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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装潢特殊。

无序又整洁。

地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木质框架。

看形状

很像是画框。

而在那些画框上,一张白布落下。

将一切遮掩。

这里,似乎是一间画室。

出于好奇,桑棉上前取下了那张白布。

说来奇怪。

古堡年代久远,内部的一切大多都已经腐败。

唯独画室整洁如新。

随着白布落下。

下面大小不一的画框露了出来。

看清画框内容的刹那。

桑棉微微一怔。

而同一时间,煤球从帽衫中钻了出来。

小声道:【宿主,能回去吗?我总觉得这里】

有不祥的气息。

与那天夜里,将它拍成蝙蝠饼的怪物的气息。

一模一样。

只是话音未落,煤球也看到了画框的内容。

煤球愣在原地。

磕磕绊绊的道:【那上面的人怎么和宿主你】

长得那么像?

画框中,是一张张笔触精细的油画。

油画极其逼真。

而画中绘制的。

是桑棉。

一张张油画,宛若一张张照片。

照片上。

记载着少年各种动作,各种姿态,各种表情。

且。

画布上,湿痕未干。

分明是刚画没多久,连水汽都没散。

看着这些画像。

别说煤球,就连桑棉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为首的画框中,少年穿着黑色外套。

纤长睫羽低垂。

血色潋滟的瞳眸中,氤氲着淡色薄雾。

正蹲在壁橱内。

双手抱着膝盖,神色恹恹的靠着墙。

细白的手指间。

夹着一张漆黑繁复的卡牌。

这是刚进入游戏的他。

也是众多画像中排行第一的那一页。

桑棉微微蹙眉。

接着转过身,目光从其他画像上略过。

画像是有顺序的。

分别记载着他刚进入游戏,进入游戏不久,遇到怪物。

等一系列画面。

就像是有一个变态痴汉。

自他进入游戏起,便一直尾随在他身后。

悄悄记录着他的一切般。

极致的病态。

细碎墨发下,苍白耳尖渐红。

桑棉神色茫然。

身为恶魔种,他的五感比人类要敏锐的多。

听觉尤其如此。

但奇怪的是。

在进入游戏后,他从未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所以。

这些画像,究竟是什么时候绘制的?

绘制这些画像的人。

又尾随了他多久?

后脊蔓上寒意。

桑棉指尖轻颤,有些不安。

却还是怀着探究的心,将画像一一看了个遍。

绘画之人技巧高超。

将他的眉眼,动作,乃至神态。

都描绘的极其细致。

但奇怪的是。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潦草的像是达芬奇亲绘。

如果不是足够熟悉。

连桑棉都差点认不出他肩上那块潦草的漆黑墨迹是煤球。

视线微移。

看着图片上长着两只眼睛的迷之物体。

桑棉沉默的想。

这两个……

应该是夏琳和夏真吧?

不知是癖好特殊,还是爱好使然。

煤球也好,夏琳夏真也好。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身上。

都绘制着一个被特意放大的黑色叉号。

且。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明明除了煤球外,他和谈喻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可画像中。

却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谈喻的身影。

视线从画像中一一略过。

须臾。

桑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收回视线,抬头看向上方。

穹顶上。

绘制着比其他画像都要宏伟的壁画。

这副画极其陌生。

画面上。

漆黑干枯的枝蔓,将苍白精致的少年缠绕其中。

正勾着少年的腰。

蠢蠢欲动的,沿着腰线往下。

桑棉微微一怔。

接着快速收回视线,神色有些慌乱。

穹顶上的壁画诡艳且涩情。

就像是。

要对他做什么不正经的事一样。

见桑棉反应激烈,躲在帽衫中的煤球也跟着好奇起来。

不解的问:【宿主,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说着,煤球抬起头。

只是。

不等它看清楚,眼前倏地一暗。

桑棉将煤球塞入口袋。

忍着羞耻。

哑声道:【不许看。】

煤球被塞进口袋里,不断扑腾着,险些窒息。

千钧一发时。

桑棉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道声音。

“桑棉?是你!”

身后响起的声音惊喜。

闻言,桑棉一怔。

接着转过身。

随着力道放松,煤球得以逃生。

趴在自家宿主肩上,不断的喘着气。

同一时间。

夏真快步上前,双目晶亮。

“太好了!你没事!”

夏真情绪激动。

道:“那天怪物突然出现,我们都走了,只有你被留下,我还以为……”

说着,夏真声音渐弱。

她看了桑棉一眼。

忐忑不安的问:“我不是故意不管你的,你不会怪我吧?”

见桑棉不说话。

夏真又道:“那天不是我不想救你。”

“只是那天除了你,还有夏琳和其他玩家在。”

“牺牲一个,就能拯救所有人,总比牺牲大家要好,不是吗?”

夏真语气真挚。

而煤球刚喘过气,就又被这番发言熏得厥过去。

它躲在帽衫中。

小声道:【好浓的圣母味。】

桑棉神色淡淡。

他站在一侧,静静得听着夏真长篇大论。

良久。

久到夏真忐忑不安时。

桑棉才出声。

但道:“我没有怪你。”

夏真眼睛一亮。

就在她跃跃欲试,再次想邀请桑棉加入队伍时。

眼前苍白昳丽的少年看了她一眼。

语气淡漠。

“毕竟我们不算很熟。”

不是朋友。

所以没有互帮互助的必要。

闻言,夏真脸色一白。

她攥着衣摆,不安的问:“你还在生气,对吗?”

桑棉唇瓣微动,想要解释。

他想说他没生气。

倒不是因为他没脾气,什么都能原谅。

只是因为没必要。

但话到嘴边,桑棉又觉得麻烦。

于是闭着嘴。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夏真以为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于是好言劝道:

“桑棉,游戏还有十天结束,大家要互帮互助,才能合作逃离游戏。”

“虽然卡牌上没写……”

“但我知道,你的能力一定不简单。”

“加入我们的队伍好不好?”

“有你在的话,剩下的人也能多一分离开游戏的可能。”

夏真苦口婆心。

而桑棉神色淡淡,左耳进右耳出。

唯独视线落在夏真身后时。

桑棉目光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