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清风立刻上前：“县主，大殿下自戕了。”
穆凌霄皱眉：“说详细一点。”
“大殿下酒醒之后，知道了赐婚的事情，也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一切，觉得没有颜面见人，就把剑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幸好被人发现得早，府医及时救治。宫里的太医也赶到了大皇子府去，现在具体的情况如何，还不知道。”
“再让人去探，但不要让人发现踪迹。”
清风应了一声，没再进去请示厉王，直接就去照办。
见状，穆霁川皱了眉：“这厉王府的人，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穆凌霄抚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嘚瑟道：“大概是被我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吧。”
“倒也不必如此吹捧自己。说实话。”
“嘿嘿，是行渊教得好呗。”
穆霁川想了想，虽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好像也没啥大错。
厉王府的人愿意听凌霄的话，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一想，穆霁川心里就平衡了。
二人刚走出院门，却瞧见清风去而复返。
“县主，陛下派人来传旨，说是请您去大皇子府一趟，与太医一起救治大殿下。”
“怎么会让我去？”穆凌霄略有不解。
“大约是当初三殿下的伤势是您照顾好的。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知。”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
这时候，身后传来厉王的声音：“我与你一起。”
穆凌霄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行，你不许去，回房间躺着。你若是不放心，让父亲与我一同去也是一样的。”
“不……”
厉王刚说了一个“不”字，就听穆霁川说道：“怎么，是我没有厉王爷靠谱，还是因为我不如厉王爷身手好？”
厉王瞬间卡壳，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就这样，穆凌霄去往大皇子府，穆霁川和清风随行。
清风随行，自然是厉王要求的。
毕竟事关大殿下，非同小可，其中的一些人物关系，清风会帮她理清楚。
进了大皇子府，一行人直接被请进大皇子所在的院子。
这会儿，太医站了半院子，一个个低着头，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穆凌霄迈步进了大皇子的住房，这会儿，太医院的华院判正守在大皇子的床前，愁眉紧皱。
穆凌霄看了大皇子一眼，就明白这位华院判在愁些什么。
这会儿，大皇子胸口的剑还没拔。
虽然是一柄短剑，但是看剑身的长度，刺入身体的部分最起码也有十厘米。
这样的深度，看来大皇子的确是没想着活下去。
只是，虽然刺入的足够深，出血量并不多，并且，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大皇子的胸口仍有起伏，人还没有咽气，这就说明情况比想象中要好。
心里如此想，穆凌霄示意开心果仔细看看。
毕竟，她有透视眼。
开心果围着床边走动，仔细瞧了瞧，和穆凌霄低语道：“还好，没有伤到心脏的大血管，出血量也还好。把剑拔出来之后，适当进行缝合，再做好消炎，问题不大。”
确认之后，穆凌霄心里就有数了。
这时候，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催促道：“华院判，您赶紧动手啊。陛下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华院判仍旧皱着眉：“不是我不出手，实在是这剑刺入的位置特殊，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拔剑。”
“那也不能这么干耗着啊。”小太监都快急哭了。
被派来干这么一件差事，若是大殿下出了什么事，陛下盛怒之下，殃及池鱼，只怕会要了他的小命！
这么一着急，他就瞧见了穆凌霄，当即凑过来，殷勤道：“县主，您当初照顾过三殿下，想必是有法子的。求您快出手，救救大殿下吧！”
穆凌霄点点头：“好。”
说完，她直接走上前去，手放在那短剑的剑柄之上。
华院判只觉得眉心一跳，伸手阻止：“且慢！”
穆凌霄转头看他。
华院判立刻道：“县主，此剑刺入心口，位置很深。贸然拔剑，很可能会再次出血。这样的话，大殿下性命堪忧！”
“那就什么都不做，等着他血流光了，然后死掉？”
“自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穆凌霄问。
她倒是不明白了，这会儿人都这样了，还不拔剑，等什么呢？
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华院判如今身居太医院之首，很珍惜自己的羽毛，若是大皇子在他的手上死了，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医者仁心，本不该如此。
“院判大人的担忧，我懂。”
说完，穆凌霄转过身去，打算拔剑。
却在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
这叫声，有些熟悉。
很快，人就到了门口，披头散发的，全无往日的风华绝代。
是德妃。
德妃身边，跟着孙福海。
看到穆凌霄，孙福海上前，低语道：“县主，陛下让德妃娘娘来见大殿下最后一面。见过之后，便会将其刺死。”
原来，是还没来得及刺死。
穆凌霄微微点头，右手牢牢地抓住那剑柄，左手则覆盖在伤口周围，探查着里面的详细情况。
不曾想，德妃这时候突然发难：“穆凌霄，你这是做什么？你休想害我儿性命！”
无须穆凌霄说什么，穆霁川直接一脚踹过去，斥道：“安静点儿！”
德妃扭脸看到穆霁川，满心不服：“你又是何人！”
穆霁川没耐心与她掰扯，只问孙福海：“孙公公，陛下让德妃来，是让她来指手画脚的？”
“自然不是。”
“不是就好。大夫治病救人，最忌讳周围环境嘈杂。这若是受了惊，手上偏了半分，受伤的人可就没命了。”
孙福海面色一凛，立刻让人把德妃“请”了下去。
德妃不老实，还被踹了一脚。
确认位置之后，穆凌霄手起，剑出，下一瞬，大皇子的身体里有鲜血迸射而出。
守在一旁的开心果配合默契，立刻去按住出血的位置。
穆凌霄则丢了手里的短剑，和开心果一起，为大皇子止血。
她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围观的华院判等人一个个直皱眉。
无怪他们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从始至终，穆凌霄的表现都太淡定了。
这股子淡然自若，完全是经验丰富的医者才能拥有的。
穆霁川在旁边围观了这一切，睿智的眸子中闪过几分深深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