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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意揖顽军 自卫驱贼寇(五)

华北日军经过几个月对滞留在华北境内的军、师级规模建制的国民党军队大规模围剿打压拉拢,得到了全面成功,那些留在华北打游击抗日的国民党军队或明或暗大部分都归顺了日军,少数不甘做汉奸的国军,基本上都让日军和归顺日军的国民党顽军联手剿灭了,没被消灭的也撤到了苏北华东一带,日军华北方面军制定的肃正作战的第一阶段以战绩辉煌而圆满结束,司令官杉山元大将得到了日本天皇和大本营的嘉奖。

民国二十八年三月中旬,日军肃正作战的第二阶段开始了,其主要战略计划是出动四个师团又两个旅团共八万多日军和十五万治安军对晋东南、冀中、冀南和太行山区的八路军进行反复扫荡,准备一战彻底解决华北治安问题。

为了保证肃正作战第二阶段的成功,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在二月底前将相关地区缺员部队全部补充到位,集安县城管野千重少将的独立混成第41旅团总算齐装满员了,这让管野少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二月份,管野千重的旅团兵力还没有一个联队多,不但要与土八路周旋,要与双头鹰游击队抗衡,还要承受国民党六十九军带来的压力,直到今年年初管野每天都犹如步履薄冰,过得胆战心惊,幸亏特务队长贾进国及时探查到国民党六十九军跟共产党之间存在的矛盾以及石友三的底细,他和酒井参谋长略施小计只花了十几根金条几百万高仿假法币就收买了石友三和国民党六十九军的大部分中高级军官,让石友三的部队不但构不成对日军的威胁,还成了保护集安县城和邯集、集涉两条公路的良好屏障,半年来集安县城稳如磐石,邯郸至长治的公路畅通无阻,多次受到军部的表彰。

现在管野旅团兵员补充到位,集安县城内已经有完整的两个步兵联队、一个山炮大队、一个骑兵大队、一个工兵大队、一个辎重大队和一个宪兵大队,共计8200人,另外还有一个治安军警备旅6500人,一个特务大队500多人,管野千重对方面军司令部要求他的混成旅团配合山西的长治的110师团夹击涉县以西的八路军129师386旅的任务踌躇满志,决心在完成消灭八路军的任务之后,转而向磨盘山进攻,剿灭双头鹰这只抗日最坚决的土匪武装,进而与石友信的新六师合作夹击佛台共产党抗日民主政府的集安县委和县大队,将集安县境内各区镇乡村的土八路全部剿灭。由于方面军肃正作战计划中已经将八路军冀南军区第八军分区所在地云山作为重点打击目标,所以管野千重的这一计划正好能作为扫荡云山的补充作战,立刻得到了方面军司令部杉山元大将的批准。

管野千重和酒井立男野心暴涨并不是盲目的心血来潮,而是有可靠依据的,他们最大的倚仗就是县城北面的支那国军六十九军新六师近万人马如今成了友军,他们41旅团主力开到山西夹击八路军,不用担心县城老巢被土八路和游击队给端了,石友信的部队已经成了皇军的看门狗,不但能维护集安县城的安全,还能时不时的给抗日民主政府和抗日武装找麻烦,能牵制住土八路的力量,使其不能破坏主要交通线,酒井立男对管野千重一手操纵的这招驱虎吞狼之计极为赞叹,觉得管野这个将军比起青木那个大佐就是厉害,青木经营集安时几乎每仗必败,而管野接手集安的这几个月面临的形势,比青木元仁驻守的任何时候都要险峻,可管野将军几步腾挪竟然把一盘死棋给下活了,不服不行。

八路军总部将派到国军六十九军中的军代表撤走后,六十九军在日本人的怂恿下,遵从蒋介石的秘密训令指示,在冀南根据地更加肆无忌惮的横征暴敛涂炭民生,丝毫不把根据地的抗日民主政府和地方武装放在眼里,公然向驻地县区的县大队、区中队、区小队和民兵武装挑衅,血案时有发生。

冀南特委和第八军分区为了抗日大局,指示各县区党委和武装力量必须保持克制忍让,避免跟六十九军彻底决裂火拼,对六十九军的暴行一是派人交涉抗议,二是通过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向国军战区长官申诉。

这种应对方式当然不会对石友三有任何约束作用,六十九军驻防地区上百名干部群众被六十九军以不支持国军抗日就是汉奸的罪名逮捕关押,要想放人就要用大把钱财来赎,几十个村的民兵被勒令缴枪,拒不缴枪者也是以汉奸论处,反抗者抄家枪毙,光是集安县冤死在新六师枪口之下的民兵干部就有十多人,顽军驻扎地已然成了白色恐怖区域。

由于华北日军开始向我华北根据地大举进攻,八路军和各军区、军分区的主力部队都承担着抗击强大日军围剿的重任,分不出力量来解决国民党顽军的问题,让这些顽军日益嚣张起来。

集安县的日军41旅团主力和治安军警备旅向山西刚刚开拔,杨毅就收到了岳父柳林发来的电报,自打集安县城的鬼子补充满员后,杨毅的心就一直提在半空,很是担心遭到集安鬼子伪军和新六师的双向夹击,全区军民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对新六师的多次挑衅也是一忍再忍,避免事态扩大,现在鬼子主力去晋东南围剿八路军129师,集安方向暂时对古月、磁窑两区构不成大的威胁,这是解决新六师的最好时机,如果等到管野的旅团返回来,不但不能解决新六师还会被管野旅团和新六师夹击,到那时别说是古、辛、磁三个区的地方武装,就是集安县全县的抗日民主武装全部集中起来,也抵挡不住日军41旅团、治安军警备旅和新六师的联手合击。

杨毅让肖剑锋亲自骑快马去佛台向县委汇报,请求上级批准古月区中队与磁窑、辛庄两个区中队联合作战,立即对新六师实施武力驱逐,即使不能将其全歼消灭,至少把这些害人虫赶出根据地,赶过黄河以南,为冀南、为集安县根据地的民众扫除一大祸害。杨毅还让林颖给磨盘山的纪逢春和鸡鸣山的徐远征拍电报,让他们来翠屏村讨论作战部署。

古月区委的建议明显与冀南特委和第八军分区的战略意图相悖,冀南特委和第八军分区驻地云山已经成了顺德日军21师团主攻的目标,反扫荡压力非常大,集安县委和县大队都得到了侧击扫荡云山的日军,支援军分区独立团反扫荡的作战命令,这时候安抚石友信的新六师还来不及,古月区竟然还提出主动打击新六师,这不是给军分区反扫荡战略添乱吗?

先不说那三个区根本没有与新六师较量的能力,就是有这个能力,这个时候惹毛了石友三,六十九军公开降日,与日军联合攻击根据地的抗日民主武装,冀南的局势立时就会糜烂,八路军总部和冀南军区不是不想解决六十九军,只是现在太不是时候,只有取得这次反扫荡的胜利之后,八路军129师才能腾出手清除石友三这股顽军脓疮。因此,集安县委书记断然否定了古月区委的作战方案,并严肃批评了肖剑锋不能识大体顾大局目光短浅的错误,要求他一定要忍辱负重,对新六师继续执行忍让政策。

肖剑锋怏怏回转,向在杨毅家讨论作战部署的众人传达了县委的指示,杨毅对县委和军分区的指示却不以为然,六十九军投靠日本人已经是路人皆知的公开秘密,他们跟日军早已达成了互不侵犯、军事互助支援的协议,现在就差公开宣告易帜换装了,这支部队已经不再是抗日的国民革命军,而是彻头彻尾的日本人的爪牙走狗,现在不趁着他们的靠山日本鬼子顾不上他们的时候消灭他们,等鬼子完成了进山扫荡任务回转跟他们联手围剿抗日民主武装时就太危险了。

杨毅虽然已经是党员,但却没怎么接受过系统的政治学习和培训,对组织原则、上级命令还没有不打折扣坚决执行的意识和自觉性,基本上还是自以为是就放手去做的习性,更多时候是在行动时跟孙玉明、徐远征、纪逢春、林颖、贾舒文、肖剑锋等他尊敬的几位老师兄长姐姐商议一番,而孙、徐、纪、林等人从不会对杨毅的战略意图表示不同意见,所做的都是考虑如何更好的去实现完成杨毅的战略意图,在战术层面为杨毅出谋划策,平时只有贾舒文从政治和组织层面对杨毅进行引导约束。不过在对敌战斗方面贾舒文知道杨毅是打仗奇才,自己远远不如,所以在战役筹划和战术指导时她很聪明的选择力挺杨毅,对杨毅布置的任务都是不打折扣的去完成。

在杨毅家,大家对县委的指示感到犹疑不决,杨毅则果断拍板:“六十九军已经叛国投敌,这是事实,虽然现在还没公开向共产党八路军大举进攻,但对驻地抗日民主政府干部和人民群众已经伸出屠刀,犯下了累累罪行,这次鬼子大扫荡,集安的鬼子放心大胆的倾巢而出,不怕我们袭击他们的老窝,就是因为新六师充当着集安县城的防护堡垒,新六师不但不打日军,还对我们支援主力部队反扫荡构成威胁,大家想想吧,不管我们是袭击扫荡日军的侧翼还是采取围魏救赵之计攻击县城,迫使扫荡的日军回援县城,都会面临新六师在我们背后的袭击,会使我们遭受巨大伤亡损失,到那时我们虽然在道义上占了理,但实际损失已经造成,牺牲的干部战士不能重新活过来,对主力部队反扫荡没有起到任何支援作用,最终还是不能完成上级的战略意图和交给我们的任务,现在打新六师时机好,胜面大,那就应该打,打败甚至重创新六师,不但对古月区和集安县的百姓有利,也是对八路军对县委和军分区反扫荡的有利支持,六十九军受到重创,就没能力组织对佛台和云山的攻击,相反,日军和六十九军有互助协议,六十九军被打,日军有支援六十九军的责任和义务,要救六十九军就要从扫荡佛台云山的部队中分兵,甚至还要从进攻山西八路军总部的部队中分兵,这样我们也就等于支援了县委和军分区的反扫荡,我们打六十九军打的越狠,对县委、军分区和八路军总部的支援就越大,所以这一仗非打不可。”

肖剑锋眉头皱成了一团:“可要是日本鬼子不管新六师的死活,不分兵不撤军,而石友三、石友信找到借口公然反叛,去攻打佛台和云山,我们的责任就太大了,这个责任我们承受不起。”

贾舒文也面色凝重的说:“是啊,小毅,要是县委没有明确指示,我们打了新六师,还可以说是自卫反击行为,现在县委指示说的明明白白,让我们忍辱负重顾全大局,不得与新六师开战,而我们违抗上级指示,真要是六十九军借口受到抗日民主政府的攻击宣布投降日军,然后通电说他们是被逼叛国,我们就得背上破坏统一战线联合抗日的罪名,即使他们不公然归降日军,只是向重庆或一战区长官部告状,重庆再向延安我党中央施压,我们就犯大错误了,我和肖书记受处分也就算了,可还会连累磁窑和辛庄两个区委,不可不虑啊。”

徐远征说:“既然支队长要打这仗,又不好以区政府的名义,那还是由游击支队来打这仗,三个区的区中队和各村民兵,都穿上游击队的军装打上双头鹰军旗,对县委只说是游击队单方面行动。”

孙玉明、肖剑锋等人纷纷说这个主意可行。

杨毅笑着说:“既然想瞒天过海打新六师,咱们索性干脆干他个更绝的,即打着游击队的旗号又假扮鬼子和治安军,双头鹰游击队联合日军袭击新六师,是不是很匪夷所思?新六师再怎么告状也没人信。”

大家眼睛一亮,纷纷叫好,只有贾舒文迟疑的说:“这样怕是瞒不过鬼子和石友三、石友信兄弟俩吧,他们之间拍个电报一问就会明白真假了。”

纪逢春笑着说:“确实瞒不过鬼子和石友三,也瞒不过八路军共产党,我们这么干不是刻意要瞒过哪一方,只是给我们自己打造一个推脱责任的理由就行了,延安方面肯定会愿意发生这种事,重庆方面也会拧着鼻子接受这一事实,日本人估计也不会站出来为自己洗刷清白,石友三明知被我们游击队打了,也不好马上降日,要是现在降日,别说舆论上完了,就是在六十九军中下层他也不好交待,这样一来反倒能阻止六十九军公开降日,是一举数得的好棋。”

贾舒文恍然大悟,越发感到杨毅的聪明机智,贾舒文曾在延安接受过一年多系统的政治培训,政治思想和组织原则一向非常坚定,为了理想为了组织宁可背叛家庭不顾亲情,视万贯家财如粪土,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对上级领导甚至到了盲目遵从的地步。

但是经过两年来艰苦复杂的基层抗日工作,贾舒文发现不少代表着党组织的上级领导所作所为与党的要求相背离,这些人本事不大架子不小,脱离实际夸夸其谈,善于内斗整自己的同志,动不动就扣帽子打棍子,从不关心老百姓疾苦,不重视基层的实际困难,不珍惜部队战士的生命,毫无阶级情感,不懂军事却把握军权瞎指挥,不懂装懂,缺乏判断力分析力,盲动冒险优柔寡断,不但白白失去了取胜的机会,更是葬送了成百上千忠诚干部战士的生命,葬送了辛辛苦苦费尽心血开创的根据地。

在延安时听一些老红军说,中央红军就是因为党的上层领导出了问题才造成万里大转移到陕甘的,当时贾舒文还觉得匪夷所思,也庆幸党和红军已经剔除了那样的“问题领导”,渡过了那段灰暗阶段,认为以后的道路就会顺畅了。然而回到家乡工作后,却发现那种“问题领导”不但存在,而且不少。

去年7月份反扫荡由于个别领导的瞎指挥,石磊牺牲了,独立团几乎全军覆没,县大队也遭到重大损失,根据地上万干部战士民兵群众惨遭杀害,古月区多亏杨毅的区儿童团拼死战斗才得以保全成为全县甚至是冀南地区损失最小的区,可是反扫荡过后区儿童团却被强令解散。

这次将石友三的六十九军让进冀南,分明是开门揖盗,现在谁都知道那是群强盗,却眼看着强盗在家里肆虐还不让打强盗,理由却是怕把强盗打急了投了日寇,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已经把在六十九军的党代表都撤了出来,证明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已经看穿了石友三的本质,放弃了联合六十九军共同抗日的希望,可军分区和县委却仍然对其抱有幻想,把驱除六十九军这个祸害的机会白白的放过,这种命令显然是乱命。

杨毅能另辟途径打击新六师,贾舒文心里既高兴又酸涩,自己可是古月区抗日民主政府的一把手,却不能公开支持杨毅抗击顽军保卫根据地支援主力反扫荡的行动,这可都是什么事儿啊?!

杨毅有自知之明,知道孙玉明、徐远征、纪逢春这些人都是专业军事人才,以自己目前脑子里的那点儿东西,跟他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战略大方向定下后,战役部署他从不妄自指挥,完全认可孙玉明三人共同讨论决定的方案,充其量在战术层面做些拾漏补遗,经过几个人仔细推演商讨,三套针对新六师不同行动的作战方案终于出炉。

五月初五,这天是中国传统的端午节,虽然遭受着鬼子汉奸和顽军的劫掠滋扰,有条件的农户还是尽可能淘换些黄米(黏米)大枣芦苇叶,包一盆粽子蒸熟祭拜屈原,祷告早日结束战争期盼和平到来,而后一家人坐在炕上品尝枣甜米糯芦苇香。辛庄镇北5里路的税厘卡的席棚里,新六师一个排的士兵围坐在长条桌旁,拿着从村里勒索来的粽子吃的正香甜,突然闯进几个身穿晋军军装的持枪大汉,枪口对着惊愕的士兵,大声喝道:“不许动,谁动打死谁,我们是双头鹰抗日游击队,今天收税来了,当官的呢,过来说话。”

顽军排长看所有士兵都望着他,眼见隐瞒不了,也就强打精神站起身来充硬屎:“双头鹰抗日游击队,既然是抗日的队伍,就应该打日本人啊,怎么对付起我们国军来了,你们看好了我的胸章,我们是国民革命军六十九军新编第六师二团的,我们也是抗日的队伍。”

为首的游击队员冷笑一声道:“狗屁,你们是六十九军不假,可不是什么抗日队伍,而是汉奸队伍,老子从去年年底就盯着你们了,你们离集安县城不到二十里,没向鬼子开过一枪,没打过一个鬼子和伪军,反倒是打死打伤不少老百姓,把各村民兵的枪都收缴了,不但向各村摊派钱粮,还乱设关卡强收厘金路费,抢劫钱物糟蹋妇女,你们是地地道道的汉奸队伍,集安是我们双头鹰抗日游击队的防护区,今天要为民除害,带着你的兵出去到路边抱着头蹲好了,老实听话跟我们上山,等着你们师长军长拿钱来赎你们,你们还能保住命,要是想跑想反抗,以后每年的端午节都是你们的周年祭日。”

顽军排长深悔今天过节吃粽子没派出岗哨,现在形势比人强,土匪杀人可不像共产党八路军还要讲政策原则,说杀就杀没道理可讲,真要是死在土匪枪下就太冤了,上次二团被土匪俘虏过,后来师里出钱把人都赎了出来,但愿这次师里还能赎人吧,顽军排长乖乖的带着他的排走出席棚,蹲在了路上。

二十多个游击队员分了工,有的看押俘虏,有的收缴枪支武器,还有的搜查钱款和可用物资,这时周边多处响起了隐约的枪声,被俘的顽军以为主力部队来了,骚动了起来,游击队领头的没有迟疑一枪把顽军排长的脑袋开了瓢喝道:“都给我老实点儿,少做被营救的梦,那些枪声是我们的主力部队在向你们新六师进攻呢,到时候连你们石友信师长一起抓起来跟你们作伴。”

顽军俘虏看着排长淌着脑浆污血的头颅立刻蔫了,这帮土匪跟八路军不一样,没有优待俘虏那一说,说杀人就杀人,先保命要紧,一个个表现的无比乖顺,游击队员们用绳子把俘虏捆起来穿成一溜,跟着拉战利品的大车向西撤离,临走时游击队向天上打了几排乱枪。

远处的枪声预示着那里发生着与这个关卡相同的事情,五月端午这天清晨,新六师三个团又三个直属营设立的十二个道路关卡同时被双头鹰游击队偷袭了,共有八个排的士兵被俘,两百多条枪包括三挺轻机枪成了游击队的战利品,另外还有近千元关卡费被抢走,现场留下了鸡鸣山双头鹰游击队的字号,据目击者说袭击关卡的游击队并不很多,没有一拨超过30人,武器也就是步枪和手枪,没有重武器,撤离的方向都是往西去的。

辛庄镇新六师师部,师长石友信少将现在的心情跟半年前已经大不一样,刚来冀南时夹在日军和八路军中间,日日提心吊胆,行动如履薄冰,现在形势大变了,日军跟大哥签订了军事同盟协定,已经化敌为友,八路军主力被日军主力师团包围在太行山里不被消灭也会元气大伤,六十九军安如磐石稳若泰山,重庆方面发放了全部军饷,日军方面支援了武器给养,集安县已经成了新六师的养军福地,八路军撤走了代表,再不用看共产党民主政府的脸色行事了。自打跟日本人建立了同盟关系,通往集安、邯郸、涉县、永年、沙河等县市的道路日本人都开放了,新六师开具的证明路引日本人也认可,商人和货物的流动就频繁起来,这两个月新六师征收捐税设卡收厘金路费真可谓日进斗金,比在鲁西的收入高出一倍还多,怎不叫石师长心情舒畅。

“嘀铃铃!”急促的电话打乱了石少将的好心情:“什么?双头鹰游击队袭击了关卡,你他妈说清楚,哪个关卡被袭击了?马上出动部队反击啊?什么?全部关卡?这不可能,东面、南面的关卡在我们和日本人中间,鸡鸣山土匪是怎么过去的?什么?哨兵和巡逻队都被暗杀了?废物,一帮混蛋加废物,立即反击,你立即组织你的团追击土匪,师里也会安排人堵截,一帮土匪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嫌命长了,老子就是追到鸡鸣山老窝,也要把这帮土匪给灭了。”

石少将刚扣下电话,参谋长、副师长和参谋人员都来了,石友信咆哮道:“鸡鸣山的土匪越来越猖狂了,上次偷袭二团没教训他们,他们还上瘾了,现在我们十二个路卡全部被袭,损失了两百多人枪,必须对鸡鸣山土匪进行打击,否则我们在集安就无法待下去,参谋长,你不是已经派人侦察过鸡鸣山土匪的情况吗?这一仗怎么打你说说吧。”

参谋长果然胸有成竹:“师座且息怒,现在日军和八路军正打的不可开交,对咱们新六师没有任何威胁,咱们正好腾出手来剿灭鸡鸣山双头鹰游击队这帮土匪武装,经过这段时间侦察员打探和集安县日军提供的情报,鸡鸣山的情况基本清楚了,这帮土匪跟盘踞在山西境内磨盘山的双头鹰游击队是一家,大头领叫王会龙二头领叫王会彪是亲兄弟,这兄弟俩常年驻扎在磨盘山,手下有一千多人枪,力量比较强,前两年没少跟集安县城的日军交火,日军曾经出动过一个联队清剿磨盘山,也只是重创了那帮土匪,没有达到剿灭的目的,鸡鸣山的土匪武装在五百人左右,有重机枪和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领头的叫柳铁柱,是双头鹰土匪的三当家,按军事实力对比,我们二团的实力远超鸡鸣山土匪,当真两阵对垒,二团灭这帮土匪三次都没问题,上次二团失利的原因是把全部兵力都分散到各村了,让土匪偷袭了团部,俘虏了钱必进那个笨蛋,而钱必进那个怕死鬼又被迫命令下属投降,二团才会败得那样惨。新六师目前兵力是鸡鸣山土匪的6倍,是整个双头鹰土匪的4倍,还有山炮这种远程重炮,别说只踩平鸡鸣山,就是磨盘山双头鹰土匪倾巢而出,我们也有把握将其全歼。这次土匪袭击我们的关卡,是奔着厘金路费去的,连带着劫获关卡哨兵的武器,占了便宜就走,这是土匪的一贯作风,不过这次土匪的行动,肯定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我们的追击部队决不能分头行事各自为战,造成兵力分散,要提防土匪设圈套打我们的伏击,不论袭击哨卡的土匪往哪个方向跑了,最终他们都会回鸡鸣山,我们只要直扑攻击鸡鸣山土匪老巢,这些散匪必定会赶紧回山防守山寨,鸡鸣山虽然险要易守难攻,那是针对只有轻武器的土匪武装,在我们的重炮火力下,拿下鸡鸣山没有难度,我们甚至可以对鸡鸣山围而不打,设伏打磨盘山过来增援鸡鸣山的土匪武装,一鼓作气彻底解决双头鹰这一土匪武装。”

石友信转怒为喜,一拍桌子喝道:“好,就这么办,我们这次连鸡鸣山带磨盘山都给他一锅端了,日本人干不成的事我们给他们办了,灭了双头鹰土匪,日本人肯定比我们还高兴,让管野千重给我们双倍补充。对了,刚才我让一团组织部队追击逃跑了的土匪,你给一团长说一下,原地待命等候师里统一行动。”参谋长立刻拿起电话给下面部队布置任务。

幸亏新六师参谋长电话及时,下面各团安排追击土匪的营连部队都被叫停,让在古月和辛庄之间乱葬岗设伏的游击队落了个空,这次袭击新六师路卡的全是各村的民兵,就想引诱顽军轻装追击进入包围圈,新六师参谋长的情报水分太大了,他将磨盘山和鸡鸣山的武装整整少算了4倍,光王会彪纪逢春带来的磨盘山的部队就有1200多人,柳铁柱鸡鸣山的部队也有800多人,新六师参谋长还漏算了古月、辛庄、磁窑三个区的地方抗日武装,这次杨毅将三个区的区中队、民兵和青妇队员2000多人枪都集中起来了,4000多人枪包括2门山炮8门步兵炮,32门迫击炮,26挺重机枪,上百挺轻机枪,在乱葬岗设置了一个长5里路的伏击段,新六师的三个团相距较远,如果分头各自追击袭击路卡的诱兵,就会形成添油战术,设伏部队会一口口将追击的顽军全部吃掉,由于顽军是快速追击,新六师的重炮不可能跟上来,等消灭完顽军的步兵后,那些重炮没有步兵的掩护,就会像被卸掉盔甲武器的巨人任人宰割了。

“顽军的追击部队缩回去了。”

“新六师的三个团和炮兵营在向辛庄镇集结。”

坏消息接踵而来,杨毅看着道路两边忙乎了一夜挖好的掩体和等了半天的战士们,无不惋惜的说道:“看来石友信的脑袋瓜还可以,我们布置的这个口袋装一两个营的顽军正好,装一个团也凑合,来一个师口袋会撑破的,孙大哥,我们撤伏吧,执行第二套方案。”

孙玉明在祁连山时就很欣赏杨毅善于捕捉战场的变化,能准确评估形势果断调整战术,给杨毅做参谋真的很轻松惬意:“支队长说的没错,王队长、柳队长按第二套方案行动吧。”

王会彪给杨毅敬了个礼说道:“支队长,那我们走了,你们在敌后要当心啊,如果遇到危险就拍电报,我们会拼死来援救你们的。”

杨毅笑着说道:“我们没事,我们的任务是钓鱼,骑着马保持与敌军接触就是,机动性大得很,顽军凭着两条腿追不上我们,我的乌骓宝马脚力比汽车还快,保命没问题。等到了沙石峪打掉新六师的山炮营,这场仗就好打了。”

随着一片哨声各中队长带着自己的队伍,陆续退出了道伏击圈,向西撤走,一同撤走的还有拖拽山炮和步兵炮连同运送弹药的汽车。

这两年游击队袭击县城,伏击鬼子运输队,缴获了16辆汽车,也培训出上百会开车的游击队员,小队长以上的干部几乎人人都能开着汽车钻山沟,只是因为汽油难搞,轻易不动用汽车。这次要对付新六师,以小搏大,杨毅孙玉明把游击队的潜力最大程度利用起来,用汽车拖拽山炮和步兵炮,装载迫击炮重机枪和沉重的弹药,比起马拉大车可快捷多了。

游击队员们没有重武器的拖累,只带着随身枪支弹药,撤离的很迅速。

杨毅把三个区的区中队统归辛庄区中队长李良栋指挥,刘水暖和邱宇亮辅助,600多名区中队战士转移到靠近辛庄的河沟埋伏起来,等候杨毅的命令。

三个区1500多名民兵和青妇队员,由韩泉和肖剑锋统领,分布到东南北三个方向,在8条大小道路警戒阻滞附近其它县城里的守城鬼子伪军以及顽军六十九军其他部队,预防这些部队支援新六师。

杨毅则带领磨盘山和鸡鸣山两个骑兵中队三百人马负责把新六师主力引向沙石峪,跟他一起的还有杨静、雨燕和特长班的16个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