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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不敢置信般缓缓垂眼。

只见胸口插着一支箭。

殷红的血从胸膛里流了出来,染红了握着箭的那只素白的手。

他抬头,“虞甜”冷冷望着他:“傻逼,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

远处,马蹄声震天。

为首的那人生了张修罗玉面,冷情丹凤眼,眉眼含着煞气,不是傅凛知又是谁?

至于城楼下的那具尸体……

祁王恍然大悟,好一招瞒天过海!

只是他这会儿明白过来也已经太晚,一口热血从口中喷洒而出,他死死瞪着“虞甜”:“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在乎你。”

霜降嘲讽地勾唇,一把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对付你,还用不着我们皇后娘娘亲自以身犯险!”

祁王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自始至终他都被虞甜和傅凛知玩弄于鼓掌,还沾沾自喜丝毫没有察觉到。

他目眦欲裂,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心中都满是不甘。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那二人真正交过手。

大军兵临城下,祁王身死,叛军顿时群龙无首,慌了神,几乎都没怎么抵抗,就缴械投了降。

这一场战争甚至还没打起来,就已经落下了帷幕,堪比一场闹剧。

白楚楚,顾嫣和虞瑶还想逃,结果毫不意外被抓了回去。

霜降和游京汇合,后者点点头:“辛苦了。”

她脸上带着笑:“幸不辱命!”

正要向傅凛知复命,却见傅凛知皱了皱眉,忽地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

二人震惊地瞪大了眼:“陛下!”

……

丹阳城中,军医神情凝重,好似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

游京饶是沉稳,也不由被他这副模样搞的心惊肉跳:“大夫,陛下究竟什么情况?”

霜降也一脸急切:“可是着了什么道,比如中了什么毒?”

军医摇摇头:“都不是,陛下身上既无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陛下为何会昏迷不醒?”霜降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这才是我最奇怪的地方,这种现象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行医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症状。”军医脸色凝重。

游京眉头紧皱:“会不会是余毒未清?之前陛下中了朝生暮死,难道毒还没解干净又复发了?”

军医还没开口,古里已经出声:“他身上的蛊毒的确已经解干净了,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军医也点头:“没错,不是这个的原因。蛊毒已解,陛下的身体只是尚且有些虚弱,但也不是造成他昏迷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许是老朽医术不精,或许宫里的那位神医会有办法?”

游京也想起菩提老道的能耐,心里定了定,“那我们连夜便出发赶回京。”

“虽说祁王已伏诛,可难保不会有人听到风声借机生事。”霜降担忧地皱皱眉,“这里还需要人收拾烂摊子,陛下昏迷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去,你留在这里吧,我带着陛下回宫。”

游京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还有几个奸细等着他收拾:“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霜降不敢耽误,立即启程。

与此同时,战胜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回了盛京,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不已,毕竟大家还是想过安生的日子,这打起仗来总让人心惊肉跳。

然而最高兴的要属虞甜他们了。

“这么说来父皇不日便能回京了!”傅明礼眼睛一亮。

天知道他成天对着一堆折子和处理不完的政务头都要大了。

二来他也确实想父皇了。

虞甜看穿他的心思。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

她脸上带着明快笑意:“不过说起来祁王这么容易就死了,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傅明礼冷哼一声:“怪只怪他太过轻敌自大,不过自取灭亡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拂月想的不多,笑眯眯道:“看样子陛下还真能赶上回来过年。”

她这么一说虞甜也来了几分兴致,毕竟这还是她头一回和这父子二人一起过年,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祁王已经战败,大家也就知道原来皇后娘娘并未真正失踪,反而一直都在皇宫里,这不过是一出迷惑祁王的计谋。

丞相照就上起了朝,贵妃的禁足也被解了开。

长公主得知事情的真相时脸色当即就一片灰败,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如今成了叛贼,荣华富贵城过眼云烟,不说还得赔上全家的性命。

然而悔之已晚,毫不意外,整个长公主府都被下了诏狱。

那些暗中投靠了祁王的世家们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出意外陛下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不过这些都和虞甜没关系,她一想到能和傅凛知阿昭一起过年,操办年宴也变得极为用心起来。

宫里上上下下都换上了大红的灯笼,看上去就格外喜庆。

贵妃刚解了禁足就没闲着,被虞甜拉来一起准备,怨气别提有多深了。

“皇后娘娘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使唤起臣妾来,那是一点都不心虚啊。”

其实这段时间被禁足,她也没吃什么苦,无非就是不能出来走动,实在憋闷的慌。

不过这个口气还是要出的,她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虞甜摸了摸鼻子:“能者多劳嘛,这后宫谁不知道贵妃娘娘人美心善?”

贵妃被捧得飘飘然,拍她马屁的人自然不少,但这话从虞甜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她只会觉得这是来自同类的认可。

可嘴上却还是道:“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个壮丁。”

不过看她忙的脚不沾地,贵妃到底还是答应帮忙。

两人正有说有笑,傅明礼突然临门,虞甜见他面色凝重,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贵妃是个知情识趣的,这一瞧便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主动提出了告辞。

待贵妃走后,不待虞甜发问,傅明礼急急走上前来盯着她:“娘亲,父皇出事了。”

虞甜眼前一黑,被拂月扶了一把:“娘娘?”

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摇摇头,看向傅明礼:“你继续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她有预感,不会是小事,因为盛京上下都被瞒得死死,半点没听到什么风声。

越是这样,越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事实也和她想的没差。

傅明礼语速飞快地交代了一遍:“我刚收到游统领的来信,信上说战胜那日,父皇突然毫无预兆地昏迷了过去一直未醒,大夫瞧过,他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可就是一直昏迷,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霜降已经带着父皇秘密赶回京,看看老爷子有没有办法。”

虞甜听完心情还算平静,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今听到只是昏迷还愣了下。

“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却昏迷不醒,这是什么缘故?”

傅明礼摇摇头:“游京也不清楚,在信上交代的也很简洁,一切还是等父皇回来再说吧。”

虞甜点点头,神色意外的冷静:“如今反贼刚除,局面还不稳定,这个消息不能传出去。”

“现在都对外宣称父皇还要留在渭水处理后续,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傅明礼也明白这个道理。

虽说祁王已经死了,可谁敢保证没有像他一样狼子野心的人?

在这个时候傅凛知出了事,无疑是给了他们反扑的勇气。

“你做的很好。”虞甜慢慢坐下来,心里焦灼不安。

傅凛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傅凛知被送回了京。

虞甜得到消息时已入了夜,匆匆披上披风就赶了过去。

乾清宫。

菩提老道提前得到消息先虞甜一步赶了过来,正在为傅凛知看诊。

傅明礼神色凝重地等在外面,见虞甜到来连忙迎上来:“娘亲。”

她紧抿着唇:“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明礼如实交代:“还在看诊。”

虞甜忍不住朝里走去,一眼瞧见榻上的傅凛知,他明显瘦了许多,本就立体的轮廓越发分明,如刀削斧凿一般深邃。

看上去倒是不怎么憔悴,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这样看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虞甜稳了稳心神,倒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她没有出声,默默站在一边等待着菩提老道诊断完。

许久,菩提老道沉着脸收回搭脉的手,虞甜攥紧了掌心,艰涩出声:“他到底怎么了?”

菩提老道抬眼看着她,摇摇头,正当虞甜心里咯噔一声却听他道:“什么事都没有。”

虞甜神情错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傅明礼也皱紧了眉头:“什么事都没有?那为何父皇还会昏迷不醒?”

菩提老道眼神费解:“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他的身体没有出任何问题,但仿佛却陷入了某一种境界里醒不过来。这种情况我也是从未遇到过。”

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医术,可是连他也看不出来问题,这本身就能证明事情很棘手。

“那能看出他什么时候会醒吗?”虞甜心里仍抱有一丝期待。

“这个就更不好说了。”菩提老道摇摇头,“可能明天就醒,可能一个月,也可能甚至是一年。”

傅明礼脸色难看,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虞甜深吸一口气:“那就等吧,多久我都等得起。”

她不信傅凛知舍得抛弃他们母子俩。

他等了她六年,这次换她来等他。

皇宫里,大家依然热情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新年,完全不知道这底下的暗潮涌动。

虞甜每天都会来乾清宫,看着昏睡的傅凛知,絮絮叨叨把一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一告诉他。

傅明礼下了朝也会过来,母子二人还会在这里一起用膳。

不过傅明礼待的时间往往都不长,如今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能挤出这点时间已经是不容易。

虞甜也依旧操持着后宫,时间倒是有空闲,偶尔还会来给傅凛知读读话本子。

没错,就是民间夸他的那种话本子。

古里告诉她,傅凛知第一次听到这话本的时候,脸色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她甚至能想象他当时黑着脸的模样。

傅凛知从来不屑于向别人解释他做了什么,又不在意别人对他又是什么看法。

但她在意。

她不喜欢那些人用不好的言辞去形容他,明明他那么好。

她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永远高高在上,闪闪发光。

所以她替他来解释。

如今在百姓心中,傅凛知的形象已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虞甜望着依旧沉睡的人,神色一下子变得黯然:“可惜这些你都听不见。”

她伸出手来摸摸他的脸,温柔地打趣:“傅凛知,你是睡美人吗?这么多天了都还不醒,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当初昏迷了半个月?”

她撇了撇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人也未免太小心眼儿了吧?”

她说归说,还是轻轻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早点醒过来吧。”

这日阿满来看她:“听说普陀寺的长明灯很是灵验,有求必应,姐姐要不要试试?”

她只是想给虞甜找点事情做,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然成日里这样紧绷着,迟早得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虞甜接受了她的好意。

她们出发来到普陀寺,山上确实香客不少,寺庙的小僧人笑吟吟道:“两位施主也是想求一盏长明灯供奉么?”

虞甜唇角轻轻勾起:“是的小师父,不过我要的不是一盏,你给我上个九九八十一盏吧。”

小僧人和阿满齐齐僵住:“……”

小僧人神情呆愣,迟疑片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刚才许是听岔了,施主说的是要多少盏?”

虞甜微笑:“你没有听岔,八十一盏。”

小僧人:“……”

搁这儿进货来了?

阿满看着虞甜心满意足地添了香油钱,顿时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算了,姐姐开心就好。

僧人给虞甜备好了笔:“施主可以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放进灯里,如果心够诚,佛祖一定会满足您的愿望……”

他说完,想到什么,哽了哽。

就是说八十一个愿望,会不会太多了点?

也不知道佛祖看到了什么感想。

小僧人摇摇头。

虞甜认真地在纸上落笔——

第一盏灯,愿傅凛知早日醒来。

第二盏灯,愿傅凛知万事顺遂。

第三盏灯,愿傅凛知岁岁平安。

……

第八十盏灯,愿傅凛知多喜乐,常安宁。

第八十一盏灯,愿傅凛知所求皆能如愿。

……

她从霜降那里听来,因为之前河灯的事,傅凛知记了很久。

当时他为她买了七盏河灯,结果她的愿望没一个是和他有关。

如今八十一盏长明灯,盏盏都是为他所求。

不知他知道了,可会开心些?

虞甜写完,手隐隐发酸。

小僧人在旁边瞥了一眼,每张纸上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他恍惚明白了什么,正了正色,帮虞甜把长明灯供上,郑重地开口:“夫人心诚,所求定能如愿。”

八十一盏长明灯,都是为一人所求,这是何等的用情至深?

看似贪心,实则不过只求一人罢了。

虞甜唇角翘起:“谢谢小师父。”

阿满从普陀寺出来有些闷闷不乐。

她本意是想让姐姐放松一些,结果没想到她竟求了八十一盏灯。

是觉得人力有限,所以才求神明么?

阿满不敢想,要是傅凛知一辈子醒不过来,姐姐会如何。

时光流逝飞快,新年悄然而至。

转眼到了除夕。

宫中按照惯例举办了除夕晚宴,没有邀请朝臣,都是自家人聚一聚。

只不过今年有点特殊,陛下还在渭水处理祁王留下来的烂摊子,赶不回来。

这对于嫔妃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陛下要真回来了,她们还不一定这么放得开呢。

晚宴上,嫔妃们纷纷给虞甜敬酒:“恭祝皇后娘娘千秋万岁,也也敬陛下。”

虞甜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本宫替陛下心领了。”

说罢仰头一杯饮尽。

众人连连拍马屁:“皇后娘娘好酒量!”

贵妃来到虞甜跟前,笑容明媚恣意:“过去一年,仰仗皇后娘娘多多关照,臣妾在这宫中过得也还算痛快,臣妾也敬娘娘一杯。”

贵妃开了头,其他嫔妃当然也不甘落后。

“臣妾也要敬娘娘!”

“我先来,娘娘看看我!”

“不是,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啊?”

……

虞甜一个头两个大:“行了行了,一个一个的来,别抢。”

拂月准备的酒是果酒,并没有那么醉人,可是也架不住这样喝。

宫宴结束的时候,好多嫔妃都是被扶着回去的,嘴里还说着胡话。

静妃高声扯着嗓子:“放开本宫,本宫还能喝!还有谁?”

丽嫔一头栽进花丛里:“我要变成蝴蝶飞走了!别扒拉我,让我飞!”

贵妃抱着灯柱一脸痛心疾首:“小花啊,你怎么秃了?你的毛呢?”

场面堪称鸡飞狗跳。

估计等明日她们回想起来这一幕,几个月都不想出门了。

拂月和惊蛰看了眼自家娘娘,虞甜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除了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不由欣慰:还是自家娘娘靠谱。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就瞧见虞甜猛地站起身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要往荷花池里跳。

惊蛰悚然一惊,条件反射扑了上去,总算将人给拽住,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娘娘,您可别想不开呀!您想想太子殿下,想想奴婢们……”

小跑过来的拂月也红了眼眶抱住她:“娘娘,惊蛰说的没错,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

虞甜烦躁地推了推两人,没推开,脸上有些委屈:“你们干嘛抓着我不放?我就想摘个月亮!”

“摘月亮?”二人齐齐一僵,看了过去。

已是隆冬,荷花池表面冻上了一层冰,倒映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原来不是想跳水?

惊蛰和拂月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这里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吧娘娘。”

虞甜不依不饶:“本宫要月亮……”

惊蛰熟练地安慰她:“好好好,奴婢待会儿就带您去摘月亮。”

虞甜:“要很漂亮的!”

拂月连连点头:“没问题,多漂亮的都有。”

摘星楼。

虞甜裹紧了披风,眼神痴痴地瞧着漆黑夜幕上皎洁的一轮弯月,眼睫轻轻颤抖两下,红唇抿出笑意:“月亮可真好看。”

惊蛰托着下巴笑眯眯道:“奴婢没骗您吧?”

虞甜整个人缩在白色狐裘里,雪白的毛边衬得她脸蛋娇小,肌肤比雪还要白,她眼里盛着晶亮的光,点点头。

惊蛰神神秘秘弯唇:“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娘娘想不想看?”

虞甜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有些质疑。

还有比月亮更好看的?

惊蛰笑嘻嘻的:“娘娘且等着吧。”

她望了眼天,暗道应该也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风雪渐大,虞甜怀里的汤婆子都冷了,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虞甜吓了一跳,抬眼看去,璀璨的烟花在漆黑的夜色中层层叠叠绽开,明亮耀眼。

寂静的夜空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她呆呆地瞧着这一幕,眼底满是震撼。

惊蛰偷笑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虞甜静静欣赏着漫天烟花,忍不住站起身来,缓缓来到围栏边。

有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精致的眉眼,虞甜丝毫不觉,在烟花的衬托下,那一轮月亮愈发清冷,她长久地望着,眼里慢慢有水雾聚拢。

水珠沾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轻轻一抖,便滚落了下来。

不是伤心,她只是觉得,月亮很美,却遥不可及。

虞甜下意识想抓住这样的美好,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踩上了围栏,想离月亮更近,再近些。

她抬起手,将那一束月光拢在掌心。

身后,有惊恐的声音响起:

“娘亲!”

“阿虞!”

虞甜回过头,看见傅明礼和傅凛知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奔来。

傅明礼眼神难以置信:“娘亲,你不要我了吗?”

傅凛知眼底一片赤红:“你敢跳试试?”

虞甜一脸茫然地被傅凛知扯入怀中,听见他颤抖的在她耳边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本来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便惊吓。

虞甜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神困惑地在父子二人之间打转:“不是,你们以为我刚才打算跳楼吗?”

两人身上的气息阴沉可怕。

“难道不是吗?”

虞甜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地赏月而已。”

她抬头看着傅凛知,眼里有深沉的爱意涌起,清了清嗓子抿起笑:“我本来打算给你摘月亮。”

“但是呢,突然发现,月亮好像没我好看。”

她说着,自顾自的在他怀里笑得乱颤。

然后踮脚吻上他的唇。

“所以,我把自己送给你啦。”

傅凛知怔了怔,眼底爱意汹涌。

“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月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