。

可又架不住这小妖精整日里和她儿子拨弄是非,害的顾承仁也渐渐和她疏远了。

一大家子凑合着吃完一顿早饭,顾老三就安排人下地干活。

以前顾承仁还仗着自己有几分浑,以及顾老三的爱屋及乌,成日里躲懒不干活。

现在继爹不宠了,加上前段时间连挨了两顿毒打,身体大不如从前,腿脚也瘸了。

甚至连刚娶的夫郎他都打不过,只能像老娘们儿一样嘴上叨叨几句,扛上锄头上山了。

陈秋菊也不得闲着,以前就是带孩子烧烧饭,现在孩子被顾老三丢给赵蓁看着,她一样得跟着下地干活。

前几日拿着锄头到地里翻土,惊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来这顾老三当真是立起来了,居然舍得把人撵出来干活。”

“不干活怎么办,估计家里都要喝西北风了,一到做饭时间家里就开始嚷嚷。”

“我看就她这样子,半个月都翻不了两亩地,是怕土地疼还是怎么?都舍不得下力气。”

“你懂什么,人家和我们这些干惯了糙活的人不一样,人家以前在家里享福来着。”

眼红的嫂子们早就看不惯陈秋菊以前那大户人家的做派,现在嘴上纷纷没个把门的,倒豆子一样挤兑着。

甚至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专门停下手里的活计,坐在地梗上看她干活。臊得陈秋菊恨不得挖个洞就地钻进去,可面上却还强撑着。

顾庭风不是真的要来卖猎物,拿药才是最重要的,怕家里备着的药没效果,跑去药铺买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想到夫郎青紫的后背,又特意去陆师傅家里要了些活血化瘀的药酒。

“这个需要烧热再揉,揉上几天估计就没事了。”

陆师傅把倒出来的药酒递给他,又嘱咐了一下,“以后上山还是要注意安全。”

“是,我知道了。”顾庭风一脸认真。

知道他着急回家,陆师傅也没多留他,拿着药赶着牛车匆匆回了家。

到家后溪哥儿已经回去了,只有宴清霜坐在院坝里打理鸡枞。

见到顾庭风突然回来了,心里紧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没动,我就是先看看。”

新鲜的鸡枞尽快打理才能最大的保留鲜味,宴清霜想着这又不费事,就坐着动一下手上功夫。

顾庭风暗自恼恨自己晌午吓到夫郎了,面上装作不在意,走过去温声说道:“待会弄吧,我先给你擦药。”

“嗯,好好。”

宴清霜见他没生气,连忙跟着他回了屋里。

手上和腿上重新换了药,顾庭风又点了个小泥炉子,把药酒倒在碗里放上去小火烧热。

等到冒热气了再用手指沾着,在宴清霜腰背上轻揉着。

药酒有些烫,加上后腰有些肿痛,宴清霜忍不住疼得闷哼一声。

顾庭风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轻声安慰着,“别怕,我轻一些,等揉开了就好了。”

宴清霜趴在他腿上点了点头,等揉完药酒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顾庭风打了水,给夫郎擦了一下没受伤的地方,又从箱笼里拿出一件布料舒适的里衣给他穿上。

从自己受了伤开始,相公就好像把他当做一个小娃娃对待,宴清霜拂了一下衣角,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