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良久。

桑棉收回视线。

出声问:“夏琳呢?”

在他的印象中,夏琳早就没了双腿。

全靠夏真在意她。

就算她断了腿,也愿意背着她一路走。

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夏真是个好人。

单看她做得事的话,似乎的确是这样。

但事实上。

夏真这个人,好得有些诡异。

她在意所有人。

哪怕那个人是打她骂她,带头霸凌她的夏琳。

她也没抛弃她。

反而在夏琳受伤后,在已经可以逃跑的情况下。

依旧对夏琳不离不弃。

但现在

夏琳不见了。

一个没有腿的女人,在游戏中要如何生活?

桑棉看向夏真。

纤长睫羽下,血色潋滟的瞳眸中含着好奇。

以及一丝探究。

目光对视时。

夏真的视线,有片刻的躲闪。

良久。

她才出声,缓缓道:“夏琳她……感染了瘟疫。”

桑棉并不讶异。

因为系统明确说过。

服用了黑死病患者血肉的人,也极有可能会患上黑死病。

让他想一想。

之前离开13楼时,系统给出的染病和未染病玩家的数字比好像是

394比167。

394是染病的玩家。

167是未染病的玩家。

收回思绪,桑棉重新看了眼显示人数的版面。

爱凑热闹的煤球跟着围观。

却在看清数字时呆住。

喃喃自语道:【未染病人数,157人。】

【染病人数……65人?】

这个数字

不对劲。

一般情况下,黑死病共有2-7天的蛰伏期。

蛰伏期很短。

但总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占比接近六分之五的玩家死去。

桑棉默不作声的看向夏真。

另一边。

夏真揪弄着衣摆。

面对他人的注视,夏真呈现出类似于心虚的不自然。

并默默将手往后缩了缩。

试图借此,来躲避桑棉的视线。

但夏真不知道。

魅魔的视力,要比人类敏锐的多。

哪怕夏真已经将手藏到了身后。

桑棉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

漆黑衣袖上,那一抹发暗的血渍。

“你杀了那些人?”

桑棉问。

语落,夏真顿时慌了起来。

她频频摆手。

无措的道:“我不是真心想杀他们,我只是想让大家都获得幸福。”

说着。

夏真闭上眼。

一滴真挚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她捂着脸。

哽咽着,声音不断颤抖。

“夏琳她……是我的妹妹。”

“我们血脉相连,她是我除母亲外最后的亲人。”

“我想带她平安离开游戏的,但是”

夏琳染上了黑死病。

黑死病。

身为古欧时期蔓延速度最快的瘟疫。

它有两个特征。

一是潜伏期极短,二是传染速度极快。

一旦染上瘟疫。

蚊虫叮咬也好,皮肤接触也好,对话交流也好。

都可能会成为传染的渠道。

染病人数占据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照这个进度下去。

不出三天。

随着人与人间的交流,瘟疫会蔓延至整个庄园。

而染病玩家虽多,却都是些菜鸡。

因为有实力的人可以自己觅食,或者抢夺他人资源。

只有那些战五渣的玩家。

才会沦落到去13楼等Npc发饭的地步。

所以不过半天。

在高阶玩家们的配合下,染病玩家被集体处死。

其中就包括夏琳。

“我不是故意的。”

夏真再度啜泣了起来。

“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多救几个人。”

“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的利益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牺牲一个人能救大家。”

“这也是好事一桩……你说对不对?桑棉。”

夏真看着桑棉。

那双泪水涟涟的眸中除了不忍和痛苦之外。

还夹杂着

近乎病态的,偏执的

狂热。

好似她不是在杀人。

而是单纯在追求自己的大无畏信仰般。

桑棉微微蹙眉。

评价道:“疯子。”

人的命运该由自己抉择。

而不是想当然的为了他人,选择牺牲个体。

别说桑棉。

就连煤球听了那番发言,都默默离夏真远了些。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

夏真眼神黯淡。

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你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吗?”

桑棉抿唇不语。

见状,夏真没再继续劝。

只是道。

“你不想来,我也不会强求你。”

“但桑棉。”

说着,夏真抬起头。

严肃的道:“只剩最后九天了。”

“在这九天内,我一定会尽可能的带玩家们逃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

言毕,夏真终于离开。

许是因为对房间内的东西不敢兴趣的缘故。

夏真只是站在门外同桑棉对话。

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踏入房间过半步。

桑棉目送着夏真离开。

眸中无波无澜。

待突然出现的闲杂人等走远后。

桑棉低垂着眼。

目光落在眼前的半透明光板上。

【未感染人数:101】

【感染者人数:100】

又升了。

桑棉抿了抿唇,接着收回视线。

苍白耳尖轻动。

桑棉从楼上,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

声音消弭的同时。

光板上的数字再次变动。

【未感染人数:100】

【感染者人数:100】

屠杀仍在继续。

在被未感染者虐杀了整整一早后。

感染者也开始反击。

未感染者与感染者,两者注定不能和平共处。

前者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无辜被感染。

后者一脸委屈。

不懂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被赶紧杀绝。

收回思绪,桑棉默默戴上了帽衫。

帽衫宽大,帽檐遮光。

阴影下,桑棉睫羽低垂,神色恹恹。

【煤球。】

良久。

桑棉出声道:【我困了。】

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太过废脑筋。

他不想参与其中。

他想回家睡觉。

身为使魔,煤球的听觉灵敏度没比桑棉差到哪去。

刚刚那声惨叫它也听到了。

原本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想出来玩的煤球。

这会儿被吓得抱住脑袋。

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疑神疑鬼的到处乱看。

生怕自己遭殃。

听了桑棉的话后,煤球连连点头。

并急吼吼的催促。

【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

再这这个鬼地方待下去。

它都快精神衰弱了。

意见达成统一。

桑棉将煤球塞进口袋,慢吞吞的原路折返。

同一时间。

阴影间,漆黑触手缓缓蔓延。

它捡起地上的白布。

小心翼翼的抚平褶皱,抖去上面的灰尘。

接着谨慎的。

将散落的画像,一张张的遮好。

生怕画像落灰。

它的至宝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