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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并不是计较这种事儿的时候,燕王朝两侧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提着王翠花和袁大上前给袁相柳看。

“袁大人可认识这两人?”

“认识。”袁相柳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并未露出燕王想象般大惊失色的神情。

不见棺材不落泪!

燕王在心中冷笑,面色不改道,“那袁大人来的正好,既然袁大人认识这两个人,本王有一桩案子要审一审,便借袁大人府衙一用。”

他转头扫视了一眼街道两边跪着的百姓和一众官员。

“也请大家都做个见证,免得事后说本王有失偏颇。”

……

“不知那什么王爷到府衙了没有,咱们过去瞧一瞧吧。”

绣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肚兜,苏潇耐心已经耗尽,放下手中的针线,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苏兰心道。

苏兰心闻言顿了顿,“你不是说不想见那什么劳什子王爷,这会儿过去要是碰上了,可就得行跪礼了。”

“我是不愿意行跪礼,但是咱们可以偷偷过去啊,找个地方偷看两眼,瞧个热闹也就是了,不上前头,他不知道咱们在,就不用和他行礼。”

苏潇上前拉起苏兰心,把她手上的针线都放到一边。

“别绣了,咱们过去看看,然后再找一间酒楼吃个午饭。”

这几日袁相柳都要陪着王爷和鲁尚书,想来也是没有时间给她做吃的,或者和她一起吃饭了。

苏潇一向都是很懂得自娱自乐的,不能了亏待自己。

苏兰心有些犹豫,慢吞吞的站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万一那王爷瞧着我貌美,像那个姓池的一样怎么办?”

苏潇被逗得乐不可支,“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这话居然都说得出来!”

虽说苏兰心确实貌美如花,但从前也没见苏兰心以容貌为傲,苏潇觉得苏兰心这纯属就是要逗她。

她半推半拉着苏兰心出了房门,到宅子门口的时候,又被苏兰心给拉住了。

“你想见,等晚上的时候找个机会再去看,现在人太多了,若是被人发现咱们过去又不上前行礼,只怕会给拿住把柄,到时候借此传出一些谣言也不好。说咱们不敬王爷,指不定还要牵连到你家小柳……”

苏兰心正绞尽脑汁地寻找措辞,一个小丫头从宅子外面跑过来,看到苏潇扑通一声跪下。

“不好了,夫人,袁家人过来上告,在府衙已经闹起来了。”

“什么?”苏潇一惊。

苏兰心也是一阵错愕,却不是因为小丫头的话,而是因为这小丫头的出现。

她明明早吩咐过了翠红让下边儿的人守口如瓶,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轻举妄动,也别让苏潇知道。

这小丫头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兰心细看了一眼,发现小丫头脸也生,似乎不是在宅子这边寻常伺候的。

她来不及兴师问罪,苏潇已经着急起来。

“什么袁家人?哪来的袁家人?怎么就闹起来了?你说明白点啊!”

苏潇说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袁相柳确实是有家人的。

只是远在安平县下面的一个小村庄,自从袁家人老老实实之后,她都快忘了这家人。

“你给我起来回话!”苏潇俯身将小丫头扶了起来。

小丫头一脸焦急地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夫人到前头看看就知道了……”

“滚下去!谁准你过来胡说八道的!”苏兰心冷脸呵斥小丫头,朝旁边已经傻眼的门房使了个眼色。

“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人拉下去,先关在后院,腾出手来再处置。”

小丫头脸色一变,抓住了苏潇的袖子,“奴婢不知错在何处,还请夫人饶命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潇见苏兰心脸色难看,又发现今日宅子里的下人少得出奇,也不知都去了哪里,似乎是默契的一同躲出去了一般。

她此时也回过味儿来,察觉到不对,这小丫头突然撞上来就显得更有猫腻。

苏潇没拦着门房,眼看着门房将人给拖了下去,心里七上八下的,拉着苏兰心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要是有事可不许瞒我!”

“是不是小柳和你说什么了?刚才那小丫头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儿?袁家人难道真的过来了?”

她一连串问题,苏兰心都险些招架不住,反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抚。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没有什么大事儿,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孩子要紧。”

“我瞧着那小丫头像是故意撞过来说那些话的,估计是被外面收买了,就想让你着急,你可千万要稳住。”

“那你也得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才稳得住呀!”苏潇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心绪,“袁家人是不是真的来了?你要是不说我去府衙也能知道!”

“我说我说,你先别着急,听我和你慢慢说……”

……

府衙外面人山人海,之前在街上跪迎的那些百姓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燕王说是公开审理,并且没有驱赶他们,他们就算是不好奇的也都没敢轻易离开。

那些官员也都跟了过来,难得也和百姓们同乐,等着看袁相柳遭殃。

府衙里面,燕王坐在正堂之上,旁边一侧坐着鲁鹤年,另一侧坐着过来接手盐场的鲁家门生孙大人。

堂下两侧站着燕王手底下带来的侍卫,腰别佩刀个个威武生风。

堂中间,袁大和王翠花还有吕清河并排跪着,旁边站着袁相柳。

袁相柳腰背挺直,面对这场面也是波澜不惊。

燕王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就不爽,砰地一拍惊堂木。

“袁相柳,你之前不行跪礼迎接本王也就算了,本王懒得和你计较,如今本王公开审理你的案子,你身为案犯,缘何不跪?”

秀才有见官不跪的特权,但燕王是王爷,天潢贵胄,吕清河都得照跪不误,袁相柳身为下官就更不用说。

袁相柳不急不慌上前一步,徐徐开口,“回禀王爷,证据没有确凿,案子也未定性,下官还不算案犯。且下官不跪是有下官的原因,当初出京任职时,圣上曾赐免死金牌一块。”

他这话一出,除了鲁鹤年之外,堂内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堂外也是一片哗然。

苏潇和苏兰心正是这时候到的。

听到百姓们议论什么免死金牌,苏潇拉着苏兰心从人群中挤到了前头,终于看到了堂内的情形,既是担忧又是松了口气。

袁相柳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儿,燕王脸色铁青,倒是一时没拿袁相柳奈何。

加上苏兰心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多少让她心安。

但是毕竟已经开审,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让她完全放下心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对策,于燕王来说是,于袁相柳他们来说也是。

燕王并不十分相信袁相柳的话,但若他质疑,让袁相柳请出圣上所赐的金牌,那么在座所有人就都要跪礼。

包括他这个王爷。

虽然说他跪的不是袁相柳而是皇权,但是也要在袁相柳面前跪下,这岂不是掉了他的面子?

那么就算到时候他把袁相柳处置了,这事情传出去于他面子都有损。

但若是不质疑,那么就算应许袁相柳不用行跪礼,由着袁相柳这一副嚣张的模样在堂下听审讯,也无端拔高了袁相柳的气势。

无论选哪个,都是助长袁相柳的气焰,削他的面子。

燕王权衡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先放袁相柳这一马,反正只要罪行成立,到时候就能想办法收了袁相柳的金牌。

到时候还不是要他怎么跪他就怎么跪。

打定主意,燕王砰的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然后他对吕清河道,“你读过书,口齿清晰,便由你来诉说这两位老者的冤屈,如实道来!”

他若不开口,苏潇还真没注意到堂下背对着自己跪着的那个青年男子是吕清河,她本来还以为是袁世儒呢!

袁世儒身为袁大和王翠花的儿子,若真是过来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可以说是蛇鼠一窝,真告倒了袁相柳,袁世儒至少有利可图。

这和吕清河又有什么关系?

他居然也来横插一脚!

“王爷。”堂中,吕清河跪得笔直,已经开始陈述。

“袁相柳原是安平县下桐乡村之人,是袁大和王翠花所生次子,和在下也曾经算是姻亲。”

“袁家长子袁世儒十岁开蒙读私塾,从私塾所学回来便交给袁相柳,因为袁家贫穷,供不起两个儿子,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但也让袁相柳早早识字,颇得学识。”

苏潇听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

这吕清河还真是会颠倒黑白,说什么袁家供不起两个儿子,所以袁世儒在私塾读完了书之后回来教袁相柳,外人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偏偏又没法证实。

吕清河如果说袁相柳也被送去私塾读书,谎言很容易被拆穿。

但像现在这么说,即便是请来了村人都无可反驳,毕竟关起门来的事儿,谁能去证明?

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琢磨了很久的一番话。

吕清河仍在继续,说完了一些小时候一视同仁和细心栽培的事儿,便说到袁相柳成年之后。

袁相柳相中了村子里的苏潇,两人互生情愫,珠胎暗结,苏潇让袁相柳娶她,又打上了袁家家门,逼迫袁家一家老小。

袁家人实在无法,只好答应下来,五两银子就把袁相柳入赘给苏家。

而袁相柳在入赘之后,竟是全然不管袁家人,生养之恩都不在乎,生生与袁家人断了联系。

他靠着在袁家和袁世儒学到的东西,去了新的私塾继续深造,没多久就考上了功名,然后一路高升,成为状元郎,如今又成了这盐州的知府大人。

相较之下,袁家就显不幸,先是吕清河的妻子袁雪儿不幸难产离世,一尸两命,后来家中又生出别的变故,以至于田地都卖得差不多了。

在袁相柳回乡省亲的时候,袁家人曾找上袁相柳,想求一点儿银子度过艰难,却被袁相柳派人打了一顿,袁大的腿生生被打断,直到现在还瘸着。

如此种种,实在令人发指。

吕清河慷慨陈词地说完,连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低声议论。

“这袁大人竟当真如此无情……”

“他这夫人也实在彪悍。”

“虽说是入赘了,但是看着老爹老娘如此受苦,就算不接过来颐养天年,总也不至于半点儿银子都不肯给,还要把人腿都打瘸。”

吕清河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编了这一套,因为其中有多半为真,反倒听着很有点儿可信的意思。

加上盐州百姓也并不多了解袁相柳,最多知道他为盐州城修路造福百姓,但也不知是袁相柳一力而为。

家家都有父母双亲,人人也都是别人家的儿女,听到这种不孝之事,都有些感同身受的情绪。

苏潇握紧拳头,要不是碍于公堂之上,她真想冲进去好好扇几巴掌吕清河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小人。

事已至此,话不用多说,她都能猜到这三人是串通好的,这番说辞显然也是几经斟酌的编排。

早知道吕清河这么无耻,她当初就应该一副毒药下去给自己前世报了仇,把这人毒死算了!

“真是罔顾人伦。”燕王听完陈述后一声叹息,目光凌厉地看着站在堂下的袁相柳,“袁相柳,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爷,下官有两个问题想问。”袁相柳不卑不亢道。

“你问。”燕王冷着脸,到现在都没看到袁相柳大惊失色乱了方寸,他心里不愉的同时也多少有些不太安稳。

袁相柳这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刚刚吕秀才话里话外指明下官靠着袁家才有今日功名,那么下官敢问,为何袁世儒至今还只是个秀才,而我靠着他嚼过的学识残渣却能平步青云?”

袁相柳掷地有声地反问,“又为何袁秀才身为袁家长子,今日却没有来呢?”

燕王面色不变,道,“人有天赋高低之说,那只能说明你更有天赋,与旁的何关?”

“至于袁秀才,自然是因为惧你权势才不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