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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似也察觉了自己脸色有异,随即又匆匆笑开,从袖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荷包。

我看着那荷包一愣。

“香袋儿做这么大,挂腰上岂不把腿砸折了?”

茉莉噗嗤一声笑出来,满头珠翠尽跟着抖动,笑罢,她又像模像样的端腔道。

“这是本宫赏璞王的御茶雀舌,璞王且笑纳罢”

我闻言亦笑,拱手接茶。

“小王谢过娘娘”

......

回府中后,因在宫里呆了半日,我自觉精神头上有了亏空,是以便打着哈欠,预备回房里歇个小觉。

不想刚至西厢门前,就见兰花丛里密密开出了七八朵白花,花苞且圆且香,远远看去活泼已极。

我两步走近,蹲下身子细看,看一眼觉得心热,再看一眼亦是满坑满谷的欢喜。

璞王府的春日,好似也这丛兰草上借了香气,一连十几日,后院儿红花密布,绿叶丛生。

有一日我坐在书房闲读,瞧见了书页儿上的几句批注,批注所写乃是说江南春景,柔润更胜京中。

我原是不以为意的,可再细看,便发觉这是崇然笔迹,于是眼眶一热,默默抚上这行小字。

“......什么时候钻到我书房写的?”

崇然的生死去向,我仍旧是不知的,文焕每每来报,只是叹着气摇头。

我心里虽恨,但难免要动脑子想一想,崇然若还在世,怎可能不来找我?

他若不在了,想来就是当年他在江南查抄的那些商户后人,心里怀恨,故意作践他身后体面。

思索间,文焕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文焕进门拱手:“王爷”

“有消息了?”

“......属下无能”

我将书合了:“你走一趟苏杭,专查那些曾经富庶,如今落魄了的商户,细探这些人的动向,稍有蛛丝马迹就咬住”

文焕领命而去,我起身站在窗前,手摸在腰间的小葫芦上。

从前缠裂的鱼线已经换了银线,如今摸着颇有些扎手。

“活着叫我牵挂,死了还叫我不安宁,你也蔫坏的”

就在这个自言自语的空档里,梁管家穿过绿油油的园子,手里还捏着一疙瘩核桃酥填嘴。

见我在窗口呆站着,索性就没进书房,只在窗外笑道。

“王爷,春花节到了,唐将军府里备了酒席,叫王爷过去吃酒,四老板今儿一大早也过来请了,说今晚四时园有春夜宴,歌舞小伎皆是从异国来的,其中有两个颇俊俏的番邦少年,说请王爷过去消遣消遣,全当给王爷赔罪了”

我低着头笑了笑,是了,叶党去了,哥哥也不再疑我。

春风化雨,跌落人间。

我的日子,再没有什么可悬心的了。

是时候要回到从前的日子里去,我低头看着腰间的小葫芦,为他落了最后一滴泪。

“待我寿过百年,咱们再相见,我定要同你说一说这人世间的风雨曼妙,山河娇娆”

......

踏实的日子,过起来是很有滋味的。

就好比我今日在唐骄府里吃了一场酒后,又跑到四时园里吃了一场。

两场酒浆不大一样,唐骄府里是南疆旧部送来的蛇药酒,我喝的神清气爽,不觉昏聩。

可到了四儿这里,送上来的虽也是几坛药酒,可喝着就格外烧心。

春日宴酒色正酣,四儿在池塘中搭了个莲花台子,异域舞姬露腰露腿,身上只缠着几段薄纱,个个扭成水蛇一般。

两个美少年攀在我怀里,一个喂葡萄,一个喂酒水。

就这么吃果子饮烈酒的喝了三关,我灵台那一点清明,彻底碎了个稀烂。

四儿笑眯眯的看着我,见我一直扶额甩头,便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好王爷,如今既看开了,今日可要好好消受这百花深处”

我迷迷糊糊睁了眼:“什么百花深处?”

四儿仍是笑:“等进了卧房......王爷便知什么是百花深处了......”

身旁两个少年也在笑,他俩一个黑发,一个棕发,身子皆是单薄的雏倌儿模样。

四儿大抵是觉得,我当年能看上付桐,是因为付桐是个清高洁净的小雏儿。

是以如今如法炮制,寻来这么两个颇有姿色的小雏儿给我解闷。

我笑了一声,抬手就将四儿拉进了怀里,顺手从他头上拔了个钗子把玩。

“你一贯是有心的,但今日却想错了因果,本王确是看开了,可那句不要旁人的话,亦是不做假的......”

说罢,我低头一笑,莫名想起从前在床榻上的那些欢愉。

“他那个醋劲儿,本王若上了旁人的榻,只怕他要变个厉鬼来索命,不定还要怎么折磨我......”

“是以......你们乐你们的,本王这就要回了,告辞”

我晃晃悠悠起了身,心里叫酒气烧透了。

胡乱从怀里掏了些银票,也瞧不清票号,只囫囵往两个少年手里一塞,而后,转身便走。

四儿坐在方才我坐的位子上,看着那两个水灵灵的美少年,先是一叹,后是一笑。

“得了,你俩的好前程没有了,璞王爷呀,狗链子挂脖,让人栓死咯”

.......

春风吹了满京城。

我走在街上,走一步退一步,退一步又走一步。

也不知四儿给我喝的什么酒,此刻身上颇有些火烧火燎的,吹了风也不见凉。

梁管家带着彩玉候在府门外,见我晃悠回来了,两人皆是一笑。

彩玉道:“梁管家料事如神,王爷今日果然是醉了”

梁管家一边伸手扶住我,一边笑道。

“王爷一向如此的,凡是吃请,要么驳了帖子不去,去了便没有不尽兴的”

我看着他俩说话,模模糊糊听不清明,只觉眼花的厉害,看人皆是重影儿的。

于是抬手便将梁管家扯进了怀里,抱着他脑袋问道:“梁叔,你何时又长出了一个头?”

说罢,我又回头看向彩玉。

“诶?你怎也生了两个头?”

梁管家和彩玉皆是笑开,彩玉还凑近我跟前儿揶揄道。

“王爷,奴婢何止生了两个头,还有八个膀子呢”

我低头看去,果见彩玉肩头生出了许多胳膊,顿时一拍脑门。

“膀子这样多,扇起来定能飞的,彩玉,你且扇一扇膀子,给本王飞一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