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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开我娘亲!放开她!”

傅明礼红着眼睛挣扎起来,眼神凶狠的像一头狼崽子。

柳吟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小孩儿,安分些,你娘亲可都是为了你啊。”

傅明礼抬起头,眉眼凶戾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柳吟霜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意味深长道:“恐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江漓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不要自作主张。”

柳吟霜扭头看她:“你在命令我吗?”

江漓神色冷淡:“我只听从于主上的命运,主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敢违抗,我就杀了他。这个小孩不能动。”

柳吟霜盯着她,慢悠悠笑一声:“好啊。”

虞甜来到水池中央,扭头看了眼岸边的傅明礼,语气冷漠:“说好我同意就放了他,希望你不要付出尔反尔。”

“这是自然。”巫隐唇边笑意隐隐,他话音顿了顿,“还真是母子情深,我甚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人类是最虚伪的生物,你愿意为了他牺牲一切,他会为了你也甘愿如此吗?”

虞甜看了他一眼,漂亮眼里满是厌恶:“像你这样的怪物,这辈子都不会懂人类的感情。”

巫隐唇角弧度落下一些,突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对系统也说过这句话?”

他与系统共享记忆,自然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虞甜怔了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系统:“是又怎么样?”

巫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你眼里,我和系统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是吗?”

虞甜眉眼掠过一丝嘲讽:“他多少比你强上那么点儿,至少444还有些底线,不会伤及无辜,而你连底线都没有。”

巫隐极少会有生气的情绪,不过他可以确定,虞甜说完这话他心里隐约有那么点刺痛。

哦,那应该不是他,而是他体内的那个系统。

真新鲜,虞甜口口声声说系统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却不知道这个怪物为了她,竟也生出了一些人的感情。

“你还真是……”他叹了一声,没再继续。

棺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骨,巫隐毫不客气地将周王的尸骨拽了出来,跟扔垃圾一样扔到一边。

虞甜看得心里一阵发冷。

这人连基本的人理伦常都没有,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巫隐支了支下巴:“躺进去吧。”

虞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让我躺进去?一个刚装了死人的棺材?”

“你不愿意?”巫隐苦恼地皱眉,“可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他遥遥看了眼傅明礼的方向,眼含笑意看她,“请吧。”

虞甜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忍着心头翻涌的怒火,提起裙摆抬脚爬进棺材。

傅明礼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眦欲裂:“娘亲不要!”

极度的愤怒之下,他竟然挣脱开了束缚,狠狠咬了一口柳吟霜,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想也不想地就要冲过去。

后颈一痛,傅明礼软绵绵的倒下去,昏迷之前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

柳吟霜神色微冷,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真是小瞧了他。”

上一个伤他的还是虞甜,如今又在她儿子身上栽了个跟头。

江漓眉头紧拧,将傅明礼抱了起来。

虞甜瞧见这一幕,眼神冷下去:“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还没过完河呢,就想拆桥?”

巫隐不甚在意地道:“他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只是昏迷过去而已,你也不想他眼睁睁看着吧?”

这恰好戳中了虞甜的心思,她还真不忍心让傅明礼瞧见这一幕。

小孩本就内心敏感,就是亲眼看见,还不知道会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

虞甜无声抿紧了唇,巫隐在棺材盖上敲了敲:“请吧。”

她一咬牙,缓缓躺了进去。

一想到躺下的位置,曾经躺过死人,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巫隐撑在上方瞧她,温柔款款地瞧她:“害怕吗?”

老实说他这副皮囊相当具有欺骗性,如世家公子一般温润如玉,任谁也不会猜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黑暗的灵魂。

此时瞧着他的目光也柔情似水,好像在看心爱的爱人。

虞甜讥讽地勾唇:“少废话。”

“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巫隐遗憾地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把柳叶刀。

薄薄的刀刃闪烁着寒光,肉眼可见的锋利。

“怕就闭上眼。”

他攥着刀,手法娴熟地割开虞甜的手腕,殷红的血迅速涌了出来,流淌在棺材上,渗透过棺材,流向脚底的阵法。

虞甜眼睫轻轻颤了颤,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巫隐的嗓音从头顶落了下来:“我还是觉得你这副模样最好看。”

“你可能不记得,但我曾经见过无数次,它为你重塑肉身的时候。”

“那时候你没有记忆,好像一尊木头美人,每天都只能泡在药池里,脸色苍白,眼尾红透。”

“唔,我喜欢你这副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一样。”

虞甜闭上眼睛,不愿再听,暗暗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好吧,你好像不想听。”感受到她的排斥,巫隐叹了口气,慢慢阖上棺材。

“砰——”

最后一丝光亮也湮灭,虞甜睁开眼,眼里的世界一片黑暗。

躺在密闭的棺材里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漫无止境的黑暗让人压抑,周遭的空气一点点变得稀薄。

虞甜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在流失,从头到脚都冷的厉害。

她没有想到打开时空之门的办法竟然是用她的血。

难怪巫隐不敢动她。

脑海里闪过无数纷乱错杂的念头,虞甜听到233着急的声音:

【宿主,坚持住,马上就要成功了!】

虞甜想起之前在岸边和233的对话。

……

【宿主,我接到444的一段指令,是否执行?】

444?

它不是被巫隐控制了吗?

233看出她的疑惑:【这段指令是提前编辑好,定时发送的。】

因为记忆可以共享,444怕巫隐有所察觉。

虞甜不着痕迹看了眼旁边的巫隐:“它说了什么?”

【他让宿主假意答应巫隐,然后我会在接下来的过程里想办法动手脚。】

毫无疑问,444想和她联手演一出瞒天过海,一起欺骗巫隐。

只是,444可以信任吗?

虞甜抠了抠手心,选择相信它。

它是曾经伤害过她,她也用自己的方式让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虽然444很固执,但不可否认,它是真的心系天下苍生,它也不愿意让巫隐打开时空之门。

他们有共同的目的,也有那么多年合作的默契,这就足够了。

……

虞甜抿紧了唇,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被无限放大,伴随着她的心跳声。

可两者都渐渐衰弱下去。

达到一定的失血量以后会出现休克,然后死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233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给她加油鼓气。

强烈的眩晕,让她已经听不清它在说什么了,耳中一阵阵嗡鸣,虞甜眼皮如有千钧重,慢慢阖上。

巫隐热切地瞧着眼前一幕。

鲜血汇成小股,聚集沿着阵法,汇集到血槽里。

阵法在一瞬间光芒大作。

岸边的人远远瞧见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吃惊之色。

柳吟霜神色变化莫测,难道都是真的?

真存在异世?

他正想的入神,耳畔一道疾风袭来,柳吟霜本能地往旁边一躲,抬头撞入男人墨色翻涌的眼眸,眉眼俱是令人心悸的暴戾。

他眼前瞬间回忆起大火包围的山寨,以及大哥惨死的模样。

是他!

傅凛知第一眼看到江漓怀里的傅凛知,却没瞧见虞甜的身影,他眼底被怒意填满,抬手一掌拍向江漓,从她手里夺过傅凛知,一字一顿。

“她人呢?”

江漓身体滚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冷冷看向水池中央:“你来晚了。”

傅凛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水池中央那一口特别显眼的棺材,刺目的鲜血正从棺材里不断的流出来。

他心头巨震,喉间一股腥味上涌。

把傅明礼扔给随后赶来的季明轩,傅凛知运起轻功来到水池中央,银丝脱手而出,直逼巫隐面门。

他躲开这一击,看到宛如面色地狱修罗的傅凛知,惊讶片刻近乎挑衅地勾唇:“你来的太晚了。”

傅凛知眼神冷极,一掌拍向那口棺材。

棺材被内力震的四裂开来,里面的人也滚在了地上。

虞甜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唇上没有丝毫血色,悄无声息躺在地上,大片血花盛开在纯白的衣裙上,触目惊心。

她的手腕被割开一条口子,还在继续流血。

看到这一幕,傅凛知眼里一片血色,眼神近乎癫狂。

他迅速上前,动作却堪称小心翼翼地把虞甜搂入怀里,满手冰凉,他眼睫颤了颤。

岸上的人也看到这一幕,眼里怒意滔天。

阿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们找死!”

硝烟十足,两方人马当即打了起来。

傅凛知撕下衣袍一角给虞甜的伤口包扎好,止住了血,这才缓缓抬头,极平静的一句:“你该死。”

巫隐根本不在意,看着金光大作的阵法,心情十分愉悦:“是你动作太慢了。”

他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在意会激怒傅凛知。

只是他尚未得意太久,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僵住。

只见原本亮起的阵法,光芒忽然涅灭下去,再无动静。

巫隐瞧着这一幕,难以置信的瞳孔一缩。

“怎么回事?失败了?”

他温和的面具从中裂开,极快地否定:“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失败呢?

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傅凛知动作很轻地将虞甜放在地上,拳头朝着巫隐砸了过去。

巫隐正沉浸在满心不敢置信中,这一拳劲没能躲过去,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他唇角溢出一丝血,身体被掼在地上。

傅凛知神色可怖,瞳孔原本是极深的黑色,这会儿竟隐隐泛着红。

他又一拳落下去,巫隐抬手挡住他的拳头,舔了舔破了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迅速翻身起来,和傅凛知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没用武器,贴身肉搏。

一时之间竟分不出伯仲。

巫隐真正的实力并不弱,不然也不可能在傅凛知眼皮子底下逃脱这么久。

二人全用蛮力,没过一会儿双方脸上都挂了彩。

傅凛知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不知疲倦地进攻,招式凌厉,招招都是杀机。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动手了,也很少有人能在他手底下撑过这么多招。

巫隐被打掉两颗牙,他吐出嘴里的血沫,扯了扯唇角:“她之前说,你一定会及时赶过来。”

傅凛知的身体僵了僵。

巫隐玩味地继续,“她很信任你,之所以心甘情愿献祭,也是为了你们的孩子,可惜你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闭嘴!”傅凛知狠狠扼住他的脖子,双眼赤红,“你该死!”

巫隐艰难地喘了下,眼神却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竟然会对一个人动真心?”

不可否认,他说这话时心里有几分嫉妒。

在他看来,他和傅凛知是一路人。

感觉有人毫无保留的爱他,啧,真是莫名令人有些不虞。

傅凛知冷冷睨着他:“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

他手下缓缓收紧,濒死的感觉并未让巫隐产生恐慌,他脸色青紫,依然笑着:“现在我们一样了。”

傅凛知眸色阴鸷,仿佛怒极,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巫隐已经死了千万次。

他趁对方晃神的功夫屈起膝盖将傅凛知撞开,重新恢复了自由。

摸了摸疼痛犹在的脖子,巫隐脸色微沉。

傅凛知眼底红的不正常,直勾勾盯着他:“把你的命留下。”

巫隐掀唇嘲讽:“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他吹了一声口哨,无数活尸瞬间将这里给包围。

柳吟霜正狼狈地被季明轩按在地上,胸口被刺了一剑,血还在流,见状笑了起来。

“那就一起死在这里。”

季明轩冷冷瞧他:“要死的是你,小爷可不会死。”

古里的蛊虫已经悄无声息爬进了活尸们的身体。

柳吟霜对此全然不知,他只觉得面前的人太过自大,这些可都是经过他改良升级过的活尸,威力巨大。

他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鲜血溢出唇角,柳吟霜发出命令:“杀了他们。”

他说完便安静等着这几个人被尸群撕碎。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却迟迟没有发生,活尸们一动不动。

巫隐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做了什么?”

同样,他对柳吟霜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也十分有自信,然而眼前的一幕由不得他不怀疑。

傅凛知没打算解答他的疑惑,他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

巫隐只能被迫应对起他的攻击。

再次命令活尸失败后,柳吟霜嘴角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听命令了?

他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季明轩眼神嘲讽地望着他:“你那么喜欢制造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把普通人的性命当回事,就好好尝尝死在他们手里的滋味吧!”

收到他的眼神,古里给出指令:“杀了他。”

活尸们挪动着僵硬的步子,走向柳吟霜。

后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到了这种时候,他心里有的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浓浓的震惊:“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里给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虫子。

柳吟霜瞳孔微缩:“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他只觉得世界观被重塑。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虫子,竟然能操控他苦心研制出来的杰作。

柳吟霜这样的人,就算是把他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轻易屈服。

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得意洋洋的作品,到头来竟然不受他控制!

这个无疑直接让他的信念崩塌。

他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看到活尸们扑上来,竟然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他残忍地将活生生的人炼制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最后却又死在这些东西手里。

说起来也是讽刺。

那边,巫隐也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444在和他抢夺身体的主权!

他一直没把这个意识体当回事,如今却遭到强烈的反扑。

他神色有些扭曲,“你还真是顽强啊!”

傅凛知眼神微动,发现了巫隐的不对。

他在和谁说话?

这副模样倒是有些眼熟。

“你杀死我有什么好处呢?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巫隐不受控制地掐上自己的脖子。

444语气冰冷:【是我自己铸下滔天大错,如今也该我自己亲手解决。】

巫隐冷笑连连:“杀了我,她也不会正眼看你,何必呢?”

444沉默不语,他蛰伏这么久,就是在找巫隐的破绽。

如果不能一击必胜,经过这次和他定会心生警惕,他也再无压制他的可能。

虞甜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

444念头越发坚定。

此时,昏迷的虞甜脑子里不断传来系统的提示。

【检测到极端危险因素,444请求启动自毁程序,是否同意?】

【检测到极端危险因素,444请求启动自毁程序,是否同意?】

【检测到极端危险因素,444请求启动自毁程序,是否同意?】

……

【自毁程序已成功启动,不得撤销。】

【系统233正在解绑中——】

傅凛知眼睁睁看着巫隐在一系列诡异的举动之后,面容扭曲,七窍流血,他颓然地跪在地上,再次抬起头来,神情刻板,面无表情地道:

“我曾经伤害过你,对不起。”

傅凛知眉头挑了一下,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巫隐。

“也请帮我向虞甜说一声,对不起。”

傅凛知很快反应过来:“你是444?”

444扯了扯嘴角:“对。”

傅凛知眼神深沉:“你没死?正好,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444苦笑一声:“我很快就会死了,不用你亲自出手。”

傅凛知嘲讽地扯唇:“自作孽不可活。”

“你说的没错。”444垂下眼睛,“我确实做了许多错事。”

他看了眼虞甜的方向,眼神很深:“我用法子保了她一命,她不会有事。”

傅凛知一怔,眼底的戾气淡了些,还是冷着一张脸:“你以为我会感谢你?”

要不是他,他和虞甜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444摇了摇头,他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强撑着虚弱的语气:“不用你感谢,这是我欠她的。”

他最后看了眼虞甜,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傅凛知看得十分不爽,不过对方不是人,很快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犯不着那么小心眼。

444极浅地勾了下唇,收回视线:“傅凛知,记得做个贤明的君主。”

傅凛知眉眼一冷,正要讽刺,就听他说:

“还有,祝你们幸福。”

他说完这话,静静垂下了眸子,然后再也没睁开过。

傅凛知瞧着巫隐的尸体,脸色奇臭,他情绪莫测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抱起虞甜回到岸上,朝外面走去:“把这里烧了。”

虞甜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中她来到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面前站着一个人,他慢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望着她。

虞甜下意识后退一步:“巫隐?”

很快她皱了皱眉,“不对,你是444?”

444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他说:

“宿主,我得走了。”

虞甜没反应过来:“去哪儿?”很快她翻了个白眼,“你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444也不生气:“好歹共事这么久,我要走,总该来和你道个别。”

虞甜眨了眨眼,明白了什么:“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算是吧。”444没有告诉她真正原因。

“可是任务还没完成啊,而且巫隐还没死呢!”

“任务已经完成了,傅凛知和傅明礼的黑化度已经清零。”444真心实意道,“宿主,你是对的,反派并不是无可救药,只是从来没有人救他们。”

虞甜慢吞吞眨了眨眼睛,很快惊喜道:“这么说来,他们也不会走上原着的结局?”

444安静地看着她:【是的,宿主,剧情线已经偏移了。】

虞甜沉浸在喜悦里,想到什么,突然一顿:“我……死了么?”

她感觉自己流了好多血,最后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她要是真死了,那父子二人好不容易清零的黑化值,还不得再涨回去?

“宿主没死。”444为她解惑,“我让233在你流的血里加了鸡血,不然那么多血,早就达到致死量了。”

“原来如此,”虞甜恍然大悟,“那巫隐的计划岂不是失败了?”

“是的。”444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宿主,我要走了。”

虞甜没心没肺地道:“行,那你走吧。”

444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失落:“你还恨我么?”

虞甜愣了愣,撇了撇嘴:“曾经是很恨的,恨的都能和你同归于尽,不过你救了我一命,算是抵消了吧。”

444像是在笑,却又有些难过:“谢谢你,虞甜。”

她不明所以:“谢我做什么,杀了你一次啊?”

444摇摇头。

谢谢你,让我懂得人类的感情。

他的身体一点点变的透明。

虞甜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要走了。

“444。”她突然叫住他。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虞甜咬了咬唇,唇角勾起一抹笑:“再见。”

444低低道:“再见,虞甜。”

虞甜还未睁开眼,就听到旁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声音很是熟悉。

“呜呜呜哇,我家娘娘怎么这么惨,出去一趟搞的遍体鳞伤……”

“这都几日了,还不曾醒过来!”

“呜呜呜呜呜,娘娘太惨了!”

虞甜额角跳了跳,有气无力出声:“安静点拂月,我还没死呢。”

拂月抽咽的动作一顿,懵然地抬眼,“谁在说话?”

她目光落到床榻上,惊喜地站起来:“娘娘,您醒了?”

虞甜睁开眼,头还有些晕,她挣扎着要起来,拂月连忙扶住她,将引枕塞在她身后靠着。

“娘娘要喝水吗?”

不愧是她,心细如发,见虞甜点点头,她转身去倒水。

虞甜也抽空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屋里的陈设处处透着精致用心,不像是客栈,更不可能是溪风寨:“我们这是在哪儿?”

拂月端着杯子回来:“回娘娘,我们现下在苏州。”

虞甜细细的眉尖蹙起:“怎么到了苏州,不是在岭南吗?”

拂月小心翼翼给她喂水,闻言抽了抽鼻子:“还说呢,您已经昏迷大半月了,我们早就不在岭南了。”

虞甜心下难免有些诧异。

她竟然昏迷了大半个月?

她明明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其他人呢?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拂月慢慢为她解释。

“奴婢是得了陛下的命令,专程来照顾您的。”

她话音一转,“您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这大半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她握着虞甜没受伤的手,一脸郑重:“祁王反了!老爷和临安侯妄图拥立祁王为帝,陛下得了消息连夜赶了回去及时制止了这场宫变,老爷被下了狱,不过却让祁王和临安侯给逃了,他一路逃到了渭水一带拥兵自立为王,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

虞甜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的头昏眼花。

祁王反了?

要不是拂月提起,她都忘了有这么个人!

还有,她那便宜爹居然也跟着凑了热闹?

祁王还逃到了渭水……

虞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呢?

“陛下回了京城,那阿昭呢?”

拂月摇摇头:“陛下如今不在京城,祁王拥兵而反,占了好几座城,陛下领兵出征了!太子殿下如今守在京城,奉命监国。”

虞甜只觉得脑子轰隆隆的。

阿昭竟然回了皇宫?

还监国……他才多大?

虞甜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情况非常紧急,傅凛知不会这样安排,阿昭也不会舍得离开她。

她缓了一会儿,觉得头没那么晕了,朝拂月道:“你细细与我说来,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

主仆俩谈了好一会儿,阿满才迈进屋子,听到声音惊喜地跑进来:“姐姐,你醒了?”

虞甜点点头,阿满还在这儿,倒也是,她的身份回宫也不合适。

阿满连忙拉着她问东问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头晕不晕?想吃什么东西吗?”

虞甜神情无奈:“你一连问那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阿满笑嘻嘻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虞甜猜到什么:“只剩你们两个,惊蛰回宫了?”

“惊蛰和季明轩回去保护阿昭了。”阿满知道拂月肯定把情况都告诉了她,也没瞒着,“不过除了我们,您师父也留了下来,陛下也留了一些暗卫暗中保护。你都不知道阿昭走的时候可舍不得了,哭的鼻子都红了。”

虞甜闻言有些欣慰:小孩还是长大了,知道以大局为重。

虞甜权衡片刻:“我们即刻动身回京城。”

阿满皱了皱眉:“可是你的身体还没休养好呢,要不我们再在这里玩玩?姐姐,苏州可好玩了,景色也美,人也美……”

“傅凛知是不是和你们说什么了?”虞甜何其聪慧,当即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阿满摸了摸鼻子,拂月立马别过头表示与她无关,阿满只好叹了口气:“陛下说京城现在很危险,不让您回去。”

虞甜挑了挑眉:“那我就更要回去了,阿昭还在那里。再说了,我身为皇后,在这种危急关头,总不能自己躲在外面逍遥快活吧?”

阿满还要垂死挣扎:“可是……”

虞甜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阻拦我了,是我执意要回去,就算傅凛知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他肯定猜到拦不住她的。

“好吧。”其实她也担心那边的情况。

也不知道季明轩那个不靠谱的能不能稳住那些老狐狸?

——

次日几人就出发,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苏州城,快马加鞭朝盛京的方向驶去。

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他们缩减到十几天。

在虞甜昏迷期间,她和傅凛知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她心里减了几分担忧。

回京的路途中,也得到不少的信息。

如今的局势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他们一路来路过的那些城池,百姓的生活依然还是照旧,丝毫没有被战争波及到。

大家的心态好像也都还挺好。

“急什么?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凶残着呢,当初征战匈奴那架势,你们是没看到!总之啊,有他在这江山乱不起来!”

出乎她意料,傅凛知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对他们来说,只要帝王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吃口饱饭就不错了。

至于他性情如何,行事如何,和他们都没太大关系。

有这么一尊煞神镇着,其他小国还不敢来犯呢!

虞甜紧绷的心也不由松懈了些。

马车入了盛京,明面上窥不见其中风起云涌,虞甜放下帘子,慢悠悠朝皇城而去。

回到熟悉的地方,虞甜面上也多了几分放松,她刚下马车,一团黑影便扑了过来:“娘亲!”

她诧异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傅明礼。

原来虞甜他们一入盛京傅明礼就得到了消息,特意赶过来在这儿等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明礼长高了些。

加起来也就一个多月没见而已。

虞甜摸了摸他的头:“太子殿下且稳重些,当心让人看了笑话。”

她话音里含着打趣。

傅明礼从她的怀里退出来,脸有些红:“这不是在娘亲面前才这样吗?”

他其实稳重了很多,已经初露太子的风范了,只是看到虞甜,一时太激动,没忍住。

虞甜被哄的眉开眼笑,拉着他往坤宁宫走:“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

虞甜回宫并没有遮遮掩掩,很快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后宫蠢蠢欲动,然而才刚回来,谁都不打算见,只说明日可以来请安。

虞甜从傅明礼嘴里听来了不少盛京的情况,皇帝与祁王相争,世家背后肯定有大动作,毕竟朝中很多临安侯一派的人,祁王的名声也算不错。

不过朝堂之上还算稳定,针对太子监国,一开始也有一些不满的声音,毕竟傅明礼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大家都不看好他。

然而傅明礼用实际行动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证明了什么是虎父无犬子。

再加上季明轩这个一向以纨绔着称的小侯爷,如今也不再藏拙,大大方方出入朝堂,雷厉风行的作风,很是震慑了一批人。

虞甜看着傅明礼日渐稳重的模样,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百感交集地摸了摸他的头:“阿昭长大了,你做得很好。”

她之所以日夜不停歇的赶回来,就是怕傅明礼应付不来,难以服众,可他做的这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傅明礼攥着她的手,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雀跃。

自从亲眼看到娘亲被人带走,他却无能为力,甚至成了那些人用来要挟她的把柄,每每回想起那样的场景,他便觉得痛彻心扉。

他是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傅明礼不想那样的画面再度上演,他必须要迅速成长起来,为娘亲遮风挡雨。

所以他主动向父皇提出让他回京,纵然心中放下不下娘亲,可他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

看到虞甜温柔的眼神,傅明礼只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出虞甜舟车劳顿有些疲累,他体贴的没有待太久:“娘亲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好,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睡觉。”虞甜婆婆妈妈叮嘱两句,傅明礼耐心地听着。

目送他离去,她才深深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可他已经要被迫承担这一切了。”

拂月是知道娘娘有多疼爱太子殿下的,于是轻声安慰:“娘娘不必多笑,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将来总要面对这些事情的,不过是早晚而已。而且奴婢看殿下也乐在其中,愈发像个小大人了。”

虞甜笑叹一声:“你说的没错,是本宫杞人忧天了。”

拂月轻柔地给她捏着肩缓解疲劳:“明日后宫娘娘们就要来请安,娘娘可想好如何应对?”

虞甜的身份有些微妙,因为此次参与谋反的,还有她名义上的父亲,如今正关在牢里,等待陛下回来处理。

甚至不只是他,整个虞家都遭到牵连下了狱,只除了嫁给祁王为妃的虞瑶,和祁王一起逃了。

虽然他们心知肚明,娘娘和虞家关系很不好,这次的谋反更是毫不知情,可在外人看来,娘娘始终是虞家的女儿。

明日的请安恐怕不会好过。

拂月能想到的,虞甜自然也能想到,她颇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在宫外潇洒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一回来就要面临宫斗,着实有些不习惯。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去“探望探望”她那个便宜父亲,真会给她惹事!

——

次日一早,坤宁宫的门口便热闹了起来,堪称门庭若市。

要知道自打皇后娘娘离宫,这后宫变冷清了下来。

位分最高的贵妃娘娘不爱应付她们,请安也是能免则免,一身劲儿都找不到地方使。

如今皇后娘娘回宫,大家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更别说如今虞家涉嫌谋反,这个皇后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都难说。

一群人各怀鬼胎早早地等在宫门口。

虞甜起的也早,收拾的时间长了些,不过也存着几分故意的心思。

她若是上赶着见外面那群人,倒是落了下乘。

不如晾她们一晾,总有些牛鬼蛇神会现行。

就看是哪些个大聪明这么好运了。

果不其然,等虞甜收拾完,宣嫔妃们入殿后,有人就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可是让人好等啊,莫非是为了家里的事情愁的昨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