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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恐怖灵异 > 我当记者那些年 > 第十八章 亡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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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天里,我俩陪着小赵,办理完了所有后事。小赵捧着父亲的骨灰盒,再次回到了家。

年幼的弟弟看到父亲的骨灰盒,趴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爸爸,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看看这瘦弱的姐弟俩,再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房子,老魏拍了拍小赵的肩膀,硬塞给她500块钱:“别担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们的生活继续不下去!”

我拉了下老魏:“你别说大话,帮一个家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又不是大款,你有多大能耐”

“因为我身高一米八”,老魏看了看我,笑着说。

每个人都是有闪光点的,只是,许多时候,我们陶醉于自己的光环,却不曾看到别人的亮点。

“妈,快过年了,过年我们放一星期假,今年单位发了不少年货”,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归心似箭,思绪早已回到了家中。

“嗯,回来的路上慢点,朱子村你钟大爷住院了,过几天我准备去医院看看他呢”妈妈在电话里说,“你哪天来跟我说声,我去县医院看看他,下午咱一块回家”

妈妈说的钟大爷,是她高中时的数学老师,钟大爷家与我姥姥村相隔仅有十里。印象中,钟大爷身板硬朗、声音洪亮,很有一副学者的范儿。

腊月28,我到老家县城,接到了妈妈,然后一起赶往县人民医院。妈妈说,钟老师下楼梯时摔断了脚踝,这个年,注定要在病房里度过了。

钟老师从事了20多年的教学工作,后来因为各方面业绩突出,受到领导赏识,擢升为城北某乡镇党委书记,三年前刚刚退休。

“钟老师现在自己在医院吗?没有陪床的?”我问妈妈。

“自从他对象死了,多少年了都是一个人。是有个儿子,要是活着的话,现在也得40多岁了”,妈妈惋惜地说。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上高中是不需要考试的,而是由村大队里推荐。我妈妈因为吃苦耐劳学习好,被推荐上了高中。跟成天打猪草看孩子的同龄姐妹相比,我妈妈很有优越感。。

妈妈的数学老师就是钟老师,钟老师年轻时一表人才、很有涵养。他的妻子也是同校的老师,大高个很文静,两人育有一个男孩,时年3岁,漂亮聪颖。这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

钟老师是一位执着的无神论者,在一个酒桌上,他曾跟一位村民争论究竟有没有鬼,而抛下往日的稳重斯文:两人掀翻了桌子,大打出手。

“钟老师说话很有分寸,没有把握的话从来不说”,妈妈说。可是,家里的一个变故,彻底推翻了他原有的世界观。

有一段时间,钟老师一直没有来学校上课,学生们都感觉诧异。但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学校:他的儿子死了。

过了大概一个多月,钟老师红着眼睛来上课了,只是他变得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再没有从前激扬文字的豪迈了。

在课堂上,钟老师亲口跟学生们说起了这些天的遭遇和见闻。当年妈妈就在讲台下,钟老师的话,妈妈至今记忆犹新。

钟老师的儿子叫帅帅,长得真的如名字一般,活泼可爱,聪明伶俐,钟老师经常带他来学校玩,学生们也都很喜欢逗他玩。

一天,帅帅自己在村边玩耍,突然“噗通”一声趴到在地上,村民们发现他时,已经死亡了。

爱子平日十分健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竟突然暴毙而亡。对钟老师一家的打击可想而知。

根据传统习俗,夭折的孩子只能随便找个坑埋掉,或是河沟,或是荒野,纵使再心痛再舍不得,也只能像草芥一样丢掉。

帅帅死后,钟老师紧紧抱着孩子,不吃不喝,只是大哭。他抱着孩子哭着走着,走累了就瘫坐到地上。村民们看了无不为之动容。

但哭又能怎样呢?钟老师自家的哥哥帮忙在村外挖了个坑,把帅帅埋了。

因为极度悲伤,钟老师夫妇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几天后,他们终于睡了,其实,与其说睡了,不如说累了。

“爸爸,娘,爸爸,娘……”半夜,睡梦中。钟老师夫妇听到炕前有人在一声声呼唤。

钟老师夫妇爬起来一看,帅帅竟然站在炕前,一声声地喊着:爸爸,娘,爸爸,娘

两人的心情可想而知,有惊恐,有欣喜,有疑问。在这种复杂情绪的交融下,俩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傻坐在炕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一声声地呼唤着爸爸妈妈,可始终不敢靠前去抱儿子。

帅帅的声音极其悲切,是一种失去了父母的那种幽怨。他叫了一会,便走出屋外,再也不见了。

帅帅没死?还是他的亡魂?

第二天,从来不曾吵架的钟老师夫妇大吵了一架。亡子声声哀切呼唤着爸妈,他们竟然无动于衷,他们互相指责,当晚,两人怄着气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帅帅竟然又来了,这次,他哭着更加悲伤。一声声的“爸爸,娘”就像刀子戳在他们的心里。面对着张开双手需要一个拥抱的儿子,他们却不敢敞开怀抱勇敢去迎接,这会是一种多大的折磨!

帅帅哭叫了一会,跟昨天一样,走出大门后再也不见了。

第三天,钟老师夫妻俩商量,如果帅帅还来,不管怎样也要让他上炕。这时钟老师的哥哥知道了这事,他劝钟老师不要行动,他晚上要住到钟老师家里一看究竟。

当晚,三人睡意全无,眯着眼睛躺在炕上等着。到了大概凌晨1点多,寂静的夜里突然起了风,把窗户扇子吹开了,很快就吧嗒吧嗒地下起了雨。

三人心想今天孩子可能不会来了,忽然,帅帅推开屋门径直进来了。奇怪的是,外面虽然下着雨,但是他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淋湿,而且这次也没有呼唤爸爸和娘,只是倚靠在炕沿上,也不说话。

钟老师的哥哥这时从炕上跳下来,顺手抄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锄头,朝帅帅狠力砸去,帅帅应声倒地。

三人往炕前一看,一只兔子七窍流血,很快便没了气。

原来,这一切竟是一只成精的兔子所幻化。真相大白后,钟老师不禁开始后怕:如果当时靠近了帅帅,或者抱起了帅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喜剧?还是悲剧?

有人说,帅帅死后,钟老师抱着他不肯松手,眼泪滴到了尸体上,造成了后来的尸变。民间传说,眼泪如果滴落到死者尸体上,会造成死者无法超生,从而会导致一系列问题。

俗话说,三里无真言。意思是说,民间的许多灵异故事,经过口口相传,传到最后真相几乎殆尽,剩下的全是杜撰和谬误了。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是却绝无任何添枝加叶的成分,因为这就出自我们即将探望的钟老师之口。

到了医院楼下,我们买了些水果还有营养品,乘电梯来到了钟老师的病房。

钟老师住的单间病房,我们进去时,他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我俩进来,他立刻坐起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这么点事你们还来看,真是的”。

妈妈陪着钟老师唠了一些家产,而我则老是在琢磨妈妈刚才讲的钟老师的经历。

“小伙子在哪里上班啊?”,钟老师主动问起我来。

“噢,钟大爷,我在j市电视台,就是个普通记者”,我有些惭愧,毕竟毕业这么多年,跟当年的同学相比,我这算是混得比较差的了。

“电视台好,见多识广”,钟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其实他并不知道,电视记者都是外表风光、内心彷徨。

看到钟老师如此随和,我心里也不再拘束,他似乎看出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用眼神鼓励我:小伙子,有话直说。

“钟老师,其实我不光做记者,我还兼职从事超自然事件的搜集和初步调查”,我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钟老师,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提起,就是您年轻时的经历”

听到我这么说,我妈妈开始嫌弃我多嘴,钟老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咳!那个兔子精的事啊,我这大半辈子,还就只碰到过那一次怪事”

“过去这么些年了,有些事我也看开了,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一句话嘛‘看清了,就看轻了’”。钟老师微叹了一口气。

“我当了20多年老师,后来又在政府干书记,按理说应该不信这些的,但有些时候,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你不得不去相信,虽然这会让你面临许多压力,这压力可能来自外界,也可能来自你自己”,钟老师不愧曾是数学老师,逻辑依然缜密。

钟老师说完又看了一眼我妈妈,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俺村那里有条大沟叫黑沙沟子,以前的老人们都传说那里住着一窝兔子精,那时候很多老人都说见过兔子变成人迷惑过路人呢”

原来,黑沙沟子是钟老师村南一条很深的石沟,雨季会积很深的水,旱季则杂草丛生,很少有人去那里。虽然鲜草肥美,但是牛羊等牲畜都不敢靠前,都要躲地远远的。有人不信邪,强行把牲畜往里牵,牲畜则会低头跟缰绳较劲,即使鼻圈把口鼻勒出了血,也不肯上前一步。

人们传说,黑沙沟子里有个大洞,里面住着一窝兔子精。那些牲畜们不敢跟兔子精抢食呢!

钟老师说,虽然这兔子精的传说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它从不出来害人,甚至还帮过人呢!

同村有个光棍住在沟边不远,他跟老母亲相依为命。有一天早上,他推着一车青菜去赶集,走到沟边时突然天下起了大雨,他只好就近躲到了沟下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避雨,眼看着这集赶不成了,他越来越着急:还指望卖几个钱给母亲买馒头吃呢,这下该咋办啊!

就在这时,一个头顶荷叶的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老头背着一个篓子,一边打着青草一边向他走来:“老乡,你这菜我都要了,今天身上就带了这些钱,别嫌少啊”,说完后,老人给了他一把铜板。

光棍欣喜若狂,高兴地把菜卖给了老头。老头拿起他的菜笑呵呵地继续打草去了。

雨停后,光棍回了家。一进门就对老母亲说:“娘,今年运气好,还没到集上,菜就叫人都买了”

“你别胡说,你看看,你这些菜这不都在天井里”,老太太说,“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大兔子说,它们一家不爱吃菠菜,说把菠菜给咱送回来,我睁眼一看,天井里还真有菠菜,我还寻思你赶紧怎么不带菜呢!”

钟老师说完后,见我和我妈妈一脸怀疑,补充道:“那个光棍现在还活着,你们可以回村打听”

“这么说,你们村那窝兔子精是好的啊,怎么会变成人形吓唬你呢”,我忍不住了。

“美味的诱饵下,暗藏一个危险的鱼钩,甘甜的糖衣下,包的是苦苦的药片”,钟老师严肃起来,“兔子因为乖巧惹人喜爱,所以容易成为邪神鬼魅的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