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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罢,小姑娘一叩首,起身就跑了。

我眼睁睁看着侍书捂着眼睛跑出了书房,伞也没拿。

那样单薄一个身子,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了雨里。

心里知道方才是说错话了,也不知打哪儿来了那么一句,惹的小姑娘伤心。

我瘫坐在椅子上,气自己说话不留心,也气侍书管束我,一股子邪火冲到天灵盖上。

抬起手来就狠砸了一拳,椅上的扶手遭了殃,我这一拳没收住气力。

扶手带着半把椅子,一起碎个稀巴烂。

他娘的,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

翌日。

天光微亮,我从榻上起了身,窗外天色叫昨夜一场雨洗的碧蓝。

我平日早起总要先喝一口热茶,今日伸手去摸榻边的小几,却没摸到那杯热茶。

茉莉听见了我起身的动静,领着七八个小丫鬟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我想起昨晚同侍书拌的那两句闲嘴,顿时后悔了。

于是趁着茉莉给我理衣领的空档,对她说道:“你姊姊呢?”

茉莉眨眨眼,眸子里一片清澈,好似全然不知我和侍书昨晚的事,只乖乖答话。

“姊姊早起就不见人,想来是去书局了吧?姊姊常常早起去买书的,说有些紧俏书难买的很,一些秀才天不亮就等在书局门口了,去迟了就没有了”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侍书有心躲我。

于是嘱咐茉莉道:“你见了你姊姊跟她说一句话,就说书房里有一套没拆封的《玉龙大侠传》,是本王从边关带回来给她的”

茉莉乐滋滋的点头,只说自己晓得了。

我今日还是无所事事,宫里既然没有因为墨点儿的死传召我,想来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也是,别说死了一个没要紧的太监,就是死了我,只怕宫里那位也未必放在心上。

反正呆在府里也烦闷,不若出去走走,许久没回来,也确实有些想念的东西。

我上了街,四处溜达着闲逛,自打回京还没好好的四处看看。

自小长大的地方,没有不怀念的道理,只是逛着逛着,我就莫名想起之前同阿尔野说的一些话。

我说空了就带他回来看看京中繁华。

这话现在听着是个笑话,可当下说出来的时候,是十分真心的。

因为心里牵扯着这么一段回忆,我这个街是越逛越扫兴。

最后索性加快步伐上了御街,循着第三个岔口的小巷子走了进去,酒幡没变,上头还是写着桃花坞三字。

这里的果酒一绝,我和颜问慈都尝过其中滋味。

今日我一人前来,不为缅怀那段酸涩的过往,只为痛痛的醉一场酒。

不想进了酒肆二楼,人还没坐到靠窗的位子上。

就见叶崇然换了朝服,穿件浅灰的长衫,干干净净的坐在小榻上独饮。

“表兄?”

叶崇然原是看着窗外的,此刻听我叫他,顺势回眸,这一回眸回的很好看。

本就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此刻未着朝服,只这么一件素色的长衫,更显人儒雅。

一双眼睛也不似往日清明,有些散碎的醉意酿在眼底。

我知道这果酒的厉害,晓得他这个状态,少说是醉了七八分了。

他扶着桌沿儿起了身,想同我行礼,可脚底下却没了章法。

眼看要摔,我伸手扶了他一把,又将人按在跪坐用的小榻上。

“不拘这些虚礼,叶相是怎么了?中午不到就在这里喝闷酒?”

叶崇然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守节守礼讲规矩的人,就他平日在朝堂上那个兢兢业业的样子,我都想象不出他醉酒是怎么个情形。

今儿这是怎么了?

圣僧开荤?

叶崇然不清醒,可也许是本能,他到底没有失了仪态,坐着仍对我拱手。

只是反应慢了,手拱了半天,嘴里才慢吞吞接话:“下官拜见王爷”

我乐了,方才问他的话,他大抵是没听见。

叶崇然行完了礼,手却一直没放下,半晌又抬头看我,眸子里满是不解。

“你怎么不说免礼?”

我愣了,向来守规矩的人,突然说了这么句责问人的话,倒很有趣。

“免礼”

叶崇然这才放下了手,半晌,好似又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看我。

“王爷怎么在这里?”

我有心逗他:“自然是来喝酒”

叶崇然闻言甩了甩头,似是脑中十分昏聩:“下官失态了”

“叶相究竟是怎么了?白日里买醉?”

“下官有个心上人,却因着身份不敢亲近,是以白日买醉,只为消愁,不过王爷不必忧心,今日下官休沐,不会耽误朝中的差事.....”

他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对着我吐苦水。

我心里暗暗称奇,怪事怪事,端庄持重的相爷也有求不来的人?

人生在世,治愈心伤的法子有许多,比如醉酒,比如睡觉,又或是吐一口小血。

总之发泄出来,混过那愁苦的时辰,慢慢也就好起来了。

但还有一个办法,虽然不厚道,却是最有用的,这法子便是比惨。

自己在情爱里受了磋磨难受,若此刻有一个比你还难受的人出现,讲一讲他是怎么被磋磨的,你就能好受许多。

人之天性,就是如此。

我来了兴致,决定今日就用叶崇然的求不得,来安抚安抚自己的求不得。

掌柜的适时端上了一坛梅子酒,并四碟干果鲜果。

我捏了酒盏自斟自饮,然后盯着叶崇然迷迷蒙蒙的一双眼睛。

举杯虚敬他一回后,便道:“表兄,你且展开说说,是怎样的心上人,又是怎样的不敢亲近,子戎给你分析分析,看看你二人有无修成正果的可能”

叶崇然苦笑一声,拿起酒盏灌了自己一口,竟真的酒后吐真言起来。

“他是个......最不能专心的人”

不能专心的人?那是什么样的人?

思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便小心翼翼开口道:“表兄喜欢的......不会是个青楼女子吧?”

叶崇然摔了手里的杯子,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

“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