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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赵乾安端着面碗往后挪了挪,抬眼打量对什么都好奇的苏玉文,“我和这小子一起?”

“嗯。”苏潇点头。

苏玉文不服被看成毛头小子,反驳道,“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好吧?”

他看着赵乾安,也就是不过二十的样子。

“那可大不少,我今年二十五了。”赵乾安得意一笑,“你得叫哥哥。”

“……”苏玉文。

“你骗人的吧?”他觉得赵乾安看起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年纪。

苏潇也没想到赵乾安有这么大,看着真不像。

“哥天生娃娃脸,显年轻罢了,不信哪天给你看户籍,这点儿小事儿还用骗你?”

赵乾安把面吃完了,一抹嘴,对苏潇说。

“我这几天准备准备,出门在外,这小子我会帮你多照顾点儿的。”

“谢了。”苏潇起身。

“谁让你照顾。”苏玉文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声,也跟着苏潇往出走。

“最近山匪猖獗,还有道上打劫的,你们来回小心点儿。”

送苏潇他们出了门,赵乾安嘱咐了一句。

苏潇这已经是第三次听说山匪的事儿了,看来是真的比较猖獗。

……

办完了一天的事,傍晚,赶马车回村的路上,苏潇教了苏玉文几招防身术和攻击技巧。

苏潇从八岁开始就和苏父一起上山了,早些年山林面积比如今还要大,山上有常住的一个老猎户,曾经是镖局的总镖头,岁数大了干不了走镖的行当,才去山上当猎户。

老猎户身手很好,而且与苏潇非常投缘,每每苏潇和苏父上山,老猎户都会邀请他们去木屋里面吃吃喝喝。

时不时还教苏潇一些防身术。

后来苏潇年纪渐渐大了,老猎户教她的就更多。

一直到苏潇十五那年,老猎户去世,因为无妻无子,是苏父把老猎户下葬的。

就葬在山头一处风景好的地方,每年都会带着苏潇去祭祀一二。

苏潇跟着老猎户学的本事不少,所以才能在村中凶名在外,不光是因为她是个屠户,还因为她身手确实挺厉害的,一般的男子真不是她的对手。

如今山贼匪徒猖獗,她自觉自保应该不难,但担心遇到什么事情,苏玉文不敢下手,她一个人顾不了两个人,徒增危险。

毕竟是从小到大连牲口都没宰过的人,苏玉文是小幺,也是被家里宠大的。

苏潇最初也是不敢下刀,都是练过之后,胆子才越来越大。

“真遇上了山匪,你只管狠狠砍劈就是,不要露怯,也不要害怕,若是不敢下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苏潇一边交代苏玉文,一边赫赫生风的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

“那些都是山贼山匪,和普通百姓不一样,伤了杀了都没什么,官府也不会追究,你只管狠狠下手就是。”

“但要是你迟疑,可能在那一瞬间就会没命。”

“明白吗?”

“明白!”苏玉文点头,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用力的挥出一刀。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强壮有力的时候,这一刀凌空破风,很有几分意思。

苏潇满意点头,“回家也好好练练,再教教堂哥,以后等铺子开了,堂哥村上县城两头跑,也得有些防身技巧才行。”

“放心吧,肯定原样教授。”苏玉文拍拍胸脯保证。

“啊……”

苏潇还没答话,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

苏潇握紧了手中的刀,抬头往前张望了一下。

这段路是个大上坡,马儿走的就比较慢,远远能看见前面几百米开外的路上停着一辆马车,车棚挡着,看不到车上发生了什么。

苏潇从板车上面站了起来,直接一跃跳到了马上,伸手拍了两下马屁股,大黑走得快了一些。

“怎么回事?是谁在喊叫?前面不会有山匪吧?”

苏玉文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说话间,离那辆马车越来越近了,两车快要靠到一起的时候,苏潇看见前面的马车上面被踹下来一个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居然还敢和老子叫板,可去你娘,哈哈哈!”

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哈哈大笑,驾着马车就这么离开了。

被踹下车的男人在地上滚了两滚,倒在了路边。

苏潇远远看着就觉得熟悉,待马车到跟前时,发现还真的是袁世儒。

袁世儒身上绣着暗纹的白色长衫因为沾了泥土,污浊不堪,一条腿上隐隐透出了血迹,浸湿了衣服下摆。

他此时正抱着自己那条腿痛苦哀嚎。

“救命啊,我的腿!”

“袁世儒!?”苏玉文一惊,赶紧跳下了马车,“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袁家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原来袁相柳在的时候,每个人都欺负磋磨过袁相柳,苏潇对于袁世儒就像是对吕清河一样,没得好感。

吕清河掉陷阱,她懒得理会,袁世儒这样子,她也不想多管。

可是苏玉文已经跳下车了,她也只能将马车停下来。

苏玉文与袁世儒没什么过节,又因为袁世儒是读书人,对其印象还可以,而且此时情况紧急,他并没有多想,先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袁秀才,你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山匪,山匪劫道……抢了……我的银子和马车……”

袁世儒双手捂着腿,一边忍痛的撕哈,一边解释道。

“原来刚才那辆马车是你的呀!”苏玉文恍然大悟,“那些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居然抢了银子还不算,还抢马车,抢马车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伤人。

苏玉文看着袁世儒的腿,血越流越多,显然是伤得不轻,也顾不得再多问什么,将人给抱了起来,回身放到了马车上。

“哎!”苏潇本想阻拦,却慢了一步,苏玉文已经把人给放上来了。

苏玉文一松手,袁世儒咣当一声栽到了板车上,眼泪都给疼下来了。

“好疼啊,我的腿,你们快带我去看大夫!”

“堂姐,咱们快回村子里通知一下袁家人吧,让他们找个大夫给袁秀才看看。”苏玉文着急的说。

他也并非是什么圣母,只是村里乡亲的,大家都在一处长大,他看着袁世儒的遭遇,心里恨那些山匪,也怕家里面其他人也遇到这种事情。

苏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挥动鞭子驱赶马车前行。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是跟着凑凑热闹好了,毕竟人都被搬上车了,也不好再一脚踹下去。

这边已经靠近村子,往前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进入了村中。

大晌午的,村民们都在家里面歇晌,村路上都不见什么人影。

苏潇直接将马车赶到了袁家大门前。

跳下马车,不等她进去通知袁家人,袁世儒不停的哀嚎就把袁家人给引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天呐,我儿!”

袁大这几天没做活儿,也在家里,和王翠花一起出来,王翠花一看到这情形就大叫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先前出门的时候不都好好的,怎么都是血?儿啊!你到底怎么了?”

王翠花扑到板车上面,一顿哭嚎,声音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惹得苏潇直皱眉,往旁边躲开两步。

别人原来说妇道人家,她还嗤之以鼻,但看了王翠花才知道,什么叫妇道人家。

不解决事儿,就一味的哭,除了惹得人烦心之外,也没什么作用。

袁大到底是个男人,更能经得住事,虽然也是六神无主,但还是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当机立断道。

“快去村医那里,这腿耽误不得,赶紧看看是伤了皮肉还是骨头,抓紧时间让村医给治一治,要是落下了残疾,可要影响以后科考的!”

王翠花这才回过神来,推着板车,恨不得直接把袁世儒给推到村医那里去。

可板车是很沉的,而且连着马,她这么用力一推,倒是惹得大黑有些生气,一边嘶叫,一边撩起了蹶子。

“大黑!”苏潇伸手拍了马屁股一下,让大黑老实点儿。

袁大这会儿功夫已经凑到她面前,一脸焦急的道,“苏潇,你赶着马车,快送世儒去村医那里!”

他虽然着急,但还是有着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

好像从前对袁相柳那样的颐指气使。

苏潇不吃他这一套,右手笼起了鞭子,轻轻击打在左手掌心。

“这里距离村医家也不算远,袁叔背着袁秀才过去,也是一样不慢的。我这马刚才被翠花婶子惊吓,有些生气了,怕不能很好的听话,快些将人送过去。”

“你!”袁大气结,张口就想辱骂苏潇。

苏玉文拉了拉苏潇,“堂姐,人都救了,就顺便送过去吧,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怎么说也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都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啊,潇潇,算是婆婆求你了,帮帮我们吧。”王翠花这厢也软了语气,求着苏潇。

为了家里最有出息的顶梁柱大儿子,她不得不暂时服软。

苏潇叹了口气,驱赶马车朝着村医家去。

就当是看在苏玉文的面子上好了。

不然她才不要理会这一家人。

桐乡村就只有一个大夫,住在村子中间,姓刘。

刘大夫医术马马虎虎过得去,平时给村上的人看一些头疼脑热风寒还是够用的,只不过像是袁世儒这种情况,就有些棘手了。

到了村医家里,把人抬到了床上,刘大夫一番检查后,面色凝重。

“腿部骨折有些严重,里面的骨头摸着都错位了,我倒是也能给治,但是不敢保证治好之后不落下瘸腿的毛病。”

王翠花一听这还得了,顿时又哭了起来。

“我儿是秀才,以后要考举人当大官的,要是真的瘸了腿,可怎么参加科考!”

“大夫,你好好给治,只要能不瘸腿,我们肯定多付银子!”袁大也商求。

刘大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是拿袁家人的强人所难没办法。

“不是我不给你们好好治,实在是我这医术水平就在这里,这骨头断了本就难治,就是县城里面的医馆,也不敢保证一定落下瘸腿的毛病,你们也别强人所难呐。”

本来快要痛晕过去,神智有些不清醒的袁世儒此时也挣扎着坐了起来,叫道,“我不要当个瘸子!我不能当瘸子,我是要做大官的!”

“别动,别动!你越动伤口流血越多,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刘大夫忙过去安抚他,被这一家人弄得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道。

“这样吧,我先给你们把血止了,然后你们把人送到县城的医馆,找个名医好好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办法。”

苏潇一听这话,转身就想走。

她可不想再当免费劳力,把人往县城送了。

她又不欠这家人什么。

但是袁大快她一步,先去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苏潇,咱们村子里除了地主家,就只有你养马车,你得帮帮忙,把我们世儒送到县城去。”

“是啊,苏潇。”王翠花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你可是相柳的媳妇儿,论辈分,这是你大伯叔,你怎么能眼睁睁看家人遭难却不管呢?”

苏潇也是被这家人的厚颜无耻惊呆了,当初收她五两银子的彩礼,可没见拿她和袁相柳当一家人。

磋磨了袁相柳这么多年,没见他们有丝毫于心不忍和自我反省。

现在却来道德绑架这一套。

她是吃那套的人吗?

苏潇冷笑了一声,倒是不急着走了,冲着袁大抬了抬下巴。

“行吧,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我就为你们出一趟马车。”

还没等袁家夫妇两个欣喜,苏潇就道。

“我这马车平时赶集也经常会带村民的,他们坐我的车,也都是给钱的。”

“既然咱们是一家人,我就收你们少一些也无妨,五百文钱,我送你们去县城。”

苏潇现在根本不差这三五百文,她就是存心想要恶心袁家人,也不可能给袁家人白做工。

那样就太对不起这么多年在袁家受苦受难的袁相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