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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瞒天过黄河 偏师闯豫鄂(二)

洋历(当时国民都是将西元历法叫洋历,农历则称为黄历,共和国建国后称为阳历)1947年8月1日,这天也正好是农家黄历六月十五,深夜,河南中牟县万滩镇刘家寨黄河段,夜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辉映着大地,从西北高原奔腾东流了千里的黄河像是有些疲倦了,在这里偃旗息鼓停止了咆哮在厚实的堤坝束缚下缓缓向东移动,这里的缓缓也是相比几十里的上游而言,比起内地的河流这段黄河的流速还是比较湍急的,水性稍差的人也会被黄浊的河水卷走。

河堤上的一座半隐蔽碉堡里,中牟县河防旅二团二营一连连长李维举着望远镜在最后一遍巡视着堤坝里的河面,连副贺丰收站在他身边注视着河面说道:“睡吧老李,天不早了,上游十天没下大雨,没有汛情,华北共军主力都在山东,小股土共不敢过河,这么大的月亮,河面堂亮,就是有船过来也在哨兵的视线之下,没啥可担心的。”

李维收起望远镜,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他妈过得是什么日子?本想着日本鬼子投降后就能太平了,我这刚成家不到半年又打起来了,南京老头子去年硬是不顾美国人的劝阻挑起战争,吹嘘3个月解决共军,这都一年多了共军反而越打越厉害了,年初河北共军主力在山东突破黄河防线,徐州剿总一气枪毙了42个河防部队校尉军官,我这心就凉透了,就咱们这些汛兵一年到头也没放过几枪,指着咱们阻止共军渡河,这不是扯淡吗?一旦共军从咱这儿渡河,咱们不成为共军的枪下鬼,也得成为中央军的替罪羊。”

贺连副安慰道:“安啦,咱们的任务除了防汛就是警戒,共军真要是从咱这儿过河,咱们及时发现、及时上报就算完成任务,上峰也没说要我们跟共军死拼,再说咱这边东面是开封城,西面有郑州城,东面是许昌城,都有重兵防守,三两个小时就能驰援河堤,上游不到十里就是平汉铁路大桥的守备师,共军又不傻,从咱这儿过河不是自投罗网吗?放宽心睡吧,要是想嫂夫人了,明儿个一早你去中牟城呆一天,我替你顶着,毛事儿也没有。”

李维点头:“嗯,贺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听你的,睡觉。”

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困意就上来了,进了碉堡,上床后没几分钟俩人就演起呼噜双重奏。李维正在睡梦中准备跟刚过门的媳妇重温美事,忽然被头上的剧痛惊醒,正眼一看,一根乌黑的枪管正在一下下的点戳着脑门。顺着持枪人的手臂往上看,只见拿枪的人浑身上下都抹满了黄泥,连头发和脸上都成了泥色,整个一土行孙转世,看到李维睁开眼,泥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一乐说道:“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是解放军,就是北面前两年的八路军,我们的政策应该知道吧?不做死就不会死,要是活的不耐烦我也不介意给黄河鲤鱼添点儿食儿。”

李维当即举起双手坐了起来说道:“我们不反抗,共军长官明鉴,我们就是防汛的汛兵,从没跟贵军打过仗。”

贺队副更加不堪,穿着个大裤衩跪在地上连喊饶命。

泥人端着枪说道:“嗯,我就愿意跟识时务的人打交道,你们的部队番号是什么?兵力如何?你俩叫什么,是什么职务?”

李维老实答道:“我是中牟县河防旅二团二营一连连长李维,他是副连长贺丰收,我们是汛兵,就是防洪防汛的兵,不是作战部队。”

接下来李维都是问一答十,把脑子里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来,泥人看看再也问不出啥有价值的东西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给我发个血誓,哦,就是这样,用刀尖在手指头肚上扎出点血来,说刚才说都是真的没说假话,愿意归附共军。警告你啊,发誓要真心实意,发假誓弹出去的血会滴到地上,发真誓血珠会化成血雾,这瞒不过我,发假誓你真的就活不到天亮了,贺队副也一起发血誓吧,跟着我们共产党干,打败国民党解放全中国。”

李维为了保命就把河防部队的情况全说了出来,他也知道共军从他负责的河段过河了,上峰不会绕过他的,跟共军走是他唯一的保命道路,加上之前从没跟共军打过仗,所以发誓倒是真心实意。

贺丰收却没想要投靠共军,一来李维是正职,共军突破一连的防线,李维要负主要责任,贺的父亲在中牟县有一定威望,跟河防旅长能说上话,保命不在话下,说不定李维倒了他就可能因祸得福被扶正,所以嘴里说是愿意归顺心里却打着伺机逃跑的念头,对血珠成雾的说法也没太在意。

俩人发完誓按泥人吩咐将手指的血珠弹出去后,李维的血珠化成了血雾,贺丰收的血珠却掉在了地上。

贺丰收看着这一怪异的现象刚想说点儿什么,忽然咽喉剧痛,再想呼吸却吸不进一点儿空气,两手把握着脖子上的飞镖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李维脊梁上的冷汗浸透了军装,他知道姓贺的肯定不能真心归附共军,可却没想到共军真的能通过血誓结果看出端倪,不禁为自己不得已降共保命感到侥幸,对共军神鬼莫测的手段感到震惊诧异。

泥人从贺丰收的脖子上抽回飞镖,在死人衣服上把飞镖上的污血擦净,放回镖囊,伸出手握住李维的手笑道:“李维是吧?欢迎你加入解放军,我是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独6团团长杨毅,欢迎你加入到正义的一方。”

前天晚上杨毅、鲁彦带领渡河诱敌部队,在指定时间到达了原阳县原武渡口邻近的村庄掩蔽待命,派出去了解鲁西战事的情报员发来密电,说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现在依然在山东菏泽一带集结,但有少量部队在大张旗鼓的宣传要北渡黄河返回河北老根据地,还有工兵在黄河上架设浮桥。

杨毅心里了然,这是野司首长为南下穿越黄泛区做的又一个障眼法,看来野战军主力行动时间就在这两天了,侦察员报告,原武渡口对面的国民党警戒部队数量不多,没进入战备状态。为了保证全团顺利渡河,杨毅决定由他带领警卫连和侦察连水性最好的60名战士当夜泅渡过河,在河对面奇袭占领一段河堤作为渡河支点,然后警卫连和侦察连过河固守扩大登陆阵地,掩护全团过河。

鲁彦担心十五月圆之夜万里无云泅渡容易被警戒的敌人发现,杨毅却成竹在握让政委放宽心,当六十名战士浑身上下涂满黄泥巴伏在同样是黄色的葫芦浮漂上进入黄河深处几十步后,就和浑浊的黄河溶于一体,瞪酸了双眼也找不到战士们的身影时,鲁彦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杨毅、杨静、孙北啸仍然是突击小分队的刀尖,三个人武功在身,各自的暗器扎在腰间,手枪子弹放在用蜡密封的葫芦里,在小分队前面超过百米,500米河面用了大半个小时,脚下才踩到了实地,匍匐抵进河堤,躲过了敌人的巡逻队,将了望哨的敌人用飞镖无声无息的干掉,孙北啸换上哨兵的衣服继续警戒,接应小分队上岸,杨毅杨静迅速扑向半隐蔽碉堡,干掉了碉堡里的卫兵,俘虏了睡在梦乡李维、贺丰收。

在李维的带领下,小分队很快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这个河防连的河防兵,有李维这个连长做榜样,83个俘虏全都表示愿意投降保命,不过经过杨毅和杨静的突击血誓鉴别,只有26名真心实意加入解放军,其余57名却是口是心非,杨毅知道现在的情况与抗日期间对付伪军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的伪军十有八九也不想一心当汉奸,做了八路军的俘虏很容易就反正归顺了,现在蒋介石政府视解放军为匪,真心归附赤匪的国民党兵却不很多。

不过这些不想归顺的士兵也不能全部处决,在下一步行动中这些俘虏还有大用,根据李维的指认,把15名品性恶劣的班排长和兵痞处决了,这下让不少心怀鬼胎的俘虏重新做了考虑,明显老实了很多,杨毅把真心归顺的26名俘虏编成一个排让李维带着,将缴获的武器拣好的发给他们,将那些老掉牙的步枪拆掉撞针发给了假归顺的俘虏,让李维看着这些人。

根据李维的介绍,杨毅对黄河南岸敌人的防御部署有了清晰的了解,他们已经占领的这段河堤,是刘家寨河段,河防营营部设在万滩镇,团部和一营在西面的刘集镇河段防御警戒,旅部和一团驻防中牟县成。河防兵的主要任务是防汛警戒,所以部队武器很落后,河防连只有一挺轻机枪,没有重机枪更没有迫击炮,步枪都是老套筒,卡壳打不响的居多。河防营有一个机炮班,有两门火炮却是北洋时期的虎蹲炮,河防团有三门60迫击炮,河防旅有3门步兵炮6门迫击炮,这种装备比起抗战初期的八路军强不了多少,倒是河防团有3辆卡车,旅部下属有一个汽车运输营,有十多辆卡车,用于汛期运送防汛物资抗洪救险。

表面看,中牟县黄河南岸国民党军队的防御力量很是稀松,但防御工事却不含糊,基本上都是砖石和混凝土结构,在郑州、许昌和开封都驻有师一级的野战部队,一旦河堤示警,三五个小时就能赶到增援,而西面十来里的平汉铁路大桥附近还有一个甲种师严阵以待,只要河防部队及时报警,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得到强力支援,河防部队分分钟监视警戒着河对岸的动向,如果有共军部队集结,很容易被河防军发现,不等共军渡河,正规国军野战部队就会到达河堤防御工事严阵以待,给来犯共军以有力打击。

国军上层的打算确实不错,却没料到河防部队实在太菜,不仅没有发现共军的渡河部队,更没想到连一声枪响也没有,就丢掉了将近5里长的一段河堤工事,解决了李维的这个河防连,杨毅让发报员发出信号,很快警卫连和侦察连200多战士就借助葫芦轻装泅渡到达南岸,这时时间才临近凌晨3点,在归附河防兵的引路下,杨毅亲自带领两个排顺着河堤工事向西奔去,孙北啸带领两个排向东奔去,杨静带领两个排监视俘虏接应团主力过河。

天亮之前,东西两面奇袭战进行的非常顺利,实话讲,杨毅手下的警卫连和侦察连都是全团选拔出来的精英,基本都有些武功的底子,日常训练也是偷袭搏杀这些科目,用来对付菜鸟中的菜鸟河防兵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更何况侦察兵还配备了枪械所捣鼓出来的土造丝瓜瓤消声器,就是将老丝瓜从头到尾贯穿一个洞,使用前往洞里浇上点水浸湿瓜瓤然后套在枪口上,开枪后子弹出膛的声音基本能被瓜瓤吸收,夜晚射击也看不到火焰,不过不能连续射击,五发子弹打过,瓜瓤就会烧焦了,不过对偷袭者来说已经是足够了。解决了李维河防连左右两个连后,杨毅已经占据了十多里的河堤工事,令他高兴的是还缴获了三艘平底木船,杨毅当即让会划船的几个战士将船划到对岸,用于运输重武器。

天刚蒙蒙亮,杨毅让杨静负责俘虏的归附甄别,孙北啸带领警卫连防御已经占领的河堤,杨毅和张友庆带着侦察连在李维的带领下奔向万滩镇,万滩镇是河防营的营部,只驻扎了营警卫排和辎重排,镇子上的哨兵看到来人是李维,彼此间都很熟悉,说笑间就被侦察连的战士缴了械,很顺利的把尚在床上睡觉的营长营副和全体河防营官兵抓了俘虏。

据李维讲,河防部队基本上都是以营为独立行动单位,对团和旅长官用电话联系,长官们很少下来视察,两翼的其他营平常也是疏于来往,现在无声无息的解决了河防营,只要定时跟团部进行例行报告,基本就不会暴露。

杨毅首先提审了河防营的几个校尉军官,血誓甄别后,除了一个名叫程时的少尉是真心归附,其他军官都是贰心之徒,杨毅又对河防营警卫排和辎重排的士兵俘虏进行了甄别,得到了8名真心归附的士兵,杨毅留下了张友庆、程时和侦察一排在营部,把那些贰心诈降的官兵押到了河堤上,又把河堤上三个河防连诈降的俘虏集中起来,把少校营长和12个尉官押到俘虏跟前,杨毅揭露了这些军官阳奉阴违发假誓的罪行,一声令下警卫连的战士拿着锋利的砍刀将这些军官的头颅砍了下来滚了一地,从脖腔里喷出的血浆把场地淋成了褐红色,看押俘虏的战士们对这些贰心俘虏一通威胁劝告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血誓甄别,杀鸡儆猴的效果立时凸显,329名贰心诈降俘虏有241人死心塌地的归附了,剩下88个顽固不化者又被拉出来10个兵油子砍掉了脑袋,其余人员都吓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再次发血誓,这下78名俘虏都通过了血誓甄别。

最终河防营共有353名俘虏归附了解放军,杨毅没有把他们打散混编,而是编成一个连交给李维和程时,让他俩当正副连长,并抽调自己的警卫班班长长马飞扬做他们的指导员,归属教导队,杨毅认为要想完成军区交给的诱敌人任务,只凭独6团两千多号人要冒充野战军三个纵队难度实在大了些,只能在正式开展行动前多招降一些俘虏,争取诱敌效果更好些。下个目标就是东面的河防一营和西面的河防二营还有刘集镇的河防团部。

杨毅对电讯员说道:“立即给鲁政委发报,让他们今晚8点开始全体渡河,全团必须在在3个小时之内完成渡河。”

转身又对身边的孙北啸说:“让张友庆过来。”

侦察连长张友庆匆匆赶来敬礼:“团长,请下达任务。”

杨毅说道:“你马上安排5个侦察小组带上简易收发报机,乔装去开封、许昌、郑州、中牟和平汉铁路黄河大桥附近侦察监视敌人,随时报告敌人的动向。”

张友庆再次敬礼答“是。”随即就布置去了。

夜幕降临后,最先到达岸边的是三只木船,鲁彦和几个营连的军事主官也乘船过来了,看到杨毅、杨静、孙北啸站在岸边等着他们,没等船停稳就跳了下来,鲁彦握着杨毅的手道:“团长,干的漂亮,我先带着营连长们过来了,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这边的情况布置任务,部队渡河有教导员、指导员们组织,两个小时内保证全团渡河完毕,误不了事。”

杨毅跟营连长们握手后,让大家进了碉堡,围在桌子旁边指着桌子上的军事地图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万滩镇这一段河堤,等部队全部渡过黄河后,我们立即开展下一步的行动,我们今晚的任务是歼敌打援,歼敌的任务由教导队负责,郭队长,这位是反正过来的李维连长。”

说着拉过身后的李维给大家介绍,继续说道:“李连长的归附连并入郭队长的教导队,等教导队的三个连上岸后,立即进行战斗动员准备,凌晨两点你们教导队四个连向西面的敌河防二团一营发动攻击,力争全歼这个营多抓俘虏,敌河防二团一营的情况让李维跟你详细介绍吧。”

李维向大家敬礼后就被郭松拉到了一旁。

杨毅继续布置任务:“一旦敌河防团受到攻击,一定会向上峰求援,我们这里也假冒河防二团向河防旅求援,有可能支援这边的敌人有开封的整65师、许昌的新编17师、郑州的整86师、平汉铁路大桥的守备师。

离这里最近的是西面铁路大桥守备师,只有15里路程,教导队打响后,这个守备师估计连准备带行军,1个小时能赶到这边。

其次是郑州的整86师,连准备带行军到这里至少需要3个小时。

再其次是东面开封的敌人,最快也要四五个小时到这里,许昌离这里最远有200里路程,算上准备时间,坐汽车也得四五个小时,走的话得一天时间。

这些敌人都有自己的卫戍任务,不可能全师开动支援河堤,正常情况一次也就是出动一个团,这样就给了我们打援的机会,午夜前,一营二营三营加特务营在西孙村附近的青纱帐里设伏,一营在南面,二营在东面,三营在北面形成口袋,特务营负责西面兜底,等黄河大桥守备师的援兵进入伏击圈,要速战速决将其予以歼灭,战斗控制在一个半小时以内结束。

战斗结束后不要管打扫战场,打扫战场管理战俘的事交给工兵连和辎重营负责,一营二营三营补充弹药后立即到这里,朱岗村继续设伏,消灭或击溃来自郑州的敌人援军,完成任务后,再掉头向东,在桑园伏击来自开封的敌人,敌人三路援兵遭到打击,估计许昌的援敌就不会再傻乎乎的自投落网了,今晚到明天部队会比较辛苦,一仗连一仗还要往返奔波,希望同志们克服困难,克服疲劳,取得胜利,只要打好这一仗,河南境内的敌人就不敢妄动,敌人就会认为我们是野战军主力,我们再到各个乡镇甚至县城大造声势要进攻郑州,敌人就不得不从鲁西、皖北抽调主力部队来支援郑州,围剿我们,甚至还会从陕北抽调部队阻挡我们西行。这样我们就达到了诱敌任务,消减我野战军南下穿越黄泛区的威胁,说不定还能减轻陕北方面的压力,为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做一份贡献。”

大家听得是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表示就是累死也要打好这一系列连环仗,拼命也要完成诱敌的战略任务。

杨毅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众多营连长都表示任务清楚保证能完成,只有孙北啸犹豫了好一阵忍,不住说道:“团长,我们特务营只参加对大桥守备师援兵的伏击战斗吗?对郑州和开封援兵的伏击,特务营是不是也要参加?”

杨毅摇头道:“不,特务营打完第一场伏击战后不参加后续打援的行动,你们跟我自己另有任务。”

鲁彦笑道:“估计又是占便宜的好事,能跟大家说说吗?”

杨毅笑道:“知我者政委也,听李维和另一个归顺的少尉说,敌人大桥守备师的重炮营设置在这里,桥东三里路的浦庄,仗着桥头要塞的遮护,这个重炮营的防御阵地比较简陋,防卫也比较弱,估计是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背后受敌吧,敌大桥守备师只有三个团,我们在西孙村消灭他一个团的援兵后,再发电报给纪参谋长,让策应我们的游击队和独立总队,佯攻黄河北岸大桥要塞,吸引住大桥守备师无暇他顾,在敌重炮营全力炮击北岸增援桥头部队,对南面放松戒备之际,特务营随即快速突袭敌重炮营,争取全部缴获敌人的大炮,有了大炮,我们就能从南面轰击大桥的要塞,跟北岸我们的部队对大桥守军形成南北夹击,说不定就能消灭敌守备师,夺取铁路大桥,有了大桥,或攻或守都能占据主动,北面的部队能给我们有力支援,我们这边的伤员也能及时送到北面。能消灭据守要塞的国民党甲种师,不用我们造势估计南京的蒋光头也得把我们当成野战军主力,往这边调动的兵力少了都不会放心,一石三鸟,怎么样,北啸,这下满意了?”

孙北啸激动地直搓手:“满意,非常满意,团长太够意思了,我保证把敌人的大炮全部夺过来,决不让你失望。”

鲁彦听了也很高兴,不过还是嘱咐道:“你们也要量力而行,我听说要塞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攻破的,苏联边防部队一个营坚守要塞能抗住德军机械化师半个月的攻击,最后还是弹尽粮绝才失陷的,平汉铁路黄河大桥的要塞是日本人修的,防御力肯定差不了,敌守备师即使失去了一个团和重炮营,还有两个团和不少直属部队,要想占领大桥,代价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杨毅深以为然道:“政委提醒的是,我不会蛮干,如果敌人守在乌龟壳里就是不出来,我们能缴获一些大炮也够本了,这次渡河我们没有能力把重炮运过来,要想跟敌人重兵周旋五天,没有远程重炮会非常困难,冒充纵队主力部队没有大炮也不像样,所以敌人这个重炮营我是志在必得。既然大家都清楚了下一步的任务,再没异议,咱们就去河边接应咱们过河的部队吧。”

大家再次回到河边,看到侦察连的几名船夫出身的战士划船将三十道粗绳索牵引到河对岸,近两千官兵借助葫芦、门板、木盆等器具装载着武器弹药和装备,牵引着两千多匹战马驮马把握着绳索,井然有序的渡过了黄河,3只木船和32只牛皮葫芦扎成的大皮筏往返四次将12门简装三生七战防炮、四挺单筒高射机枪、几十门迫击炮、重机枪和三个基数的弹药送到了黄河南岸。

要特别解释的是,在上党战役缴获的那两门双联高射机枪,每门都过千斤,实在是太过笨重不方便运输携带,杨毅下令军械所给高射机枪瘦身减负,几经改造,军械所的师傅们将双联机枪拆解成了单筒机枪,去掉了护盾、座椅和沉重的支架,改成了一米半高三只腿的支架,支架上加了一个报废汽车上的万向节,实现了机枪在支架上可以上下左右调整,改装后的高射机枪,枪身82斤,支架68斤,行军时可以随时拆卸,虽然一个人扛着费劲,但放在驮马上却是能比较轻松携带,唯一让杨毅遗憾的就是供弹方式还是30发弹匣,以军械所师傅们目前的水平还做不到弹链式连续供弹射击。

主力过河出乎意料的顺利,各营连主官接到自己的部队后,立即做了战斗动员布置,战士们擦干身体,从葫芦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和子弹带,把枪炮里外擦干净,稍事休息,随后听从命令上马奔赴伏击地点。

临近凌晨两点,刘集镇河防团团部,团长邱商家睡的正香被值参谋摇醒:“团座,团坐,大事不好,二营来电话,共军大举渡河,满河面都是渡船和筏子,马上就要突破我们的防线了。”

邱团长大惊,穿着大裤衩窜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好像是要印证参谋的话,镇子四周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他光用耳朵听就知道这爆炸声不是自家那几门迫击炮造成的,镇子已经被强敌包围,连忙抓起电话摇起来:“喂!喂!我是二团团长邱商家,我部遭到大批共军的袭击,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虽然攻击河防团部和河防一营的只有郭松教导总队的四个连,没有炮兵的支持,但郭松这边的火力配备还是比敌人的河防部队要强很多,轻重机枪比敌方多了好几倍,武器也是性能优良的日制武器,除了刚归顺的李维那个连,其他连每个班还配有冲锋枪和掷弹筒,邱团长听到的正式十几支掷弹筒打出的榴弹爆炸声,敌河防一营那里禁得住如此猛烈火力的打击,很快就成了雪崩式溃逃。

郭松让李维率领他的连继续攻击占领一营的河堤工事,其他三个连全部上马,在月光下满河堤抓捕俘虏,战斗没用10分钟,抓俘虏用了俩小时,最后统计除了打死淹死的,共抓住河防团长邱商家以下246名俘虏,缴获了一批谁也看不上眼的破旧武器,郭松让各连把尚能用的武器捡捡,弹药却是一点儿也不能丢下。

在河防团的团部仓库,缴获了一个基数的弹药、数千斤粮食和三辆载重卡车,十几辆胶轮大车,还有半院子的麻袋草袋。麻袋草袋没用处,郭松让战士们把弹药和粮食装到汽车和大车上,看押着俘虏原地待命。

中牟县城,河防旅旅长廖书成也是在睡梦中被值班参谋叫起来的,得知共军在自己的防区横渡黄河,他也是吓个不轻,连忙亲自给二团打电话,无奈电话不通,听值班参谋说大批共军过了黄河,可大批是多少?向上峰报告用“大批”两字是说不过去的,看这阵势二团已经不存在了,能够干掉他的一个团的河防部队,怎么也得有一两个团吧?

所以廖旅长在上报开封省保安司令部的电文里说有超过两个团的共军在强渡黄河,河防二团顽强抗击全团殉职,防区堤坝工事失守,他将率河防旅现存部队进行反击,力争夺回河堤防线,不成功便成仁,但河防旅兵力薄弱,请司令长官派黄河大桥守军予以援手。

省城开封,河南省主席、河南省保安司令刘茂恩,接到中牟县河防旅的求救电后,连夜召集军事会议商议对策。

情报处长赵友善分析道:“司令,我们在河北的情报员,并没传来大规模共军在黄河北岸集结的消息,众所皆知华北共军主力刘伯承野战军目前还在鲁西,冀南豫北方面只有数量不多的几个地方独立团团,这些独立团的战斗力并不强,所以现在从中牟县河段过河的共军应该是小股骚扰部队,我们河防部队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不客气的说连一个连的共军也抵挡不住,黑天瞎火的情况下,河防部队监视人员怎么能够看清河面的情况?所以河防旅报告有超过两个团的共军过河应该是浮夸虚报,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参谋长说:“赵处长的分析很有道理,司令,我的意见,可以让黄河大桥守备师派出一个团就近去查看一下,如果能把过河的共军消灭或赶回河北最好,如果共军确实很多,那我们再调集重兵进行围剿不迟。”

刘茂恩点头道:“嗯,参谋长的意见可行,传我命令:黄河大桥守备师派出一个团增援河防旅,收复河堤防线,郑州的整86师和开封的整65师做好战斗准备,万一过河的共军确实超过两个团,我们将以两个师的兵力东西夹击,一举消灭过河的共军,河南不是鲁西,共军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凌晨4点刚过,兵团司令部收到了大桥守备师的电报:“我部三团在西孙村附近遭遇大批共军伏击损失殆尽,黄河大桥要塞遭遇黄河北岸共军师级单位猛烈攻击,我师重炮营被共军全歼,要塞遭共军大规模重炮袭击,并遭到共军南北夹击,要塞岌岌可危,请求司令火速支援。”

司令部高层都在各自办公室等候消息,刘茂恩再次召开军事会议,现在情况明朗了,能在一个小时消灭国军一个正规团,过河的共军少不了。

刘茂恩狠狠地瞪了情报处长一眼道:“事实证明确实有超过两个团的共军突破了中牟县黄河防线,具体有多少还有待详细侦察,在没有摸清敌情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命令河防旅坚守中牟县不要出击,命令许昌新编17师派两个团急行军协防中牟县,令巩义县31旅向郑州靠拢进驻荥阳,令周口107师立即开进祥符,电令大桥守备部队固守要塞,危急时刻可以炸毁黄河大桥,赵处长,你要派出得力情报员尽快摸清过河共军的准确情况,命令空军派出侦察机空中侦察中牟县北部共军情况,在没掌握准确敌情前,暂不向徐州绥靖公署做任何报告。”

刘主席是真心不想让太多的中央军和桂系军队开进河南,几十万大军光人吃马嚼,他的那点儿家底恐怕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