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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策马奔到了东溪山,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破云之峰。

此刻春来,整座山峰都带着一层雾雾隐隐的绿。

我晓得崇然在等我,便在山脚下将马拴了,背着桃花枝,缓缓从羊肠小道上往山顶爬。

晨起时下过雨,山中气息湿润带着泥土香,我一边爬山一边看着头顶的花枝树影。

东溪山山腰往上,种的都是秋季才出色的红枫,唯有山脚到上山的这段小路上,种着几棵极繁茂的杏树。

三月里正是杏花如雪的时节,我爬山爬的呼哧带喘。

上山的小道上不时钻来一阵香风,柔柔将杏花吹落枝头,窸窸窣窣撒了行人一头。

我甩了甩袖口,看着这些珍珠似的嫩白花瓣儿,合上手将其握在掌心。

“我背着桃花来见你,你就送杏花给我看......不愧是相爷......风雅的不得了......”

及至一路爬到山峰处,天边夕阳光便渐渐升起来了。

橘红的一片天光,瞧得人心里发热。

我伸手从怀里掏了个帕子,将眼前的墓碑擦了擦,又将桃花枝搁在坟前摆好。

这才拍了拍手席地而坐,笑着说道:“你猜我今儿还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元宵。

“这东西可真不好带,我先过水煮熟了,又拿油滚了一遍,这才硬挺好拿些......”

说罢,我将油纸里的芝麻元宵拿出来,搁在坟前的青石上。

“我刚刚在路上尝了一个,倒是个新奇的滋味,想来你也是爱吃的......”

话音未落,一阵软风便拥上我腮边,我笑了笑,笑着笑着却落了泪。

于是只得一边迎风落泪一边和他说着心里话。

“科考落定,你操心的事,我都替你办妥当了,也不知道你平常是怎么卯时起身的......我每每这个时辰起身......简直困的想把颜荀的头给拧下来......不过......你到底是叫他一声老师......我总觉着自己不能太过为难他......”

“哦,对,今日有个还没我腰身高的小丫头,说想嫁给我,只可惜她娘一来,她当即就撇下我自己跑了......这点她倒是跟你一样,说跑就跑,忒不讲理了......”

我顿了顿,看着墓碑上墨漆描过的名字,又是一笑。

“不过本王也不怪你......毕竟......谁叫本王爱慕相爷呢?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最近还有两个笨刺客要来杀我......你知不知道......如若不是你留下这些宏图大愿给我......我还真想束手就擒......任由他们了断了我......”

“崇然......我好想你......须臾瞬息,寐梦清醒......每一刻......每一刻都好想你......”

桃花枝被风吹出细密的响声,然而这丝微弱的响声里,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异样动静。

我抹了眼泪,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墓碑。

“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却还是这么不得安生......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料理了这些蠢东西......一会儿再来陪你......”

我起了身,回头看向身后来人。

好么......上回是两个刺客暗夜行凶,这回还没入夜,就齐刷刷站了四个人,预备来取我性命。

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主顾买的凶?

思及此,我难免就有些好奇。

“诸位,行刺一事倒不紧急,本王有一句话,想先问问诸位”

刺客们面面相觑,个个都举着刀,大抵没想到我会摆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姿态来,一时竟定住了。

“不知是何人派诸位来刺杀本王?”

其中一个带头的刺客冲我翻了个白眼。

“做我们这行的,当头的规矩就是......”

我摆了摆手:“本王晓得你们这个行当有规矩,但......”

话至此处,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你们有规矩不假,本王却也有本王的规矩,杀人行刺,不过求财而已,今日你们谁能解了本王这个困惑,这一千两银子,便是谁的”

其中一个刺客看着银票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却又被身旁的另一个刺客扯住了衣袖。

“别作死!他一个废物王爷!咱们杀了他之后拿了银票!再去领主家买凶杀人的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眯了眯眼:“小刺客,你可知道人活一世,最忌讳的便是一个贪字?”

“小爷我做的就是杀人的营生,还怕再背一个贪字?”

话毕,四个刺客齐齐向我杀来,我叹了口气,唯有迎战而已。

再一刻钟。

四个刺客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被我踩在脚下,嘴角挂着两行血水。

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确定他就是方才那个同我放狂话的之后,才缓缓说道。

“你看看,你这三个兄弟,就是因为你的贪才死了的”

那刺客咬紧牙关还要挣扎,我索性将他肋骨上一脚踹断,彻底断了他爬起来的念头。

“你立时说出指使你的人,本王或许会留你一条生路”

那刺客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我看,半晌才往地上啐了一口血唾沫。

“常夫人”

“嗯?常夫人?哪个常夫人?”

我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了道。

“啊......叶婉莹......怪不得能找这么不入流的刺客来对付本王......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我自顾自的感慨完这一句,便挥刀了结了脚下的刺客。

那刺客捂住脖子上溢出的鲜血,苟延残喘的说道:“你......”

我笑了笑:“你也知道你做的是杀人的营生,既然不怕贪字,便也不该怕一个死字”

说罢,我将手中刀丢开,这还是方才从其中一个刺客手中夺来的,用着实在很不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