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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气笑了,大抵也猜到了他是没转过哪道弯。

“你哪只狗眼睛瞧见本王欺负华馨?”

唐骄皱眉,似是不愿意相信华馨自愿嫁我,有些没底气的说道:“你强娶了她......”

我将宝剑摔在地上,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心口。

莫动气,莫动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强娶她?就她那个花钱如流水的性子!老子娶个地喇叭都比娶个她省心!”

屋里气息滞涩,唐骄怔怔看着我,一时无话。

正值此时,屋外传来一段娇气清亮的声音。

“戎哥哥!你是不是偷偷把兰花种了!梁管家说看见你鬼鬼祟祟在墙角刨土呢!你怎么这样呀!相爷说了我也可以种的呀!”

言未尽,门却开。

唐骄就站在正对门的地方,同华馨结结实实打了一个照面。

两厢对目,俱是一愣。

华馨从雀跃欢欣到眼泪汪汪,只用了须臾一瞬。

唐骄先是盯着华馨,一副眼珠子都挪不动的架势。

可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立时又逼着自己错开了目光。

我坐在两人之间,心里乏的只想骂娘,怪不得常言道,情人间事,狗都不管。

“有话滚到东厢去说,本王要歇息”

话还未落地,华馨也未开口,倒是唐骄接了我的话茬。

“我没有话同王妃说”

华馨闻言,本来还包在眼眶里的一汪眼泪,此刻总算是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

唐骄似是痛极,闭上眼不肯再看华馨,嘴上却硬的了不得。

“唐骄无话同王妃说”

我看着唐骄这个悲愤欲绝的样子,便知这厮八成是以为我和华馨做了正经夫妻。

思及此,我笑了出来,好啊,兔崽子,有种跟本王动手。

今儿不让你伤个心死梦碎,枉费本王挨你这一顿拳头。

我起了身,伸手将哭的说不出话的华馨搂进怀里,我知她是吓着了。

唐骄回来的突然,别说是她,方才就连我也被唬住。

我伸手擦了擦华馨眼角的泪。

“别哭了,别哭了,如今怀着身孕,何苦为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动气?”

华馨闻言一愣,连哭声也停了,呆呆的说了一句:“啊?”

我眨了眨眼,示意让她不要辩驳。

唐骄一听这话,果然如遭雷击,立时回头看了一眼华馨的小腹。

这一眼简直没法子形容,哀有三分,怨有三分,恨有三分,余下一分,却是没边际的痴。

华馨回头看向唐骄,千言万语在嘴边,却被我捏着腕子不让她讲。

我对着唐骄一笑:“你跑回来是为的什么事情?本王与王妃成婚至今,恩爱非常,王妃早也忘了和你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本王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以免铸成大错”

唐骄听了这话,只是看着华馨,脸上从惊惧神伤,渐渐变得木然起来。

半晌,这厮从怀里掏出一个磨蚀烂了的豆绿色荷包,托在手上,送到了华馨面前。

“十六从军,今二十有三,让你等我七年,实是从未替你思量周全的胡话,如今你贵为王妃,过的清泰无虞......我此番来是为......把这个荷包还你,原也是我痴望高攀,叫你蒙......羞......”

肩背宽阔的汉子,一篇话说的磕磕巴巴,边说还边抬手拭泪。

到了话末,方才还跟我搏命的莽撞样子皆散了,竟哽咽的泣不成声。

这一出久别重逢相思寸断的戏码,我看的都鼻腔子发酸,更遑论华馨。

可谁知华馨一见那荷包,伸手就将它从唐骄手中打落了。

“我做了王妃,你就不要我了?当年你说过回来就娶我的!难道都是哄我的?”

我皱着眉头看向华馨,忽然觉得自己头上绿意丛生。

华馨好似魔怔了一般,直直望着唐骄。

“我做了王妃,你便不要我了?你从南疆回来,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话?”

我原是为了气唐骄,才嘴欠了这么几句,结果却挑拨的华馨伤了心。

眼看着唐骄一脸有口难言,华馨满面泫然欲泣。

我这个头就疼的直响,罢了罢了,多事之春,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本王要出个大恭,约么一个时辰回来,届时你俩这点子误会要是说不灵清,也别占着西厢不走,扰了本王清净,一道滚去茅房里说也是一样的”

说罢,我真是懒得再看这两个痴男怨女一眼,抬脚就往书房里去了。

谁知刚一出门,就见彩玉苍白着小脸站在门外。

我回身将房门阖上,一把将彩玉拉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大半夜的病还没好,就出来趴门板听是非,你如今也不学好了!”

彩玉唯唯诺诺跟在我身后,和我一道往书房走,嘴里紧着解释。

“奴婢......奴婢没有,夜来梁管家说您今日行路不利索,恐是腿上见了伤,叫奴婢仔细听着您的动静,若要上药换药,也好叫您有使唤的人......”

我闻言一晒,见她穿的单薄,脸蛋儿削尖,心里又是一阵惭愧。

今儿诸事不顺又不是彩玉的错,我做什么又拿她撒气?

说话间书房到了,彩玉伶伶俐俐走在我前头,给屋中掌灯添火,将一室昏暗点亮。

我默默臊了一回,为给自己宽心般对着彩玉说道。

“本王也不是说你不学好,只是......虽春日将至,但大半夜站在风口里还是凉的很,倒春寒晓不晓得?你身子本就单薄,病上添病可怎么得了?是以......”

彩玉歪着脑袋看着我,忽而一笑。

“奴婢明白王爷是关心则乱”

我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你明白便好......你方才在屋中可有听着些什么?”

彩玉眨了眨眼:“奴婢没听着什么......”

“噢......如此便......”

“只是瞧见王爷在屋前和一个男子打架,王爷扇了男子一巴掌,男子又给了王爷一拳头,而后就......”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彻底对今天这份运道死了心。

“早怎么不吭声?”

“奴婢还在病中,您和那男子又打的不可开交......若冒然上前劝说,奴婢怕被误伤......”

我叫这话说乐了:“你也不怕本王叫人打死?”

彩玉见我笑,便也跟着笑了,眸子里尽是狡黠的亮光。

“相爷曾说过,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