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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闻讯前来的嫔妃越来越多。

孙答应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动,我们几个高位的嫔妃则是跟着进殿,看着恒亲王和慎贝勒将已经不能自己行走的皇上挪到后面的寝殿之中。

皇上躺在床上,看着明黄色的帘帐,又警惕地看向两个兄弟,忽然说道:“皇亲非召不得入内。”

我看向一脸无奈的五爷和慎贝勒,似乎他俩也知道皇上的疑心病又犯了。若是他病中思绪万千,像料理其他手足一样料理了他们,反倒不值得了。

“臣弟告退。”

恒亲王和慎贝勒拱手作揖,乖乖退了出去,寝殿之内则是脸蛋娇艳如花的美妾们。

皇上似乎终于放下心来,闭上眼睛,气息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天色渐暗,外头春雷滚滚,皇上却在床榻上熟睡,似乎丝毫察觉不到周身的杀机。

帘帐之外,为首跪着皇贵妃。

毓贵妃和惠贵妃也都跪在近前。殿中其余便是端妃、敬妃、襄妃与我。

寝殿大门紧闭,外头跪着欣嫔、锦嫔、穆贵人、瑛贵人。门外则是跪着常在答应等小主,还有得到消息稀稀落落而来的亲贵大臣们。

*

午后,天彻底暗了下来。

皇上看到满殿跪着妃嫔,似乎十分放心。

皇贵妃年世兰是被屠戮了家族还会每天准备好吃好喝待他的傻女人。

端妃齐月宾是为他担了杀子虚名还能安于当他制衡年世兰棋子的傻女人。

毓贵妃乌雅婵媛是从不知自己身为替身,还愿用家族威势帮他给儿子镀金的傻女人。

惠贵妃沈眉庄是端庄贤惠、与世无争,堪为后宫女德典范的傻女人。

敬妃冯若昭是数十年无子无宠还从无怨言,庸庸碌碌只愿当个老好人的傻女人。

而我则是爱他的权势富贵爱到无法自拔、毫无自我,从来只知道贴心侍奉。用自己的身子讨好他,当他的出气筒、受气包,还为他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简直傻得无可救药。

皇上知道襄妃不傻,但更知道她的聪明无处可用。还不是只能对他贴心侍奉,才能保住自己那风雨飘摇的家族?

皇贵妃忽然站起来,伏到皇上床前,对着皇上笑道:“皇上,臣妾有喜了。”

皇上一愣,惊讶得看向年世兰,眼中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他自个儿支着身子起来,看向仍旧嫣然无方的年世兰,叹道:“上天还是原谅朕了。”

端妃也跟着站起来,从一旁端过一碗药,走到年世兰面前。

“妹妹,这碗安胎药,你就喝了吧?”

其余人都有些懵,只有敬妃瞪大了眼睛看着皇贵妃和端妃,她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她们在皇上面前重现十几年前的旧事。

皇上看着端妃那锐利的眼神,转而看向那碗安胎药,怒道:“端妃!你在里头搁了什么!”

端妃像是没有听见皇上的声音,皇贵妃则是接过那碗安胎药一饮而尽,笑着看向皇上。

端妃耐心地跪在皇上面前,“这碗安胎药里搁了什么,臣妾如何知道,皇上不是最清楚吗?当年,臣妾也不知皇上将这碗安胎药给臣妾时,是要臣妾当刀子,还要纵年氏对臣妾百般折辱数年啊。”

惠贵妃一脸惊讶地看向皇上,又暗暗地打量着我们,忽然发现在场的没有一个错愕意外,于是只能和我们一样静静的不出声。

皇上环视众人,似乎也很奇怪为什么大家毫无反应,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端妃道:“端妃!狂悖!来人!”

皇贵妃坐在床榻上,歪嘴一笑看向皇上,“来人?来什么人?这满宫里都是女人,皇上想要谁来帮你?”

皇上忽然知道自己深陷险境,伸手要去掐皇贵妃的脖子,年世兰身手敏捷,直接躲闪开,居高临下地看着皇上。

“臣妾是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江太医说臣妾用麝香多年,早已伤了根本。臣妾这个年纪,若是执意保胎,便要担一尸两命的风险。即便孩子生下来,也未必康健。臣妾凭什么用自己的命替皇上担这个风险?更何况,伤了臣妾的是皇上您啊!”

皇上大惊失色,抓着被子怒道:“是谁告诉你的!不可能!太医院都长着同一条舌头!没人敢告诉你!”

他怒目圆睁,扫视众人,然后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

“宣妃!是你!不可能!内务府说欢宜香用各种香料调和极好!绝不可能察觉!你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如何能发现这秘密!”

是啊,我不过是一闺阁女儿,家父官职低微,麝香这种金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可能从焚烧的气味里精准地发现呢?

我看着皇上平静地回答道:“大清吏制松散,底层腐败盛行。家父原是一香料商人,靠着我母亲卖绣品,给他捐了一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

皇上虽然病得快不行了,脑子转得却很快,登时想明白了。

他蹙眉看着我一脸疑惑,他端详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容儿,为什么?朕对你,千依百顺,爱护有加,从未负你啊!”

我低下头轻蔑一笑,“是吗?皇上你何曾有一丁点儿喜欢过臣妾!你对待我,就像对待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皇上盯着我,忽然眼眶中涌出泪水,只是他噙着泪生生将它忍住,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哽在喉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低着头,转而看向自觉可以信任的敬妃,“敬妃,朕把主理六宫的大权给你,你帮朕处置了她们。”

敬妃一愣,看向皇贵妃,又看向端妃,再又看向我,忽然苦笑了一下。

“皇上,您曾说臣妾庸懦,不堪大任,如此大权,臣妾实不敢领受。”

皇上一拍床榻,似乎没想到连敬妃都拒绝他的放权,敢于违抗他的旨意,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敬妃忽然流下两行热泪,泪眼婆娑地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跟随您十八年了,十八年来,您身边新人不断,哪里知道臣妾这深宫寂寞的感觉?”

皇上看着敬妃,手不禁攥紧了床上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