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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亲人团圆日 洞房花烛时(三)

转天一大早,杨毅、杨静没再骑马,坐着老常赶的双挂大车出了县城东门,远远看着东北面兵营还是静悄悄的,看来那些国军老爷兵没有出早操的习惯,杨毅对这些丘八就看轻了五分,在四川、甘肃就是妇女团的女兵都起早出操,指望这些老爷兵能抵抗日本人?估计够呛,这帮丘八也就是欺负老百姓还行。

邯郸位于集安县的正东偏南80里,车空人少道路宽敞平整,出了城两匹马就在老常的响鞭下小跑起来,两个小时轻松进了邯郸城里,杨毅早在川西跟着师父师姐学习的时候就知道邯郸是个历史古城也是历史名城,虽然只是县治但是名气比顺德市大多了,间隔半个月再次来到这个城市更加感到这个古城名不虚传,不论是高大的城墙门楼,还是城里的宽敞街道,包括古朴的建筑商铺,现代的高楼洋房无不显示出古老文明和现代文化的和谐融合,虽然是县城,但这可是河北省直辖县,规模并不比陇南、武威这些城市小,更有全国最重要的铁路平汉线贯通南北,另外还有宽阔的公路西连山西长治东接山东聊城,使邯郸成为华北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在邯郸城南甚至还有国军的一个小型飞机场,这可是连顺德那样的大城市也没有的,由此足以看出邯郸地理位置的重要以及城市的繁华程度了,便捷的交通使得各类国货洋货充斥市场,人头涌动车水马龙。

鉴于铁路交通的便利,大宗货物集散货栈都集中在了火车站附近,火车站在邯郸城东关,杨毅一行三人问明方向位置,先在东关找了个大车店,将马匹车辆安置稳妥,留下老常照看车马行囊,杨毅杨静一身轻松来到街上,用了大半天将挂牌打幌的各家店铺逐个逛了一遍,摸清需要采买物资货物的行市,看来草药和日用杂货在这里基本都能搞定,但是西药和医疗器械只能到城区洋行才能搞到。

第二天等到货栈开板,三人一车就按部就班的照单采买起来,大宗货物是药材,而药材的大宗则是三七、血竭 、红花 、没药等治疗红伤的草药,云南白药、安宫牛黄、乌鸡白凤等补血救命的中成药也进了几箱,虎骨熊胆鹿茸人参这些名贵药材进的比较少,杨静特地按本门秘制迷药配方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材,准备回去配置迷药,杨静说这种迷药可以作为手术时全身麻醉用,也可以作为攻击武器放在饮用水或食物里,无色无味,一旦人服下没有解药就得昏睡一天一夜,人事不知,极其厉害,让杨毅很是期待。

采买药材是个烧钱的营生,光是一车中草药材,带来的100根小黄鱼就花出去了近一半,到了城里的洋行,那些消炎粉、绷带、药棉、消毒水还罢了,盘尼西林、磺胺、麻药和注射器、手术刀锯器械的价格让杨毅感到这些东洋人西洋人各个都是明火劫仗的强盗,带来的金条清光,搬出来的东西才只有两个木箱,恨得他咬牙切齿,在杨静的好言劝阻下总算没跟大鼻子小矮子打起来。

路过一家珠宝行时,杨毅将带来的三斤金沙拿进去定做了几样金首饰,给老妈、大兰、小兰定的是手镯耳环,给外甥外甥女每人定了一个长命锁,当然最主要的是给玉娇和杏儿的钗佩饰品,杨毅想给杨静也打制一套首饰,杨静说啥也不要,只好把剩下的一斤多金沙铸成了12个一两重的小金元宝。

为了等首饰做出来,三人在城里的大旅店又住了一天,这一天主要就是玩,还是老常在旅店看货物,杨毅拉着杨静到武灵丛台游览了一番,两人都被古人巧夺天工制作的天桥、雪洞、花苑、妆阁感叹,往回走的途中在城中心的广场上只见熙熙攘攘围着一大群人,当中一个穿着海蓝细布旗袍外衬白色线织坎肩的短发年轻秀气的女青年站在一个桌子上,对着手上拿着的铁皮喇叭在大声呼喊:“同学们,工友们,市民们,日本人占据了我们的东北、内蒙,开进了山海关,现在又要求什么华北自治,狼子野心不言而喻,就是要把我们华北变成第二个东北,让我们变成新的亡国奴,我们决不能答应,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勇敢的站起来,呼吁政府坚决不能跟日本豺狼签约,呼吁政府释放政治犯,抗战无罪,各民主团体联合起来,我们要坚决抵制日货,让日本人从华北滚出去,从东北滚出去,从中国滚出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学生们和不少青年民众群情激昂也跟着振臂高呼。

杨毅心里一动,这个鼓动宣传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共产党,待要上前询问,就听到一阵阵警笛响起,只见道路东面黑压压跑来一大群手持枪械棍棒的警察,殴打驱逐围观的人群,西面一队丘八端着明晃晃上着刺刀的步枪堵截抓捕惊散的学生民众,演讲的女青年跳下桌子就往自己这边跑来,意图从这边胡同逃向北街,后面早有两个握着盒子枪的黑皮警察盯上了她,呼喝着追了过来,杨毅拉着杨静先一步进了胡同,贴在墙边,女青年奋力跑了过来,可还是跑不过训练有素的警察,距离越来越近,胡同不宽,女青年擦身而过,杨毅杨静交换了一下眼色,等两个警察一先一后追过来时,杨毅杨静同时突然出腿,把两个警察绊了个大马趴,趁势压上去出掌为刀砍在各自身下警察的颈动脉上,两个警察登时晕了过去,杨毅杨静拾起地上的盒子枪又把警察身上的两个弹夹掏出来放进怀里,看看胡同南口没人看见,俩人匆匆向胡同北口跑了出去,前边的女青年已经跑到胡同口,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不知道杨毅杨静什么身份,就远远的对着二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扭头又跑了,杨毅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也没喊住女青年,拉着杨静出了胡同,绕了个圈回到了旅店把两把手枪和弹匣塞进了药材箱里。

吃完午饭,杨毅杨静上街去珠宝店取首饰时,遇到了警察满街大搜查,俩人被搜了身,查看了证明,杨毅杨静在集安买房时已经到警局办了身份证明,警察自然没觉着不对,就把他们放走了,他俩到首饰店取回首饰金器,老老实实呆在了旅店里,傍晚又被警察查了身份,无惊无险通过了检查。

一夜无话,天明后,三人准备回集安,时间不紧,轻轻松松吃完早饭,结账后赶上大车向城西走去。西城门对行人盘查的比前天进来时严格很多,主要是搜查青年学生,老常拿出证件说明自家是采购药材的,车上坐的是两个少东家,警察看看14岁的杨毅就是个孩子,24岁的杨静在旅店时就打扮成了带着发髻的小媳妇,没一个有大学生的特征,草草翻看了一下车上的药材,收了10元法币的过路税就把他们放行了。走出城门没一会儿,就听后面有人高声吆喝:“靠边靠边,行人靠边,耽误军务撞死活该。”一阵马蹄声乱响,老常赶紧把辕马往路边带,躲避不及还是被抽了一马鞭,脸上登时鼓起了一道血印。

一拉溜六匹战马驮着六个手拿马鞭的丘八军官,匆匆从大车边跑了过去,老常恨恨的吐了口血水,低低的骂了声:“赶去投胎,死丘八。”

见老常脸上的鞭痕红肿可怖,杨静下马拿出紫药水给老常涂抹敷药,杨毅安慰道:“常叔,今儿个时候不对,改天咱非得把这个仇报回来不可,一个个弄死这帮国民党匪军。”老常反过来劝说了杨毅几句,大家又开始赶路。

马车回去时是满载,三人心疼马劳累,都没坐到车上,比来时就慢了许多,走了半个小时离邯郸城十来里地时,听前面隐约传来“呯!呯!”两声枪响。杨毅杨静都是经过枪林弹雨洗礼的,分辨枪声是盒子枪发出的声音,按距离来看应该是先前跑过去的国军军官们在作孽,估计有路人倒霉遭了殃。

刚才离县城城门没多远,杨毅忍住怒火没出手,现在手枪枪声已经传不到县城,杨毅就不打算客气了,招呼杨静把车上的枪支弹药拿了出来,从家里来时为了能防身但不张扬,杨毅杨静都没带长武器,除了各自的暗器,每人就带了一把撸子两匣子弹,近身自卫还凑合,远距离对射就是玩笑了,好在昨天从黑皮警察手里缴获了两只仿毛瑟盒子枪,杨毅用这种枪50米距离枪枪能射中靶心,百米距离十枪中也能懵上俩十环,对付六个老爷兵没啥压力。

杨毅让静心姐看护着常叔和车马货物慢慢跟上,自己检查了枪里的子弹确定满匣后,左手撸子右手盒子枪,向响枪方向窜去,跑了二里地,看到路上有个向西南的岔路,岔路上布满了新的马蹄印,而大路上却印记模糊,就向岔路追了过去,前些日子当流动货郎走过这个岔路,这条路是通往峰峰矿区的,那一带是冀南着名的产煤区,岔路两边净是山峦沟涧地势比较复杂。

杨毅又跑了几十米,隐约听见山梁后面有人叫骂呼喊,声音有男有女,杨毅迅速向山梁跑去,转过山梁一看差点儿气炸肺,一架胶轮马车停在麦地里,六匹鞍辔整齐的马匹系在大车靠档架上,车下一个老汉脑袋盖被掀开了躺在血泊中,一个男青年腹部流血在不住的抽搐,不远处两个丘八按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青年,一个丘八爬在女青年身上,左面一个丘八用手枪顶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还有一个丘八搂着一个年轻女子把手伸进了衣服里,地上还倒着一个丘八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年轻女子一边挣扎一边惊叫,而被侮辱的女青年不断地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中年男人在苦苦的哀求,丘八们笑的很邪恶,这些人正是抽打常叔的那几个军官。

杨毅平时看到白匪军就恨得牙根疼,现在看到白匪军的残暴恶行更是义愤填膺,不过恨归恨,他倒没有失去冷静,敌人毕竟是自己的六倍,而且还是底层军官,战斗经验应该还是有的,另外现场还有无辜受害者,万一不能一举击杀很可能会给无辜者造成更大伤害甚至自己也会面临危险。

杨毅仔细巡视了现场,拿枪的军官只有一个,正在威胁着中年人,另外四个军官忙着糟蹋女人,手里都没有枪,还有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球了。

现在时机正好,杨毅起身先把枪瞄准了拿枪的军官扣动了扳机,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对杨毅来说跟面对面差不多 ,“呯!”的一声清脆枪响,拿枪的军官脑袋上出现个弹孔,血液脑浆喷出了条弧线,这家伙两眼往上翻白缓缓倒在了地上,震耳的枪响声把另外四个禽兽搞得愣了愣,这里拿枪的只有他们,几个人以为是自家人在施威,就没再过多注意枪声来源,又各自忙乎继续禽兽了。

杨毅没放过这个好时机,“呯!呯!呯!呯!”左右开弓,几枪把正在施暴的四个白匪军官全部了账,而枪声也让被害者止住了怒骂嘶喊和告饶。

杨毅忙跳下台阶过去把压在女青年身上的丘八掀到一边,女青年下身一片血红,杨毅忙把地上的女人衣服拿过来给女青年盖上身体说道:“大姐,你快些穿好衣服,此地不能久留,枪声可能会把大队军兵引来。”

杨毅发现受害的女青年正是昨天在城里演讲的那位,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振奋激情,而是两眼呆滞,泪水朦胧,裸露的双臂抱着赤裸的膝盖紧紧蜷缩在一起,不断地哆嗦着。

这时女中学生跑过来流着泪说道:“谢谢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们,谢谢你杀了这些畜生。”接着忙帮着女青年穿衣服:“姐姐,姐姐,我们得救了,姐姐,你别怕,快穿上衣服,去看看哥哥怎么样了。”

神智有些痴呆的女青年听了妹妹的话浑身一激灵,急急忙忙把衣裤穿上,就扑到了大车下男青年跟前哭喊道:“哥,大哥,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啊?”说着就要往男青年身上扑。

杨毅忙把女青年抱住说道:“大姐你冷静点儿,你哥哥受了重伤,需要立刻包扎止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

女青年立刻停止了挣扎,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大恩人,一定要救活我哥,我哥可不能死啊,我嫂子就要生孩子了,我哥还没看到孩子一眼呢,他的孩子在等着他呢。”女中学生也呜呜的哭着,哀求恩人救救哥哥。中年男人直接过来给杨毅跪倒不住磕头。

杨毅忙对他们说道:“你们别着急,我姐是郎中,医术很好的,就在后面呢,这位妹子你赶快到大路上把我姐迎过来,我姐叫杨静。”

女学生答应一声就往大路跑去,杨毅赶紧用刀子把男青年的衣服撕开,看到男青年右下腹有一个血洞,鲜血还在汩汩外流,忙用破衣服堵住伤口,尽力减缓血的流速,等待杨静的到来。”

杨静本来就不放心杨毅一个人过来,所以跟老常催马快速度赶来,听女学生说有人受了重伤,让她过去救人,更不怠慢,收起手枪从车上的箱笼里拿出装有急救药品器具的小药箱,匆匆赶了过来,老常也把大车赶上了岔路。

杨静来到现场让杨毅放开手上的血布,帮忙把男青年的身子慢慢侧过来,看到男青年的侧后位置也有一个血洞,吁了一口气,感叹这小伙子的命够大,白匪军官开枪的距离很近,而且中的是盒子枪尖头子弹,子弹在他身上打成了贯穿伤没碰到脊椎骨等主要的地方,至于伤没伤到内脏,还要手术后才能确定,在这里肯定不行。在洋行买的急救药箱第一次发挥了作用,她先用酒精棉球给伤员把两个伤口创面消了毒,而后把消炎粉洒在伤口上,再涂抹红伤药膏用纱布堵住创口缠上绷带,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对杨毅说道:“小毅,伤员必须尽快做开腹手术,否则我无法判断他是否伤了内脏。”

杨毅问中年人:“大叔,你们家离这里还有多远,要是近的话我们送你儿子回家治伤,要是离这里的太远就返回邯郸送他去医院吧。”

中年人忙说道:“我们家从这条路一直往南还有六里来路,两位恩人要是能救活我的儿子,我愿意用我的全部家产来答谢恩公。”

杨毅说道:“既然离家已经不远,就先去你家吧,大叔你把你们的大车套好牲口,这个妹子,你去路上跟我们一起的那个车把式说,让他把车赶过来,姐,你照顾着伤员。”几人纷纷行动起来。

杨毅则过去处理死了的国军军官,先把他们的口袋掏净再把几人的武装带、子弹袋卸下来,然后把死尸拖到山坡沿滚到坡底的草丛中,估计就是有人寻找找到也是若干天以后了,当杨毅拖动那个之前就已经倒在地上的丘八时,这人竟然爬了起来,杨毅抽出刀子就要结果了这人,这个丘八抱住杨毅的手哀求:“饶命啊,好汉,刀下留人啊,我没做坏事,我是不让他们做坏事才被他们打晕的,你不信就问问那个大妹子和大叔,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的孩子小,妻子还有病,还要靠我养活啊,放了我吧。”

中年人和女青年都过来证实这个丘八说的是真话。

杨毅看着满脸青肿的丘八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你带着那国民党的帽徽就该死,不过大叔和这个大姐都说你还有正义感,倒是应该放你活命,可是我却不敢冒这个险,你已经知道了大叔一家住的村子,我要是把你放回去,你向你们长官报告了今天的情况,你们长官派兵过来清剿不但害了大叔一家可能连他们村都会跟着遭殃,你说我怎么能冒这个险呢?”

中年人和女学生立刻不为丘八求情了,杨毅说的太有道理了,如果这个人回去告发了他们,他们全家甚至全村就会遭难,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丘八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急急的说:“我不会告发你们的,我绝不会告发你们的,我早就后悔加入这支部队了,这支部队上上下下就是一帮土匪,我是东北学生,我的家乡让日本人占了,我和我妻子逃难逃到邯郸,妻子临产我们只好留了下来,为了养活妻子女儿,也为了赶走小日本打回东北老家去,我参加了国军,万没想到这支部队坏透了,就知道欺负老百姓,我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他们对逃兵就是一个办法杀头,我妻子生我女儿时坐了病,身体一直很差,女儿营养跟不上也很瘦弱,我要是死了她们娘俩也活不了,我以我女儿的生命发誓绝不告发你们,我要是想祸害老百姓刚才就不会拼命拦着我们营长他们作恶了。我叫徐远征,在石友三的六十九军暂三师新六团三营任书记官,营长不认字,我就管给他念念书信报纸,开会做个记录啥的,妻子女儿都在集安县新民巷55号住着,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前天我们营、连主官到团部开会,团长让我们做好下个月向山东开拔的准备,昨天上午有共党分子煽动青年学生和市民闹事,我们这些人也参加了对闹事者的追捕,见过这个大妹子,后来这个大妹子在同伙的帮助下打晕了俩警察还抢了警察的枪跑了,我们下午又参与了全城搜捕,今儿个没啥事了我们就回集安兵营,路上看到这辆棚子车,营长原本是想截住他们弄几个钱花花,没想到车上生病的这个大妹子被营长认了出来,营长起了歪心,借口抓共党和共党家属,就跟营副和三个连长把大车押到这里,要糟蹋这姐俩,营长和手下的这几个连长以前就是西北的土匪收编来的,糟蹋了妇女连人家全家都要灭口,以防消息败露,这次也要这样,原本就没打算放过这家人,我不忍心看着大叔一家遭难就劝阻他们作恶,他们就对我下了毒手,他们灭了大叔一家后肯定也会把我给杀了,好汉杀了营长他们也就是救了我一条命,我绝不会再去出卖你们的。”

杨毅听他说的倒也入情入理,昨天的事情他和静姐也是亲眼目睹的,就信了他的话,听他说是到邯郸团部开会,心里一动问道:“徐远征是吧?你到邯郸团部开会,你们团长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人如何?”

徐远征忙说:“我们新六团团长叫贾进忠,是你们本地人,老家就在集安县,什么村我就不知道了,贾进忠也不是啥好东西,在邯郸开有大烟馆和赌场,不光坑害老百姓,我们团上百个大烟鬼的烟膏都是从他那里拿货,他不但不禁止士兵抽大烟还鼓动连排长引诱士兵抽大烟,士兵们发的军饷大部分都买他的大烟抽掉了,那些不抽大烟的就鼓励他们到赌场耍钱,非得把士兵们那几块津贴都榨干才算完,上峰师长副师长都被他打点好了,对他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这样的部队怎么能打日本人呢?”

杨毅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徐远征倒是没说假话,留着他说不定会有大用途:“徐远征,既然你想脱离这个土匪窝,我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以后我会找时机消灭贾进忠和他的部队,那时候你给我当内应,事情成功了,以后你跟着我干,我们一起去打日本人。”

徐远征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了,立刻答应:“好的,好的,我答应,这帮土匪军队早就应该被消灭,只是我不知道出了今天这事贾进忠会怎么打发我,要是我还能留在部队,一定给好汉当内应,好汉要想跟我联系,可以到我家找我,我在集安县东门外驻防,每天晚上都回家里睡觉。”

杨毅说道:“哦,这倒是个麻烦事,这样吧,我们来个苦肉计如何?一会儿我们离开时我会打你一枪,让你受点儿轻伤,你回邯郸向贾进忠报告就说遇上了太行山下来的土匪,估计贾进忠看到了你的枪伤会相信你的,我这里有两个小金元宝,你拿着,回去给你妻子看病给孩子买些洋奶粉啥的。”说着拿出两个小元宝放在徐远征手上。

徐远征不敢不接,他担心不听眼前这个小杀神的话会立刻横死,又怕一会儿这个年轻人开枪时枪法不准会要了自己的命,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这时中年人已经把车套好了,把死了的车把式放在车尾,杨毅招呼徐远征和中年人连同杨静,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伤员抬进车棚里,好在车里原来就铺着被褥,是女青年装病出城时用的,现在真就派上了用场。女青年也被扶进了车里,跟杨静一起照护伤员,这时女学生也把老常接了过来。

杨毅让老常把地上搜罗到的枪支弹药和钱物放到自家车上,把白匪军官的六匹马拴在大车后面,然后抽出手枪抬手向徐远征开了一枪,把毫无准备的众人吓了一跳,大家看到徐远征的头上溅出一道血花,直直的摔倒在地。

女学生大惊:“这个人挺善良的,刚才还护着我们来着,你怎么把他给打死了?”杨静赶紧跳下车来看到子弹只是擦破了徐远征的头皮,看着血呼呼的吓人,倒是没啥大碍,这徐远征是被吓晕了。

杨毅笑着对女学生说道:“我这是为他好,死了这么多长官,他一点儿事没有上面会怎么想?别管他了,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咱们快走吧,你大哥还没脱离危险呢,你在前边引路,别再耽误时间了。”女学生这才知道这是杨毅和徐远征商量好的苦肉计,就对杨毅更是佩服,领着杨毅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山路颠簸,为了保护伤员,后面的车辆只能缓缓前行。

杨毅边走边询问起女学生一家的情况,女学生介绍说:“我叫于梦娅今年15岁在邯郸女中上学,姐姐叫于梦娜是我们女中的教师,我大哥叫于世铎在邯郸做生意,爸爸叫于梓轩在老家开煤窑,我祖上曾是官宦人家,后来不知何故立下训示不许后辈混迹官场,昨天上午我姐组织学生做抗日演讲,被警察和驻军搜捕,我姐藏在大哥的店铺里,差点儿让警察搜到,大哥给爸爸捎信求援,爸爸连夜过来让姐姐装病,给了守城门的警察不少钱,混出了城门,本以为脱离危险了,那几个军官起先路过我们时也没事来着,我家的车都下了大路,没想到那几个军官又折返了回来,说是要检查共党,就把我姐给认了出来,我爸我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求他们放过我姐,他们却对我姐和我起了坏心,车把式赵叔和我哥要阻止他们,打头的军官就开枪了,我姐看没法逃避,就求他们放过我,说我还小,那帮畜生就开始欺负我姐,也没打算放了我,后来大哥你就来了。”讲到这里于梦娅羞愧至极,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淌,都没脸看杨毅。

杨毅知道她是因为遭到白匪军官的猥亵才如此,就安慰道:“别难过了,就当是让疯狗碰了,把疯狗打死了就没事了,你姐姐今天可是遭了大难,弄不好就过不去这个坎,回家后你可别离你姐太远,好好劝劝她,就当是让疯狗给咬了两口,疯狗已经死了,没必要给疯狗殉葬。”

于梦娅心里一阵轻快又是一阵感动,眼前这个哥哥岁数看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但有本事还能善解人意,今天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肯定会被糟蹋,包括父亲大哥也得被杀害灭口,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人家的大恩。

思想转过弯来,于梦娅也就放开了:“大哥,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叫什么呢?能跟我说吗,还有你枪法可真厉害,你多大了?咋这么有本事呢?”

“我叫杨毅,今年满十四岁了,呵呵呵呵,其实我应该管你叫姐的,占了你一路便宜,既然叫开头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哥吧,我喜欢呢,我家在集安乡下,离你们这里不太远,往西北直线距离估计不到30里地,打枪不难,你要是喜欢,得空我教你,用不到几天你就能学会。”

于梦娅惊讶极了:“哎呀,你还没我大吗?你的个子可真高,我以为你要比我大几岁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当我哥,我叫你哥也行。哎,你看前面山坡上路北面的村子就是我们于家窑村了,到了山坡上就拐弯,进村子不远就能看到我家的大院子了,很好认,全村最大的院子就是我们家。”

杨毅看着黑呼呼的路面问道:“这里的煤应该很多吧?这路上都是黑的了。”

“是啊,要不我们村咋叫于家窑村呢,我们附近的村子几乎都带窑字,那边的叫高家窑村,还有赵家窑、崔家窑,都是老辈子挖煤工聚在一起成的村落,我家祖爷爷到我爷爷把这一片的山岭都买下来了,有不少山里面有煤矿,村里人几乎全部在我家煤窑挖煤和卖煤讨生活。我爸爸在家看管煤窑,我哥哥在邯郸往外卖煤炭,家里的生活比较宽裕。哎,就是这条路可以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