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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结?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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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温度飙升。

热浪将空气烧灼的扭曲变形。

桑棉呼吸艰难。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时...

门开了。

朦胧中,少年破门而入。

慌乱的跪下身。

抱着他哑声道:“不要睡...”

落在腰间的手收紧。

那人俯下身,将他拥入怀中。

声音隐隐发颤。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不要睡。”

如果睡着。

......就醒不过来了。

纤长睫羽轻颤。

桑棉抿着唇,费力睁眼。

室内浓烟滚滚。

使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在最后一刻。

桑棉还是看清了来人的眉眼。

少年皮囊清绝。

眉目清冷,淡漠矜贵。

难得一见的好皮相。

但此刻,那张脸上染上大片尘埃。

灰烬印在冷白肌肤上。

格外刺目。

游夕却连擦拭都顾不上。

一边将他抱入怀中。

一边踉跄着起身,想要带他离开。

往外走的途中。

少年怕他睡着。

于是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不要怕。”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少年声音坚定。

可再坚定。

也比不过老天爷的造化弄人。

不多时。

修长冷白的手握住门框。

但在推开门,即将离开仓库的刹那。

“啪嗒——”

头顶的房梁掉落。

刹那间。

火花四溅。

随着房梁倒塌,门框随之瘫倒。

出口被彻底堵死。

原本四四方方的仓库成了密不透风的烤炉。

室内的一切被烈火灼烧。

看不到半点生机。

身体越发虚弱。

四肢酸软无力。

因意识模糊,桑棉再度失去身体控制权。

但半梦半醒间。

他看到梦中的自己伸手拽住了少年破损的衣袖。

咬着牙。

语气虚弱,恨铁不成钢的问:“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他已经走了。

只差一点。

游夕就能离开。

就能完成心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他...

他的父亲作孽太多。

他没有参与其中,但享受了家族庇佑。

所以...

就算他现在没有死。

未来某天东窗事发,他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还不如自己选死法。

正想着。

身体落入他人的怀中。

少年俯下身,将他牢牢护在怀中。

并用身体。

为他隔绝出一块不被火焰灼烧的安全地带。

“桑桑不怕。”

少年将下颌搭在他头顶。

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脊。

一边道:“我会陪着你。”

直到死亡为止。

少年嗓音温和却不容置喙。

但直到最后。

游夕也没有向他解释。

他为什么去而复返。

又为什么临时冲入大火中救他。

心中满是迷茫。

直到分开前,梦中的他还觉得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用关系。

他不觉得游夕爱他。

可现在。

在马上就能离开的情况下。

游夕却抛下一切。

义无反顾的选择回到仓库救他。

空气间温度越来越高。

游夕体质不佳。

于是不过片刻,便昏昏沉沉的倒下。

但倒下的前一刻。

少年的手臂依旧紧紧圈着他的腰。

不曾离开分毫。

在视野逐渐模糊,身体机能几乎消失的情况下。

桑棉反而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舔了下干涩的唇。

桑棉撑着地,摇摇晃晃的坐起身。

此刻。

游夕压在他身上。

薄唇紧抿,眉梢微微蹙起。

呼吸越发微弱。

总给桑棉一种马上要死掉的错觉。

想到这。

桑棉叹息一声。

随即弯下腰,任劳任怨的扶起游夕。

梦中的一切过于真实。

连火焰烧灼皮肉时发出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很疼。

但左右不过是个梦。

桑棉没有在意。

但在梦中,他踉跄着推开了挡住门框的房梁。

“哐当——”

被烧成两截的木桩断裂。

留出一个堪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出口。

但...

出口狭窄。

且上方撑着门框的木桩即将断裂。

桑棉脑子一热。

用手撑住了即将倒下的木桩。

掌心触碰木桩的瞬间。

桑棉不由蹙眉。

木桩正在燃烧,温度极其滚烫。

两相触碰的刹那。

空气间弥漫开血肉烧焦的气息。

时间紧迫。

桑棉权衡利弊,只把游夕送了出去。

外面同样走火。

但平整干净的地面比仓库要好上一点。

把人推出去的刹那。

膝盖一软。

支撑身体笔直的力气骤然散去。

桑棉跌倒在地。

同一时间,木质的屋顶轰然倒塌。

尽数落在身上。

火焰烧灼肉体的感觉鲜明。

哪怕意识中断。

桑棉也依旧清晰的认识到,梦里的他......

是被活活烧死的。

在大火将他的身体彻底淹没。

使梦中的他断气的同时。

“滴答——”

水珠落在树梢。

下雨了。

凉意席卷院落。

浇灭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良久。

在最后一缕火焰熄灭的同时。

地上的少年苏醒。

坐起身时,游夕看到了空无一物的身侧。

以及不远处。

焚烧的只剩一堆灰烬的仓库。

通过第三人称视角。

桑棉看到游夕短暂的愣神了片刻。

随即快速向前。

接着用手,一点点剥开地上的灰烬。

表面的火焰早就被浇灭。

可废墟中积蓄的灰烬仍带着灼人温度。

不多时。

少年修长冷白的手被烫得血肉模糊,满是血泡。

可游夕像是感觉不到疼般。

唇紧抿着。

坚定的继续往下挖。

良久。

随着最后一块沉重的木桩掉落。

爱人的眉眼映入眼中。

因是背对着游夕,桑棉看不清游夕的表情。

但许久后。

少年直挺的脊背弯下。

恍惚间。

有一滴湿痕砸在他梦中破碎不堪的尸体上。

.............................

在桑棉好奇的靠近。

想看游夕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哭了时。

梦境就此终断。

须臾。

桑棉单手撑着床,慢吞吞的坐起身。

寝室寂静无声。

身侧空空如也。

桑棉侧过身,却见游夕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收回视线。

桑棉抿了抿唇。

无端觉得心脏所在的位置空荡荡的。

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良久。

在抱着膝盖,靠在角落休息一会儿后。

桑棉穿好鞋子。

慢吞吞的下了床。

下午5:30。

连着休息了两天两夜后。

体内的魔力消化完毕。

桑棉伸了个懒腰。

接着戴上帽衫,慢吞吞的往外走。

临近傍晚。

原本热闹的宿舍却空无一人。

桑棉离开寝室。

漫无目的地四处环视,试图寻找游夕时...

【宿主!】

大腿被一把抱住。

桑棉垂下眸。

却见腿上挂着一只哭唧唧的小蝙蝠。

此刻。

煤球紧紧抱着他。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宿主,你总算来接我了...】

它被那个坏男人关在外面。

一直忍饥受冻。

真的好可怜好可怜。

煤球嚎啕大哭。

泪水不住在豆豆眼里打转。

煤球那堪称噪音的哭声攻击波威力太大。

桑棉默默捂着耳朵。

防止自己的耳膜被声波震碎。

许久。

等煤球哭够了。

桑棉才蹲下身。

一边给煤球顺毛,一边问:

【游夕去哪了?】

煤球打着哭嗝。

磕磕绊绊的道:【不知道。】

据煤球所说。

三个小时前,游夕临时离开。

见游夕要走。

煤球跃跃欲试,准备趁没人注意悄悄溜进去找他。

结果...

还没钻进门缝。

它就被拎着尾巴扔了出去。

那个讨厌的人类留下一句:

“别打扰他休息。”

便把它扔进柜子,独自离开。

煤球被锁进柜子。

在柜子里扑腾了好半天,才用尾巴打开柜门。

结果前脚刚逃出生天。

后脚就遇到了苏醒的桑棉。

【宿主。】

煤球擦了擦眼泪。

怂恿道:【趁那个家伙不在,我们跑吧!】

桑棉并未回答。

一边戳着煤球的脑袋解闷。

一边问:【要从哪里开始跑?】

闻言。

原本跃跃欲试的煤球顿时陷入沉默。

这里是【邪神的梦魇。】

除了邪神外。

没有人知道梦魇的出口在哪。

想着。

煤球不由得叹气。

蔫掉的小蝙蝠靠在桑棉怀里。

语气闷闷不乐:

【那个人类放走其他玩家的时候明明很干脆。】

怎么就偏偏赖着宿主不放?

闻言。

桑棉动作一顿。

垂着眼问:【其他人都走了吗?】

煤球点头。

【都走了。】

如今的牧场就像一座硕大的死城。

寂静无声。

除了他们两只魔。

还有游夕外。

身处牧场的活物死得死走得走。

随着时间流逝。

天色渐晚,牧场气氛越发森然。

隐隐透着诡谲。

感受着越来越凉的气温。

煤球哆嗦了一下。

紧紧抱着自家宿主的胳膊道:

【宿主,我好怕。】

寂静的深夜,无人的走廊。

总给煤球一种...

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红衣女鬼出现的错觉。

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蝙蝠。

桑棉心下无奈。

轻声道:【这世上没有鬼的。】

桑棉想安慰煤球。

让它别胡思乱想。

但语落。

原本喋喋不休的煤球突然停下动作。

接着朝后看去。

惊恐道:【宿、宿主,你、你后面有...】

话音未落。

煤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走得很安详。

见状,桑棉动作一顿。

隐隐发觉不对。

深夜,走廊寒风阵阵。

恍惚间。

似乎有某种生物正站在他身后。

正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桑棉转身朝身后看去。

无人的走廊。

红衣的少女。

一身血的游眺站在走廊尽头,阴恻恻的盯着他看。

再度看到熟悉的脸。

桑棉先是一愣。

接着诧异道:“是你?”

时隔多日。

桑棉终于再次见到游眺。

和几天前不同。

今天的游眺没了原先在玩家面前时掌控一切的从容。

她扶着墙。

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寄居在心脏深处的东西被挖了出来。

视力好的话。

甚至能看到游眺胸襟处破碎的血肉。

因为不是人的缘故。

哪怕被折腾成了这幅模样,游眺已经没有死。

四目相对。

看着游眺遍布红血丝的眼。

桑棉抱着煤球起身。

好奇道:“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毕竟几天前。

他曾打晕过游眺一次。

可语落。

游眺非但没有对他流露出憎恶的表情。

反而跪倒在地。

声音近乎哽咽的道:“求你...救救我...”

说话时,游眺肩膀不断颤抖。

形容狼狈,神色惶恐。

就像...

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遭遇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

桑棉神色不解。

游眺却在这时惶恐的道:

“游夕疯了。”

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后。

游眺垂下眼。

不安的道:“他杀了所有玩家,杀了我,甚至...”

“还想杀了他自己。”

言毕。

游眺伸出手。

近乎卑微的祈求道:“求你帮帮我。”

“我们联手对付他的话,可能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游眺语气真挚。

但闻言。

桑棉眉梢微蹙。

反问:“你说游夕杀了玩家?”

游眺眸光微闪。

随即咬着下唇,坚定的点头。

桑棉并未全信。

他低眸看着怀中晕厥的煤球。

反问:“那些玩家不是都已经被放走了吗?”

闻言,游眺一愣。

似是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但不过转瞬。

游眺又很快恢复冷静。

笃定道:“游夕他骗了你!”

说着。

游眺看着桑棉。

神色诡异。

用极度蛊惑的声音问:“你难道...不想知道牧场的真相吗?”

桑棉眨了下眼。

在游眺期待的注视下...

桑棉摇了摇头。

不假思索的道:“不想。”

闻言。

游眺瞬间傻眼。

不甘心的追问:“真的不想吗?”

“真的不想。”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在桑棉面无表情,明确了自己不想听的情况下。

游眺轻咳一声。

继续自言自语道:“牧场...是游夕建立的。”

“那些玩家...也都是游夕杀的。”

言毕。

游眺抬起头。

近乎恶劣的笑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吗?”

桑棉不感兴趣。

但这一次。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说什么般。

游眺抢先一步开口。

自言自语道:“牧场的地下,埋葬着游夕死去的初恋。”

“游夕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复活他昔日的爱人。”

“至于你...”

游眺抬起头。

眸中满是恶意,一字一顿道:

“你是他精心选中的... ”

“【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