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回到自己的帐篷,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真的很喜欢穆碧妃,却无法将她要回,心中自责无用无能,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
不久后,赵桓派人通知国王,会谈可以开始了。于是国王擦干眼泪,来到帐篷,不敢直视赵桓,生怕对方看出他脸上的泪痕。赵桓并未留意他,而且也没坐在谈判桌上,而是斜靠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姿态优雅,神情悠闲惬意。
负责谈判的三元道副教主西奈子坐在对面,望向高丽国王王铉,好奇地问道:“国王殿下,您刚才是否哭过?是什么事让您如此伤心?
其实您可以尝试加入我们三元道,这里没有忧伤和悲痛,只有快乐。不过我们三元道基本上都是女性,很少招收男性,除非有特殊需要。
以您的身份若要加入,我们自然是欢迎的。我敢保证,只要您信奉三元道,您每天都会过得开心快乐。”
说着,西奈子还压低声音补充道:“告诉你,我们三元道有许多美女,美到让您乐不思蜀的程度。”
一听到这句话,国王瞬间想起了被赵公子霸占的爱妃,心头烦躁至极,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是来谈判的,还是青楼拉客的?”
这番话让西奈子气得脸色涨红,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声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见你难过,好心给你出主意,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活该你痛苦悲伤!我看你这样,肯定是你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拐跑了,而你却束手无策,对吧?哈哈哈,我猜中了,看你脸色那么难看。
其实,女人是让男人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离开了女人,你就不会伤心难过。而在我们三元道,你既能享受到男女之欢,又不受情感牵绊,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惜你没兴趣,这话当我没说。咱们开始谈判吧。”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刀:“你在乎那个女人,人家在乎你吗?又何必自我感动?也许人家根本就把你当傻瓜玩弄,心里根本没你。”
这番话犹如杀人诛心,原本气得眉毛倒竖的国王,转念一想,似乎人家说的也没错。
穆碧妃不就是根本不在乎他吗?跟赵公子倒像是一对情侣,而他却在这里伤心难过,顾影自怜。人家恐怕早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可能连他们已有的几个孩子都想不起来了。
一时间,国王整个人愣住了,傻傻地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西奈子见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用指头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说道:“国王殿下,可以开始谈判了吗?”
国王终于从痛苦中回过神来,点点头,问道:“怎么谈?”
“一听这话就知道殿下爽快,那咱们就直奔主题,不拐弯抹角。
我已经明确告诉国王殿下,我们不是高丽人,而是大和人。从教主到我们十万教众,全都是大和人,当然现在也有大约二万高丽人,她们是我们到高丽后新收的教众。
我们三元道并非谁都能加入,必须经过严格考察,确认其符合我们的教义要求,且要经过多次考验,只有经受住考验的人才能加入。我们的信众在精不在多。
因此,我们想表达的是,我们不是高丽人,不受暴力国王的统领。我们从大和来到高丽,是因为教主说过,这里是我们的福地。
对你们来说或许无所谓,但对我们而言,这里能让我们更好地修炼。所以我们才跨海而来,以这里为中心建立三元道的道场。
我们在牛峰山多处已建立道场,当地百姓也很认可我们。我们并无兴趣占领你们的城镇,只想要这一块你们根本不在乎的山脉。
所以教主派我来谈判,只有一条要求:将牛峰山划给我们三元道。未经我们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牛峰山。高丽朝廷也不得向牛峰山的信众征税,不得实施管辖。当然,这里绝对有秩序,因为我们自会管理。”
国王立刻一挥手,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用再说了,这样的条件我绝不可能答应。既然是谈判,那我也说说我的条件:
你们必须无条件投降,交出屠杀我方将士的凶手。我保证,我们会依照王法进行审理,给予他们公正的裁判。
杀害我方将士的凶手,必须以命抵命,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将士。至于其他人,包括你们教主和你,我们也会给予公正的审判。
如果你们没有犯下严重罪行,我们可以考虑宽大处理。至于你们的三元道,必须无条件原地解散,所有被裹挟加入你们组织的高丽本地人,必须全部遣散,让他们返回家乡。
如果你们不答应,等待你们的将是高丽的十万雄师踏平整个牛峰山,所有不跪地投降者,一律格杀,绝不心慈手软。”
西奈子似乎对国王的反应早有预料,她并不着急。
等国王说完,她才带着几分戏谑地笑了笑,说道:“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一声,——你们高丽真的有雄兵十万吗?
据我所知,你们的军队充其量只有五万,而且这五万还分散在高丽的重要城镇,开京的军队不超过二万,还包括你的王宫卫队。
所以,只要大宋不插手,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我们并不想夺取你的江山,才耐心与你们谈判。但如果你以为凭几句狐假虎威的说辞就能让我们乖乖投降,那你真的是想多了。”
这几句话让国王目瞪口呆,对方竟然对他的兵力部署和军队数量了如指掌,而他却连对方的存在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这次随赵桓他们来到牛峰山,他甚至不知道,离京城不远的崇山峻岭中,竟藏有一支女子军队,且轻松消灭了他两千王室护卫队,并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国王脚底板冒上来。
他立刻扭头望向坐在一旁的赵桓,问道:“赵公子,大宋是我们的宗主国,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什么三元道控制我们高丽的牛峰山,甚至威胁到王国的安全吧?
在我们面临安全威胁时,大宋帝国一定会出兵相助,对吧?”