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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华贵妃晕厥后被送了回去,皇上心念她大义灭亲之举也守候在旁。

我和曹琴默候在床榻一侧,敬妃和惠妃候在另一侧,其余低位妃嫔则是候在外殿。

众人皆感慨华贵妃心狠手辣,为保富贵,连兄长都要劝说自尽。

“哥哥, 哥哥 !”

华贵妃终于醒了过来,喊着“哥哥”猛地支起身子,看到身旁的皇上眼泪盈满眼眶。

她看着皇上,起初只是惊讶,忽然微微摇头似是难以置信,又猛地看向我和曹琴默,最后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

随着泪水滑落,她的眼神里已经全然变成了恐惧,她一言不发,身子微微颤抖,后怕地看向满殿里站着的嫔妃。

“皇上?”

皇上嘴角抽搐,但还是蹙眉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华贵妃心系大局,深得朕心。爱妃为朕的江山不计一己私情,助朕匡扶社稷,实乃古今难得之义举!”

一瞬间年世兰明白了一切,她双眼颤抖地再次看向我和曹琴默,对着皇上冷笑了一声。

年世兰嘴角颤抖地向他问询:“皇上......为什么?”似乎是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皇上知道她得知年羹尧死讯心痛无措,并不计较她此刻的任性和追问,反而安慰道:“华贵妃如此善识大体、贤德有为,朕已属意你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掌六宫事。”

此言一出,华贵妃眼睛中的疑惑和质问瞬间变成了愤怒。她咬着后槽牙,怒把手边的枕头掀落到地上,倔强地看着皇上。

她若成了皇贵妃,在年氏一族眼中岂不成了卖兄求荣的小人?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皇上心虚地侧过身子来,不敢再看年世兰,双手搭在膝上,暗暗呼了一口气。

“华贵妃,朕心念你痛失手足,不忍苛责,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皇上冷冷的话语叫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地后背发凉,年世兰眼泪横流,泪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脸庞滴落下来,只是她沉默不语,几次扯动嘴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臣妾是您的枕边人啊,臣妾十七岁入王府,陪伴皇上至今啊。”

我和曹琴默余光悄悄相触,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实在害怕年世兰此时发作起来,问皇上要一个说法,口无遮拦地指责皇上。还好,她率先想到的还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算计她,将她这些年的恩爱相守全都辜负了。

皇上默默的,手紧紧地攥着珠串,又调整了一下坐姿,离年世兰更远了些。

“那一年,臣妾刚刚入王府,就封了侧福晋。那一年,王爷常常带我去策马、去打猎。王爷说过,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宫中的妃嫔都默默地低下头去,不忍听下去,大家都是携着家族的期许进宫的,从来就知道皇上的喜欢来自于对家族的倚仗。

皇上眼角也渗出些许晶莹,他无情地撇过脸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皇上,您今天宿在这个常在宫里,明晚又宿在那个贵人宫里。我就这样等啊等啊,总也等不到您来......您可知我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啊!”

妃嫔们默默叹息,连敬妃都忍不住用绢子拭泪,这种苦楚与寂寞,宫中谁人不知呢?

“华贵妃。你是贵妃。而朕,是皇上。”

皇上冰冷的话语让年世兰眼眶中盈满的泪水顿时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滴落。她的睫毛颤抖,上面沾湿了泪花。

“皇上,从来没有人像臣妾一样喜欢您、信任您啊!”

她的话虽然不错,但确实一句就把所有妃嫔都拉进了沼泽里,我不由地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扣进手心,忍着心头泛起的畏惧。

“纵使当年您偏心打下臣妾胎儿的毒妇!依旧封她为妃与臣妾并尊,臣妾也没有半句怨言啊!”

华贵妃忽然探过身子手抓着床沿,看向面无表情的皇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他爱自己的痕迹。

皇上没有说话,欲言又止。华贵妃尝试着将手附在皇上的手上,却被皇上一下子挡开了。

“呵......”

华贵妃突然手软下来,抓着床沿,笑声嘲讽又凄厉,“从前皇上就是这么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总会有那么一天,会为我和孩子报仇的。”

“臣妾信了皇上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华贵妃探起身子质问皇上,一瞬间被皇上直直赏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众人为之一抖。

皇上怒视华贵妃,刚刚愧疚又心疼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了冷酷残暴,他像是一头已经弓起身子准备进攻的恶狼,随时要将年世兰生吞活剥。

“华贵妃年氏,神志癫狂,言行无状,着废去主理六宫之权,闭门思过,非召不得面圣!后宫之事皆由惠妃主理,敬妃与襄嫔协理!”

华贵妃冷笑着支起身子,流着泪趴在床上对皇上行礼参拜,“谢皇上恩典。”

皇上愤怒地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口谕道:“年羹尧之子年富问斩。家中男子凡年十五以上,皆戍极边!”

华贵妃惊得瞳孔睁大,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怎样一个险恶的牢笼之中。

她的不驯顺,她的不领情,瞬间就会化作刺向家人的无数利剑。她顶一句嘴,就会死很多人。

“皇上!皇上!求您饶恕臣妾的家人吧!皇上!”

妃嫔们都跟着皇上的銮驾散去,直到殿中只剩下我与曹琴默两人。

华贵妃久久跪在床榻上,哭得撕心裂肺,我们只是默默地候在一旁,一言不发。

“你们两个!和皇上一起设计我们年氏!里应外合,逼死哥哥!本宫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们两个能有这份心性!你们不过是本宫身边养的狗!竟敢背叛本宫!”

我和曹琴默无奈一笑,仍旧不说话,只是任由年世兰这样撒气谩骂。

从前她嫌我们不中用也曾叱骂过,可这一刻,我们都已清楚,没有了年羹尧的年世兰已是强弩之末。

“娘娘,您还有家人,仍旧这样撒泼撒痴,家中女眷怎么办呢?沦落官妓,还是给披甲人为奴?”

曹琴默的语气和皇上一样冷静淡漠,说的却是实在的道理。

我亦镇定地劝说道:“娘娘还有胧月公主,哪怕是为了公主,也得尽快振作起来啊。”

听了我们的话,年世兰反而更加痛心悲怆,捂着胸口久久不能释怀。

“你们两个给本宫滚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