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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失去了他的铁胳膊,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唯一的麻烦是,一只手有点行动不便,不过他会很快习惯的。被困在乌烟瘴气的废墟之中,可能就算双手双脚齐全,也起不了作用,起码看着史蒂夫和托尼扒拉了将近五小时的堆积物,却还是出不去就知道。

“也许你们该休息几分钟再继续。”巴基虚弱的提出建议,“如果你们不想累死在这个地方的话。”

史蒂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喘了一口气说:“你感觉怎么样?”或许他本该问“需要喝水吗?”,但史蒂夫无法为重伤的巴基提供任何水源。

他们三个被困死在了崩塌之后的密室中,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幸运的。密室的承受力远远超过了托尼料想的预期,四周全是崩落的残垣断壁,但密室的顶棚只微微凹陷了一点。他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如果不去考虑水源和食物之类的补给,密室的坚固可以使他们不用再担心坠落物体的碾轧。

只是堵在门口处的堆积物是个巨大/麻烦。

“我很抱歉。”巴基背靠墙壁,他试图帮助史蒂夫和托尼一起搬动那些堵在门口的石块,可他现在很虚弱,无法挪动身体一分一毫,就连抬起胳膊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迟缓。

但他的道歉不是为了自己不能帮忙:“我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错。”巴基看向史蒂夫,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托尼的后背,“我真的很抱歉,我本该将她拉上来的。”

就在数小时前,为营救林兰,巴基被砸落的金属管刺穿了三处地方。一处在左肩胛骨,那使他的铁胳膊在瞬间失去控制而松开了手掌,他感觉到连接自己断臂处神经的线路正在从血管中抽离出去。

然后,泽莫从他的手里滑落而下,林兰顺利接住了他。

接着、更多的金属管接踵而至,巴基替林兰挡下了许多要命的伤害。另外两根细管子穿入他的腹腔和胸口。他在一瞬间失去了痛觉和别的所有感知,呼吸变得困难,视线也开始模糊,巴基的嘴里含着血腥,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不断从喉咙里涌出的血液导致的缺氧。

林兰在这时不得不放弃泽莫,她腾出双手,用力使出一道掌风,震飞了即将刺进巴基身上更多的利器。

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往下坠落,伴随着对她来说同样致命的金属管子,她在掉下深渊的同时,将治愈用的虫子全都分散到了巴基身上。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减轻巴基的伤势,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没救了的样子。但他是冬日战士,林兰不认为巴基连这点伤势都解决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真要揍他了。

毕竟他从火车上坠落悬崖都活了过来。

至于自己,林兰当时没有考虑,她只希望身后的坑洞不要太深,摔下去的时候,不要正好被管子插成刺猬。

“这是她的选择,不是你的,她不会有事,我们只要从这里出去就能找到她。”史蒂夫在安慰巴基,也在安慰自己,他并不好过。史蒂夫努力地说服自己要相信他的未婚妻能安然面对所有困境,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场生死,她没理由会在今天不交好运。

但除了亲自确定外,他根本没办法坐在密室里等待救援。

如果,会有救援的话。

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史蒂夫觉得自己的说服力越来越站不住脚,显然托尼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还在拼命的挖。要知道,以林兰的个性,哪怕她只有一点力气,也会想办法告诉所有人她很好。

比如吹响笛子,她有能力让笛音透过坚硬的金属板穿透至此,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

令人担心的还不止这个,那些名为“籽蜫”的小黑虫似乎全在巴基身上,史蒂夫不知道林兰体内究竟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如果她在掉下悬崖那一刻把它们全给了巴基的话……

他不敢往下想。

巴基没有办法不内疚,他好像在这一刻彻底理解史蒂夫那时的心情,那种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的心情。

巴基的身上只插了三根管子而不是更多,依旧得感谢特查拉,就在林兰摔下深洞之前,他的黑影从巴基身边一晃而过,他在跟着林兰跃下的同时也将巴基抛到有遮挡的地方,让他免遭更大的伤害。

“托尼,停下来,你得休息。”史蒂夫强行将托尼拽离了那堆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的乱石旁,“我们,都得休息。”

托尼的盔甲已经完全失去动能,如果不是这样,他应该早就打通了新的出路,

托尼胸口的反应炉就随意的丢弃在一边,没有蓝色光源的圆形铁块看上去无精打采,它和巴基的断臂恰好放在了一起。

在史蒂夫和托尼合力将插在巴基身上的金属管ba出来后,巴基的心跳就停止了跳动,史蒂夫不敢确定这种现象是暂时的还是持续的,他不了解被反复冰冻后的巴基是否据有比他更强大的治愈速度。直到他的伤口在“小黑虫”的帮助下几乎完全愈合,而巴基的心跳依然呈现的是零时,史蒂夫便察觉到了不妙。

也许是失血过度造成的心脏供血不足,也许金属管伤到了他的要害,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心脏停止,他们的队医又不在现场。

托尼质问史蒂夫,他跟林兰在一起这么久,就没学到点女孩儿的医术之类的吗?

史蒂夫除了苦笑之外真是毫无办法,没人能学会林兰的治疗术,可他曾经确实努力过。直到他差点弄死两条在实验室饲养的毒蛇,还有三只蝎子后,史蒂夫果断选择结束学习。

在托尼的反应炉还嵌在他的盔甲胸口上时,人工智能的回复让男人们再次陷入紧张中,星期五无法对巴基的心脏骤停做出诊断。

那时的巴基就像一个才从停尸间拿出来的冰冻人,面无血色,没有心跳,更没有呼吸,但外观完好。

于是,托尼决定用老办法唤醒巴基,这是一个在两年前差点要了他命的方式,但今天肯定不会要命的。反应炉的电磁共振可以做到激活心跳的功能,就像电击器,托尼觉得,史蒂夫的人工呼吸没有使巴基醒来,那就只剩下电击了。(钢铁侠3的删减片段)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托尼原谅了史蒂夫的小小隐瞒,虽然他后来一直装作没有原谅的样子,但史蒂夫知道他肯定原谅了。

当托尼准备取下自己胸口的反应炉时,史蒂夫几乎是下意识的制止了他的行为。

但很快,史蒂夫意识到他做出的举动相当愚蠢。

“我在几年前就把胸口的反应炉跟铁甲的反应炉分开了,别告诉我你一直没搞懂这之间的区别?”托尼带着一丝讽刺和一丝愉悦的口吻如是说。

巴基在电击和人工呼吸的协助下恢复了心跳,血液终于开始加速流动,他在几小时后总算醒了过来。只是失血过度的人感到异常饥渴,但这里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和食物。托尼拖着沉重的盔甲摊在地上调侃说,也许史蒂夫再给他做几次人工呼吸就能让他平息口渴的感觉。

反应炉无法再启动盔甲算是一种遗憾,不然他就不会和史蒂夫像两个找骨头的小狗似得徒手挖坑了。

史蒂夫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只有托尼能当上钢铁侠而别人不行,他永远不会放弃希望,与此同时他也会带给别人希望。托尼总能在至关重要的时刻用手边的东西,任何东西,哪怕一片小螺丝扣制造出用途极大的小物件。

就好像八年前那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绑架,他几乎没有逃脱的机会,但他制作出了人生第一台盔甲,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脱离了魔窟。

现在也是这样,他一个人利用反应炉做出了一枚威力不小的炸弹,好吧,其实巴基也搭了把手,也就仅仅只是搭把“手”而已。他断掉的金属臂成了托尼的螺丝起子和扳手,托尼说这东西出奇的好用,他问巴基是否可以送给他。

显然托尼是开玩笑的。

他的手指灵巧地绕着那些电阻丝,然后将引线牵到另一端:“那么,你们立遗嘱了吗?”托尼问道。

“会失败?”史蒂夫道。

“我可没说我的东西会失败,但这里的空间不够我们躲开爆炸冲击。”他穿着那套已经没有电能的盔甲挡在两个人的面前,“以及,如果这地方被震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六十。”

正如托尼说的,不足五平米的地方实施爆破,可能只有他们三个才做得出来吧。

他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封闭的密室才能寻找失散的林兰和黑豹,如果他们现在在一起的话,而除了以爆破的方式以外,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没有亲戚,不需要遗嘱。”巴基道,“就我一个。”

托尼的台词被巴基抢了先,他有些悻悻然地啧了一声。

史蒂夫道:“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里。”他看了一眼托尼的后脑勺,“所以没关系。”

爆破的效果比预想中的好,炸出的通道完全足够一个成年男人通过,更重要的是,密室没有崩塌。糟糕的事,三个男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量撞飞,像叠罗汉似得紧紧挤压到了一起。

而在西伯利亚的一间黑漆漆冷冰冰的密室里,跟两个美国大兵粘成了“奥利奥”,对托尼而言肯定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托尼和巴基被留在了房里,也可以说,两人是被美国队长指定的哪儿也不许去。因为他们现在遭遇危险无法生还的概率非常大,一个盔甲失去电能,一个没了胳膊,还因失血而严重缺水。

当然,史蒂夫小腿肚子的穿刺伤依然还在,他们都不知情,但对史蒂夫而言,这样的小伤不值得大惊小怪,他还能保持正常行走。

这是一次艰巨的任务,除了要找到林兰外,史蒂夫还得想办法寻觅饮用水。所以他拿走了托尼的头盔,精密的装置非常适合装满水后不散一滴的安全带回。

“真是充满智慧的脑袋。”托尼靠在墙角一隅,没有电能的盔甲不再具备调控温度的功能,放松下来的托尼逐渐感受到了寒冷,“我怎么就没想到我的头盔居然还能当水壶用,聪明至极的美国队长。”

巴基闭着眼睛笑出了声,他的嘴唇因干涩而龟裂,传来一阵刺痛。

气氛没有预期的尴尬,自反应炉彻底报废后,整个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正是因为彼此都看不见谁,反而变得坦然起来。

“我父母死的痛苦吗?”托尼突然问道,“我看视频感觉他们挺痛苦的。”

巴基的鼻息加重了几分,良久,他回道:“应该,没有痛苦,我的力气很大,我……”他不知道该如何阐述当年的事实,巴基曲起了腿,那是他在难过或是痛苦的时候常做出的姿势。

“是吗……”托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就好。”他说,如释重负。

两人什么都不说的静默了大约有十分钟那么长,但实际上,也就只过了一分钟而已,这一分钟显然对他们而言确实漫长了一点。托尼觉得自己应该尾随史蒂夫和他一起行动的,就像面对奇瑞塔人或者奥创的时候,他们两个总在一起冲在队伍最前面不是吗。

巴基的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他在吞咽根本没有的口水:“我真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想参军?”他打断了巴基即将出口的歉意,托尼都数不清这家伙究竟说了多少次,他的耳朵都快起茧了。托尼以为自己很难放下巴基杀人的事实,实际上,他比预想的要豁达得多。

也许,潜意识里,他觉得巴恩斯中士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那个年代的男孩儿大多数都想参军,电视,海报,工会,到处都在宣传参军的男人是最帅的。”他顿了一下,“当然,我不是因为觉得参军帅才去的,我只是想用拳头对付那些侵略者。”

宣传向来是以最美好和煽动人心的措辞激起人们的兴致,其实在军队里,没人在乎你长什么样子。他们只在乎你能不能杀敌,会不会打仗。

托尼点点头,由衷的说:“你们是伟大的一代。”

“你也和史蒂夫经常谈论当年?”巴基饶有兴致的问,“毕竟他跟你的父亲关系很不错,史蒂夫知道霍华德年轻时的所有事……”当巴基提起那个名字时,一种疼痛的感觉击中了他,巴基下意识地抽吸了一口凉气,冰冷的空气使他的嗓子发痒,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嘴里那种苦涩的味道。

托尼对他的反应再熟悉不过:“嘿,伙计,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他像一个过来人似得开导起冬日战士,“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知道吗,我摧毁过无数家庭,让成千上万的平民无家可归。我被很多人当成过杀人犯,而我确实是杀人犯,包括这次。如果不是我,泽莫不会找上你,更不会找上队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会在巴基的肩上拍两下以示安慰,但他在黑暗中无法确定对方的距离,托尼不想一伸手就戳到巴基的头。

“我害死过很多人,不比你少。”托尼继续说道,“我想肯定比你多得多,毕竟你只是杀手,一次杀一个或者两个,最多也就三个吧?我一次可以干掉一座城呢。”

他们都不想杀人,却因各种原因违背了意愿,自责是反省的第一步,但这样的反省一旦持续过长,除了让自己深陷痛苦的境地折磨脑神经外,似乎用处不大。托尼自责了整整八年,他以为这样的精神折磨会持续到八十年后,但不知为什么,在安慰巴基的同时,他想通了许多事。

“谢谢。”巴基对着黑暗的某处含糊地说,他越来越虚弱了,但尽量不让托尼发现。巴基庆幸史蒂夫不在这里,因为他肯定会马上发现他的异状,“史蒂夫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替他感到高兴。”

“不是什么好朋友,他太无聊了,而且极度无趣。”托尼一边解释一边摇摆着胳膊,就好像别人能看见他对美国队长的嫌弃似得。

“是的,史蒂夫确实很古板,我也有受不了他的时候。”巴基带着笑意说,“特别是他从一百磅变成二百四十磅之后。”

美国队长的老搭档赞同托尼的观点,这让他感到很高兴,所以他有继续想要跟对方聊下去的欲望:“为什么,因为你打不过他了?”

“当然不是,这根本不能叫做问题。”巴基停了一下,他想要睡一会儿,所以闭上了眼睛,“我不能接受酒吧里的姑娘都围着他转,但他却无动于衷,我就像是个透明的。”

小黑虫可以治疗他的伤口,却无法补给流失的血液,新伤旧患使得巴基难以继续支撑。

“哦,那确实令人非常不愉快,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托尼的脑海里几乎是立刻闪现出了史蒂夫正襟危坐的蠢样子,“好吧,说点愉快的,洛兰说你很受姑娘欢迎。等回去后,我带你去‘早安’酒吧转转,法国人开的,那里全是漂亮姑娘。”

托尼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毕竟他的朋友真的不多,他身边可没有一个能与自己分享泡妞经验的朋友。

但巴基却没有回答。

“不喜欢酒吧?”巴基的无声回应令托尼察觉到了一丝状况,“詹姆斯?”他想了想,“其实我不太想叫你詹姆斯,这会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战争机器,你肯定知道他是谁对吧,他也叫詹姆斯,詹姆斯.罗德。”

托尼停顿了几秒:“我说,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