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药店的后半程，池舟还是靠在顾清川背上睡着了。
到达药店，顾清川轻声将人叫醒，等身后的人有了反应，再把人轻轻放下。
“坐在这儿等我。”
池舟点点头，顺便打了个哈欠。
他坐在药店外面的长椅上醒神。
顾清川刚进去，池舟就看到了两个熟人。
——沈予秋和陈安。
沈予秋倒是跟平常一样精致，但陈安却双眼乌青，额头上全是包，整张脸都肿得不能看。
像是被人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沈予秋目光落在池舟身上，她跟着陈安进去不过一秒，又退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站在池舟跟前，说道：
“我跟陈安在一起了。”
池舟懵着看了她一眼。
“……恭喜。”
沈予秋：“昨天我提前走了，你都没发条信息关心一下我。”
池舟：“很奇怪吗？我应该很久都没关心过你了吧？”
哈……还真是冷淡。
沈予秋无语地笑了：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说放弃都能放弃的人？”
不过短短两月时间，池舟对她的态度就从热烈到了温和，再到今天的冰冷。
她实在有些想不通，她明明什么也没变，池舟凭什么，就不喜欢自己了呢？
“不能有吗？”池舟眨眨眼睛。“我以为，我曾经的喜欢会有个体面的结束。”
“……”
沈予秋脸色难看极了。
她知道，一昧的纠缠只会惹来厌烦。
——就跟她以前烦池舟时一样。
但不纠缠，她又不甘心。
她换了话题：“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陈安在一起吗？”
池舟耸耸肩：“如果你觉得我应该知道，那么，请讲。”
沈予秋：“……”
理智告诉她，此时应当适时闭嘴，给自己留点面子。
但感情上，她又想让池舟知道，自己跟陈安在一起，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昨天我们提前离场，去附近的酒吧喝了几杯酒。”最后，她还是开口。
池舟“嗯”一声，表示自己正在听。
“我们喝了一会儿，有个彪形大汉过来对我动手动脚，说让我陪他喝酒、睡觉。”
“我拒绝，他扬起手要打我，是陈安拦住了他。”
“他们起了冲突，陈安为了护着我，挨了好一顿打。”
池舟评价：“喔，英雄救美，经典。”
“他平时确实有些小缺点，但那一刻，我看出了，他是真心待我的。”沈予秋声音越来越轻。“他……是我的良人。”
“嗯。”池舟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挺好的，希望你能幸福。”
沈予秋：“我会的。”
她一定、一定会的。
两人聊到这时，顾清川正好从里面出来了。
他买了两管软膏，和一些日常用药，用小塑料袋提在手里。
“池舟。”看到门外男女对望的场景，顾清川的声音比往常重了三分，他眸光深沉：“我买好了。”
池舟一改刚刚跟沈予秋说话时冷淡的模样，笑得甜甜蜜蜜。
“嗯，那走吧。”
听到这讨好的语气，顾清川脸色缓和不少。
“……还要我背吗？”
池舟：“……”
顾清川这个大闷骚，又暗戳戳宣示自己主权呢。
算了，配合一下他吧。
池舟笑嘻嘻：“要。”
“嗯。”顾清川把药递到池舟手上，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拿好，别丢掉了。”
“嗯嗯。”池舟乖巧得不像话。“辛苦你啦。”
沈予秋双拳握紧又松开。
她木然站在原地，目送那两人走远。
陈安推开药店的门出来，十分不爽地冲着沈予秋说：
“你站在外面跟你那舔狗说啥呢？还让我一个人去买药，也不想一下我是为了谁成这样的。”
沈予秋看他一眼，又立马收回目光。
“我跟他说，我跟你在一起了。”
“哈、哈哈……”陈安的表情这才好了起来。“说得不错。等我这张俊脸恢复往常水平，我定要全平台官宣我俩的事。”
沈予秋率先踏出步子离开。
“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说什么官宣。”
真是神经。
*
怕池舟大腿内侧情况变得严重，顾清川就近找了个厕所，准备先给池舟上药。
将人搁坐在马桶盖上，顾清川半蹲着，找出了用来消肿的软膏。
他一本正经地解开了池舟的裤子纽扣，顺道将拉链拉下。
露出了里头浅灰色的内裤。
“往上抬一下，我不好脱。”顾清川轻拍池舟大腿。
池舟懒洋洋地说：“没力气。”
顾清川：“……”
……真是有够爱撒娇的。
顾清川无奈站起身，矮下身子，搂住池舟纤细的腰，再用了些气力，将人抬离了马桶盖。
另一只手费力往下拉裤子时，却听到池舟一开口就是：
“哥，厕所真的不行。”这话还带了几声哭腔。“会有人经过的。”
顾清川：“……”
行，在这等着他是吧？
他压低声音：“你不出声，就没人会发现。”
池舟：“……？”
他本来是想看顾清川闹个大红脸的。
却没想到他竟然面不改色地接过了戏。
既如此……那就……继续喽~
“哥每次都弄那么狠，我怎么忍得住不出声？”池舟吸吸鼻子。“再弄的话，我会坏掉的。”
顾清川成功将池舟裤子褪到膝盖处。
“坏掉的话，再修不就好了？”
池舟：“……”
池舟：“顾清川！你一点也不疼我！”
顾清川动作利落地拆开软膏，挤出一截，放到了食指上头。
“坏掉了不修，那才是不疼你。”
软膏在池舟渐渐化开来。
池舟被凉得‘嘶’了一声。
“……你心疼我的话，应该选择不弄我，这样我就不会坏掉了。”
顾清川眸色渐深。
他突然想多看看眼前诱人的风景，便涂得仔细了些，试图把上药的时间拉长一些。
欲念从眼底生出。
顾清川声音沉了许多：
“……要弄。”
会坏掉，也想弄。
“……”
池舟倒被这短短二字闹了个红脸。
“不要脸的玩意儿……”他伸手去推顾清川的肩。“你出去，我自己来。”
“唔……”顾清川半分不动。“我弄的，我要负责。”
“我不要你负责！”
“你说了不算。”顾清川语气强势。“乖乖待着。”
池舟：“……你这是强买强卖。”
“嘘……”顾清川忽地从地上半蹲起来，他对着池舟耳语。“有脚步声，别说话。”
池舟仔细去听，果真听到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而且，听起来像是有三四个的样子。
他急忙闭上了嘴。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两人的鼻息交融在一起，让狭小隔间里的温度渐渐上升。
外头响起稀沥沥的水声。
有两人小便完就出去了，还有两人，走入隔间，甚至还刷起了短视频。
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好消息是，那两人不在他们隔壁。
池舟凑到顾清川耳边，悄声道：“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顾清川眼神向下。
“药还没抹完。”
“已经可以了！”池舟低声催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行，涂完再说。”
顾清川态度强硬，继续上药。
池舟正要张嘴开骂，却被另一张嘴堵上了。
这是一个侵略意味十足的吻。
顾清川以不容池舟拒绝的姿态，撬开了他的齿关，舌尖纠缠在一起。
池舟被吻得呼吸不畅，抬了手去锤顾清川，试图将人推离。
反而招致更疯狂的掠夺。
“唔……”
池舟眼角被逼出泪滴。
小腿惊惶地乱蹬着，像一尾刚刚搁浅到岸边的鱼一样。
良久，顾清川才结束这个吻。
池舟眼睛红红的，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可口和诱人。
池舟不知道来上厕所的两人走了没有，不敢开口骂，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顾清川。
才第一天恋爱！
这人就已经藏不住自己的坏心眼了？！
顾清川看出他的顾虑，笑着说：“放心，他们走了。”
“哈……”池舟叹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张口就骂：“你是泰迪吗？什么地方都能发……唔唔唔……”
顾清川再次封住池舟的唇，吞掉他骂人的话后又放开。
“……走了，就代表着，你可以短暂的叫一叫，没关系的。”
池舟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
“你不要过来啊——”
*
一个简单的上药，花费了40分钟有余。
从厕所出来，池舟脚下生风似的，走得又快又急。
“……别生气了。”顾清川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
“哼，反正是你伺候我，我犯得着生气嘛？”
顾清川：“就是说嘛。”
“你——”池舟气结，干脆停下脚步。“你以后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才能伺候我！”
不过刚教了他用腿，就这幅样子。
以后真正开了荤，还不知道能有多离谱呢？
顾清川无辜：“我问了……的。”
池舟眼神一凛。“你什么时候问了的？”
“我问你喜欢吗？你‘嗯’了。”
池舟：“……”
“我那是呻吟声……！”池舟震怒。“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咳。”顾清川连忙用咳嗽掩饰自己尴尬，并做出郑重承诺。“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